我撓完了小黑貓的脖子,又轉(zhuǎn)移到了它的小腦袋上,它的耳朵配合著我的動作耷拉下來。我又順手抓了抓它的小耳朵,手掌順著它的脊背向下劃去。
不知怎地,小黑貓微瞇的雙眼驀然張開,顯露出琥珀色的瞳孔。我下意識看了過去,恰好對上了它的眼瞳,一瞬間竟有種靈魂抽離的痛苦感。
“當(dāng)心。”顧淵手掌一抓,小黑貓便不受控制地朝他飛了過去。
他單手鉗制住黑貓,神色沉了下來:“果然是魍虛。”
我從控制中脫離了出來,身體不自主地向后一仰。待我穩(wěn)住身形再去看顧淵時,他手里早已沒了黑貓的蹤影,只有一團(tuán)黑霧纏繞著他的手掌。
這團(tuán)黑霧隱隱有攀爬之勢,已從掌心蔓延到了顧淵手腕處。我從未遇到過此種情況,便在一旁靜靜觀摩,卻見顧淵掌心瞬間亮起了藍(lán)白色的狐火,燒得黑霧劇烈收縮,凝成了一滴黑露。
“這這這……”我腦子有點兒轉(zhuǎn)不過來,實在是難以相信,方才還十分乖巧的小黑貓,竟變成了這么個玩意兒。
“這是魍虛,本體無形。它可以幻化成許多形態(tài),但都是黑色?!鳖櫆Y收了狐火,黑露便落下來躺進(jìn)了他的掌心,他看了我一眼,繼續(xù)道,“它最擅長騙取人類的靈魂,方才變作了黑貓讓你放下防備,我若是再慢一些,你恐怕已經(jīng)被它吃了。”
“等等!”我忽然想起什么,抓起了腳邊的《萬妖錄》,憑借記憶找到了其中被墨水畫得烏七八糟的一頁,再翻到背面果然看到“魍虛”二字。
……
實不相瞞,我無聊時還是翻過這本書的。當(dāng)時翻看到這一頁的畫像還以為是師兄搞的鬼,如今想來真是錯怪他了。
“唉,竟真有長相如此亂七八糟的妖怪!”我捧著《萬妖錄》上的畫像不禁感嘆道。
顧淵也湊過來看了一眼畫像,未作評價。隨后他打開手掌輕聲念了句咒語,那滴黑露便化作黑貓趴在了他的掌心:“這只魍虛已經(jīng)被我收服了?!?p> 也不管我是否接受,顧淵徑直將黑貓放到了我懷里:“你喜歡什么樣的,我都可以變給你?!?p> 小黑貓乖巧地鉆進(jìn)了我的懷里,抬起它黝黑的小腦袋討好般地朝我“喵喵”叫了兩聲,把我的心都叫化了,我便不計前嫌地把它摟進(jìn)了懷里。
“這樣就挺好的?!蔽覕]著魍虛的小肚子,想了想說道,“既然你長得這么黑,那以后你就叫小黑吧!”
小黑身子一縮,琥珀色的眼里滿是驚恐,它看看我,又求救般地看向了顧淵。
顧淵錯開視線,轉(zhuǎn)身幫我把《萬妖錄》收回了包袱里,儼然一副任我處置的模樣。
希望破滅的小黑身子一攤,也算是接受這個名字了。
魍虛是通靈的妖獸,因此顧淵也碰得。通常是顧淵抱著小黑,我背著赤月劍,一人一鬼一妖在這啟連山中游蕩。大概沒有哪個門人來啟連山試煉比我還瀟灑了吧,不僅得了一個幫手,還收了一只寵物。
然而春季總是陰晴不定,我在山洞里存了許多干柴,每逢陰雨天氣就坐在山洞里發(fā)呆,也不必?fù)?dān)心夜里沒火烤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