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樓就是曾經(jīng)的茗緣閣,這里面的布局,幾乎沒什么不同。
許是聽到了聲響,坐在桌子邊不知道在寫什么的黎抬起頭看了我一眼道:“回來了?!?p> 他沒有發(fā)現(xiàn)嗎?正在我思索的時候,他突然出現(xiàn)在了我面前掐住了我的脖子:“不對,你是誰,為什么變成皎兒的模樣?!?p> “我……我是……皎兒……”他手上的力氣越來越大,這樣的黎我真的沒見過。一身殺氣,聲音凌厲,仿佛下一刻就要掐斷我的脖子一般。
“你到底是誰!”
“黎,住手,你在干什么呀!”皎兒猛的闖了進(jìn)來,將我從黎的手中救了下來:“你再用些力氣,她就被你掐死了!”
黎眉頭緊鎖,神情凝重的看著我道:“你還是用自己的血肉做了一個人!”
“是啊,我給她取名叫清兒,怎么樣是不是和我一樣!”
“你簡直是胡鬧!”
“怎么胡鬧了,我就是做了一個人而已?!?p> “你知不知道用你的血肉法術(shù)做出來的人,雖然和你很像,但是她沒有心!”
“沒有心怎么了,沒有心也可以和我一樣啊,對不對清兒?”
我有些茫然的看著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
“清兒,我說什么你點頭就可以?!?p> “嗯。”聽了她的話,我點了點頭。
“你看啊,黎,清兒很乖的!留下她好不好嘛,我很喜歡她的?!别▋貉劾餄M是期待的看著黎懇求道。
黎雖然并不想留下我,但是因為皎兒的原因,他還是被迫點了頭:“好,留下她可以,但是她不可以離開朝夕樓!”
“放心吧,她會一直留在這里的。對了,黎,我有一個事兒要和你說?!?p> “什么事?”
“我想人間玩兒幾天,這段日子還要拜托你照顧清兒,你不許再傷害她了!”
黎看了一眼我,眼里滿是厭惡,但依舊是答應(yīng)了:“出去注意一點,早點兒回來。”
“好的,你放心吧!清兒,我要走了,你在家和黎好好相處哦?!闭f完,皎兒就消失在了原地。
皎兒離開后,黎臉上的笑容被收起來了,似乎他的溫柔和微笑只屬于皎兒一個人。
“我……”
“如果不是皎兒,我不會把你留下來的!我有事要做,你最好不要給我惹麻煩,給我添亂?!闭f完,黎就會到了桌子旁繼續(xù)寫著東西。
我看了一眼黎,他真的很討厭我,因為害怕發(fā)出聲音,我脫了鞋,輕輕的走到了一旁的矮桌旁坐了下來。那天我看著黎寫了一下午的東西,而后我便睡著了。
后來,和黎相處了些日子,他依舊是再沒同我說過話。而我每天除了發(fā)呆,就是看著他不停的在寫著東西。
直到有一天早上,我醒來時面前放著幾顆果子,我看了看黎。他有著不耐煩的看我一眼,而后開口的道:“我瞧著你應(yīng)該也需要吃東西吧,這些日子你都沒吃過東西,如今就先吃些果子對付一下吧。”
“這些果子我不……”
“就算你不想吃也要吃,不然你出了事,皎兒回來會埋怨我的!”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果子,無奈之下只能拿起來咬了一口。昨天瑾兒說我不能吃東西,不過應(yīng)該沒什么事吧,這個果子真的好甜。因為果子很好吃,我一連吃了三個。黎依舊不理會我,幾乎不同我說話。
我以為我們之間依舊會像之前一樣,可是等到了中午,我的身體竟然變得像著了火一般,我痛的蜷縮著身子,卻依舊不敢發(fā)出一點兒聲音,生怕打擾到黎。但是就算我再怎么小心,黎還是察覺到了我的異常。
“你身體怎么了?是不舒服嗎?”黎微微皺眉看了看我,而后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臉:“你身體怎么這么熱?!?p> 我強撐著身體,努力的睜開了眼睛,用盡了所有力氣才說出了幾個字:“對……不……起……”
黎明顯一愣,無奈的嘆了口氣,將我抱了起來走了出去:“你是個笨蛋嗎?你生了病為何同我道歉!”
我已經(jīng)沒有說話的力氣了,但我依舊是努力的對他笑了一下,希望他能接受我的道歉,我真的不想麻煩他,不想給他惹麻煩。
黎將我溫柔的放在了床上,然后施法為我醫(yī)治。但因為我的特殊,即使有他的醫(yī)治,我還是需要些時日才能恢復(fù)。
“你還不能吃東西?”
我點了點頭算是回答了。
“那你為何不說!”
“我……我想說……但是你沒讓我說……”
黎看著我雖然還是有些慍怒,但態(tài)度也有了些細(xì)微的變化:“你且先歇著,睡上一覺兒,應(yīng)該就能下床了?!闭f完黎轉(zhuǎn)過身便要離開。
“等一下,”我伸出手拉住了黎,眼睛不敢看他,哪怕知道或許他會拒絕我,可是,我還是想說出來:“可不可以留下來,求求你?!?p> 黎轉(zhuǎn)過頭看了看我,雖有猶豫卻還是坐了下來:“你雖然有著和皎兒一樣的容貌聲音,甚至氣息也是極像的,可是她卻永遠(yuǎn)都不會像你一樣,像你一樣眼睛只看著我,像你一樣依賴著我。”
“那你……”我很想問他,那他究竟喜歡這樣的我,還是更喜歡那樣的皎兒,只可惜我還是不敢,不是因為我膽怯,而是因為就算我不承認(rèn),我也感覺到了黎的一整顆心都在皎兒一個人身上。
“好好休息吧,我會陪在你身邊的?!崩栎p輕的一揮手,一張桌子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他的目光只是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而后便就再次開始不知在寫什么東西了,可是只要他在我身邊我就已經(jīng)很滿足了。
那天,雖然生病很難受,卻是我睡的最安穩(wěn)的一天。第二日醒來,黎已經(jīng)不在身邊。我慢慢的爬了起來,今天身體已經(jīng)好了很多,但依舊有些沉重。我扶著樓梯慢慢的走下了樓梯,本以為他會坐在某處寫著東西,可是樓下根本沒有他的影子。
“黎,”我輕聲喚著他的名字,可是樓中安靜的,就連我的回音也沒有。他離開了嗎?他沒有告訴我,就離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