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華的沙堡內(nèi),白衣青年依舊是斜躺在軟塌之上,手持著一支夜光杯,輕輕地晃動著,杯中酒如鮮血一樣紅,不時的有姬妾遞上鮮甜的水果放入他的口中。
門外剛才那名披甲男子又上前一步如一桿標槍聳立,怒氣沖天,“康動!你知不知道你現(xiàn)在在做什么,我堂堂九幽宮天罡兵堂連自家的百姓都保護不了,你他娘的有什么資格坐在上面!”
“哦?杜護法可要造反?”那名為康動的青年毫不在意的看著他。
周圍兩排站著坐著的幾人露出一副看戲的表情。
“我杜松十二歲入九幽宮,十八歲成為兵堂東疆分堂護法,七年之久,歷經(jīng)了兩位分堂堂主,可他們二人在位期間金狗何曾敢踏入東疆半步,而你不過一個毛頭小子安敢如此行事?”
“今日我杜松就是死也要上報給宮主!”
康動掏了掏耳朵,懶洋洋的說道:“就怕你不夠資格上報!”
“哦?那我有沒有資格!”一道冷聲從遠處傳來,聲音還未落便有一黑袍人靜靜的站在了杜松身旁。
杜松大驚,此人悄聲無息的近了他的身,他竟然毫無察覺。
大堂上滿座的眾人皆是如此。
康動做起身略帶驚訝的看著那黑袍人,“閣下何人?敢擅闖我兵堂?就算你武功再高,但今日不給本堂主個理由你也休想離開此地!”
“呵呵!有意思!區(qū)區(qū)一個分堂堂主,你當自己是天王老子了?”趙無雙伸手丟出一物。
康動身旁的四位白衣女子瞬間擋在康動身前,女子接住看了看,有些震驚,轉(zhuǎn)身遞給康動。
康動疑惑不解,到底是何物能讓自己的親信如此懼怕。
康動接過定眼一看,心中頓時咯噔一聲,因為手中是一塊幽黑的令牌,正面為九幽圣子四字散發(fā)著淡淡的幽光,反面則是,“圣子降兮,如尊親臨!”此牌是由九幽宮特制,無人能仿,無人敢仿。
康動臉色陰沉不定,最終他還是起身走下軟塌,單膝跪地雙手呈著令牌在上,“屬下東疆兵堂堂主康動參見圣子殿下!”
蹭!
兩旁看戲的幾人彈射一樣的起身跪地,“參見圣子殿下!”
杜松一愣,“圣子?”他反應(yīng)過來準備跪拜,卻被趙無雙伸手抓住了肩膀。
“你無錯不用跪!”
杜松搖頭一嘆,“屬下無用!”
趙無雙笑了笑,一步一步走上前去,每一步都如同踩在了幾人的心尖上,令他們顫栗不已,早就聽說過宮主立圣子,且那圣子武功之高一日之內(nèi)便挑翻九幽十二教所有年輕一輩的高手,沒想到會來這種鬼地方。
趙無雙一步一步走上了高臺,揮袍落座在軟塌之上,雙眼中的劍意森然而起。
“我且問問你們,兵堂立堂之時的堂規(guī)是什么?”
堂下幾人面面相覷,杜松半跪在地朗聲道:“兵堂之始,為之百姓!以保衛(wèi)疆土為己任。
“凡觸我邊境者,殺!”
“凡擄我百姓者,殺!”
“凡欺我百姓者,殺!”
“凡殺我百姓者,殺殺殺!”
在場的眾人無不是低下了頭顱,是??!兵堂是為什么成立的,不就是為了守護嗎?
只有康動臉色陰沉的看著杜松。
“好!說的非常好!”趙無雙點頭道。
隨后他冰冷的雙眼掃過眾人,“那你們告訴我,你們是怎么做的?金人大搖大擺的入我境內(nèi),殺我西域之人,擄我西域之人,最后呢?揚長而去?”
嘭!
趙無雙面前的玉案頃刻間被震碎。
杜松跪地不起,“屬下有愧!”
趙無雙沒看他,而是盯著有些顫抖的康動,“今日你!得給東疆一個交代,給東疆百姓一個交代!”
康動站起身,身旁的四位白衣女姬護在兩旁,他面帶笑意的問道:“怎么給?”
“康動,你放肆!”杜松大怒。
“呵呵!杜狗你別著急,等會老子讓你好看!”
趙無雙微瞇起眼睛看著他,“你有倚仗?”
康動哈哈大笑,笑的眼淚都出來了,“真是厲害呀我的圣子,這都知道!你雖強,但比你強的也不少!”
啪啪啪!
康動輕輕的拍著掌心,四道黑影在趙無雙四周緩緩浮現(xiàn)而出。
“這是....”杜松大驚失色。
“墮人!康動?。】祫?,我還是太低估你了?!壁w無雙歪著頭單手托腮,雙眼古井無波,“低估了你找死之心!”
墮人,大金江湖的邪教墮神宗用活人所制作的傀儡,與陰尸教的陰尸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但不同的是,墮人擁有著生前的記憶有著超乎常人的的身體,卻和正常人一樣。
“哈哈!誰死還不一定呢!圣子你太高估自己了!”
趙無雙淡然一笑,“是嗎?”
心念動,劍意起!
就在這時,四名墮人掌心真氣竄動,一擁而上。
不得不說,這墮人的反應(yīng)屬實是快,如同鬼魅般,雙腳都變成了幻影,竟然躲過了無形劍氣。
趙無雙略顯驚訝,隨后雙目緩緩緊閉,剎那間,劍氣如雨森然而出,將整個大堂籠罩其中,四道墮人躲無可躲,避無可避。只得強行抵擋。
但心劍又豈是能擋的,無形的劍氣開始緩緩凝實,十道,百道,三百道,劍氣織成了一張圓形銀網(wǎng)朝四道墮人籠罩了過去,墮人的強橫身體一遇到劍氣網(wǎng)便如豆腐般被切成一塊塊細小的肉塊。
劍氣散,只留下了滿地的尸塊,趙無雙睜開眼,依舊是單手托腮,一動未動。
嘶!
眾人驚,康動雙眼凸起,略顯癲狂,“怎么...可能!你用的什么妖術(shù)?”
趙無雙沒有理他,起身一步一步走向他,四名白衣女姬阻攔在前。
“你們可想清楚了,要跟他一起去死?”
四名女姬握劍的手有些顫抖,但依舊是沒有躲開。
四女身后,康動仿若被掏空了全身的氣力,有氣無力道:“你不能殺我,我姐夫...”
話還未完。
噗呲!
一道銀光避過四女斬飛了康動的頭顱,頓時,鮮血如泉噴散而出,將四女身上的白衣染的血紅。
“你姐夫兵堂堂主又如何?”趙無雙看向四女,冷淡問:“可還要阻攔?”
四女齊齊單膝而跪,“奴婢不敢,參見圣子殿下!”
趙無雙撇過兩旁跪地的東疆兵堂高層,“雖康動是主謀但爾等也是難辭其咎!”
數(shù)位兵堂高層瞬間冷汗直冒,剛才那一幕可是嚇壞了他們,連兵堂堂主的小舅子說殺便殺,更別提自己了。
“圣子饒命!我等都是被逼無奈?。 ?p> “是啊是??!圣子神功無敵,無懼那康動,可我等上有老下有小的不敢得罪他啊!”
幾人哭天抹淚的,聽的趙無雙心煩。
“夠了!你們什么德行自己還不清楚?”
瞬間,堂內(nèi)鴉雀無聲,幾人立馬閉嘴!
趙無雙看向如標槍一樣站在大堂的杜松,點了點頭,“杜松!”
杜松上前一步跪道:“屬下在!”
“從今日起你便是東疆兵堂堂主,我會上報宮主今日所見所聞!”
“杜松領(lǐng)命!”
兩旁匍匐的幾人有些羨慕的偷偷瞄著杜松。
趙無雙面色微寒,“至于你們幾人,今日暫且留你們一命,再有下次,殺無赦!”
幾人大喜,“屬下不敢!多謝圣子不殺之恩!”
趙無雙腳尖一點掠至杜松身旁,輕聲道:“以后若有商賈拿一些糟糠破布來此置換玉石,你應(yīng)該知道該怎么做!”
杜松抱拳躬身,“屬下明白,定斬不饒!”
趙無雙點了點頭,幾個閃身便已遠去。
趙無雙走后,杜松冷聲道:“從今日起,所有堂內(nèi)甲士必須披甲巡邏,但凡發(fā)現(xiàn)有金狗靠近我東疆三里內(nèi),殺!”
趙無雙回到庭院時天色已經(jīng)漸明,玉蓮睡眼朦朧的起身解手,剛好看到一襲黑袍的趙無雙負手站在不遠處。
玉蓮面帶微紅,問道:“公子起這么早!”
趙微笑著說:“夫人早!墨雙特點地來向夫人辭行的!”
“??!怎的如此著急,天色還早呢?”
趙無雙搖頭,“不早了,正適合趕路!”
玉蓮見此只好作罷,不知怎的竟有些失落。
“也罷!我去叫浮沉!”
趙無雙伸手阻攔“不必了夫人,讓他睡吧!”
玉蓮點了點頭,擺手道:“公子若下次經(jīng)過此地可莫要嫌棄,不來了!”
趙無雙露出一個微笑,“自然不會,若來此,必定來叨擾夫人!”
看著那黑袍男子牽馬緩緩消失在深巷中,玉蓮幽幽一嘆,有些好笑的喃喃自語,“獨自守心數(shù)年久,卻不曾想竟對一少年動了心,真是不知羞??!不知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