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年,溫沅就及笈了。
顧念北即使那些日子為了剿匪忙的焦頭爛額,也不忘送了份禮來,并書信說二月里就回來了。
二月,冬雪初融,天依舊冷的刺骨,溫沅屋里燒著火盆,銀碳偶爾發(fā)出點聲。
溫沅抱著湯婆子躺在軟榻上小睡著。
冬春替她蓋上了毯子。
“什么時辰了?”溫沅揉了揉眼睛,外頭天烏蒙蒙的,不見太陽。
“未時?!倍捍鸬?。
溫沅悶悶地嗯了一聲,算算日子顧念北就這幾天要回來了吧。
“午后大夫人暈了過去,醫(yī)師來看說是有喜了。”冬春凈了帕子來給溫沅擦手,溫沅睡前念叨著要吃軟香糕,半夏這時也快端來了。
“有喜了?”溫沅聞言一愣,“去告訴大哥哥了嗎?”溫泐年后就去太醫(yī)院報了道,每日里早出晚歸,有時還會在宮中留宿。
“嗯。”冬春回道。
皇宮里。
溫泐聽到消息時正在熬藥,整個人都是愣住的。院首聽說后,讓他幾日沒有特召都不必來了。
溫泐一路上手都在抖,他要做爹了?
江婉躺在床上,宋氏在一邊坐著,拉著江婉的手,說道,“有了身子就好好休息,什么事都別操心了。那檔子糟心事我替你去辦公室”
成親后,溫泐名下的莊子店鋪與江婉陪嫁的莊子店鋪都是江婉管著的,宋氏從不插手。也是如此,今日江婉親自查賬時,發(fā)現(xiàn)手下的人貪黑,一時氣不過,眼前一黑癱軟在地上,也是如此才知曉了身孕。
江婉點了點頭,方才醫(yī)師說她胎像不穩(wěn),她哪里敢再那么勞心勞力。
溫泐跑進屋里時還喘著大氣。
“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們小夫妻倆說說話?!彼墒峙牧伺慕竦氖?。
“母親慢走?!?p> 溫泐緩了一會兒,走到床邊。
他的手幾乎是抖得,“幾個月了?!?p> 江婉臉紅紅的,“一個多月了。也是我不好,以為是小日子不準(zhǔn),不想竟有了?!?p> 溫泐看著江婉的腹部,傻笑了幾聲,“對了,醫(yī)師怎么說,孩子還好吧。”溫泐聽說因為江婉昏倒才發(fā)現(xiàn)懷孕的。
琉璃在一邊笑著說,“大公子不就是太醫(yī)嗎?不會自己診脈看?”
江婉瞪了一眼琉璃,柔聲對溫泐說道,“胎有些不大穩(wěn),不過沒事,靜養(yǎng)到三個月就好了。”
溫泐搖了搖頭,自己也是昏頭了,自己診個脈就知道的事,現(xiàn)在居然在這兒緊張地問道。
“這幾日我在家陪你?!睖劂钗樟宋战竦氖郑拔胰タ纯捶阶?,再做些藥膳給你補補?!?p> 江婉點了點頭,這幾個月溫泐不?;丶遥紶柣丶覍λ彩强蜌?,有時她覺得兩人都不像是夫妻。今日她才有了兩人是真正夫妻的感覺。
溫泐出了門,琉璃走到江婉身邊,低聲說道,“公子難得回來,您也不拉著他多說說話?!?p> 江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這是他家,他還能不回來?以后說話的日子長著呢?!?p> “阿嚏?!睖劂浯蛄藗€噴嚏,這是她吃完軟香糕后打的第五個噴嚏了。
“半夏!”
“姑娘?”半夏探出個腦袋回答道。
“我想去后院里采梅花上的雪水去。”溫沅起身穿好了鞋襪。
“你都打了幾次噴嚏了,怕是要風(fēng)寒了,還是別去了?!卑胂呐芰诉^去,攔住穿斗篷的溫沅。
“你不陪我去,我喊冬春去?!?p> “哎?”半夏拽住溫沅的袖子,“我去?!彼刹幌肴ソ邮侄簾鯗幕顑?。
后院的幾棵梅花開的還是旺盛,花上的雪還沒融掉了。
溫沅與半夏兵分兩路,拿著瓶子一點一點地去接花上的雪水。
“阿沅。”
未及她看清,她就被人緊緊抱進了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