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我接受了一份委托,去尋找一個失蹤的男人,他的名字叫做肯尼?!?p> “都港市每個月失蹤的人口數(shù)以百計,但這份委托,卻很奇怪?!?p> 唐讓摩挲著自己的下巴,望著桌子出神:
“委托的人是來自貧民窟的一個女人,失蹤的人是他的丈夫,一位‘連鎖酒吧’的庶民級成員。他平時的工作就是干干雜活,比如說將食物藥物等物資在各個分部間搬運之類的?!?p> “這樣的成員在‘連鎖酒吧’里有很多,他們終其一生都在這個位置里忙碌,維持組織的日常運轉(zhuǎn),不參與戰(zhàn)斗,也接觸不到組織的核心資料?!?p> “但奇怪的是,在他失蹤后,‘連鎖酒吧’沒有發(fā)出尋人啟事,而當我去調(diào)查這件事的時候,發(fā)現(xiàn)有關(guān)這個人的信息完全在組織內(nèi)消失了。”
“我找不到和他認識的人,找不到他做過的任何一件事,所有的信息,好像都被刻意抹去了一樣。”
偵探微笑地抬起頭,看著面前眼神發(fā)亮的格雷爾:
“你覺得如何?”
當然是干它一票呀!格雷爾的內(nèi)心很興奮,剛剛被連鎖酒吧的人莫名其妙地襲擊了,現(xiàn)在就有一件看上去十分可疑的關(guān)于這個組織的案件。
這簡直就是天空上掉下來的餡餅,老天送給自己的枕頭??!
他點點頭,卻還是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剛剛那個連鎖酒吧的人,為什么要襲擊我?”
“不知道,”偵探若有所思,食指輕輕地敲著桌面,“事實上,連鎖酒吧的行為,往往都很不講道理?!?p> “他看上了你,想要同你進一步親密接觸,也不是沒有這樣的可能性。”
想起澤爾那張做作的臉,格雷爾一陣惡寒,不由得打了個冷顫。他想了想,又問:
“那個男人的右手,為什么能夠伸長?呃......就像蛇一樣?!?p> 唐讓一副你連這個都不知道的不可思議表情,詫異的問:
“你難道不知道人體改造嗎?”
格雷爾羞愧的低下了頭,他剛才在書架上好像看到了類似的書籍。
“所謂的人體改造,就是用機械去替代自己的一部分身體。你說的手能夠伸長,是最基礎(chǔ)的改造之一,通常用于高空作業(yè)和打架?!?p> “這在混混間也是最受歡迎的改造,”偵探輕笑一聲,“大概他們認為邊喊出絕招名邊伸長手是很炫酷的行為吧。”
簡單的機械不可能做到那種程度,格雷爾想起了那能舞出殘影的手臂和突然變得堅硬的酒吧門,那種破壞力,足以打傷一條成年龍——要是他一開始就用全力的話。
“不要糾結(jié)那些了,以后你還會遇見更多的改造人的?!眰商缴斐鑫逯冈诟窭谞柣瘟嘶?,將他從沉思中喚醒:
“我計劃在晚上再次調(diào)查這個案件,在此之前,還有一件事要去做?!?p> ......
都港市南部,貧民窟。
格雷爾嫌惡地越過眼前的一灘積水,他已經(jīng)和偵探徒步行走了一個小時,經(jīng)過的地點越來越臟亂,越來越偏僻,這讓他很是難受。
偵探好像看出了他的窘態(tài),苦笑道:
“霍普區(qū)和銹城區(qū)都是不允許車輛通行的,這是為了秩序,也是為了安全?!?p> 他口中的霍普區(qū)就是都港市的中部,克萊恩大道所在的區(qū)域,而銹城區(qū),自然就是巨大的貧民窟了。
偵探一路上的科普,讓格雷爾對這個都市有了初步的了解,他撅起嘴,不滿地說:
“你說的那個幫手,住在這么偏僻的地方,真的靠譜嗎?”
偵探沉默地前行著,關(guān)于幫手靠不靠譜,他已經(jīng)在一路上回答了許多遍。
恐怕在偌大的貧民窟,他也是最靠譜的一批人了。
“......”
“到了。”
眼前是一座好像城寨般的建筑,大約十幾層。在從門衛(wèi)大爺那獲得許可后,二人穿過一個昏暗窄小的木門,進入到它的內(nèi)部。
它的內(nèi)部就像是一個巨大扁平的“回”字,中間是狹小的空地,勉強能看見灰蒙蒙的天空??盏刂?,數(shù)百棟房間像蜂巢一樣擠在大廈的每一層,這些房間外面都掛著衣服,塞滿了本就狹窄的過道。
偵探熟練地走向了空地一邊的樓梯,那里的地板黑糊糊的,好像很久沒有洗過。樓梯兩旁的墻壁布滿噴漆留下的五顏六色涂鴉,都是些意義不明的畫和各種辱罵。
他們要找的人,就在這座建筑的十三層。
“你找誰啊?”一個臉上布滿黃褐色班點的女人開了門,警惕地看著二人:
“我男人可在里面呆著呢?!?p> “我找悲哥兒?!眰商窖院喴赓W地說。
女人的臉皺成一團,縮回門內(nèi)。大門再次緊閉,從里面?zhèn)鱽砑饫闹淞R聲。
一會兒后,大門再次打開,取而代之的是一張清秀的臉,他走出門,向偵探點了點頭。
這是一名少年,很高,但看上去比格雷爾大不了多少。厚厚的黑色劉海將他的表情遮去了大半,他熟練地將門關(guān)上,也沒有問什么,便一言不發(fā)地向樓梯口走去。
本想打招呼的格雷爾尷尬地將手停留在了半空。
“他就是這樣。”偵探小聲地對著少年說。
我知道,能和你認識的都是特別可疑的人對吧。格雷爾在內(nèi)心吐槽,但這個少年在他的第一印象中還是十分靠譜的。
畢竟人狠話不多的人在故事里總能活到最后,這是他好不容易從眾多小說里得到的結(jié)論。
.......
一小時后,在唐讓預定的飯館里,夕陽從窗戶穿過,照在了桌前三張尷尬的臉上。
黑發(fā)少年嘴唇緊緊地抿著,表情平靜,不知在想些什么。
銀發(fā)少年表情假裝平靜,眼珠不停轉(zhuǎn)動,觀察著四周的環(huán)境。
唐讓表情扭曲,看著手上的菜單。黑發(fā)少年說只要三大瓶營養(yǎng)液,銀發(fā)少年說隨便吃點就好,這讓選擇恐懼癥的他陷入了無比的掙扎中。
片刻后,他放棄了抵抗,揮手叫來服務(wù)生:
“三大瓶營養(yǎng)液,然后兩人份的食物,隨便來一點。”
點餐完畢,偵探雙手合攏,手肘擱在桌上,微微低頭,沉聲道:
“我們來討論一下今晚的戰(zhàn)術(shù)?!?p> 兩位少年偏頭看向偵探。
他將自己常用的手杖放上桌子,壓低聲音:
“這是一件超凡物品。”
“我把它叫做‘尋物手杖’,對于要尋找的物品或人,只要給它與之相關(guān)的物品,就能給出模糊的尋找方向。”
“......但這次卻失靈了,這次案件的線索指向了克萊恩大道,但我尋遍整條街道,并沒有發(fā)現(xiàn)肯尼的痕跡?!?p> “所以我有個大膽的想法,肯尼不在街道上,而是在街道之下——也就是下水道里。”
“我需要你們二人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