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封府，樊樓雅座。
黑袍少年盤膝而坐，環(huán)顧堂下。
此刻正值良辰美景，院中酒醇歌好、美女如云，數(shù)不盡身著薄紗的女子在舞臺中央翩翩起舞，特別是為首領(lǐng)舞的女子，雖面遮白紗看不清容貌，但其體態(tài)優(yōu)美，動作妖嬈婀娜，歌聲更是婉轉(zhuǎn)動聽，一舉一動都令人不禁浮想聯(lián)翩。
人群中忽而有一老者站了起來，彈冠為領(lǐng)舞女子送上詞作：“遠(yuǎn)山眉黛長，細(xì)柳腰肢裊。妝罷立春風(fēng)，一笑千金少。歸去鳳城時，說與青樓道：遍看穎川花，不似師師好?！?p> 臺下人群紛紛鼓掌慶賀，黑袍少年也跟著啪啪拍了兩下，但旋即似乎意識到什么，目光驟然鎖定在面遮白紗的女子身上————不似師師好……那女子便是李師師？！
這便是那‘傾盡多少才子淚’、‘一曲新詞動帝王’的李師師嗎？
“官人……”
黑袍少年耳畔忽而有熱氣傳來，他心中一驚，正待拔刀想想，便看見一截藕臂從背后探了出來，如脂如玉，環(huán)抱住他脖頸。
“官人只顧得臺上起舞的師師姑娘，可曾在心中為念奴停留過一刻?！?p> 念奴……
黑袍少年曾聽人提起，東京府樊樓二美：謫仙落凡李師師、玉女勾魂崔念奴，兩人合成色藝雙絕。
難不成背后人就是崔念奴嗎？
他驀然回首，依偎懷中的果然是一位絕色女子，她身材高挑，比之黑袍少年還要高出一頭，此刻側(cè)身而臥，潔白如玉蔥的手指輕輕捏著一只玉石煙桿，紅唇輕啟間，縹緲云煙緩緩從她那張猩紅如血的櫻唇中縈繞而出。
“官人，念奴…美嗎？”
女子嘴角勾出那一抹弧度，扭動著軟若無骨的身軀換了個更為愜意的姿勢，眼波流轉(zhuǎn)，如同一位高傲的女王般巡視著四周。
“美……”
他毫不猶豫的重重點(diǎn)頭，在一陣銀鈴笑聲中，振臂將崔念奴橫抱而起。
畫面猛然一轉(zhuǎn)。
青煙羅帳，冉冉飄香。
方才還在樊樓雅座觀舞的黑袍少年此刻忽然來到房內(nèi)，整個人半躺在牙床一側(cè)，而對面，崔念奴與方才面遮白紗的李師師一同出現(xiàn)在牙床上。
“奴家……李師師?！?p> “官人……念奴美嗎？”
“郎君可愿聽師師唱曲兒……”
“念奴與師師哪個更美……”
黑袍少年思維有些停滯，似落魄饑寒的乞丐忽然獲得了一座金山，一時間除了啞然，想不出該有第二種反應(yīng)。
“官人……”
籠罩在臉上的兜帽被拿開，一向喜歡看人驚恐的黑袍少年此刻卻忽然自慚形穢，用手捂著長滿暗瘡的臉頰，一個勁的縮進(jìn)牙床角落，不敢抬頭看兩人。
“奴家不怕的……”
“不論官人如何，念奴都喜歡……”
兩道或清雅或嬌媚的聲音鉆入黑袍少年的耳朵。
好奇特的感覺。
透過指縫，源頭處卻看到念奴.....
黑袍少年松開捂著的臉，伸出手突然抓向念奴。
“嚶嚀……痛…唔！唔！”
聽著門那側(cè)的怪異聲響，陳臨纏繞在手上的繩索愈發(fā)收緊……
一分鐘后，陳臨一瘸一拐的轉(zhuǎn)回屋內(nèi)。
入目處，黑袍少年整個人靠坐在門上，一張青紫腫脹、暗瘡橫生的臉上，卻帶著極為詭異的滿足笑容……
瓜短情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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