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跟著老紙享福

　　拳腳功夫？明明是武功高手好嗎……

　　老夫人嘆息：“幸虧有你了?！?p>　　雨喬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老夫人，撇著嘴：“祖母，我上次溺水之后天天晚上做噩夢，今兒又遇到這樣可怕的事情。祖母能不能讓華生就在這院子里住下來，有他在，喬兒便再也不會擔(dān)心受怕了?！?p>　　老夫人看著宋名仕，宋名仕又看了王氏一眼。

　　王氏剛剛躲過了一劫，怎能不幫雨喬說話：“喬姑娘，本來這有違規(guī)矩，古往今來，都沒有男仆和小姐同住一個(gè)院子的先例，且不說平日里飲食起居不方便，最重要的是會壞了姑娘的名聲，壞了府里的名聲。”

　　“可是，一想到今兒發(fā)生這樣的驚駭之事，什么名聲都比不過喬姑娘的性命要緊?！?p>　　雨喬淚巴巴地看著她，抽抽搭搭地：“二娘果然是跟親生母親一樣疼我護(hù)我，謝二娘?！?p>　　老夫人沉吟道：“自然是我喬丫頭的命重要。就算她跟我去了照庭苑，也不過是一些婆子丫鬟，遇到事兒還不如我這個(gè)老婆子清醒，我看華生會些功夫，又是男子，日夜守在這院子里我才放心。”

　　王氏應(yīng)和：“婆母說的是。”

　　老夫人看著宋名仕：“你怎么看？”

　　宋名仕想到那個(gè)秘密，看來雨喬身邊是得有個(gè)保鏢才行。

　　“兒子都依母親的。”

　　老夫人厲聲道：“孫婆子傳話下去，但凡府里有任何人說喬丫頭的閑言碎語，即刻亂棍打死。再派兩個(gè)粗使丫頭過來做雜活，翠兒以后就形影不離跟著小姐?！?p>　　所有人都應(yīng)了是。

　　她看著華生，語氣柔和了一些：“你救過小姐，宋府信你，既然信你，你就守好這份信諾，守好做下人的規(guī)矩和禮法。以后，你就住在雨喬苑，旁人都不得使喚你?！?p>　　華生跪下去，畢恭畢敬回答：“是！”

　　眼神向斜上方瞟了一下，雨喬也正在瞟他。她的眼里都是戲謔，又是大功告成的竊喜。

　　原來……

　　如此……

　　老紙想要誰跟著老紙就跟著老紙，并且跟著老紙享福……

　　李小娘最是委屈，本來想借機(jī)讓老夫人好好查查王氏，自個(gè)挨了一巴掌不說，這事竟不了了之。

　　宋名仕親自送老夫人回照庭苑，關(guān)了房門，老夫人目光如炬，命令：“派人把錢奶娘帶來見我?！?p>　　宋名仕一驚：“母親是疑心了她嗎？”

　　老夫人看著他，沉聲道：“平日里我雖然不再管瑣事，素來大戶人家，有些爭風(fēng)吃醋雞零狗碎都屬正常，只要別心思深沉，行為歹毒?！?p>　　“母親還是信不過素娥嗎？”

　　老夫人一嘆：“我自是信得過她的，她雖然出身低微，平素里也格外疼她自己生的孩子，卻沒有那個(gè)膽兒敢對其他的哥兒姐兒下毒手?！?p>　　宋名仕神色一松。

　　老夫人道：“反倒是李小娘更有心機(jī)一些，但也不過是一些婦人為了爭寵的小心思，她原是府里的丫頭，雖如今成了主子，但還是免不了自慚形穢，她也沒那個(gè)膽兒?！?p>　　宋名仕道：“既然如此，母親為何還不放心？”

　　老夫人沉吟片刻，悲然道：“嵐馨去世時(shí)，托墨兒的奶娘送來那份合約書，我真是驚駭不已。老頭子瞞得我好緊，每每想到你父親承受的那一切，我就心如刀割?！?p>　　宋名仕也眼圈泛紅：“兒子又何嘗不是如此。”

　　老夫人用帕子擦擦眼睛：“自此，我就格外看護(hù)著喬兒，也就格外留意錢奶娘平素的舉止，看她私下都跟些什么人來往?！?p>　　原來老夫人早就有了提防之心。

　　“嵐馨生下墨兒，沒有奶水，萬不得已才四處尋找奶娘。那錢娘子體態(tài)生得豐盈，奶水也足，恰好她也有意入府為仆，就寫了賣身契來照顧墨兒?！?p>　　“后來一訪才知，她那夫家是個(gè)賭鬼，屋里有好幾個(gè)孩子需要撫養(yǎng)，她也是急需錢財(cái)救急?！?p>　　“這些年，我們自然沒曾虧待她，每月的工薪她都拿回家不說，平素里有些好東西也會偷摸著帶回去，這都不是大事，我自然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p>　　“如今她那長子大了，偏偏不學(xué)好，也跟老頭子一般嗜好賭博，當(dāng)娘的愛子之心，更是偷一些府里的擺件捎回去，讓那兒子換成銀錢?！?p>　　原來竟有這等事，宋名仕的臉色沉下去。

　　“母親，這等人，何不早些趕她出府？”

　　老夫人嘆道：“她身為墨兒的奶娘，撫育了他一場，我宋府做不出這般絕情之事。更何況，她還知曉那個(gè)合約之事，若是趕走，保不齊她會在外邊胡言亂語，毀了你父親一世英名。”

　　宋名仕頷首：“母親思慮的是。”

　　老夫人眼里蒙上淚影：“老家伙生前極力守護(hù)這府里的一切，自個(gè)兒嘔心瀝血英年早逝，我又怎忍心往他臉上抹黑？”

　　宋名仕正待回話，孫婆子領(lǐng)著錢奶娘進(jìn)來了。

　　錢奶娘屈膝行禮：“見過老夫人，見過大老爺?！?p>　　老夫人溫言道：“坐吧。”

　　錢奶娘便在一旁的椅子上落了座，她是雨墨的奶娘，雨墨自小由她照顧，府里的人都是敬重她的。

　　老夫人微笑問道：“奶娘最近身子可還好？”

　　錢奶娘揚(yáng)起白白胖胖的臉：“多謝老夫人掛懷，好著呢。墨哥兒大了，再不似從前那般需要時(shí)時(shí)看護(hù)，我平素里也就是經(jīng)管他的衣食等瑣事便好。”

　　老夫人笑道：“那就好。如今墨兒大了，奶娘是該松緩些了，聽說奶娘跟王氏是同鄉(xiāng)，把你派到王氏身邊去伺候可好？”

　　錢奶娘一聽，連忙起身跪下了：“是奴婢沒有伺候好墨哥兒？若是墨哥兒對奴婢有了微詞，還請老夫人責(zé)罰?！?p>　　老夫人更是笑開了：“看把你嚇得，快快起來。你哪有不好的地方，是老身想著，你照顧墨兒辛苦了這些年，倒不如去王氏院子里做個(gè)管事，既表府里對你的看重，工薪也高些。”

　　錢奶娘喜上眉梢：“謝過老夫人，前些年的時(shí)候，西苑的大夫人要我去她身邊做個(gè)管事婆子，奴婢想著墨哥兒還年幼，舍不得放手，才拒了那樣的好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