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低聲道:“本該如此,各院子都設(shè)有小廚房,開銷未免也大了一些?!?p> 這話說在了宋名仕的心坎上。
又問:“老夫人那邊也如此嗎?”
宋名仕沉吟片刻:“母親那邊的小廚房保留著,她年歲大了,不見得愿意這樣走動?!?p> 陶管家應(yīng):“是?!?p> 雨喬看著他微微笑:“陶老伯好。”
陶管家連忙把身子更低了一份:“小姐可不敢這樣稱呼,折煞我了。二少爺跟老仆說的事兒,老仆放在心上了,已經(jīng)派了人去玉兒家,下午就能回話。”
雨喬知道陶管家說的是玉兒的妹妹墜兒的事,便道:“謝謝陶老伯,我信得過您。”
陶管家還是宋老爺子在世的時候就入了宋府的,再沒有誰比他更熟識這府里的一切。
大夫人過世的時候他哀痛不已,痛惜失了那般和善的主母。
后來雨喬啞了又傻了,他更是感懷嗟嘆。
今兒眼見著小姐容貌傾城,靈動乖巧。眼淚就幾乎滴落下來。
他用衣袖擦擦眼睛,再度低聲詢問:“老爺,長小姐那邊……只怕她也是不愿意每日來飯廳用飯的?!?p> 宋名仕的筷子又停頓了。
對自己的那個妹妹,不提則罷,提及就五味雜陳。
才十三歲就才名滿京城,提親的富家子弟幾乎踏破宋府的門檻。
她既是老太爺老太太的愛女,又是宋名仕和宋名途的愛妹。
享盡了寵愛,也就養(yǎng)就了孤傲。
宋老太太對待感情的奮不顧身,自然也就遺傳到了愛女的身上。
在那個講究門當戶對的封建社會,唯獨宋府,還能有那樣的開明大度,不去考慮所愛之人的背景身家。
放任讓宋名情去追求自己所愛所求所愿。
這又何嘗不是害了她……
所謂門當戶對竟也不是全錯!
老夫人和兩個長兄后來對她的責怪和怨懟,雖從來沒有語言上的指責,只是以疏離來給以她教訓,又何嘗不是她心里最大的痛處……
雨喬看著父親的臉色,對陶管家輕聲說:“情姑姑那里的小廚房也暫且保留著,許多事情,我們一步一步來?!?p> 父女二人安心用飯,不再言語。
這吩咐傳到各院子里時,王氏還沒起身。
昨兒晚上那么一鬧,她失眠到天明。
雖然還了自己的清白,但李小娘那副要置她于死地的嘴臉,著實可恨。
再有,喬丫頭上次的事可以說是意外,如今竟有人闖進府里來刺殺她,是不是等于上次的意外不是意外?
如果不是意外,自個兒是清白的,那府里還有誰是那樣的惡人,若是對清哥兒珠姐兒下手可怎么好?
莫非是李小娘,她麻雀飛上枝頭,那野心更大了?
照說,宋雨墨的身份不是比宋雨喬更貴重?要謀害也是找雨墨下手才合理啊。
都是李小娘那個賤人,平白無故給自個潑臟水……
雨珠氣吼吼道:“各院子分開用飯都好些年了,這又是鬧的哪出幺蛾子?我可不愿跟李小娘那個賤婢同桌用飯?!?p> 王氏瞪了她一眼:“這話是你父親傳下來的,定是為了一家子和氣著想,我看你是挨板子不長記性,再這樣滿嘴胡言亂語,我定不為你求情?!?p> 雨珠眼圈一紅,扭身回屋去了。
春兒在門外回話:“孫媽媽領(lǐng)著錢媽媽過來了?!?p> 這一大早的,來做什么?
王氏道:“請她們進來吧?!?p> 二人進屋,給王氏見了禮。
孫婆子道:“老夫人將錢奶娘指派到二夫人的院子里來當差,老夫人的意思,錢奶娘入府多年,照顧墨少爺有功,如今該是輕緩的時候,到二夫人院里來做個內(nèi)宅管事婆子,幫著二夫人指派下人們做事?!?p> 王氏一時愣住,想不通……
孫婆子又道:“老夫人說,平素里也無需指派錢奶娘做別的,平日里在府里四處轉(zhuǎn)轉(zhuǎn),看著下人們所言所行有什么不當之處就行。”
王氏意外的是,老夫人會把雨墨身邊的貼心人派到自己身邊來,莫不是依然對自己疑心不減?
錢奶娘道:“二夫人往后有事只管使喚奴婢就是。”
王氏壓壓心緒:“既然是老夫人指派過來的,我自然信得過你做事,那就留下吧?!?p> 孫婆子施禮退了出去。
王氏微笑道:“我這院兒里平素里也只是一些瑣碎事物,還望奶娘多多費心?!?p> 錢奶娘拍著胸膛道:“二夫人只管對奴婢放心,府里的人啊事啊奴婢都熟悉,保管幫二夫人照看得好好的?!?p> 王氏訕訕一笑:“你下去吧。”
把雨墨身邊的人派來盯著我?我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
李小娘也是寢不安枕。
昨兒晚原本是想將王氏這個惡婦揪出來,卻反倒是洗了她的清白。
難道王氏上回謀害雨喬不成,這回竟然買兇殺人?
王氏既然敢害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兒,指定就是害雨喬的幕后主兇。
若是讓她當家做主,日后哪里還有自己和嗣兒的好日子過。
好不容易找個機會把這事兒捅給老太太知曉,偏偏就不了了之了。
往后一起去大房廳用飯,可不得時常見到那個惡毒的婦人?可既然是宋名仕傳下話來,自然是不可違背的。
正在沉思,秋兒進來,壓低聲音道:“聽說老夫人把雨墨少爺身邊的錢奶娘指派到了二夫人院子里當差?!?p> 李小娘錯愕了一下,隨即喜上眉梢。
果然,老夫人不是庸人,她到底是對王氏不放心,才派奶娘去監(jiān)視她。
看她到底藏不藏得住她那狐貍尾巴……
……
雨喬也在暗中思測。
昨晚自個當然是無中生有故意大鬧一場,為的是讓華生名正言順做自己的跟班兒。
她確信,王氏是清白的,這是直覺,也是看王氏的所言所行,她沒有大智慧,但本性良善。
李小娘,更不可能。她青春年少,一門心思在于爭寵。
西苑真正是奇了,至今為止沒見到那邊的一根人毛……
她死去復(fù)活那邊沒來探望,昨晚這么大動靜,那邊也是悄無聲息。
父親跟二叔并未分家,怎地這般疏遠……
笑若8靈舞
每晚有雨,望君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