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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淡風輕路過你

三十四、屋漏偏逢連夜雨

云淡風輕路過你 茯苓0731 2122 2019-08-15 09:55:16

  正當茯苓冥思苦想該怎么辦的時候,突然從老家傳來的不好的消息。她爸爸茯仁祥病了,而且病的很重。

  茯爸爸是個讀書人,甚至可以說的上是個書呆子。他記憶力強,邏輯能力和推理能力都相當不錯,是60年代的大學生??上愿窬髲?,時運不濟,為了給自己的寡母更好的生活,毅然辭掉了楊磊縣的教師工作,毅然回到棟歸縣農(nóng)村,開始了自己坎坷的自力更生的生活。為了生活,他做過很多事,打過零工,做過木匠,當過小包工頭,當過代課老師,當過小販,因為清高,不懂得人情世故,吃了很多的苦。身體上的苦他尚且不在意,然而無人理解的痛苦讓他經(jīng)常借酒消愁。只要有點錢,他經(jīng)常買點劣質(zhì)的酒和他的徒弟或其他人喝,邊喝邊侃大山。那是他人生中難得的放松的時光,只有在這時,他才能忘記他所承受的心理和身體的痛苦,想起自己讀大學和戀愛時的美好時光。

  那時候他還是那么年輕,意氣風發(fā),而如今已進入郁郁寡歡的中年。他的人生沒有什么可以讓他得意。老婆是有一個,但從來都不能理解他,經(jīng)常在家人和客人面前調(diào)侃他,譏諷他,讓他尊嚴掃地。女兒有四個,但兒子卻沒有一個,女兒總歸是別人的人,到最后連繼承他的衣缽的都沒有一個。想起此事,總讓他覺得悲涼,人生沒有奮斗的價值,只望能渾渾噩噩打發(fā)日子就好。

   茯爸爸喝酒從來不會推讓,只要有人敬酒他便總是一飲而盡。悶酒喝了,更容易上頭。弄不清有多少次,他喝得醉醺醺的,還沒來得及趕回家中,便醉倒在路上,有幾次在大雪紛飛的路邊醉的不省人事。被聞訊趕來的茯媽媽帶著女兒們連拖帶拉地拖回家去?;丶冶闶且魂嚳裢?,弄得到處是難聞的酸臭味。醒來后便是夫妻大吵,女兒們落淚。

  唯一讓茯爸爸面上有光的是幾個女兒的學習成績一個比一個好。每當茯爸爸的親戚朋友談起來個個豎起大拇指。這也讓茯爸爸一改頹廢的狀態(tài),雖然是幾個女兒,但是都是他的骨血呀,他起早貪黑,沒日沒夜地做事,極端地儉省自己,只要有一點點錢他便存成5年期、10年期的定期存款,以待以后女兒們上大學后能派大用場。

  然而有四個讀書的孩子的家庭無疑是個無底洞,每年的學費、資料費、各種雜費都讓他應接不暇,饒是入此,他雖然偶爾有拖欠學費,但總是盡快想辦法給應付了過去。

  等到茯苓高二了,茯爸爸覺得這樣下去不行,以目前大學的開銷而言,哪怕他一天24小時不睡,這些開銷也不是他能夠應付的來的。于是,他找信用社貸款500元元開始了他人生最大的冒險,和他的同學開辦了一家木材加工廠。

  老天是眷顧茯苓家的,正好那幾年外貿(mào)開始紅火,需要大量的包裝箱,茯爸爸跑了好多地方,才開始有單位愿意先買他的包裝箱試試。茯爸爸的包裝箱價廉質(zhì)優(yōu),很快打開了銷路,一車車地往外發(fā)貨,茯苓家里也迎來了最紅火的三年,才有了茯苓在大學的舒坦和幸福的生活。

  然而,過度的勞累摧垮了茯爸爸的身體,他開始變得消瘦,不思飲食,不久竟到了一病不起的地步。

  茯苓每次打電話總是問起爸爸的身體,茯媽媽為了寬慰茯苓,讓她安心工作,總是說有所好轉(zhuǎn),但茯苓從其他親戚處得知爸爸一直在醫(yī)院看病,然而卻病的越來越重,最后只能躺在床上。茯家的親戚為了讓茯爸爸的病情有所好轉(zhuǎn),想盡了各種辦法,茯苓的舅媽還請來了當?shù)氐纳衿旁谲蜍呒覕[起了道場。然而并沒有什么用。

  茯苓有一天打電話回家,是茯爸爸接的電話,茯苓問爸爸:“爸爸,你身體怎么樣了?”

  “好多了,你不用擔心,你安心工作就好”

  茯苓聽見茯爸爸說一句話竟然重重地喘了好幾口氣,那說話的聲音氣若游絲,而那語音里有茯苓從來沒有聽到過的哭腔。茯苓一下子慌了。在她的印象中,無論生活如何艱難,爸爸從來沒有哭過??蛇@一次…,放下電話茯苓就哭了,她不知道該怎么辦,在她心目中如此偉岸高大的頂梁柱—她的爸爸竟然哭了,那他的病情不是一般的重。茯苓知道問媽媽是問不出什么名堂來,便直接打電話給她的小舅舅。她帶著哭腔說:“舅舅,我今天打電話問我爸爸,他居然哭了,你告訴我爸爸的身體到底怎么樣了?!?p>  茯舅舅遲疑半天,告訴茯苓說:“我看是不太行了,瘦的已經(jīng)皮包骨了,飯菜也吃不下了,你要做好準備,最好把他接到沙常市去看看大醫(yī)院還有什么辦法?”

  在那一瞬間,茯苓就下來決心要接爸爸到沙常市來看病,她和舅舅約好了過兩天讓舅舅開車送爸爸洲辰市,然后茯苓到洲辰市接爸爸坐火車到沙常市。

  等晚上又枚下班回來,茯苓哭著告訴了又枚,又枚木著臉嗯了一聲,沒有說同意也沒有說不同意,更沒有說要和茯苓一起到洲辰去接茯爸爸。那一刻,茯苓的心里像冰塊一樣的涼。

  又枚和茯爸爸不睦已經(jīng)不是一朝一夕了。

  茯苓和又枚結婚前曾把又枚帶回老家去一趟。興致勃勃的又枚看到茯苓家那破破爛爛的房子時臉上露出了非常驚訝的表情,也許和他想象中茯苓家完全不一樣。在他心目中,茯苓用錢這么大方,家庭條件肯定差不到哪去。就算一路上,茯苓向他描繪了家里的情況,等到茯苓家時,他仍讓完全無法相信目前這座漏風滴雨的房子就是茯苓的家。

  茯苓父母知道茯苓帶回家的估計就是未來的二女婿,他們傾其所有地招待了又枚??墒菂s仍然無法讓又枚滿意。盡管又枚拼命掩飾,可是一個人內(nèi)心深處的想法不過如何掩飾難免會流露出來。誰都看得出來又枚和這個家格格不入。茯爸爸經(jīng)常在又枚不在的時候嘀咕:“花花公子”。

  茯苓知道爸爸是節(jié)儉慣了,看不慣程又枚出生寒門小戶卻富家公子哥兒的氣派,卻不知道茯爸爸話語后面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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