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之城瞎了,炸彈炸傷了眼睛,根本無法恢復(fù)了。
“阿城,你不要擔(dān)心,我會找大夫治好你的?!鄙倥Z氣軟軟的安慰。
可喬之城知道不可能了。
“真的嗎?”困境中的人脆弱又易怒“你騙我,你騙我,你是墨家的人,你該希望我去死?!?p> “阿城,你不要這樣?!蹦蛄嗣虼?,安撫的拉過喬之城的手。
墨家放過了喬之城,代價卻是墨姝再也不是墨家的千金。
“阿城,你知道的,無論如何,我都不會離開你的?!?p> 喬之城不喜歡這樣。
墨姝越是這樣,他就越難受,這顯得他越發(fā)卑劣,曾經(jīng)那些骯臟的手段不斷提醒著他,這一切不過算計而來的罷了。
“你滾……”
“阿城?!?p> “我讓你滾啊,滾回你們墨家。”喬之城怒斥道。
“阿城,我們先回去。”
雨幕不斷,墨姝拿著傘,給喬之城打著,喬之城拒絕墨姝的靠近,即使被雨淋濕了衣服也恍然不覺。
“滾啊……”
“阿城,我們回家。”
“好感度98,主人,他為什么還要你滾。”小五疑惑道。
“因為你不是人。”墨姝淡淡道。
小五“……”好像你是人一樣。
“回家?”喬之城恍惚了一下,隨機(jī)失笑“回什么家呢?墨姝,我讓你滾你沒有聽到嗎?”
“阿城,我……”
“你就這么賤非要跟著我嗎?”喬之城惡語相向,他怒喝道,四周一片黑暗,喬之城更多的是無奈。
對不起,阿姝,他是一個壞人,僅有的一點善良,就是想要她回去,做她的千金小姐。
“阿城,我不能讓你一個人?!?p> 喬之城神色冰冷,一把推開墨姝。
“你給我……”
“嘭——”
車子的剎車聲。
雨落在臉上有些冷,喬之城愣愣的站在原地。
“死人了……”
“天……”
他什么都看不到的時候,聽力卻異常的好。
“阿姝……”
“阿姝,你在哪里?”
“阿姝,你回來?!?p> “快,將小姐送去醫(yī)院。”
沒有人理會一個瞎子,喬之城站在原地,周圍一片黑暗,無論向哪里,邁開每一步,都是深淵地域。
再也沒有人,拉著他的手,帶他離開黑暗,告訴他,阿城,我們回家。
“主人,你還好嗎?”
“死不了?!?p> 可是小五真被嚇到了,滿地的鮮血不是作假的,車突然出現(xiàn)不是意外。
“這不會是主人你安排的吧?!?p> “不是?!蹦溃€不至于為了一個喬之城這么拼命,畢竟流了那么多血,不疼是假的。
少女臉色蒼白。
病房外。
男人安靜的站在那里。
“喬之城……”墨深給自家妹妹帶飯回來,就看到門口站著不動的男人。
男人回頭。
截然不同的氣質(zhì)。
“你不是喬之城?!?p> “我是傅淮生?!蹦腥苏Z氣清冷,溫雅的像個貴公子。
傅淮生,墨深當(dāng)然知道這個名字,那個戲子。
“你來做什么?”
戲子薄情,墨深也不喜歡傅淮生,更何況這人和喬之城長得相似。
“那晚她沒有給錢。”男人平鋪直敘,殊不知這句話給墨深帶來的震驚。
什么叫那晚?什么叫沒有給錢?說的好像她妹妹是個白嫖的人一樣。
呸,想什么呢。
墨深嘴角微抽“多少錢,我給你。”
“不,這種錢,要她親自給?!备祷瓷?。
好吧好吧,墨深不強(qiáng)求了,畢竟這……還真的比較尷尬。
墨姝醒來就看到坐在床旁的男人。
淡青色的長袍,像極了一個教書先生。
“醒了,哪里不舒服?”男人凝了凝眉子。
墨姝張了張嘴,嗓音微微沙啞。
“餓?!彼鲁鲆粋€字。
食物是早就準(zhǔn)備好的,溫?zé)岬闹?,傅淮生端起碗,拿過勺子,喂給墨姝。
其實墨姝想說她自己來的。
她喝了一口,清清淡淡,嘗不出什么味道。
“你是怎么精準(zhǔn)的給我喂到嘴里的?!闭f真的這一點墨姝很好奇啊。
男人手微頓,抬眸。
“你想用鼻子喝?我也不介意。”
墨姝“……”這個狗男人他變了。
好了,換下個問題。
“你怎么到這里來了?”
“討債?!备祷瓷Z氣不變。
討債?
不等墨姝問,傅淮生就解釋了“包我一夜很貴的,你那晚都沒有給錢?!?p> 墨姝“……”
“主,主人,你背著我做什么不可見人的事情。”小五驚呆了。
墨姝“……”她也想知道。
“我照顧了你一天一夜?!蹦腥说?。
“哦,這個錢我會算給你?!蹦巳?。
男人嘴角微揚,似笑非笑,粥放在了一旁。
“喂,我還沒有喝完?!?p> “你喝飽了?!备祷瓷戳斯创浇?。
她沒喝飽。
欺負(fù)她躺在床上不能動是不是?該死的狗男人。
他們沒有人提起喬之城,那個話題成了禁忌。
墨深一直覺得妹妹受的刺激太大,才會對喬之城下手。
畢竟墨姝等了喬之城三年,而那個男人,卻從一開始就算計她。
這個世界的醫(yī)療還不是很發(fā)達(dá),那天墨姝是真的差點沒命。
氣的墨深找了人去揍喬之城。
妹妹說喬之城不能死,不死就不死吧,總有辦法讓他比死了更痛苦。
幽暗的巷子。
男人蜷縮著身子,忍著棍子一下下打來。
等著平息下來。
男人動了動身子,聲音有些微弱。
“她呢?她還好嗎?”
她是誰?
大家都心知肚明。
“死了。”
死了?怎么可能呢?
喬之城吐出一口血。
“不,不可能?!?p> 她怎么會死呢?
“是假的對不對?她一定好好的,她活著的對不對?”他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爬起來撲過去,拽住那人的褲腿。
“告訴我,她好好的。”
“滾……該死,別碰老子的衣服?!蹦侨伺?,抬腿踢向喬之城。
喬之城不肯放手。
“她好好的對不對?告訴我,她好好的,對不對。”
“都說了死了,你這人欠揍啊?!?p> 棍子打在身上。
喬之城悶哼一聲,五臟肺腑都在疼,可是他還是沒有松手。
“快,給老子拉開他。”
幾個人拽著喬之城,拳打腳踢。
他沒有松手。
緊緊的不肯放開,一字一句“告訴我,她好好的?!?p> “死了死了,就是死了,這個個垃圾,松開松開。”
一棍子砸在胳膊上。
失了力氣,喬之城松開了手。
“喂,你怎么老是跟著我?!?p> 林蔭后,男人抱著書回頭,小姑娘猝不及防的對上了男人的眼。
被發(fā)現(xiàn)了。
“別躲了,我看到你了。”
“你……”小姑娘眸眼含著霧“我……我?!?p> “結(jié)巴?”喬之城驚了一下,沒人說墨家的小姐是個結(jié)巴啊。
“才不是呢,我,我只是……謝謝你,那天救了我?!毙」媚镂⒓t了臉,羞的。
喬之城笑容收斂了一下。
那場計劃出奇的好啊。
“不如以身相許啊”
“???”小姑娘抬頭,愣住。
“啊什么?。磕悴辉敢??”喬之城笑。
“我……”小姑娘拽著衣袖“我,我愿意?!?p> 她抬眸,一眼的澄澈,亮的不可思議,干凈的純粹。
他捂住心跳,控制蔓延的惡意,微揚的唇角,控制不住的毀滅的念頭。
“阿城,你不喜歡我了嗎?”
“阿城,你為什么要走?”
“阿城,我等你回來。”
彼時,他拉著另外一個女孩的手,滿心都是逃離這個地方的激動好和愉快。
卻忘了,躺在病床上虛弱的那個小姑娘。
“主人,好感值100了?!毙∥宓馈?p> “嗯?!蹦p應(yīng)了聲,她漫不經(jīng)心,今天是墨姝出院的日子。
家庭司機(jī)已經(jīng)等候在門口。
墨姝上了車,才發(fā)現(xiàn)坐在旁邊的人。
“你怎么在這兒?”
“你哥同意的?!?p> 墨姝“……”她懷疑傅淮生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忽悠的他哥讓他住進(jìn)墨家。
那一年舞女盛行,百竹園的生意都不好了,也是傅淮生第一次登臺。
墨姝不明白這個瞎子一天鬧什么,那么高的臺,他也不怕掉下來。
上面唱的杜麗娘,演杜麗娘的就是傅淮生,女裝的男人清冷華貴,當(dāng)真比女子還要好看。
原來姹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
只有一小段的部分。
卻展現(xiàn)了傅淮生的本事,這個男人奇怪的很,他彈琴的時候出塵,他唱戲的時候愁,他一顰一笑,都帶著獨特的氣質(zhì)。
墨姝在后臺等著傅淮生。
“你不知道今天下面多少人議論你?!?p> “你吃醋了嗎?”傅淮生輕笑,他妝還沒有卸掉,這一笑多了幾分妖嬈。
一個男人笑的這么妖?
“你在開玩笑嗎?”
“我希望你吃醋啊。”傅淮生關(guān)上門。
他說的是認(rèn)真的,墨姝卻看不出來,她靠在椅子上,懶散的瞧著他卸妝。
“你臉上的粉都夠糊墻了?!?p> “很白嗎?”傅淮生皺了皺眉。
“不,你本來就不黑。”
“我看不見,不知道什么樣子?!备祷瓷f的坦然。
“好看,比女人還好看?!蹦蛉さ馈?p> “你覺得好看就好?!备祷瓷蝗幌肫?,那時候顧雯說,她看中的不過是你和喬之城相似的臉。
相似的臉嗎?
傅淮生摸了摸臉頰,這張臉具體什么樣子他也不知道。
傅淮生不是什么好人,他把喬之城送到了方阮那里,不是情比金堅嗎?不是互相喜歡嗎?患難才能見真情啊。
事實方阮就更狠了。
她說,喬之城啊,我認(rèn)識嗎?
然后方家的門衛(wèi)趕走了喬之城。
墨姝將墨深給她的產(chǎn)業(yè)做的很好,服裝產(chǎn)業(yè)的大變動,墨姝將原有的和新型的融合在一起,滿足了更多人的需要。
等著小五提醒,墨姝才想起來任務(wù)還沒有完成。
“喬之城呢?”
小五無語道“我以為你都忘了你的任務(wù)者叫什么名字了?”
“要記住嗎?”墨姝反問。
好吧,不用。
“進(jìn)了青龍幫?!?p> “真厲害。”墨姝由衷感嘆,到底是主角,這都能夠逆襲啊。
“另外,他好像已經(jīng)知道了你沒有死?!毙∥宓馈?p> 這當(dāng)然了,墨姝有沒有故意隱瞞。
墨姝再見到喬之城很快,在一場宴會上。
喬之城坐著輪椅,有專人推著,時隔太久不見,喬之城和傅淮生差距更大了,其實墨姝覺得他們一點都不像,就是墨深老覺得她喜歡的是那樣一張臉。
那男人沖著她的方向笑笑。
不請不淡,果然是主角定理,歷經(jīng)困難必逆襲。
喬之城來估計主要為了談生意。
墨姝應(yīng)付完宴會就走了。
外面雨不大,車子停在門口,打著傘的男人緩緩而來。
都說墨家千金有一個男寵,無論去哪里都帶著,分明是這人非要賴著她才對啊。
“阿姝。”身后傳來一聲呼喚。
傅淮生手微頓,停下腳步。
這倒是湊巧了,墨姝回頭,看向喬之城。
“是你在那里嗎?阿姝。”
“嗯。”墨姝應(yīng)了聲。
“娘子,為夫來接你回家了?!弊谳喴紊系哪腥藴\淺的笑,莫名有幾分陰鷙,現(xiàn)在的喬之城,到底不一樣了。
“抱歉,先生,你認(rèn)錯人了,我相公來接我了?!蹦p笑,轉(zhuǎn)身看向傅淮生“淮生,我們回家?!?p> “好,回家。”握緊的拳頭放開,傅淮生笑的溫和。
他想還是得給那個男人找些事啊,不然真的以為蹦跶兩下就算是起死回生,得到升天了。
下車的時候傅淮生順手?jǐn)r住墨姝的腰。
“放開,你做什么?”
“娘子,為夫看不見啊,需要拉著你?!蹦腥松ひ舻痛迹瑤е鴰追中M惑。
墨姝才不上當(dāng),狗男人平時看不見也沒走錯過。
“放開?!?p> “不放?!备祷瓷窒轮亓藥追帧氨荒憷昧耍趺炊嫉糜懟貋戆??!?p> “你想怎么樣?”墨姝凝眉。
“陪我一夜?!备祷瓷肓讼?。
“滾——”
“想什么呢?”傅淮生輕笑“喝酒聊天,阿姝,你腦子里不純潔啊?!?p> 墨姝“……”
“主人,這是個比你段位更高的野男人。”小五總結(jié)。
野男人當(dāng)真拉著墨姝喝酒聊天。
“為什么賴著我?”墨姝喝了一口桃花醉,酒很醇,不烈,卻有后勁。
“因為陪了那么多女人,你最有錢,最漂亮?!?p> “呵,你沒看過我,說不定那些人都是為了討好我才說我好看。”墨姝嗤笑。
“我相信啊?!备祷瓷[著眼睛。
“什么?”
“這里?!彼冈谛目诘奈恢谩?p> 墨姝微愣。
他指尖放在心口的位置,另只手拉過她的手,按在他的掌心里。
“感受到了嗎?它的跳動”
“傅淮生?”
“嗯?”
“你該看看腦子了?!蹦裆殴帧八惶?,你就該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