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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石響驚弦

第94章 肖想

裂石響驚弦 九分雨 3122 2019-11-09 20:20:21

  這一覺,曼妮睡得天昏地暗,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慢慢睜開眼睛。昨天的事情紛亂的鉆入腦子里,曼妮心里一痛,眼淚禁不住涌出。

  “鴻民,從此以后,一別兩寬,各生歡喜?!?p>  曼妮趴在床上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場。門外,晴姨娘和牡丹愣住了,晴姨娘想推門進(jìn)去,猶豫了一下收回推門的手。晴姨娘輕手輕腳走回自己的屋子,坐在繡凳上愣神。

  曼妮哭夠了,輕松起來,過去的已經(jīng)過去了,那個男人是別人的,曼妮告訴自己臟了的東西自己不要。曼妮提起精神起床,今兒還有許多事情要辦。

  曼妮走進(jìn)晴姨娘的屋子,晴姨娘落寞的背影讓曼妮心里愧疚。

  “姨娘?!?p>  “曼妮?!?p>  “姨娘,我……”

  曼妮抬眼看姨娘,姨娘的目光含著水光。曼妮低聲說:“姨娘,對不起,我……”

  晴姨娘不說話,目光里的哀求讓曼妮心痛。晴姨娘感覺到了,她想哀求曼妮別說出來。晴姨娘覺得,只要不說出口,就有希望。但曼妮不想,不想留有一絲余地。

  “姨娘,我離婚了?!?p>  晴姨娘的眼淚掉下來,咬著牙不說話。曼妮自顧自說:“他外面有人了?!?p>  “鴻民不要你了?”

  “不是,是我要離婚。”

  “為什么?鴻民想娶那女人?”

  “姨娘……”

  牡丹在門外說:“大小姐,姨娘,翠姨過來了?!?p>  晴姨娘和曼妮各懷心事去了太太的院子。曼妮這里忐忑不安,一想到父親那封建大家長的作風(fēng),曼妮就覺得頭痛。

  讓晴姨娘和曼妮意外的是,老爺沒有發(fā)火,一直低頭逗弄著外孫兒,孩子歡快的笑聲“咯咯咯”的,老爺似乎沉醉其中。

  太太關(guān)心的說:“離就離了吧,耿府的女兒不受那氣,一會兒讓阿福帶人過去,把你的嫁妝拉回來?!?p>  老爺似乎這會兒才看見曼妮,抬頭對管家說:“讓耿二一起,放手去做,我耿府沒敗落到誰都能踩一腳的地兒?!?p>  “是,老爺?!?p>  管家看一眼曼妮,眼里的關(guān)心滿滿的,微微一點(diǎn)頭,那意思就是大小姐放心,這就給您出氣去。

  鴻民坐在沙發(fā)上,看著茶幾上花瓶里的花,不是蘭花,不是牡丹,不是玫瑰,不是任何能叫上名的花,那是野花,不知名的野花。女傭說這是昨兒下午夫人讓人送來的。

  鴻民從昨晚回來后一直坐在沙發(fā)上,鴻民不明白為什么事情會變成這樣。從昨兒曼妮離開,鴻民心里一直空落落的,有什么重要的東西剝離了自己,仿佛生生撕裂了一般。鴻民心里痛苦不堪,那個美麗高貴的女子,從此再也不會回來了,這個家沒有了她,還有什么?

  女傭小心翼翼的問:“先生,早飯得了,是您先吃,還是等夫人一起?”

  “夫人?夫人她不喜歡這里的早飯,甚至午飯和晚飯都不喜歡?!?p>  女傭茫然的看著鴻民,鴻民擺擺手。

  “不吃。”

  大清早,耿府的管家福伯就帶著耿府的人,大張旗鼓的拉走了曼妮的嫁妝,態(tài)度蠻橫,耿老爺身邊那個會武功的耿二更是一臉狠厲,他們一臉的我不痛快,誰敢惹我就揍誰的表情。鴻民一直坐著,看著他們把曼妮的東西全都拿走,一點(diǎn)都沒留。

  “都仔細(xì)著點(diǎn),大小姐的物件兒都精貴著呢,要是磕著碰著了,仔細(xì)你們的皮。”

  整整一個鐘頭,耿府的人在整理大小姐的東西時,不忘糟蹋張家的東西,張家的傭人看著一臉狠厲的耿府人,竟然不敢吭聲,都聰明的選擇了閉嘴,順便躲在不礙事不顯眼的地兒。所以,耿府的人要走了,鴻民的家就像土匪入境,哪里還有家的樣子。

  “張少爺,張營長,大小姐的物件我就帶走了,打擾了,不送?!?p>  “等等……”

  管家福伯和耿二立馬一臉興奮的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前姑爺。

  鴻民拿起茶幾上的一個公文包,遞給管家。

  “這是給曼妮的,麻煩福伯替我轉(zhuǎn)交。謝謝!”

  福伯看一眼耿二,兩人目光對視一下,管家繃著臉接過包,冷聲說:“東西我一定帶到,大小姐收不收就不知道了。”

  鴻民點(diǎn)點(diǎn)頭。

  “謝謝!”

  管家冷笑一聲一揮手。

  “走?!?p>  耿府的人走了,傭人們小心翼翼的收拾著,鴻民依舊坐在沙發(fā)上,直到電話鈴聲刺耳的響起。

  電話是張師長打來的,張師長就一句話:“把孫子給我送回來?!?p>  鴻民起身去耿府接兒子,曼妮不出面,耿家人沒有一個人出面,管家福伯帶著女傭抱著孩子出來。

  “好走,不送。”

  鴻民抱著兒子,懵懂無知兒子一見父親,伸出藕節(jié)似的胳膊“呀呀”的求抱抱。鴻民心里一軟,抱過兒子,親親兒子的小臉蛋,最后看一眼耿府,抬腳就走。

  鴻民抱著兒子直接回了張家老宅,張師長不管如何生氣,但看見大胖孫子,立馬喜笑顏開。

  鴻民讓人把自己的房間收拾出來,張師長瞥一眼兒子。

  “怎么,要回來?。俊?p>  “嗯,可以多陪陪你孫子?!?p>  “那女人配不上你,別想著進(jìn)我張家的門?!?p>  “我知道?!?p>  鴻民淡然答一聲,倒讓張師長納悶了,仔細(xì)看一眼兒子,看著不像說笑的樣子。張師長搖搖頭,自顧自逗弄孫子。

  張家和耿府的事,鈴木和云子很快就知道了,密切關(guān)注兩家的動向,事情正向他們預(yù)計(jì)的方向發(fā)展。坐在武田的辦公室里,鈴木得意忘形的笑著說:“云子小姐果然高明,以后張鴻民就是我們放在中國軍隊(duì)的一枚棋子?!?p>  武田淡淡的說:“張鴻民回到了老宅,這點(diǎn)很好。”

  鈴木笑著說:“沒想到陶云這女人還有些本事。”

  云子冷笑一聲:“陶云這女人天生就是勾引男人的高手,為了達(dá)到自己的目的,她會不惜一切。”

  武田看著云子說:“你的意思是陶云還有潛力可挖?”

  “是,只要是個男人,陶云都能應(yīng)付?!?p>  鈴木哈哈大笑著說:“天生媚骨就是指陶云這種女人。”

  武田淡淡的笑了。

  “只要對帝國有用,就是我們的朋友?!?p>  云子提醒鈴木:“最近你就別去找陶云了?!?p>  “張鴻民那么愚蠢的人不會發(fā)現(xiàn)的?!?p>  云子一臉嚴(yán)肅。

  “張鴻民畢竟是軍人出身,我勸你小心一點(diǎn),女人到處都是,但張鴻民卻只有一個。”

  武田冷冷的看一眼鈴木。

  “如果因?yàn)槟銓Φ蹏斐蓳p失,我會親手送你上軍事法庭?!?p>  “是,我明白了,請將軍放心。”

  “對了,北平的商界如今有何反響?”

  “我們已經(jīng)安插了幾人,相信不久就會有好消息。”

  “張家那邊可以交給王家,他們是死對頭,讓中國人對付中國人,我們看著就好。中國人有句話是鷸蚌相爭漁人得利,我很喜歡這句話?!?p>  鈴木和云子彎腰齊聲答:“是?!?p>  陶云在鴻民走后,有些緊張,怕鴻民這一走就被曼妮留住。忐忑不安的過了一夜,鴻民竟然連電話也沒打一個,陶云心里的不安加劇。第二天一早,陶云就悄悄去了鴻民的家,從外面看靜悄悄的,陶云躲在街對面的樹下,盯著鴻民的家。直到看見耿府的管家領(lǐng)著人大張旗鼓的從里面搬東西,陶云才放了心。

  激動的陶云去菜市場買了菜,回家后精心準(zhǔn)備了一桌拿手菜,然后把自己打扮的精致美艷,一心一意的等著鴻民。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再熱的天菜也涼了,陶云噴熱的心也慢慢涼了。陶云不明白哪里出了錯?耿曼妮的東西不都搬走了嗎?他們不是已經(jīng)離婚了嗎?為什么鴻民不來,為什么?難道在鴻民心里,只有耿曼妮是妻子,自己只能是見不得人的外室情人。陶云的心由熱到?jīng)?,由期待到憤怒,由柔情蜜意到陰狠奸詐。漫長的一天就這樣過去了,晚上,陶云終于忍不住,提起電話,哽咽著給鴻民打電話。

  “鴻民,你還好嗎?”

  “嗯,沒事。”

  “你沒過來,我很擔(dān)心。鴻民,你要保重身體,我……”

  “云兒,晚了,好好休息,等閑了我會去看你?!?p>  鴻民掛了電話。

  電話這頭,陶云慢慢放下電話,心里的惱怒突然就壓制不住了。陶云氣的摔了一套茶具,然后躺進(jìn)浴缸,美美的泡了玫瑰花浴,從盥洗室出來后,陶云已經(jīng)平靜了。

  心里暗道:“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p>  接下來的日子,陶云依舊每天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隨時準(zhǔn)備迎接鴻民的到來。

  這一等,就等到了月末。

  鴻民瘦了很多,氣色也不好。

  “鴻民,你怎么了?”

  陶云一見鴻民,立馬梨花帶雨,我見猶憐。鴻民摟住撲過來陶云,柔聲說:“最近有些忙。”

  陶云懂事的抬起淚眼,柔順的說:“一定是沒有好好吃飯,你等一會兒,我去做些可口的。”

  “不用,云兒。”

  鴻民摟緊陶云。

  這一夜,鴻民沒走。

  陶云依在鴻民的懷里,柔聲低語:“鴻民,我會一直陪著你?!?p>  “嗯,我知道?!?p>  陶云一直等著鴻民提出結(jié)婚的事,但鴻民一直沒提。無論陶云如何暗示,如何撒嬌,鴻民始終沒有提起兩人的婚事。

  用了一夜的時間,陶云終于搞明白了,張鴻民不會娶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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