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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石響驚弦

第444章 挑撥

裂石響驚弦 九分雨 3135 2023-03-16 21:07:16

  下午,王處長去煙館接陶云。王處長坐在煙館奢華的接待室,目光沉沉的看著煙館里的風景。

  陶云慢慢從樓梯走下來,月白色的繡花旗袍,簡單的珍珠配飾,烏黑的卷發(fā)流暢靈動的披在削肩上,整個人清純里透著嫵媚。

  王處長盯著陶云看,陶云故作優(yōu)雅的笑笑,嫵媚的聲音緩緩響起:“王處長,出去走走吧。”

  王處長站起身,走近陶云,低語:“陶小姐想去哪里?”

  “去喝杯咖啡?!?p>  “好。”

  身后,不散陰冷的目光蛇信子般盯著兩人。

  王處長和陶云上了車,車絕塵而去。

  不散冷笑著提起電話:“喂,雷科長嗎?”

  王處長和陶云去了一家熟悉的西餐廳,坐在臨窗的位置。陶云輕聲說:“王處長今兒怎么有空了?”

  “怎么?沒事兒就不能見了?今兒突然想起,與陶小姐在一起喝咖啡的日子,有人說苦后方甜,才是極致,陶小姐如今算是吧?”

  “王處長看上去可不是個懂浪漫的人?!?p>  “陶小姐,你總是如此聰慧,我該怎么辦?”

  “王處長有話不妨直說?!?p>  “耿府三少爺?shù)囊棠镒罱脝幔俊?p>  陶云臉色一變。

  王處長了然一笑:“世人皆為利來利往,我能理解陶小姐?!?p>  陶云臉色慘白,抬起嘴角,淡淡的笑著:“耿三少爺感謝我讓姨娘享了富家太太的福呢?!?p>  王處長笑了:“哦,耿三少爺可真是孝順。”

  陶云故意裝做沒聽出來王處長的譏諷,面不改色的低頭呷一口咖啡。

  王處長饒有興趣的看著陶云故作鎮(zhèn)定。

  “您說這事兒要是耿大少爺知道了會怎么樣?”

  會怎么樣?

  會直接殺了陶云,就陶云在日本人那兒的面兒能跟耿大少爺比?

  沒了陶云,還有張云、李云、王云,北平城有的是比陶云漂亮,比陶云聰明,比陶云有心機的女人。

  日本人要的是有用的陶云,死了的陶云沒用,耿大少爺立馬能送給日本人一個比陶云更能干的女人。

  陶云咬牙切齒:“你想怎樣?”

  “陶小姐生氣了?哎呦,是我嘴拙,不會說話。陶小姐是個有本事的,我這是求著陶小姐呢?!?p>  “直說吧。”

  “耿府的事兒聊聊唄,當然如果陶小姐方便的話?!?p>  “方便?!?p>  與此同時,憲兵大隊辦公室的輕寒也接到了雷科長的電話。

  輕寒微微瞇眼,陶云與王處長,陶云與柳姨娘,柳姨娘與耿府。

  “雷科長方便的話,今晚上一起吃個便飯?”

  “方便,方便?!?p>  晚上,私家館子的小包廂里,就兩人,輕寒跟雷科長。

  雷科長看著狹小的包廂:“這地兒藏的真夠深,難為耿大翻譯能找著這么個地兒?!?p>  “地兒是不大,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雷科長單說這菜地道不地道?”

  “地道,地道,太地道了。耿大翻譯的嘴就是王爺也比不了。”

  “過獎過獎?!?p>  輕寒特意為雷科長備了酒:“老熟人嘍,耿某人不善飲酒,雷科長是知根知底的,耿某就以茶代酒,敬雷科長一杯。謝謝!”

  “客氣,客氣了不是?耿大翻譯,這是跟我生分了?!?p>  幾杯酒下肚,輕寒不動神色的說:“聽說最近有人老跟您過不去,誰這么不長眼?”

  雷科長把酒杯往桌上一墩:“還能有誰?除了姓王的,特高課誰敢跟我叫板?”

  “怎么,那事兒讓他知道了?”

  “嘁,知道了能咋滴?不就收了幾個錢。他姓王的敢說沒收過錢?”

  “會不會出事兒?”

  “能出啥事兒,幾個做買賣的,要不是他姓王的,人家正經的買賣人給整進大牢了,花點錢少受點罪,不行嗎?這事就跟那日本娘們也能說過去。查,查了他媽的多少天了,耽誤人家買賣不說,難道還得把人給廢嘍?以后誰還跟給日本人做買賣?讓人出血?”

  “這事吧,我還的想法子,趕緊把人給撈出來,里面就勞您給操點心,別把人給整殘嘍。”

  “放心?!?p>  “哎,老雷,別是姓王的瞧著眼紅,故意整的幺蛾子吧?”

  “眼紅個屁!當了處長,還想撈錢?他咋不上天?難不成這天下的好事兒都得緊著他?”

  “也是,魚和熊掌不可兼得。話又說過來了,哥哥您哪兒比姓王的差了,論能力,論資歷,我敢拍著胸脯說,北平情報站就沒幾個比您強的。兄弟我就想不明白,這處長的位子咋就讓姓王的坐了?”

  “他姓王的有個屁本事,不就靠上了汪主席的人嘛?!?p>  “哦,原來如此。這汪主席的手伸的還挺長?!?p>  “權利這東西,上癮,一旦占上嘍,就跟大煙癮似得,戒不掉。想戒,那就得死一回。”

  “唉,如今哥哥不痛快,兄弟心里也難受。哥哥要有用得著的地兒盡管開口,這姓王的忒不是玩意兒了。”

  “靠著主子蹦噠唄。”

  “他蹦噠他的,就怕是踩著哥哥您蹦噠?!?p>  “他敢,我弄不死他!”

  雷科長醉的歪三倒四,石頭是半扶半抱給送了回去。

  特高課的紅樓,這幾天可謂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出了內奸,誰都不安生。

  中國人內訌,云子喜聞樂見。

  排除異己,王處長興奮難抑。

  雷科長這幾天也沒消停,鉚足勁兒找機會給王處長添堵。

  機會都是給有心人準備的。這不,只要有心,就不怕沒機會。

  自打特務處開始自查,人人心里一本賬。明哲保身的,自是愈加小心謹慎,心思活絡的,那就得給別人添堵,順手撈點好處。

  曹奉儀身為行動科的頭兒,又是王處長的心腹,那不得表現(xiàn)表現(xiàn)。

  經過幾天緊鑼密鼓的盯梢,曹奉儀興奮地上報王處長,今兒就可以收網。

  曹奉儀的動作雷科長立馬得了信兒,坐在辦公室里深思熟慮后,陰沉沉的笑了。

  雷科長叫來心腹老李,耳語一番。

  輕寒正忙著整理材料時桌上的電話鈴響了。

  “喂,耿先生嗎?”

  “我是?!?p>  “昨兒晚上的酒真不錯,家里人想多買一些,麻煩耿先生給個地址。對了,我哥說酒是不錯,菜卻不咋地。吃壞了肚子,這會兒正在東六胡同的張大夫那兒瞧病呢,估摸著得吃幾副藥?!?p>  “您哪位?”

  “嘟嘟嘟……”

  對方直接掛斷了電話。輕寒眉頭緊蹙,沉思片刻。

  昨晚的酒不錯,是雷科長。

  雷科長是想傳遞什么?曼妮?

  輕寒抬眼看看窗外,起身出門。

  隨后,石頭開車出了憲兵隊。

  石頭直接回了耿府,必經之路依然瞧了瞧雜貨鋪。

  石頭回府立馬去了晴姨娘的院子。

  “大小姐,大少爺給您帶句話?!?p>  曼妮才起床,打著哈欠,懶洋洋的問:“大哥說啥?”

  “東六胡同張大夫那兒來了鬧事兒的,這回怕是不好脫身。”

  曼妮一激靈,仔細瞧瞧石頭。

  “石頭,這話是大哥讓你捎的?”

  “是,大小姐,大少爺挺急的。”

  “行,替我謝謝大哥?!?p>  石頭撓撓頭:“大少爺讓我送大小姐過去。”

  曼妮笑笑說:“不用,這會兒還早,我自個兒過去?!?p>  曼妮轉身進屋,麻利兒的套一件大衣就出了門。

  曼妮去了老馬的住處,幾分鐘后曼妮離開了。

  曼妮離開后,化過妝的老馬也出了門。

  東六胡同的張大夫今兒早上不算忙,稀稀拉拉只來倆病人。

  張大夫瞟一眼忙著配藥的徒弟,無聊的起身走到門口,仰頭看看天。

  嗯,今兒是個好天氣。

  張大夫搬出一簸箕藥,放在陽光下。

  老馬催促洋車瘋跑一路趕過來時,張大夫正悠閑地翻曬藥材,接頭的年輕人剛走到張大夫身邊。

  老馬付了錢跳下車,越過年輕人一把拉住張大夫。

  “快走?!?p>  張大夫一驚,回頭警惕的看看四周,接頭的年輕人抬腳就要跑。

  張大夫急忙開口:“后門。”

  “快……”

  老馬說完轉身離開,跑到對面直接跳上洋車。

  “去西街菜市,快點。”

  “得嘞,您坐穩(wěn)嘍。”

  張大夫和年輕人已經跑進門,快速跟徒弟說:“快走?!?p>  “這……”

  “快?!?p>  三人直奔后門。

  曹奉儀的人看著兩人進門,同時轉頭看向曹奉儀。

  曹奉儀一揮手:“行動?!?p>  無功而返的曹奉儀氣急敗壞的回到特務處,馬不停蹄的開始排查。結果好巧不巧的,發(fā)現(xiàn)劉科長的人曾出現(xiàn)過,據說那人來去匆匆。

  曹奉儀惱火異常,認為劉科長是故意放走了嫌疑人。曹奉儀氣勢洶洶的沖進劉科長的辦公室,指著劉科長的鼻子罵到:“好你個萬金油,挖坑挖到行動科了。你跟裂石是一伙兒的吧!”

  劉科長一哆嗦:“這帽子有點大,劉某可戴不上,還請曹科長謹慎說話?!?p>  “謹慎個屁!今兒這事跟日本人那兒說叨去吧?!?p>  劉科長一哆嗦。

  雷科長聽到消息后,急忙趕過來,大聲說:“這是怎么了,有什么不能好好說,都是自個兒的人?!?p>  曹奉儀氣急敗壞的說:“他給裂石打掩護?!?p>  劉科長氣的臉紅脖子粗,厲聲說到:“胡說八道。”

  雷科長伸出手,站在倆人中間,看看劉科長,又看看曹奉儀,搖搖頭說:“不要激動,都不要激動。慢慢說,慢慢說?!?p>  這時,王處長走了過來,陰沉著臉,冷冷的說:“都不用工作?”

  門外的人呼啦散了,都回到了自己辦公室。王處長站在門口,聲音陰沉冷漠:“都到我辦公室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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