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對方看起來道行很深的樣子,怕是比元朗還不好騙。
不如賣賣乖,裝裝可憐,也許他還能救自己一命?
打定主意,盡歡連忙道:“不錯,他們是來抓我的?!?p> “你犯什么事兒呀?”
“別緊張,就是殺人放火而已?!?p> 盡歡見他眉頭皺起,知他當了真,連忙解釋道:“不是的,我只是受人所托來天宮之中找一個東西,誰知東西沒找著,卻驚動了天族中的人?!?p> 盡歡也不知這個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會不會答應(yīng)救自己?
她決定以利誘之,“馬倌大人你若救了我,日后少不了你的好處。”
那人挑了挑眉,興致盎然道:“哦,你說說有什么好處?”
盡歡一面尋找躲藏的地方,一面漫不經(jīng)心道:“這深更半夜,你卻一個人獨自在這里看守天馬,一定很孤獨寂寞冷吧?要不這樣,你若救了我,我以后每天晚上便陪你到這里來聊天,當你的朋友如何?”
那男子微微一笑,然后轉(zhuǎn)頭四下看了一眼就空蕩蕩的房間里,只有一盞油燈亮著,滿是冷清寂寞。
他自嘲的笑了笑,“這樣看起來,我倒真像一個孤家寡人。”
盡歡挫折手哀求道,“馬倌大人,救妖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可千萬不要透露我藏在哪里呀?!?p> 盡歡看著這個人眉清目秀,一看便是可以相信的人,眼看云霓公主的人就要追了過來,她只能賭一把。
隨后不等那男子回答,便自顧竄到了屋內(nèi),藏到了一張雕花大床的床底下。
那男子眼見盡歡動作靈敏,“嗖”一下便藏了個沒影。
盡歡剛藏好,便聽見外面大批天兵天將涌了進來,將這方小院圍了個嚴嚴實實。
云霓公主走在最前面,她的珠翠搖動,猶如高不可攀的神女。
她身后是層層疊疊的天兵天將。
云霓公主快步走上前來,沖那男子微微欠了欠身,算是行過了禮。
那男子站起身來,“這深更半夜,你怎么帶這么多人來?”
云霓怒不可遏道:“哥哥有所不知,就在剛才有妖怪傳入了我的宮殿之中。那妖怪鬼鬼祟祟不知道想干些什么,還好我及時發(fā)現(xiàn),砍傷那孽畜的手臂。我沿著血跡發(fā)現(xiàn)她逃到了你這里。皇兄可曾看見一個白色的兔子精?”
此人正是天帝的長子牧原。
那男子視線落在那張雕花木床上,隨后隨后迅速收回了視線。
他眼底微微一暗,看來這小狐貍倒也沒說謊。
不過為何云霓卻說看的是一只兔子?
“那你可曾有受傷?”
“這倒沒有。那兔精顯然道行不夠高深,剛一出現(xiàn)便被我給發(fā)現(xiàn)了,倒沒來得及做些什么。”
那男子復(fù)又坐了下來,“這九重天宮里戒備森嚴,怎么會有妖怪放進來?”
云霓公主皺了皺眉,“難道這妖是天宮里的?不說這些,皇兄可曾看見那妖怪的身影?”
牧原隨意指了一個方向,“我方才仿佛聽見那邊有動靜?!?p> 云霓公主毫不含糊,對身后人道:“給我追!”
牧原看見云霓帶著人撤出了偏院,確定他們走遠之后,方才轉(zhuǎn)身朝著那張雕花木床走了去。
隨后他腳步一頓,眉頭微微皺起。
手往空中虛無一抓,一張宣紙從床底下飄飛到了他的手中。
不用再看,牧原已知盡歡已經(jīng)不在。
他手中拿著她留下的枝條,借著燈火一看,只見上面赫然寫著:多謝大人救命之恩,以后有機會我自會報答的。
牧原淡淡一笑,隨后手中升起火焰,將那紙條燒成了灰燼。
而此刻攬月閣中的燈火正依次亮起。
宮女和府兵們?nèi)慷夹蚜恕?p> 腳步匆匆人影晃動。
而元朗也已經(jīng)醒了,他隨意披了一件外衫,隨后走出門去。
他看向外面沉沉的月色,那月色之中有零星的燈火光芒,黑夜之中,不斷有動靜傳來。
隨后錦玉緩緩走到他面前,躬身道:“夜神大人,方才聽府兵來報,說是云霓公主今夜在自己的宮殿之中遇刺。眼下正派人追查行刺之人的蹤影?!?p> 元朗點點頭道:“怪不得今夜這九重天宮如此熱鬧。”
說罷元朗好像突然之間想到了什么,臉色微微一變,“盡歡呢?!?p> 錦玉眉間輕蹙,“還請夜神大人稍等片刻,奴婢這就去姑娘房間看看?!?p> 元朗卻道:“不用,我親自過去看看?!?p> 元朗只攜了錦玉一人,腳步匆匆往盡歡的房間里去。
錦玉在前面提著宮燈,元朗則在后面。
應(yīng)歡的房間并不遠,只相隔幾百米距離。
還未走近元朗便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味,盡歡的門窗緊閉,屋內(nèi)半點燈火也無。
不對。
那小狐貍向來喜歡湊熱鬧,眼下這么大的動靜,她不可能睡得著。
元朗皺了皺眉,這微涼的空氣之中仿佛有一絲絲的血腥氣味。
他驀的頓下腳步,對身后的錦玉道:“你下去吧?!?p> 錦玉雖面有疑惑,卻仍是低頭,微微行禮,隨后離開。
元朗大步流星邁開步子,朝著盡歡的房間里走去,他衣袍帶風(fēng),腳下匆匆。
推門瞬間,元朗只聞到一股刺鼻的血腥氣味撲面而來,他衣袖一揮,所到之處全部亮起了油燈。
屋子里瞬間變得亮若白晝。
他的視線變得有些焦急,隨后在四下里尋找。
視線一頓,他在墻角中發(fā)現(xiàn)了一抹熟悉的白色人影。
角落里蜷縮著一只白色的狐貍。
他快步走了上去,蹲了下來。只看見那只狐貍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巴巴的望著他,似乎十分委屈。
元朗輕輕嘆息一聲,伸出手去溫柔的摸了摸她的腦袋,順著她柔順的皮毛。
他聽著外面的動靜,聲音淺淺,猶如海浪將盡歡包圍。
“狐貍,你今天又闖什么禍了?”
盡歡吱吱叫了兩聲,卻已是奄奄一息。
云霓公主的法器果然厲害。
她先前躲在那那馬倌處的時候還能行動,可是一回到攬月閣,傷口發(fā)作起來,又疼又癢。
而且最為奇怪的是,盡歡的傷口愈合極慢。
元朗垂下眸子,只看見地上有一攤暗紅色的血跡,格外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