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身世之謎
徐冰清知道,紫羅既然來了這大殿之上,自然是早就準(zhǔn)備周全,只是她不明白的是誰這么大本事把她安排入宮的?又是誰為她提供的證據(jù)?
身世之謎,是因為她當(dāng)年尚有記憶,可嫻妃之死、肖家被滅的證據(jù),她怎么可能會有?
“你有何證據(jù)?”北夷王盯著紫羅道。
徐冰清看了他一眼,心中的猜測讓她有些恐慌,渾身泛起寒意來。
不管紫羅是從戰(zhàn)云熙那里得到的消息,還是從姬逸風(fēng)那里得到的證據(jù),又或是姬逸風(fēng)與澹臺鵬合謀策劃的此事,可是他們都忘了,這里是北夷,他們想要做的事,又怎能瞞過北夷王的眼睛?
恐怕在紫羅入宮之前,北夷王就得到了消息,且干脆將計就計,因為他也想除掉一手遮天、兵強馬壯的北戰(zhàn)雄。
一位朝臣站出來道:“大王,兵部、戶部尚書同時遇刺身亡,而現(xiàn)在又突然冒出一個懷柔公主,還污蔑北夷王后和驃騎大將軍的聲譽。這一樁樁,一件件,怕是有心人的陰詭算計?!?p> 徐冰清輕笑,這位大臣倒還算通透,只不過過于迂腐了,沒有看透整件事的幕后推動者其實是他口中這位高高在上的大王。
“是啊!大王,大將軍守護(hù)北夷這么多年,一直都是忠心耿耿、鞠躬盡瘁;王后娘娘掌管后宮更是德才兼?zhèn)洌直M職盡責(zé)。如今若是就憑借她懷柔公主的身份,信口污蔑當(dāng)朝王后和大將軍,怕是有失公允?!?p> “是啊!大王……”
“還請大王三思?。 ?p> 想來這些為北戰(zhàn)雄和南宮瑩說話的人差不多都是澹臺朗一派。
澹臺鵬開口道:“父王只是詢問懷柔手中有何證據(jù),想要弄清楚這其中的誤會,各位大人是不是有些風(fēng)聲鶴唳了?更何況……”看了一眼澹臺朔,“四弟都還沒說什么呢。”
澹臺朔唇角勾笑:“懷柔,說說你有何證據(jù)證明你所說的話。雖然你是父王的女兒,可母后和大將軍可是北夷的中流砥柱,若是你拿出的證據(jù)不足以讓父王和大臣們信服,怕是你這個剛剛認(rèn)回的公主身份……”
“不用四皇子提醒,我自然明白。”
紫羅雖證實了自己的身份,可她從心里卻從未打算認(rèn)這個父親,還有這些所謂的親人。
“我這里有倆個證人,一個在……”紫羅頓了一下,看著北夷王,“我覺得還是麻煩大王的近衛(wèi)親自帶過來的好,不然我怕有人半路劫殺?!?p> 北夷王揮手讓近衛(wèi)統(tǒng)領(lǐng)走到紫羅身前。
紫羅示意他附耳過來,趴在他耳邊低語幾句。
而后,近衛(wèi)統(tǒng)領(lǐng)離開大殿。
約一炷香的時間后,近衛(wèi)統(tǒng)領(lǐng)帶著人回到殿中。
徐冰清打量了一下來人,一個是容貌蒼老,衣衫陳舊的婦人;另一個則是面容盡毀,衣衫襤褸的男人。
“奴婢、賤民拜見大王。”兩人跪地行禮。
“這是?”北夷王打量了一下兩人,看向紫羅。
“這位婦人乃是冷宮里的打掃宮女,而這位原本是南宮家的護(hù)衛(wèi)。”
“南宮?”北夷王又仔細(xì)審視了一下那個面容盡毀的男人,發(fā)現(xiàn)自己仍看不出此人究竟是誰。
“大王?!蹦凶娱_口,聲音嘶啞,“賤民原先是大小姐身邊的護(hù)衛(wèi)無痕?!?p> “無痕……無……無痕!”北夷王仿佛在口中咀嚼這個名字,而后激動地站起來,道:“你說你是無痕?”
澹臺朔看了一眼自己的父王,又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紫羅。
很顯然,紫羅找到的這個名叫“無痕”的人,是在澹臺朔的意料之外的。
男子哽咽道:“是?!?p> “你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大王,大小姐是被南宮瑩和北戰(zhàn)雄聯(lián)合害死的,他們?yōu)榱搜谏w其罪行,把大小姐身邊的人全部斬殺殆盡。那夜,大小姐知曉了南宮瑩和北戰(zhàn)雄私相授受,且暗通款曲,想要謀奪北夷的江山,于是命賤民出府知會大王,可誰知半途遇上截殺,賤民身受重傷,幸被路人救下。只不過……待賤民想要回府時卻被告知,小姐因突發(fā)疾病已離世,身邊侍候的侍女、護(hù)衛(wèi)也因保護(hù)不力而接連故去……”
“你為何不來找本王?”
“找了!我找了!”言語間的無奈和傷痛顯而易見。
“那怎么會……”北夷王原本還想繼續(xù)詢問下去,待想起什么,而后便恍然。
一個來歷不明又身受重傷之人來找北夷的大王求救,要狀告之人是北夷的大將軍和南宮家二小姐,誰又會相信他的身份和言語?
“那這個婦人又是誰?”
“回大王,此人原本是御花園的打掃宮女,因身份低微,在宮里受盡欺凌。有次,她被人責(zé)打時,恰逢母親路過,母親心善,從管事那里救下了她,也是因此,她對母親的救命之恩一直銘記于心。只是后來因一次無意間的舉動,得罪了王后娘娘身邊的嬤嬤,而后被王后娘娘罰去冷宮思過,一直到現(xiàn)在第一次踏出冷宮?!?p> “說了這么多,你到底想說什么?”
“大王!”婦人哆哆嗦嗦地從袖中掏出一塊布巾,里面是一方帕子,帕子里裹著一塊黃布,“嫻妃娘娘死的冤啊!洛家死的冤?。 彪p手高舉黃布,“這是嫻妃娘娘的親筆血書,請大王過目?!?p> 北夷王示意統(tǒng)領(lǐng)呈上前來。
待他看了一遍血書,抬頭看向紫羅,“的確是嫻妃的筆跡。不過,你是如何得知的?當(dāng)年你剛剛記事吧!”
“我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血書上的內(nèi)容,澹臺朗乃北戰(zhàn)雄和南宮瑩……”
“澹臺晴!你放肆!”北夷王怒吼。
紫羅唇角勾著一抹邪笑,并不在意他的怒火中燒,“澹臺朗乃北戰(zhàn)雄和南宮瑩之子。”
殿內(nèi)一時靜悄悄的,仿若被紫羅的言語嚇到了。
北夷王的臉色鐵青鐵青的,眸中的怒火恨不得把紫羅瞬間燒死。
可紫羅仿若不曾察覺,接著道:“大王,你的枕邊人早就是別人的女人了,你不過是其中……”
“懷柔!”澹臺鵬出言阻止。
“大王,此女子簡直是胡言亂語……”
“此女子其心可誅??!”
“大王,這一切都是東皇的陰謀,是……”看向旁邊看熱鬧的徐冰清,“是寧安郡主布的局。”
朝臣們紛紛將罪過指向紫羅和徐冰清。
“各位大人應(yīng)該還不知道,你們的四皇子是大王和南宮菁的私生子……”紫羅又扔下一記驚雷。
“什……什么?”殿內(nèi)一時議論紛紛。
澹臺朔的臉上卻無任何表情,顯然早就知情。
徐冰清看了一眼北夷王,又看了一眼澹臺鵬,她總覺得事情還沒完。
就在這時,“大王!”無痕嘶啞著開口,“其實適才賤民并未說完……”也是在此時,他眼神復(fù)雜地看了一眼澹臺朔。
就是這道眼神讓澹臺朔心里無端升起一抹不安,仿佛有什么脫離了自己的掌控。
“就是北戰(zhàn)雄這個賊子曾經(jīng)……侵犯過大小姐……”說完,手握成拳捶著地面哭泣。
澹臺朔皺眉,這倒是他不曾想到的,不過這事也不無可能,但……在這個時候說出來,怕是居心不良。
果然,看向?qū)γ娴腻E_鵬,他嘴角的笑意怎么看怎么都覺得惡心,顯然這一切都是他的安排。
徐冰清淡淡看著一切,一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之態(tài)。
俗話說: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就是不知這一局里,誰是螳螂,誰又是黃雀。
私密之事就這樣被抖落出來,是個人都接受不了,更何況是北夷的大王。
“來人,把這個……口出狂言的賤民拉出去斬了!”
“是。”
“大……大王,賤民冤枉,賤民說的是事實??!”
澹臺鵬厲聲道:“堵上他的嘴?!?p> 徐冰清看著他,暗道:怪不得澹臺鵬這幾日一直在結(jié)交朝臣親信,原來他早就打算一招擊倒澹臺朗和澹臺朔,此人表面看起來溫和如陽,其實是只奸詐狡猾的狐貍。
他先是讓北夷王記起“無痕”這個人,讓無痕指出北戰(zhàn)雄和南宮瑩的私通,進(jìn)而除掉澹臺朗這個敵人;而后,讓婦人拿出血書,指出澹臺朔乃北夷王和南宮菁的私生子;再后來,又讓無痕指出北戰(zhàn)雄曾侵犯過北夷王深愛之人南宮菁,讓澹臺朔的身份變得撲朔迷離。
環(huán)環(huán)相扣,最終達(dá)到自己的目的,同時也是告訴眾位朝臣他才是北夷王真正的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