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河神最初的新娘13
“傻孩子,爹這不是好好的嗎?”鐘老頭一雙眼睛忽然間便紅了,他摟著鐘小妹一邊安慰,一邊替她擦干凈眼淚,隨后將祈求的目光看向了陰姬。
陰姬喟嘆一口氣,雙腳踩地,站起身子,往前走幾步親自攙扶起鐘老頭:“地上涼,起來吧!”扶起鐘老頭之時,她故意將手搭在了他手腕處,半垂眼眸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隨后眉頭緊皺。
鐘老頭的手腕沒有絲毫變化……
她下意識的扭頭去看太昊。
太昊一臉淡然,他看著她搖了搖頭。
陰姬心下狐疑,難道真的是她聞錯了?
說來也怪,之前她為何沒聞到這股魚腥味兒?
“風(fēng)公子……”鐘小妹才剛站起來,突然又轉(zhuǎn)身跪在了太昊跟前:“風(fēng)公子,求你放過我爹,求你了?!?p> 聞言,陰姬十分不爽,什么狗東西,她也參與害她了好嗎?
她不跟自己求情,反倒是去求太昊,居心何在?
這不擺明了看上她男人了,在她男人跟前賣可憐。
還有,鐘小妹這張口閉口求的都是讓和尚放過她爹,完全沒有將她這個正牌受害者放在眼里的意思。
她就納悶了,鐘小妹就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
合著,她就覺得錯的都是她爹,而她則沒有錯了?
陰姬抱著手臂,陰惻惻的瞇著眼睛盯著太昊。
太昊卻像是沒有瞧見鐘小妹一般,絲毫不為所動。
鐘小妹似乎看出了他的絕情,眸底深處哀怨的露出一絲絕望。
“孩子……”鐘老頭認命閉眼,他走到鐘小妹身側(cè),安慰性的拍了拍鐘小妹肩膀:“罷了……”
鐘小妹捂著臉壓抑不住的哭泣。
她以為她的懸崖勒馬可以救爹一命的。
她以為,他會看在她的面子上放過爹一馬的……
“風(fēng)夫人,在我死之前,我有一事相求,只要此事了結(jié),我便死而無憾了?!辩娎项^滿頭白發(fā),雙眼灰蒙蒙的沒有精神氣。
陰姬狠狠瞪了一眼太昊,將心中不滿都遷怒在他身上了,而后轉(zhuǎn)眸瞧著鐘老頭:“你是打算求我嗎?我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你確定要求我?要不趁早換個人求求吧,你女兒都知抱大腿得找腿粗的抱?!?p> 酸溜溜的語氣,驚得傷心哭泣的鐘小妹一愣,等她反應(yīng)過來之后,大抵知道她話中之意了,下意識的咬了咬嘴唇。
“……”太昊眼瞼微顫,目不斜視的望著某個角落,不言不語。
見他這幅紅塵俗世都與我無關(guān)的淡然模樣,陰姬心里便堵得慌。
他就不能直接對一腳踹飛無恥鐘小妹嗎?
鐘小妹要害她誒!
過分!
最討厭和尚了!
陰姬心里憤憤不平的不爽之時,似乎完全忘記了得道神僧行為舉止是不會如此粗暴的……
鐘老頭苦笑道:“對秀秀,我心中始終有牽掛,風(fēng)夫人可否帶著我前去與她見上一面,只要確認她安好,我便自裁謝罪!”
自裁謝罪?
陰姬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她悄悄的去看和尚,和尚還是那副事不關(guān)己的淡然模樣,她愈發(fā)納悶了。
他不是普度眾生的得道神僧嗎?
怎么也不攔一下,以此表示他的菩薩心腸?
“凡人之軀入不得血河!”她帶他去見秀秀,不就擺明了告訴秀秀,她是冒牌的河妖嗎!
她又不傻!
鐘老頭卻是無比固執(zhí):“或許,血河會是我最好的歸屬?!?p> “爹,你就一心去尋長姐,不要我了嗎?”鐘小妹聞言傷心不已,放聲大哭。
太昊突然發(fā)話了:“這便是你最后的心愿嗎?”
“是!”鐘老頭望著他,態(tài)度堅定。
他是鐵了心的要去血河了。
鐘小妹哭得更厲害了,她只知道她爹不要她了,她委屈的轉(zhuǎn)身就想撲進陰姬懷中尋求安慰。
陰姬嫌棄無比的承受著她身上衣物的刺鼻味兒,強忍著沒有推開她:“你都不洗衣服的嗎?熏死我了?!?p> “哪里有水洗衣物,都大旱二十年了……”鐘小妹小聲尷尬的低聲在她耳邊嘟囔著。
聞言,陰姬一愣,她終于知道哪里不對勁了,她不動聲色的看向鐘老頭,面色沉了沉。
太昊道:“如此,我便護法送你入血河,完成你最后的心愿?!?p> “真的嗎?”鐘老頭先是震驚了一下,而后激動道謝:“謝謝風(fēng)公子!”
“……”陰姬沉吟片刻,表情凝重的說道:“我與你一起去吧?!?p> 太昊抬眸看向她。
她立馬咧嘴一笑,乖巧無比的眨巴眨巴眼睛,賣了個萌。
他面色微沉,沒有說話。
鐘老頭帶著哭唧唧的鐘小妹出去了,將獨處的時間暫時留給了他們兩人。
幾乎是在柴門合上的瞬間,她便嬉皮笑臉的朝著和尚飛撲過去,摟著他的腰撒嬌道:“和尚,等我從血河回來,你就娶我好不好?嗯?風(fēng)公子你說話呀?和尚?”
“……”他垂眸盯著她,眸色深邃,恪守出家人本分,沒有伸手回應(yīng)她,只是淺淺的看著她。
那雙墨黑深邃的眼眸,像是無底漩渦一般,似要將她整個人吸進去一般。
陰姬硬著頭皮繼續(xù)道:“夫君,你就從了妾身嘛,妾身知道你的金貴之軀一旦步入血河,便會驚動血河之后的妖物,你就在岸邊等著妾身回來娶你唄?!?p> “休得胡鬧!”
“不嘛,夫君,答應(yīng)妾身吧,做事得有始有終才好,再說了那可是沉睡多年的古神啊,雖然不知道什么原因讓他蘇醒過來,但我若是幫了他,也算是功德無量了,說不定能增進我修為?。 ?p> “神殺人,要么墮落成魔,要么淪落為妖,他早已不是神!”
“就算不管他,為了天下蒼生,我也該替你去勇闖血河,尋到解開血河詛咒的破解之法。”陰姬委屈,她被水夷灌了毒藥,她必須得回去要解藥啊。
她還不想死,和尚還沒娶她呢。
聞言,太昊難得嚴(yán)肅道:“你真想解開血河詛咒?”
“嗯,造福天下蒼生,我這是在替你積德,我是你妻子嘛,不用謝我的?!痹僖矊げ怀鱿袼绱撕衲樒ぶ肆恕?p> 在陰姬的軟磨硬泡之下,太昊便隨著她了,只是臉色陰沉得可怕。
等送她與鐘老頭乘舟而去之時,太昊佇立岸邊,江河深處,颶風(fēng)呼嘯,掀起他黑色衣袍,耳畔是血河得到共鳴之后發(fā)出的音調(diào),河面逐漸冒出濃霧,瞬間模糊吞噬一切景物。
蒙蒙細雨在空中飄飄搖搖而下,將濃霧之下的河面增添了幾分暗色。
他薄唇不悅抿直,自言自語道:“只有一人能破血河詛咒,血咒一旦破除……你當(dāng)真不后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