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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象銘符之七美人圖

第十一章 七彩飛蛉鬧江州

四象銘符之七美人圖 無痕客 8229 2020-02-18 21:58:48

  這是一個巨人!

  這巨人聲如雷鳴,手指粗如兒臂,眾人見了他嚇得噤若寒蟬,哪敢再說半句。那白袍黑衣人站在巨漢身邊,膽色一壯,朝一干百姓叫道:“各位父老鄉(xiāng)親,本莊并非有意為難大家,實在是買藥的人數(shù)太多,鄙莊制藥能力有限,供不應(yīng)求。今日所制成藥都已賣完,實在對不起!大伙都散了吧,各回各家,買藥請明日趕早!”說罷,不再理會眾人,轉(zhuǎn)身走入門內(nèi)。

  這巨漢站在那里如同一座小山,擋住了門口,眾人無奈作罷,各自垂頭喪氣往回走了。

  獨(dú)孤行拉住那個回走的麻衣漢子,問道:“老鄉(xiāng),敢問這是怎么回事?”麻衣漢子聽了他的口音,抬起頭瞧著他,嘆氣道:“兄弟你是外鄉(xiāng)人吧?你不知道,現(xiàn)在城里鬧怪病,只有他們家的藥有奇效,聽說吃了就好,還不會再生病??墒俏遗帕艘簧衔绲年牐F(xiàn)在藥賣完了,不讓買了!”

  沅青道:“這位大叔,你是生病了嗎?”

  麻衣漢子道:“小娃兒,我是沒病,可是我家娘子卻病了,我好不容易湊足一百兩銀子,可現(xiàn)在買不到藥,我娘子......她只怕挨不過明天了!”他說著說著竟然蹲在地上,抱頭痛哭起來,哭的撕心裂肺。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獨(dú)孤行聽了那漢子的話,心中一時悲慟,見他哭得傷心,也不知怎么安慰。這黑駝莊分明不像是正經(jīng)的藥鋪商行,只是一時又看不出哪里不對。正在此時,忽然聽得一人叫喚。

  “青兒,哎呀,你這孩子瞎跑亂跑,也不跟我說一聲,害我好找!”原來是姚齊平找過來了。

  獨(dú)孤行見他到來,連忙上前一揖,道:“姚伯父,我們正想去尋你!”沅青乖巧的叫了一聲外公,迎上去拉著姚齊平的手道:“外公,我沒事,你看我不好好的嘛!”姚齊平在他身上環(huán)顧一遍,臉色一正,瞪眼道:“以后不許再這樣胡鬧!”他說著左手拉起沅青的手,右手叼著煙桿吸了一口,又看向獨(dú)孤行,語重心長道:“哎,你們年輕人就是沖動,做事情不管不顧!”獨(dú)孤行臉色一紅,道:“姚老伯教訓(xùn)得是,小侄卻是莽撞了,忘記跟你老打個招呼?!?p>  姚齊平呼出一口煙氣,問道:“賢侄,你查到什么沒有?”

  獨(dú)孤行指了指身后已經(jīng)閉門歇業(yè)的黑駝莊,道:“就是這家黑駝莊!”他將剛才的情形經(jīng)過同姚齊平說了一遍。姚齊平氣得嗆了一口,怒道:“這哪像是正經(jīng)藥鋪,分明是黑店!”沅青擔(dān)心姚齊平的身體,一邊輕拍他背心,一邊勸道:“外公,你上次不是答應(yīng)孫兒,一天只抽一口煙,你今天抽了好多次了,說話不算話!”他說著,轉(zhuǎn)過臉,嘟嘴生氣。

  姚齊平被外孫說得老臉一紅,道:“額,外公剛才不見了你,心里擔(dān)心著急,不知不覺多抽了些!下不為例,下不為例!”說著又抽了一口,忽然看到蹲在一旁哭的那個漢子,奇道:“這位小哥,何以哭的如此傷心啊?”

  獨(dú)孤行見那漢子嗚咽不搭話,忙道:“他是來給他娘子買藥的,結(jié)果沒買成,就這樣了!”

  沅青也幫忙解釋道:“外公,他說他娘子也得了怪病,我們?nèi)タ纯窗?,好不好??p>  姚齊平點(diǎn)頭,伸手拍了拍那漢子的肩膀,說道:“小哥,老夫是大夫,你跟我說說你娘子生了什么病?”

  麻衣漢子聽說他是大夫,本來臉色一喜,蹭一下子站了起來,可轉(zhuǎn)眼又臉現(xiàn)憂苦之色,道:“你是大夫又怎么樣?江州城里的大夫、郎中我都請遍了,都說醫(yī)不了我娘子的??!”

  姚齊平一聽,頓時哼了一聲,心中不悅,心想:你看不起江州城里的大夫也罷了,竟敢看不起我!我姚齊平雖稱不上是妙手回春的神醫(yī),可也是當(dāng)年太醫(yī)院首屈一指的名醫(yī),為皇上也看過病,若非當(dāng)年受人排擠......可是今日在茶鋪攤見了那種奇毒怪癥,自己卻是無可奈何,如果此人的娘子也是中了那種毒,只怕也是有心無力,想到這里心中不禁些氣餒。

  獨(dú)孤行見姚齊平緘口沉默,只道他聽了麻衣漢子的話心中生怒,于是勸那漢子道:“兄臺,我這位姚老伯醫(yī)術(shù)精湛,便未必治不了你那娘子的怪病,就算治不了,帶我們?nèi)タ纯匆矡o妨,我們不收你一分錢,于你又無損?!甭橐聺h子聽了獨(dú)孤行這番話,覺得有理,便改了初衷,帶了獨(dú)孤行三人一起到他家里。

  麻衣漢子自稱姓唐,名德才。

  唐德才家中還算殷實,有些薄產(chǎn),只不過為了給她娘子看病,家中除了房子能倒賣的基本上都賣了。姚齊平見了那唐氏夫人,發(fā)現(xiàn)她形如枯槁,蜷縮成一團(tuán),面上一股青黑之色,果然也是中毒之癥。唐德才說他給他娘子煎了一些解毒藥吃,目前病情還算穩(wěn)定,只是不能正常飲食,下不了床,如此熱天,卻依舊要蓋著著一張厚厚的棉被。

  姚齊平替那婦人把了把脈。

  唐德才道:“大夫,我娘子怎么樣?”姚齊平將唐氏夫人的手腕放回被褥中,思慮了一會,說道:“尊夫人脈象微弱、面容青紫、雙目無神,這是中了劇毒之癥,若無對癥解藥只怕......”他意思說得再明顯不過。唐德才忍不住哭道:“昨日那些大夫也是這么說了,可是都沒辦法解得了毒。這真是老天無眼啊,我娘子平日持家有道,與人為善,怎么莫名其妙就中了毒呢。”

  獨(dú)孤行見姚齊平臉有疑色,問道:“姚老伯,她中的毒與中午那王三的所中之毒可有相同之處。”姚齊平道:“可以確定幾乎是同一種毒,只是個人體況不同,所以癥狀略有差別,不過還需佐證。”

  這時,那躺在床上的婦人忽然醒了,她在呼喚,雖然聲如蚊吟。獨(dú)孤行耳聰目明,卻聽得清楚,他對唐德才說道:“你娘子醒了,快去看看!”唐德才聞言大驚,一步搶過去到了那婦人枕邊,大叫:“娘子,娘子,你終于醒了!我是啊才,我是你夫君啊!”

  那婦人睜開雙眼,氣若游絲,卻掙扎著想要坐起身來。唐德才半扶半抱將那婦人靠攏在自己肩上,泣道:“娘子,是為夫?qū)Σ黄鹉?,都怪我!?p>  那婦人看了他一眼,顫抖著伸出一雙枯瘦的手想要摸他臉頰。唐德才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說道:“娘子,你感覺怎么樣?”

  那婦人嘴唇干裂,低聲道:“我想喝……水”。

  “好好好,我給你去端,你等著!”唐德才又是興奮又是難過,去屋中倒了一碗水給他娘子喝下。

  那婦人發(fā)現(xiàn)房中有生人,問道:“夫……君,這……幾位……是?”姚齊平見她說話困難,自我介紹說道:“老夫姓姚,我們是你丈夫的朋友,特地過來看一下你的病情!”

  唐德才急道:“娘子,你那里不舒服趕快說說,這位姚老先生是大夫!”

  那婦人目光回復(fù)了些生氣,說道:“謝......謝,夫……君……妾身……渾身……無力……,只怕是……再難以……”她剛說到這里,忽然一口氣上不來,暈厥了過去。

  “娘子!”唐德才大驚。

  姚齊平上前探了探那婦人的鼻息,又翻了翻她的眼臉,說道:“你夫人只是暈過去了!”

  此時,一個小女孩從外面也跑了進(jìn)來撲倒在她身邊,哭哭啼啼喊道:“娘,你怎么了……”原來是唐德才的女兒。

  兩父女靠著床邊,抱頭痛哭。

  姚齊平,獨(dú)孤行,沅青三人見了無不盈淚。沅青道:“外公,獨(dú)孤叔叔,你們一定要想辦法救救她!”

  唐德才忽然一步跪倒在三人面前,說道:“老先生,求您們可憐可憐,一定要救救我娘子,我唐德才愿意一輩子做牛做馬報答你們!”他說著不住地磕頭,額頭上立時青紅一片。

  姚齊平將他扶起道:“唐相公,老夫一定盡力而為。在找到解藥以前,我會為她施針,逼出體內(nèi)毒素,或可延長一兩日壽命……”

  唐德才大喜,連連叩首相謝!姚齊平先讓唐德才將他娘子橫爬在床頭,頭朝床外躺下,說道:“唐相公,麻煩你替尊夫人脫去外衣,我要為她施針!”

  唐德才猶豫了會,照做了。姚齊平又道:“取一個水盆過來,放在她頭低下!”唐德才毫不猶豫也照做了。

  姚齊平然拿出銀針盒,抽出幾根銀針,分別在她頭頂?shù)陌贂?,以及腰背的幾處穴道上都插上了銀針,接著最后一只銀針插在大椎穴上細(xì)捻慢動,神情十分凝重,不一會,那婦人立馬有了反應(yīng),“哇”的一聲,吐出了幾口黑血,人也清醒了過來。

  獨(dú)孤行湊近水盆聞了聞,只覺醒氣撲鼻,那味道跟中午涼茶攤的死者身上抽出來的毒血有些相似。

  “夫君!”那婦人開口叫道。

  唐德才喜極而泣,道:“娘子,你感覺怎么樣?”那婦人抬頭望著他,道:“感覺好多了!”

  唐德才見姚齊平替他娘子隨便扎了幾針,他娘子不但立刻清醒過來而且氣色仿佛好了許多,連說話也順暢了,心中不由得對姚齊平大是尊敬。他先幫妻子穿好衣裳,蓋好棉被,又扶她躺下。

  “老先生,救命大恩,請受我一拜!”唐德才向姚齊平跪了下來。

  姚齊平將他扶起,道:“唐相公請起,剛才尊夫人體內(nèi)為淤血所堵,我已經(jīng)替尊夫人排除了大毒,暫時沒有性命之礙了。你需讓她多休息,多喝溫水!”說罷,收了銀針,這才緩出一口氣。沅青見他頭上全是汗珠,連忙用袖子幫他擦掉。

  獨(dú)孤行贊道:“姚老伯真乃神醫(yī)也!”

  姚齊平嘆道:“賢侄過獎了!老夫剛才不過是以金針過穴之法,替她疏通血脈,實則十分兇險!也是她命不該絕,否則……”其實他剛才也是死馬當(dāng)作活馬醫(yī),純屬賭運(yùn)氣,稍有差池,病人立刻性命不保!

  沅青道:“外公,她沒事了嗎?”這句話也正是獨(dú)孤行,唐德才都想問的,因為他們剛才聽到姚齊平說“暫時沒有性命之礙”。

  姚齊平道:“暫時沒事了,但此毒十分頑固,深入骨髓,若要盡除,必須有解毒良藥,以除根本!”

  唐德才見姚齊平救了他娘子,感恩戴德,當(dāng)下便準(zhǔn)備了午飯,宴請三人。

  用餐過后,幾人閑聊。獨(dú)孤行想起這怪毒,說道:“姚老伯,此毒來得莫名其妙,我看定是有歹人惡意為之!”姚齊平默然點(diǎn)頭。

  唐德才想到自己娘子心地善良,從不得罪人,卻莫名奇妙被人下毒,氣得一拍桌子罵道:“這是哪個王八羔子使毒害人!”

  姚齊平道:“唐相公,尊夫人是什么時候感到不適的?這幾日有沒有外出過?”

  唐德才想了一下,說道:“我娘子平日都在家相夫教子,甚少出門。前日未時,她突說身體不舒服,就躺在了床上休息。我只當(dāng)她是偶感風(fēng)寒,也沒在意。可是到了晚上,她就越發(fā)嚴(yán)重,渾身發(fā)冷,臉色都變青了。我這才慌了,連夜找了好幾個大夫,也抓了些藥,可是都沒見好,病情反反復(fù)復(fù)。后來聽說黑駝莊有針對這種病癥的良藥,所以我就湊了錢去買,沒想到……”他說著悔恨不已。

  既然唐家娘子沒有出過門,身上也無外傷,那么她是怎么中毒的呢?眾人苦思冥想、不得其解。

  這時候,唐德才的女兒唐小菱不知從哪里忽然拿了一枝花過來。她年紀(jì)只六七歲,比沅青還要小上許多,還在貪玩的年紀(jì)。只見她走到沅青的身邊,把手中那枝花遞給他,很開心說道:“哥哥,你剛才陪我玩,送給你!”

  沅青搖頭道:“我不要,你玩吧!”雖然跟這小女孩一起才待了不到一個時辰,可是她活潑可愛,十分惹人喜歡。此時見她居然送花給自己,一時有些意外。

  小女孩見沅青不要她的花,一下子臉色就變了,嗚咽泣道:“你為什么不要我送你的花,你不喜歡跟我玩嗎?”唐德才本就有些心煩意燥,見女兒在哪哭鬧,立時斥道:“小菱,一邊玩去!不許胡鬧!”

  沅青想不到小菱如此認(rèn)真,見她苦得傷心,連忙伸手接住那枝荊花,說道:“謝謝你,小菱!”這枝刺荊花開得正芳,花色鮮艷,紫紅相間,香味襲人。

  沅青拿著荊花正要聞一下,忽然獨(dú)孤行大叫一聲:“小心!”接著一個掌風(fēng)急出將他手中那支花打落,那花掉在了地上,花瓣落了一地。

  唐小菱被這一舉動嚇得哇得哭出聲來,沅青更是一臉疑問,唐德才確是一臉古怪。姚齊平正要問獨(dú)孤行是怎么一會事。忽然間,那枝花中竟然飛起一只七彩斑斕的飛蟲。那七彩飛蟲正要飛向窗戶逃走,獨(dú)孤行拿起一根筷子以閃電之勢擲出,“呲”的一聲將那七彩飛蟲射在窗板上。

  三人莫名其妙。

  獨(dú)孤行走到窗戶前將筷子取回放在桌上,三人這才瞧得清了,那是一只比蒼蠅略大的蟲子,肚子已被筷子刺穿,一片狼藉。此蟲兩眼朱紅,頭部有顎,身軀分三節(jié),紫紅相間,六只腳為黃色,足上有勾,它的翅膀如同花瓣一般也是紫紅色。此蟲藏匿在花瓣叢中,若不細(xì)看,絕難分辨得出。

  唐德才奇道:“老先生,這是什么東西?”姚齊平認(rèn)真看了看搖頭,表示沒見過。沅青剛才被獨(dú)孤行嚇了一跳,此時仍有余悸,驚道:“獨(dú)孤大叔,這是什么蟲子?”

  獨(dú)孤行額頭隱有冷汗,一字一句道:“那花叫刺荊花,這蟲叫“七彩飛蛉”,攻擊性極強(qiáng),而且劇毒無比!”

  眾人齊道:“七彩飛蛉?”

  “不錯,你們看,它尾巴中的這根刺!”獨(dú)孤行一邊說一邊用那根筷子按住了七彩飛蛉的腹部,果見一根蜂針大小的黑色尾刺露了出來!

  獨(dú)孤行瞪著沅青道:“剛才好在我發(fā)現(xiàn)了它,如若不然,它在你臉上蟄一下,那就危險了!”沅青見他說得如此嚴(yán)重,一時小臉嚇得煞白。

  姚齊平奇道:“賢侄,你怎么會認(rèn)識這種毒蟲?”獨(dú)孤行道:“我曾經(jīng)聽師傅說起,這種毒蟲原產(chǎn)于南疆,昔年南疆老祖曾驅(qū)使此蟲禍害一方,想不到今日又復(fù)重現(xiàn)。”

  姚齊平道:“你是說這七彩飛蛉是人養(yǎng)的?”

  “不錯,他們就像蜜蜂一樣為人飼養(yǎng),還可聽主人號令攻擊敵人!只要被它蟄上一針,三日之內(nèi)必死無疑,若無解藥,便是大羅神仙也難活命!”

  獨(dú)孤行忽然站了起來,說道:“我懷疑江州城中的怪毒就是這七彩飛蛉所為?”

  “什么?!”三人大驚。

  姚齊平道:“賢侄,你是說今天中午那個死者還有唐夫人都是中了這種毒?”

  獨(dú)孤行道:“不錯!”

  “有什么證據(jù)證明?”姚齊平問道,他畢竟是大夫,站在藥理層面要說得通才行。

  獨(dú)孤行笑道:“其實取證容易,咱們找一個人或活物來試一試這個七彩飛蛉的毒針!”沅青一聽,驚道:“叔叔,它這么危險,誰敢試毒?。 币R平也不同意,斷然拒絕道:“此法雖好,卻不可行。你再想想有沒有什么別的方法,或者這個中毒的特征?”

  “既然找人試毒不行,特征......有什么特征......”獨(dú)孤行走來走去,思索半響,忽然叫道:“有了,我想起來了!”

  獨(dú)孤行走到桌邊,指了指桌上已經(jīng)死亡的七彩飛蛉道:“據(jù)傳,這種七彩飛蛉喜歡吸食花液,對刺荊花情有獨(dú)鐘,一生大多時候藏在花苞之中,人畜一旦靠近,它便會憤而攻擊,而且十分狡猾,蟄人以后往往會在傷處留下一個突起的圓形紅點(diǎn),只因十分微小所以難以發(fā)現(xiàn)!”他說到這里轉(zhuǎn)向唐德才道:“你夫人若是為此蟲所蟄中毒,必然留有傷痕!”

  唐德才聽罷,立刻回到床邊,將他夫人扶了起來,在脖子、手臂等外露的地方都看了,卻沒有找到。

  獨(dú)孤行道:“你再細(xì)看看她的頭頂以及發(fā)髻遮住的部分?!?p>  幾人屏息靜氣,過了一會,唐德才大叫:“有了,找著了!”他指著他娘子左耳后靠脖頸的一處紅點(diǎn)道:“是不是這個?”幾走近人細(xì)看,果然有一個紅點(diǎn)突起。

  “我娘子左耳后此處原來白白凈凈,并無傷痕,這是最近才有的!”

  姚齊平嘆氣道:“想必中午那個死者也是被蟄在頭部,所以我們一時沒有發(fā)覺?!?p>  獨(dú)孤行道:“這就對了,我先前一直懷疑,可是沒有證據(jù),現(xiàn)在見到這個七彩飛蛉,才算明白。有人利用七彩飛蛉害人,以此來達(dá)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姚齊平驚道:“你是說黑駝莊?”

  獨(dú)孤行道:“不錯,我想他們先是利用七彩飛蛉施毒害人,造成恐慌,然后再高價賣解藥牟取暴利!”

  唐德才怒道:“該死的黑駝莊,竟敢詭計害人!我這就去找他們算賬!”獨(dú)孤行攔住他道:“唐大哥切勿沖動,目前這一切只是我的猜測!”

  姚齊平道:“如何證明?”

  獨(dú)孤行忽然拿起地上的那支刺荊花,向唐小菱問道:“小菱,你這花哪來的?”那小菱起先被嚇壞了,現(xiàn)在尤處于驚恐當(dāng)中,并不敢答話。沅青急忙走到她身邊哄慰,說道:“小菱,告訴哥哥,這個花是哪里來的?”唐小菱大眼睛撲閃撲閃地盯著沅青,卻是卻搖搖頭。

  獨(dú)孤行不由有些失望。唐德才急問道:“小菱,快告訴爹,花哪來的?”唐小菱有些害怕父親,說道:“爹爹,我不知道,是娘親拿回來的!”

  “咳……”正在此時,唐夫人忽然睡醒了,只聽她開口道:“夫君,這花是妾身去菩提寺燒香神婆送的?!?p>  “神婆?”眾人齊驚。

  唐夫人于是將前些日子去菩提寺燒香的事說了,原來那菩提寺近日來了一個神婆,她告訴香客們,這花叫菩提花,有安神醒腦,驅(qū)除蚊蟲的功效,讓進(jìn)香的人每人都帶一支回家,可保平安。

  “這不是什么菩提花,這是刺荊花,它卻有安神醒腦驅(qū)蚊之效,可是它也是七彩飛蛉幼蟲的寄主!”獨(dú)孤行語出驚人。

  沅青奇問道:“大叔,寄主是什么?”

  獨(dú)孤行道:“這是南疆苗人的一種說法,具體我也不太清楚。這刺荊花也產(chǎn)自苗疆一帶,但是存活能力極強(qiáng),折斷的花枝在半月內(nèi)仍能保持生機(jī),沾水即活。而這七彩飛蛉則以它為食,常常將自己的后代產(chǎn)于花苞中?!?p>  姚齊平道:“如此說來,這是一起精心策劃的陰謀!可是江州城內(nèi)怎么會有苗疆人物?”他說到這里,忽然想到茶攤老板娘所說之詞,與獨(dú)孤行對視一眼,二人異口同聲驚道:“黑駝莊!”。

  “這些人真是喪心病狂,也不知有多少人要無辜慘死!”姚齊平說著,連連嘆氣。

  獨(dú)孤行聽到此處,道:“姚老伯,我絕不讓這伙人的陰謀得逞。我準(zhǔn)備先去一趟菩提寺,還有那個黑駝莊,看看能不能順便替唐大嫂拿到解藥!”

  姚齊平擔(dān)心道:“賢侄,那黑駝莊定不好相與,你要小心!”唐德才夫妻也都目露關(guān)切之色,紛紛道:“大俠小心!”

  獨(dú)孤行道:“姚老伯,唐大哥唐大嫂放心,你們放心,我一定幫你們拿回解藥!”

  沅青見獨(dú)孤行要去黑駝莊,搶道:“獨(dú)孤叔叔,你帶我也去吧!”說著搖了搖獨(dú)孤行的手,他對獨(dú)孤行有些不依不舍。

  姚齊平喝道:“青兒,你又胡鬧!”

  獨(dú)孤行見沅青一臉殷切期盼,于是慰道:“青兒,叔叔不是去玩,帶著你不方便,還很危險。你放心,叔叔很快就回來!”他見沅青鼻子一抽,好像有些委屈,連忙又道:“你是好孩子,要乖乖聽話,跟外公在這里待著,等我回來有空就教你功夫,怎么樣?”

  沅青聽到獨(dú)孤行說要教他功夫,立時轉(zhuǎn)哭為笑,喜道:“獨(dú)孤叔叔,你是說真的,你要教我武功,不許耍賴!”說著伸出指頭要來與獨(dú)孤行拉鉤。獨(dú)孤行連忙蹲下,伸出手指跟沅青拉了個對勾,笑道:“不耍賴!”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菩提寺坐落于江州北城區(qū),背靠蓮花山山麓,那是全江州城唯一的山脈。菩提寺每日香火鼎盛,游人香客絡(luò)繹不絕。獨(dú)孤行趕到菩提寺時,已近酉時,可上山朝拜的善男信女仍然很多。一路之上,他確實見不到少人手中拿著刺荊花興高采烈地下山而去,他想了一下卻也不便阻止,只好裝作香客進(jìn)了寺門。這菩提寺規(guī)模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東轉(zhuǎn)西繞,廟堂屋舍甚多。獨(dú)孤行隨人群先后來到了天王大殿、大雄寶殿、參拜了各路菩薩,最后到了法堂。這法堂不同別處、靜謐祥和,里面正有僧人誦經(jīng)。香客們聽完僧人誦經(jīng),便到了旁邊的佛藥堂。這佛藥堂果真如唐家娘子所說,有一神婆坐在殿上念誦善文。

  這神婆著一身花布禪衣,口中念念有詞,她頭頂花冠,將發(fā)髻也全都遮住了,看起來正是刺荊花,一張方正頜臉、寶相莊嚴(yán),年約五旬上下。左邊侍立一女童,約莫十一二色,身披黃色鳳凰碧霞羅,逶迤拖地粉紅煙紗裙,手挽七彩屺羅軟絲紗,風(fēng)髻霧鬢斜插一朵刺荊花,眉如春黛、眼似秋波,活脫一個小仙女。女童身前有兩個壇子,右邊是一個大壇,壇子中栽滿了盛開的刺荊花;左邊一個略小,用于盛裝香客貢獻(xiàn)的香油錢。

  每位香客在神婆面前頂禮膜拜,并奉上貢錢,并可得女童賜予一支刺荊花。得花者莫不眉飛色舞、囅然而笑。獨(dú)孤行見那神婆雙目緊閉,時而迷離,心中生疑,于是假裝參拜,又奉上了一兩碎銀作貢錢,他接花的剎那,暗中運(yùn)勁試探那女童。那女童果然神色一凜,隨即恨恨瞧了獨(dú)孤行一眼。獨(dú)孤行佯裝失禮,向她道了個歉,接了花枝,出得佛堂,又找到一處偏僻之處,手中運(yùn)足真氣,將那花枝用力往力往地上一擲,果真從花苞里震出一個蟲來,只是蜷縮無翅,正是七彩飛蛉的幼蟲。

  “果真如此!”獨(dú)孤行心中暗道。他剛才用暗勁試探那女童,便已發(fā)現(xiàn)那女童絕非一般人,而是身具特殊內(nèi)功,且修為不低;若是一個未習(xí)過內(nèi)功的人吃他那一勁,絕對會被彈開跌倒,而那女童除了眼中有一絲訝色以外,竟什么事也沒有。

  這菩提寺一向樂善好施、與眾積德,在江州城頗有名氣。這神婆跟女童究竟是什么人,又如何能在寺中藏身,暗施毒計,戕害眾生。莫非她們與寺中有所勾連?獨(dú)孤行想到這里,從衣袍上扯下一塊破布將那花枝、幼蟲都包了起來?;氐皆褐?,他扯住一個執(zhí)事僧人,問道:“小師傅,請問寺中主持何在?”

  那僧人年紀(jì)不大,貿(mào)然被他抓住,嚇了一跳,顫顫巍巍道:“施主......主持師傅在正堂講經(jīng)!”獨(dú)孤行道:“快帶我去!”那僧人見他面色不善,不敢多話,在前頭帶路。不一會兩人到了一處正堂,門口有一個僧人見他二人闖進(jìn),合十?dāng)r道:“圓通,主持師傅正與客人講經(jīng),不得擅闖!”原來領(lǐng)獨(dú)孤行前來正堂的這名小僧法名叫圓通。

  圓通合十還禮,恭敬道:“圓性師兄,是這位施主要求見主持師傅!”說著,指了指獨(dú)孤行,然后告退了。獨(dú)孤行道:“大和尚,我要見寺院主持,勞煩你帶我去見他!”那叫做圓性的僧人向獨(dú)孤行合十一禮,說道:“這位施主,鄙寺主持正在講經(jīng),不見外客!”

  “我有急事見主持,麻煩你請他出來?!豹?dú)孤行存了先入為主的念頭,認(rèn)為菩提寺與那神婆串通勾連,所以不免說話語氣有些生硬。那圓性見他面色生冷,來意不善,不禁心生岔怒,但是心中想著師傅教誨還是忍氣說道:“施主若要見主持,還請施主道明來意,小僧一定代為通稟!”

  獨(dú)孤行心中火急,懶得跟那圓性廢話,于是繞過他,舉步邁入。圓性見他硬闖,伸手急攔:“施主,請不要擅闖!”獨(dú)孤行想不到一個小小的寺廟主持還有這許多規(guī)矩,心中生氣,手上使勁將圓性橫攔的手向外一撥一推,那圓性吃他一推,跌倒在地,大叫起來。

  “是什么人在此吵鬧?”一個聲音怒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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