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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象銘符之七美人圖

第十二章 眾識真相戰(zhàn)神婆

四象銘符之七美人圖 無痕客 8968 2020-02-19 19:17:25

  獨孤行正要走入內(nèi)院,忽然那院中走出一個面有黑須的中年僧人,身材肥胖,披著袈裟,神色似有不悅。圓性慌忙爬起來,跌跌撞撞跑到中年僧人身邊說道:“師叔,是……是這位施主吵著要見主持師傅,弟子說師傅正在講經(jīng),不便見客,他不聽就硬闖了進來,弟子攔他不住......”說著,一臉委屈。

  中年僧人聽完雙眉一皺,走向獨孤行合十道:“無量壽佛,貧僧乃寺中監(jiān)寺長老,法號釋信。不知施主尊姓大名,有何事求見本寺主持?”

  獨孤行道:“在下獨孤行,見過大師。大師你既是寺中監(jiān)寺,可知近日寺中有人作奸犯科、蒙蔽禍害無知百姓?”

  釋信不答反問,手一指,驚道:“你就是“飛羽神龍”獨孤行?”

  獨孤行見他一臉驚訝的表情,好似聽過自己的名號,奇道:“正是在下。什么“飛羽神龍”,那只是江湖中人給在下取的綽號,想不到大師作為出家人,身居廟堂之地,竟也知道江湖上這些瑣事?”獨孤行似乎話中有話,意有所指。

  那釋信聽他一說有些面顯尷尬,合十道:“施主見笑,貧僧久居山中,從不過問江湖中事,只是偶聽弟子們閑談?wù)f起,略有耳聞而已?!彼D了一頓,變色道:“獨孤施主剛才說鄙寺中有人為非作歹,不知指的是誰?”

  獨孤行冷笑道:“在下說的是在貴寺佛藥堂布施的那兩位女子!她們表面布施佛花,說什么憐憫眾生;實則包藏禍心,以毒蟲害人!”說到這里,將裹有花蟲的布包一扔丟到了釋信面前。那布包散了開來,花葉已然零碎,幾只異蟲在緩慢扭動。

  那釋信聽他說起佛藥堂的兩位女子已是一驚,再見他將布包中的花蟲扔了出來,更是面色忽青忽紅,變幻不定。一旁的圓性見了那花跟奇怪的異蟲,嚇了一跳,向釋信問道:“師叔,那花里面為什么......有蟲子?!”

  “阿彌陀佛,佛曰:一花一世界,一廟一菩提。經(jīng)中有言,花草是蟲、蟲非花草;依于花草,因緣和合,蟲乃得生。天生萬物,相生不息。這蟲以花草為食,藏身其中,又有什么奇怪?”

  釋信解釋了一番,轉(zhuǎn)向獨孤行怒道:“獨孤施主,貧僧不知你此舉何意?那女子是本寺從異地請來的高僧,佛學精湛,應(yīng)主持所求,特在本寺講經(jīng),弘揚佛法,廣施善緣。你為何無中生有,詆毀本寺清譽!”

  獨孤行見他不但不相信自己所說,反而搬出這些堂而皇之的佛理倒打一耙,不由氣道:“大師好一張佛嘴,不過任你舌綻蓮花,這事實俱在不容狡辯。你可知如今江州城巫毒作亂,百姓無辜死于非命,皆是因此花蟲而起?此花蟲從你菩提寺中傳出,你們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釋信聽獨孤行一說,明顯有些驚慌失措,他急道:“你胡說!城中的怪毒與......與這花蟲有何關(guān)系?”

  獨孤行見他表情有異,冷笑道:“此花名為刺荊花,長于苗疆;此蟲名叫七星飛蛉,幼蟲以刺荊花為食,身有劇毒。我已查明,城中百姓所中之毒正是被這七星飛蛉的毒針所蟄!貴寺若是不知底情,為賊人蒙蔽,尚可原諒;若是明知故為,包庇元兇,與賊人勾連,謀財害命,則罪大惡極,縱然官府不理,在下也要為民除害,燒了你這菩提寺,將你們這幫害人的和尚統(tǒng)統(tǒng)丟進長江里喂魚!”

  一旁圓性聽了獨孤行所言,竟嚇得魂不附體,瑟瑟發(fā)抖。獨孤行猜他必然是一個知情人,正準備上前將圓性抓住逼問,忽聽一聲宏亮的佛號傳來。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本寺不知哪里得罪了施主,竟要焚我佛寺,荼我眾僧?”

  話聲剛落,從院內(nèi)走出數(shù)人。當先一名是個白須老僧,他左邊是一個素服老者,面帶微笑,看起來精瘦干練,后面跟著一隊隨從,卻像是衙門中人。

  適才那聲音正是白須老僧所發(fā),想必他聽到了獨孤行最后說的一句話,因而有此一問。

  釋信見了那白須老僧,合十敬禮道:“主持師兄,這位獨孤施主不知從何處聽信謠言,說本寺有意毒害江州民眾!”白須老僧點了點頭,走到獨孤行身前,合十道:“獨孤施主,老衲釋義添為本寺主持。不知你所說緣由何來?”

  獨孤行見這老僧身材甚高,滿面紅光,一臉正氣,于是指著扔在地上的刺荊花和七星飛蛉幼蟲,將前事說了一遍。

  白須老僧嘆道:“獨孤施主,若果真如此,那可真是造了孽了!但是老衲真的不知道這其中原委?!?p>  那素服老者聽了之后,走到七彩飛蛉尸體旁細看,自言自語道:“原來如此,怪不得本官一直找不到這股怪毒的來歷,想不到竟是這種毒蟲所為。賊人用毒之巧,當真是匪夷所思!”

  獨孤行聽他自稱本官,心中一驚,問道:“不知這位大人如何稱呼?”那素服老者反應(yīng)過來,自知漏嘴,卻也無意隱瞞,粲然一笑,道:“本官是新任江州知府陳茂根,見過壯士?!彼m言語客氣,但一旁的侍衛(wèi)卻指著獨孤行大聲喝道:“大膽庶民,見了知府大人為還不下拜!”

  獨孤行自幼對那些當官的素無好感,見這侍衛(wèi)狗仗人勢,正要發(fā)作。那素服老者卻眼一瞪,扭頭向那名侍衛(wèi)責罵道:“放肆!豈可如此無禮!”說著轉(zhuǎn)身對獨孤行一鞠道:

  “老夫御下不嚴,壯士勿怪。壯士一心為民,智破謎案,實在叫老夫汗顏!”說著深深一揖。獨孤行不知他此舉何意,忙道不敢。

  原來這陳茂根正是新上任的江州知府。他到江州上任的第一個重任便是徹查城內(nèi)的怪毒一案,可是連續(xù)調(diào)查了數(shù)日,半點線索也無。怪毒一日不禁,百姓們便惶恐不安,作為父母官,他又豈能置身事外。今日他微服來到菩提寺,一為散散心;二來,這主持釋義也是他多年的老朋友,也想讓他幫忙出出主意,哪曾料到在這里竟遇上了洞悉整個案情的人。這正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釋信見主持釋義跟知府陳茂根二人似乎相信了獨孤行說的話,急道:“知府大人,你可知此人的真實身份?”說著指向獨孤行道:“他就是“飛羽神龍”獨孤行,是朝廷通緝的江洋大盜!請大人立即將他抓捕歸案?!?p>  陳茂根聽了釋信所說,神色一變,盯著獨孤行道:“你果真是獨孤行?”

  獨孤行凜然道:“區(qū)區(qū)正是!”雖說對方是江州知府,可獨孤行并沒放在眼里,此刻他全身準備著,若對方有異動立即先下手為強。誰知道陳茂根聽了他的回答之后卻是哈哈大笑,說道:“好,好得很!本官早就仰慕獨孤大俠的俠義行徑,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朝廷說你是江洋大盜,可百姓卻說你是義薄云天的大俠、盜俠?!闭f著突然重重下拜道:“獨孤大俠,老夫替江州數(shù)十萬百姓謝謝你偵破此毒案,你為江州人民立了一大功,請受我一拜!”

  獨孤行見這知府不但不抓他,反而大禮參拜,一時有點反轉(zhuǎn)不過來,忙扶起對方說道:“陳大人,你言重了!在下適逢其會,實不忍見江州百姓為歹徒戕害,故而來此查探緣由,請大人發(fā)兵速速將元兇捉拿歸案!

  陳茂根點點頭,回頭叫道:“張捕頭,你隨我們?nèi)シ鹚幪米侥觅\人;劉捕頭,請速增派人手包圍下山通道,絕不可令賊人脫逃!”

  “是!”兩個鋪頭各自領(lǐng)命帶人去了。

  獨孤行一行人直撲佛藥堂,那神婆還無知無覺,依舊在堂上裝模作樣,靜坐誦經(jīng)。

  “好你個賊婆娘,裝神弄鬼糊弄百姓,荼毒我江州百姓,來啊,將她給我綁了!”

  陳茂根一聲令下,捕快們立時分散了開來,將那神婆以及女童團團圍住。所有的香客見官差抓人,立時驚嚇逃竄。那神婆情知事已敗露,忽睜眼開來,一拉女童跳下殿堂,就要逃跑。

  捕快們立時刀鎖齊出,直搗黃龍,砍向神婆。那神婆好生厲害!她急切間,脫下身上禪衣一抖,將其卷成布條,然后就那么隨手一轉(zhuǎn),立時將所有圍攻捕快的佩刀以及鎖鏈繳在了一起。眾捕快驚異萬分,那神婆隨之奮力一扯,所有捕快的武器都被她扯脫了手,個個手腕酸麻。那神婆趁勢飛起,一連踢出數(shù)腳,將七八名捕快踢翻在地。

  陳茂根驚道:“獨孤大俠,這賊婆娘好生厲害!”

  獨孤行袍袖一抖,一步躍入堂中,與那神婆來了個面對面。

  “你們究竟是什么人?”

  那神婆忽然桀桀怪笑起來,笑聲凄厲,刺人耳鼓。

  “就憑你也配問本尊的名號?”

  陳茂根見了獨孤行剛才那一手,心中大定,叱罵道:“賊婆娘,死到臨頭還大言不慚!這是“飛羽神龍”獨孤大俠!”

  那神婆“哦”了一聲,道:“我道是誰,原來不過是個賊偷!”說著一臉輕蔑之色,毫無懼意。

  獨孤行見這神婆有恃無恐,必是有過人本領(lǐng),心中倒是不敢輕視,聞言道:“在下雖不知你們是何身份,可是你們在江州城愚弄百姓,施毒害人,卻是天理不容!”

  那神婆顯然吃了一驚,望向獨孤行,說道:“你胡說……你怎么知道?”

  她這無疑是不打自招了。主持釋義高宣一聲佛號,走了進來,他道:“阿彌陀佛,我佛慈悲。女施主為何假裝我宗門弟子,在我佛門圣地胡作非為,荼毒眾生?若非獨孤施主言明,老衲至今還蒙在鼓里,險些犯下大錯!”

  那神婆嗤笑一聲,道:“你們這些臭和尚!嘴上念著我佛慈悲,心中還不一樣是貪欲惡滿,毫無人性,你有什么資格來教訓我?”

  釋義道:“老衲等自知罪孽深重,故祈佛寬恕,在此修無量業(yè)障??墒桥┲鞯剐心媸?,惡害百姓,實在佛法難容!老衲定要將你送官法辦!”

  老和尚剛一說完,四名護寺武僧手持羅漢棍奔入堂中。釋義又轉(zhuǎn)首對獨孤行說道:“獨孤施主,此事既由鄙寺引起,可否暫由鄙寺效勞?”

  獨孤行頷首道:“大師請便!”說著,退步向后!

  那神婆見釋義叫來四個和尚抓她,哈哈冷笑道:“老禿驢,你以為就憑你這幾個呆和尚、幾條破棍子,就想擋住我,沒那么容易!”她說著,將手中擰成布條的僧衣臨空旋轉(zhuǎn)了幾下,接著一抖竟然成了布棍!

  釋義急道:“上羅漢伏魔陣!”四個武僧立時一躍,分站四個方位,接著一式“韋陀降魔”,四人四棍向著中間的神婆打去,聲勢驚人!

  那神婆冷冷一笑,立足正中,忽然平地約起丈高,四僧四棍打空。四僧立即改挫為撩攻向神婆腿足,那神婆人在半空落下,無處著力,忽然間手中布棍擊出,正點在四僧合棍之處,接著凌空一個倒翻,躍出四僧合圍之外。

  四僧復(fù)返,意欲再次圍攻。那神婆卻不給他們機會,搶先一步,一式棍掃千軍,橫掃四僧下盤,分而擊之,將四僧各個擊破。四僧每人腿部中她一擊,幾乎站立不住。

  四僧心意相通,忽地大喊一聲“排山倒?!保灰娝纳畠蓛上喁B,成上下合擊之勢。

  神婆輕叱一句:“找死!”揉身而上,一式“流星趕月”布棍分點底下兩僧中宮。她速度飛快,底下兩僧來不及遮擋,眼見被擊中。肩上的兩僧忽然將棍一彎,朝神婆彈射而去,同時跨步飛出。

  那神婆一矮身,躲過飛來的雙棍,又從二僧的腳下穿過,回棍一擊,“輕點日月”,左右打中兩僧后背。兩僧吃痛倒地,一時難以起身。另外兩僧借勢而上,一式“烏云蓋頂”,猛擊神婆頭部。神婆舉布棍硬擋,“砰砰”兩聲,神婆翻身而起,緊接著鴛鴦雙腿連環(huán)踢出,兩僧以棍橫檔,均被震出七八步,眼露駭色。

  釋義看到這里,心知四僧不是這神婆的對手,一把搶過一名武僧的羅漢棍,赫然跳起半空,叫道:“老衲領(lǐng)教!”說著舉棍從上而下砸向神婆,勢如開山破石。

  那神婆見釋義這一招來勢洶洶,側(cè)轉(zhuǎn)身閃過,罵道:“老禿驢,你又能奈我何!”

  釋義那一棍將地板都砸裂開來,卻未碰到對方一片衣角,委實吃驚。又聽對方無禮謾罵,他心中怒極,手勢一動,羅漢棍橫掃神婆腰間。這一棍,若被掃中,必然腰折。神婆卻不硬抗,一矮身,那棍風從她背上掃過。她忽然冷笑一聲,手中布棍一抖,直點對方面門。

  釋義頭一偏閃開,羅漢棍自下而上斜挑對方手腕。神婆一退一擋,手中布棍化為一條布繩將羅漢棍牢牢圈住。二人一拉一扯各自相持。

  獨孤行一旁看得驚嘆,嘆的是小小一個菩提寺主持也有這份功力;驚的是那神婆始終游刃有余,絲毫不落下風!

  釋義光頭上全是汗珠,他在全力堅持。神婆忽然眼珠一跳,將手中僧衣作的布繩忽然舍棄,同時在地上輕點,如蛙一般彈射而起,雙掌齊出,撲向?qū)Ψ?,她這一招,意在出其不意攻擊釋義胸腹。

  釋義萬料不到她突然撤手,一時收力不住,蹬蹬蹬連退三步。此時對方掌力已到,他避無可避,胸前頓時被對方擊中,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不由得坐到在地。他受了這一擊,羅漢棍也是拿捏不住,掉在了一旁。

  “師傅!”菩提寺眾弟子驚喊,紛紛上前相扶。陳茂根也是大驚,叫一聲:“釋義禪師!”奔了過去。

  此時,捕快、棍僧、釋義相繼落敗,神婆哈哈大笑,得意至極。

  獨孤行一步搶出,怒道:“閣下休要猖狂,獨孤行會一會你!”那一直未言語的女童忽然嬌聲說道:“師傅,他們中原武林人好不知羞,打不過師傅,便想以車輪戰(zhàn)取勝!”

  獨孤行被那女童說了一句,臉上一熱,不過此時并非尋常比武爭斗,卻顧不得這些。

  “早就聽說你腿劍輕功暗器四絕,本尊正要領(lǐng)教!”神婆目光如炬,忽然間化掌為爪,攻向獨孤行胸腹,她這一招如螳螂出擊一般,快如閃電。

  獨孤行雙足生風,原地飄退三尺,及時避開對方的凌厲攻擊。神婆一擊不成,雙腿連環(huán)掃出,轉(zhuǎn)而攻擊獨孤行下盤。

  獨孤行左閃右挪,忽然翻身一躍從對方頭頂跳過,緊接著回身,左手屈指一彈,一枚暗器激射而出。神婆聽得勁風,急向旁一滾閃開。那暗器射入地板,竟是一枚銅錢。她正疑惑間,獨孤行已然撲風而至,雙爪亦成勾爪抓她雙肩。

  神婆大驚,急切間躺倒在地,雙掌擊擋對方。獨孤行從她上空掠過,飛到了墻邊。這一襲擊雖未成功,卻將神婆驚出冷汗,她道:“你怎么會這一式“螳螂捕蟬”?”原來這一招正是她剛才攻擊獨孤行的第一式。

  獨孤行笑道:“跟你學的!我還有一式黃雀在后,看招!”說著雙掌在墻上一擊,整個人倒飛而來,雙腿如閃電踢向神婆。

  神婆始料不及,連忙雙掌連出,化解對方攻勢。獨孤行一連踢出了十數(shù)腳,神婆也擋了十幾掌,身子也從原來的位置被打退了兩丈余,一時間氣血翻騰,大汗淋漓。那女童見神婆被獨孤行打退,急忙跑到她身邊扶住,驚道:“師傅,你沒事吧?”

  神婆搖了搖手,笑道:“好個“飛羽神龍”,果然名不虛傳!”

  獨孤行剛才這一式乃是逍遙迷蹤腿當中的一招“如蛆附骨”,是當年逍遙子所創(chuàng),也是逍遙派的絕技,當年敗在他這一招之下的江湖高手不計其數(shù)。獨孤行沒想到這神婆內(nèi)力如此之高,受了他這一連串攻擊竟然面不改色。

  “閣下如此功夫,想必也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為何藏頭露尾,在此地做如此傷天害理的勾當?”從武功招式上,獨孤行實在看不出這神婆是何來歷。

  神婆忽然冷笑,說道:“閣下自命不凡,還不是一樣偷摸拐騙!”

  陳茂根看不下去了,插言道:“似你這等草菅人命的毒婦,豈能與獨孤大俠相提并論!”神婆聽了嗤笑,說道:“笑話,這什么時候,官府與盜賊竟然串通一氣了?”

  獨孤行忽然掣劍在手,冷道:“少說廢話,我勸你趕快交出解藥配方束手就縛,否則,別怪在下劍下無情!”

  那神婆忽然大笑,道一聲好,然后閉起了眼,嘴里神神秘地念了起來。眾人不知她嘴里念叨什么,忽見她頭一甩,從她那花冠之中飛出無數(shù)翅蟲,密密麻麻,好不嚇人。

  獨孤行大驚道:“不好,這是七星飛蛉!”

  說時遲、那時快,這七星飛蛉仿佛得了命令,專往人群中飛去,許多人被飛蛉或叮或蟄,癱倒地上,一時間哀嚎連天,簡直是一團亂麻。

  獨孤行,右手一翻,劍如輪轉(zhuǎn),將飛向他的七星飛蛉盡數(shù)斬于劍下。可是一轉(zhuǎn)眼,那神婆與女童卻早已逃之夭夭,蹤影全無了。屋中還有許多七星飛蛉到處亂串亂飛,眾僧、以及捕快們驚慌失措、被飛蟲追得狼狽至極。陳茂根不會武功,唯有舉起官袍拍打,以袖遮臉,釋義大叫道:“快,快退出去,將門窗關(guān)起來!”

  所有人慌慌張張奔了出來。獨孤行將門掩住,說道:“大師,快取火把燒成濃煙,將這些毒蟲熏死在里頭!”眾僧聽了獨孤行所言,立時準備去了。經(jīng)此一節(jié),眾人鬧了個灰頭土臉,沮喪不已。

  陳茂根游目四顧,驚道:“那賊婆娘呢?”

  獨孤行道:“怕是趁亂逃了!”

  陳茂根道:“她逃不了,我命劉捕頭在山下攔截,想必會有消息!”獨孤行搖搖頭,說道:“就憑他們,只怕攔不住賊人!”剛才眾人將賊人圍困,又有獨孤行這樣的高手助陣,近乎于甕中捉鱉,都讓她給逃了,更別指望那些捕快了。陳茂根想了想,一時氣餒。

  釋義嘆聲道:“都怪我,老衲一時不查,竟釀成大禍!”獨孤行想了一下,說道:“大師,這二人不知怎么來的貴寺?”

  釋義忽然想了起來,人群中一望,問道:“圓性,你告訴為師,那兩個女子是誰引進來的?”圓性左右看了看,驚道:“師傅,不關(guān)......我事,我......不知道?!贬屃x喝道:“寺中一切接待都由你主事,你怎么會不知道?”

  獨孤行見他閃爍其詞,一步跳了過去,抓住圓性的衣襟,叱道:“大和尚,事到如今你還不說實話,如果包庇隱瞞,等待你的就是坐牢殺頭!”圓性剛才見了他的手段,心中畏懼,又見眾人目光灼灼俱都盯著他,一時悔恨,便向釋義跪了下來,說道:“師傅,這都是釋信師叔一手安排,弟子只不過是照做,求師傅饒命!”

  “孽徒!如此大事,為何不稟告為師?!贬屃x大怒,隨即問道:“釋信他人呢?”說著望向眾人。

  眾人面面相覷,一個矮小僧人站了出來合十道:“稟告師傅,我剛才看見釋信師叔慌慌張張下山去了!”原來那釋信見獨孤行領(lǐng)了眾人去圍捕神婆師徒,見事不妙,早就趁機逃走了。

  釋義一聽,氣得白須倒立:“孽障!真是有辱我佛門凈地!”說著,竟激動得咳嗽起來,眾弟子忙上前撫慰。

  “大師,你傷勢可要緊?”獨孤行關(guān)切道。釋義吐出一口氣,搖了搖頭,道:“老衲沒事,多謝獨孤施主。”

  陳茂根道:“獨孤大俠,現(xiàn)如今怎么辦?”獨孤行看了看天色,道:“陳大人,當務(wù)之急,是圍剿賊人的老巢“黑駝莊”,尋得解藥,解救中毒之人。”

  “不錯,不錯。差點忘了大事,本官這就去安排!”

  天剛?cè)胍?,黑駝山莊內(nèi)燈火通明,后院庫房中堆滿了各式藥材,許多雜役人正在加緊制藥,切的切,磨的磨,搗的搗,忙得不亦樂乎。一個監(jiān)工正在催促呼喝著。忽然,一個光頭僧人從后門跑了進來,急沖沖直往里走。那監(jiān)工一把攔住,喝道:“你誰?干什么的?”

  光頭僧人抬起頭道:“我是釋信,我有急事要見你們邱堂主?!边@僧人正是從菩提寺逃下來的釋信和尚。

  那監(jiān)工見他是找邱堂主,倒也不再阻攔。

  釋信匆匆進入內(nèi)堂,見有三人一桌,正在那吃吃喝喝行酒令,當即大叫道:“邱堂主,不好了,出事了!”

  “慌慌張張,出了什么事,快說!”此人聲音尖銳,黑衣短巾,正是白日在黑駝莊門前發(fā)放購藥牌號的黑衣白袍人,姓邱名雁山。

  釋信將菩提寺廟中事說了,悻然道:“還好我見機行事,跑得快,要不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抓到大牢里去了!”他抹了抹臉上濕汗,一臉余悸。

  坐在邱雁山左邊的是一個八字須的瘦削文士,他聽完釋信之言,臉色煞白,驚道:“完了完了,這下全完了!”邱雁山將酒杯一摔,怒道:“怕什么!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相信那班人絕對奈何不了巫護法!”他嘴上這么說,可心里還是有點沒底,當即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瘦削文士依然緊張:“邱兄,我們怎么辦?”邱雁山道:“梁老弟,無需驚慌,就憑那些府衙捕快,怕什么!”說著轉(zhuǎn)頭對右邊那個巨漢說道:“朱蒙,快去后院通知劉香主,立即停止制藥,馬上轉(zhuǎn)移?!蹦蔷逎h朱蒙答應(yīng)一聲,剛要站了起來,忽然聽得外面一片吶喊之聲。

  “遭了!來得好快!”邱雁山吃了一驚,立即喝道:“叫兄弟們準備家伙,跟他們決一死戰(zhàn)!”

  黑駝莊門前大街上,早已明火執(zhí)仗,數(shù)十名捕快將黑駝莊團團包圍。陳茂根騎在馬上,高叫道:“黑駝莊里面的人聽著,你們已經(jīng)被包圍了,趕快出來投降,否則大開殺戒,片甲不留!”

  忽然間,大門洞開,一物激射而出,直奔陳茂跟。

  獨孤行正騎馬跟在陳茂跟的左后邊,見此情況,立即從懷中掏出一枚梭形羽尾的鋼鏢向來物擲出?!芭尽钡囊宦?,水花四濺,來物被撞的粉碎,那鋼鏢去勢尤疾,咝地一聲,射入黑駝莊那大門的匾牌上,羽尾隨風晃動。

  這是獨孤行的“飛羽令”,輕易不出手。

  陳茂根嚇了一驚,仔細一看,原來從里面扔出來的是個酒壺,此時已成碎片。忽然一陣腳步聲急,竟是邱雁山帶著數(shù)十人馬從門內(nèi)沖了出來,氣勢不凡,與官兵竟成兩軍對壘之勢。

  那邱雁山見了陳茂根,怒道:“大人何故包圍我黑駝山莊,莫不是當我好欺不成。”

  “好你個賊子,死到臨頭還敢大言不慚!你黑駝莊一邊暗中搗鬼,致使城中毒亂橫行,民生不寧;一邊又趁百姓蒙難之際,販制所謂的解藥,攫取暴利,坑害我江州百姓,實在是罪不容誅!來人啊,將他們給我綁了!”

  眾官差衙役呼喝一聲奉命上前,對面一人突然躍出叫道:“且慢!”。正是那個瘦削文士。

  “大人說黑駝莊暗中搗鬼,不知搗的什么鬼?你說城中的亂毒與黑駝莊有關(guān),有何證據(jù)?我們邱莊主仁義當先,為解救城中百姓,費心費力研制解藥,賺一點幸苦費有何不可?”這個瘦削文士果然言辭犀利,句句切中要害。

  陳茂根見他言語頗有機鋒,奇道:“你是何人?”

  瘦削文士昂首道:“在下梁文才,乃前任知府戶房典史?!?p>  陳茂根一聽,驚道:“原來是你,本官聽說前任知府那俊貪污納賄、挪用賑災(zāi)款銀,私售藥材,現(xiàn)在已被革職查辦;你與那俊狼狽為奸,也被撤職為民。想不到你不思悔改,又勾結(jié)賊人,在此禍害百姓。本官定要將你依法懲辦!”

  梁文才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大人口口聲聲說我們下毒害人,請問有何為證?”

  “任你巧言令色,也難脫罪責。我自有證據(jù)拿你!”陳茂根說著,一拍手,早有官人將準備好的“七星飛蛉”以及刺荊花陳之于眾。

  梁文才看了一眼、嗤笑道:“這能說明什么?跟我黑駝莊有何關(guān)系?”

  陳茂根見他裝瘋賣傻,指著梁文才等人,冷笑道:“你們派人潛入菩提寺,以宣揚佛法之名,卻行不法之事,將這毒蟲藏于花中,哄騙香客將其帶回家里,然后再使用秘術(shù)喚醒毒蟲,毒蟲蜇人致人毒發(fā)死傷,你們就販賣解藥,謀取暴利,實在用心險惡!”

  “大人說這蟲是我們放的,有何為證?”

  “這......”陳茂根,一時語塞。那神婆及女童逃脫了,至今不知去向。

  梁文才冷笑道:“大人無憑無據(jù),僅憑猜測就來抓人,豈非師出無名,有欺壓我等良民之嫌!”他說罷,邱雁山那些人頓時叫囂喧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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