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瞪瞪,長本事了,連你老子你也敢瞪!!”沈元說著就揚起手。
沈朝陽下意識的護著頭,猛地竄起來躲到了沈容玥的身后。
“打打打,你知道打我,我本來是個天才,都是因為你動不動就揍我,現(xiàn)在我之所以這么本,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因為爹你!”
沈朝陽覺得有人撐腰了,頓時就叫嚷了起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竟然還敢和親爹叫囂起來。
沈容玥覺得沈朝陽真的有些欠揍!
柳氏本來打算阻止一下,可見沈朝陽這副‘活潑’的樣子,到了嘴邊的阻止就咽了下去。
末了還添了一把火:“嗯,說的很有道理,那就再多揍幾頓,說不定又突然變聰明回來了?。 ?p> 沈朝陽:“……”到底什么時候能將他的地位往上提一提??
沈容玥輕笑:“爹,我和阿陽說些話,很晚了,您和娘早些休息!”
沈元頓時眉開眼笑,女兒果然比兒子貼心!
沈容玥示意沈朝陽和她一起走!
沈朝陽當(dāng)然不愿意再繼續(xù)的留在這里礙自家爹的眼,連忙跟著沈容玥一起跑了。
沈元看著沈朝陽猴躥一般的身影,頓時眼底嫌棄之色毫不掩飾。
臭小子!
沈容玥在前面走著,沈朝陽跟在身后低垂著頭,一言不發(fā)靜靜的跟著,又變的情緒低迷。
沈容玥也不說話,兩人就在庭院中逛著,都快要走到沈容玥的院子了。
“小姐回來了?可要沐?。俊痹菩銖脑鹤又凶吡顺鰜?,福身對沈容玥行禮,又看向身后的沈昭陽:“少爺!”
沈昭陽只是略略抬頭看了她一眼,悶悶的快速點了下頭,復(fù)又低下腦袋。
云秀眼中浮現(xiàn)不解之色,看看沈容玥含笑的模樣,大概又是少爺在自己不知道怎么的生悶氣了,反正最后都是自己好起來,何必呢?
“的確一身汗,讓人備著吧,我過會兒就去!”沈容玥吩咐道。
云秀點點頭,轉(zhuǎn)身回了院子準(zhǔn)備!
“怎么了,不想和我說話了?”沈容玥笑著問道。
沈朝陽抬頭看了她一眼,站在原地低著頭,腳尖踢著石子,真的一聲不吭。
“那算了,既然不愿意說,你就回去吧!”
沈容玥一副不愿意再搭理他的樣子,直接邁步準(zhǔn)備回去了。
沈朝陽這下子有些急了。
“不是,姐,你都不問問我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嗎?姐你對我也太冷淡了,我都好受打擊的,你,你怎么一點也不關(guān)心我。”
“何為打擊?誰打擊你了?只是為了城外施粥的那些事情嗎?”
“姐……你知道??!”
沈容玥直截了當(dāng)?shù)膶⑺闹械牟煌纯煺f了出來,沈朝陽反而不知道該怎么說了,他吶吶的望著沈容玥,半晌才哼哼的一句。
“難得見你對一件事這么上心!”沈容玥輕敲了他的頭一下,“只是之前我就提過了,這件事情也就這兩天就停了,難道你忘了?”
“我當(dāng)然記得,就是心里面不痛快!”沈朝陽嘟囔著道:“我們對他們挺好的,他們還差點傷了你,我聽到消息真的很想質(zhì)問他們,憑什么呀,當(dāng)初如果不是姐你的提意,根本就沒有人搭理他們的死活,雖然吃的不如我們,可已經(jīng)盡量做好了,那么多張嘴,總不能給他們個個都大魚大肉吧?我家銀錢雖多,可也不是大風(fēng)刮來的啊?!?p> “就為了這事?”沈容玥詫異的問道,她還以為沈朝陽是因為粥棚被撤掉,好不容易努力的去做一件事情,結(jié)果就這樣無疾而終而心有不甘懊惱。
她甚至以為沈朝陽是不是因為被外面的那些難民捧著奉承著,整個人都有些迷了,忘了自己是誰,忘了自己究竟有多大本事了。
“我就是想不明白!”
“沒發(fā)燒?。 鄙蛉莴h抬手在沈朝陽的頭上摸了摸,“怎么說起了胡話來了?”
“姐!??!”沈朝陽一把拉下她的手,氣惱的聲音都大了起來:“我和你說認真的,你能嚴(yán)肅點嗎?”
沈容玥笑了笑,也不生氣:“就因為你的那點小恩小惠,所以你覺得人家就應(yīng)該對你感恩戴德?因為你的施舍,所有他們就應(yīng)該感激你,將你的好記上一輩子?”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阿陽,你只要做到自己問心無愧,至于旁人如何想,那在于他們,你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夠了!”沈容玥道。
“可明明之前他們還感謝我,說我好人是大善人,還說我有菩薩心腸,以后一定會有好報!”沈朝陽低落的說道:“可是一轉(zhuǎn)頭,他們又來指責(zé)我們享受好日子,不過是在施舍他們,眼底根本就瞧不起他們,說我們裝模作樣,說我……”
顯然外面的那些人說了一些話刺激到了沈朝陽年輕而脆弱的心靈。
一方面也是聽到了沈容玥遇險的消息,一方面也是被救助的人指責(zé)的心寒。
沈朝陽到底才十四歲,家庭緣故,心性單純,愛玩愛鬧,卻從來不曾做過任何傷人對不起別人的事情。
沈容玥淡淡一笑:“阿陽,世道如此,你這幾日在外面可曾看出什么來?可曾體會到什么?”
沈朝陽:“……”好好說話就說話,怎么又開始出考題了?
看到越來越多的難民聚集到了云洲城外,看到那些人吃不飽肚子穿不暖衣服。
現(xiàn)在是夏日還好些,現(xiàn)在若是冬日,只怕不少人不說餓死也得凍死。冬天外面就連野菜都沒有,都干巴巴的枯黃一片,真的什么也沒得吃。
“他們是大周的子民,是當(dāng)今圣上的子民,今日是別城之人遭難,有朝一日若是云洲城也落的如此地步,我們所能依靠的人是誰?靠圣上,靠旁人的施舍?還是自己去爭?。俊?p> 沈容玥的話很淺顯明白,可又似乎不是那么容易理解。
沈朝陽眨巴了幾下眼睛,聽明白了,又好像不太明白的樣子。
“我們,我們應(yīng)該不會那么倒霉吧?咱們……家里銀錢余糧都很足??!”沈朝陽吶吶的說道。
沈容玥問道:“有錢有糧,可你能護得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