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fēng)卷起鮮紅色的楓葉，落葉紛紛，它們在空中起舞，像一群剛放學(xué)的小孩子，著急回到自己的家里。
最后，落葉躺在金黃色的草地上，九尾狐彎下腰，去撿那些紅色的葉片。
她扎著馬尾辮，穿著淡黃色的棉衣，淺灰色的褲子。
柳白玉停在臺階上，等待著，她撿了五六片楓葉，把葉子放在左邊的口袋里，繼續(xù)趕路。
來到半山腰的時候，凡影寒回過頭問：“你冷不冷？”
“……啊？……噢，不冷，不冷……”
“山里的氣溫比較低，下次要穿著厚衣服?！?p> 又走了半個多小時，她再一次回頭：“你知道我的名字嗎？”
柳白玉說：“知道，你叫凡影寒?！?p> “你怎么知道的？”
“……我問了餃子館的老板，他告訴我的?！?p> 此時，陽光透過林間的縫隙，照在山坡的草地上，一塊淡紅色的石頭立在草地中央。
凡影寒停在路邊，然后，走到草地中央，坐在了石頭上。
“休息一會兒吧，待會再去山頂。”
柳白玉把木柴放在一邊，他也坐在石頭上。
凡影寒看著遠(yuǎn)處的楓葉，小聲說著：“你以后，會在醫(yī)院里做醫(yī)生嗎？”
“……醫(yī)生？我畢業(yè)以后會在醫(yī)院里工作，應(yīng)該會成為一名醫(yī)生?！?p> “你會看病嗎？”
“會啊，怎么？你要看什么??？”
“那你跟我走。”
凡影寒帶著柳白玉，回到山頂。
她的奶奶坐在火爐旁邊，烤架上的紅薯已經(jīng)熟了，散發(fā)著清香。
“寒寒，這些紅薯可以吃了，你們倆都過來，趕緊吃吧?！?p> 凡影寒坐在椅子上，拿著紅薯吃了起來。
“你這個朋友叫什么名字？”
“奶奶，我叫柳白玉，您叫我白玉就可以了?！?p> “好，白玉，來，你也吃。”
凡影寒的奶奶拿著紅薯，遞給柳白玉。
吃完了紅薯，凡影寒讓奶奶坐在椅子上休息，她開始收拾攤位。
烤架上的紅薯賣完了，她對柳白玉說：“你幫我奶奶看一看病?！?p> “現(xiàn)在看?。俊@里沒有體檢儀器，怎么看病？”
凡影寒回到屋子里，她拿出一堆檢查單。
“這是我奶奶的檢查單，你看一看?！?p> 柳白玉拿著檢查單和化驗單，看了半個多小時。
凡影寒讓奶奶回到屋子里休息，她坐在椅子上，等待著柳白玉的回答。
柳白玉放下檢查單：“你奶奶的病，是冠狀動脈粥樣硬化，也就是冠心病，需要做手術(shù)?！?p> “如果做手術(shù)，是不是可以完全根治？”
“……這個……不好說，對于老年人來說，要看手術(shù)以后的具體情況。即使手術(shù)很成功，后面還是要堅持長期的服藥治療。”
“你的意思是，對于冠心病，想要徹底根治，難度很大？”
“……你不用太悲觀……如果手術(shù)治療的效果顯著，是可以根治的。不過，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p> “什么事？”
“你奶奶的冠心病，可能要盡快手術(shù)了。這張檢查單，是不是上個星期的？”
“對，上個星期三去醫(yī)院檢查的?！?p> “那你要想辦法，盡快手術(shù)，醫(yī)生也給了治療建議，所以，你必須告訴奶奶，去醫(yī)院做手術(shù)?！?p> 凡影寒低著頭，沉默了很久。
“做了手術(shù)，是不是就會好轉(zhuǎn)？”
“我也不敢保證，要看手術(shù)以后的效果?！?p> “如果不去做手術(shù)，只是堅持吃藥呢？”
“……吃藥……如果堅持服藥，也不是不可以……為什么不去做手術(shù)呢？”
凡影寒又沉默了很久，她緊緊地攥著檢查單：“做手術(shù)大概需要多少錢？”
“心臟搭橋手術(shù)，從入院到手術(shù)結(jié)束出院，大概需要……大概需要十萬元……”
“十萬……”
凡影寒的語氣中，帶著無奈，她呆呆地看著遠(yuǎn)處的山坡，眼神中充滿了憂愁。
柳白玉知道，她在擔(dān)心手術(shù)費的問題。
過了一會兒，奶奶拿著衣服和木盆走了出來，凡影寒?dāng)r住了奶奶。
“奶奶，你要去干嘛？”
“我去洗衣服啊?！?p> “你趕緊回屋子里休息，我來洗衣服?！?p> 奶奶只好回到屋子里，凡影寒端著木盆，來到山坡南面的小溪旁邊。
她坐在小石凳上，把衣服放在一起，溪水從石縫間流出，也流進了木盆里。
時間來到了下午的六點，太陽快下山了。
柳白玉準(zhǔn)備回學(xué)校：“天快黑了，我要回學(xué)校了?！?p> 凡影寒把衣服放在木盆里，她用毛巾把手擦干，準(zhǔn)備送柳白玉下山。
來到村口的時候，凡影寒說：“月冰石可以把我奶奶的病治好嗎？”
柳白玉不打算說謊：“你說的沒錯，月冰石可以救你的奶奶，不過……”
“不過什么？”
“月冰石救了蘇文禾，如果你把月冰石搶走，蘇文禾也會有生命危險……”
他們倆都不再說話，慢慢地走在石板路上。
到了半山腰處，柳白玉說：“天已經(jīng)黑了，你趕緊回家吧。”
“你不怕黑嗎？”
“我沒事的……你看，我有手電筒?！?p> 柳白玉拿出手電筒，凡影寒說了聲再見，轉(zhuǎn)身離開，村子里的路燈漸漸地亮了起來。
山腳的竹林里，還有一些游客在露營，他們點燃一堆木柴，坐在火堆旁邊喝酒。
“我是不是太魯莽了……可能說了好多不該說的話，但是，凡影寒看著十分和善，她不會是壞人……”
柳白玉一邊走，一邊在反思自己的言行，他擔(dān)心說錯了話。
“月冰石的確是奇珍異寶，風(fēng)眠、代逆飛，還有凡影寒，他們都想得到月冰石……可是，月冰石屬于蘇文禾……月冰石不能離開蘇文禾，蘇文禾也離不開月冰石……”
回到學(xué)校以后，他又開始擔(dān)心周子農(nóng)，好在周子農(nóng)打來了電話：“白玉啊，我在老家呢。”
“周伯伯，家里發(fā)生了什么事？”
“沒什么事……青王山的訓(xùn)練營被山上的泥石流沖壞了，全村的人都在忙著救人呢……”
“救人？訓(xùn)練營里的孩子們，沒受傷吧？”
“沒什么大事，都是輕傷……不過，我要在家里待一段時間，你在學(xué)校安心學(xué)習(xí)，不用擔(dān)心。等到訓(xùn)練營修好，我立刻回學(xué)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