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長杰克開著船,行駛在亞馬遜河上。亞馬遜河里的水族們又開始了它們傍晚時分的愜意的,暢快的,舒適的喧鬧和嬉戲。艾拉的心像被人用手揪住了似的,一陣一陣地陣痛。
“或許,我真的錯了。從頭到尾地錯了。”
艾拉痛苦地,慚愧地地下了頭。她又一次想起了自己的老師尼古拉和兒子尼克。他們兩個是自己最愛的人。而現(xiàn)在最愛的人都不在自己的身邊,都遠(yuǎn)離著自己。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錯在當(dāng)初不該愛上老師,不該插足老師的家庭,不該不聽老師的勸阻,任性地,倔強地,我行我素地偷偷地生下兒子尼克。
那時自以為自己是為了愛情,為了證明自己有多愛,為了向老師證明自己的愛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偏執(zhí)地,一意孤行地做了老師的情人。而現(xiàn)在老師為了升職,為了權(quán)利,不僅和自己劃分界限,還偷偷地帶走了兒子。
“我真的錯了?!卑匝宰哉Z地說。
旁邊的船長杰克看著艾拉,微微地笑了一下,對艾拉說:
“艾拉小姐,你來開船好嗎?”船長杰克說。
“我來開?”艾拉突然聽到船長杰克的話,驚訝地問。
“是的,你來開。”說著,船長杰克松開了船舵。
“啊!”艾拉輕輕地驚叫了一聲,看著微笑地船長杰克。
艾拉從來沒有開過船,甚至是很少坐船。她不敢相信自己會開船。
“來吧!艾拉小姐,試一試。”船長杰克友好地說。
“我可以嗎?”艾拉注視著船長杰克說。
“可以。只要你愿意,沒什么不可以?!苯芸艘廊晃⑿χf。
艾拉遲疑了幾秒鐘,走到了船舵前面,將雙手放在上面,輕輕地左右旋轉(zhuǎn)。看著前面的亞馬遜河,艾拉竟然有種重獲新生的感覺,自己竟然可以駕駛著輪船在大河上行駛。
“艾拉小姐,你看你可以吧!”船長杰克笑著說,“只要將船舵穩(wěn)住了,船就好走了?!?p> 艾拉回過頭,感激地看著船長杰克,笑了一下,微微地點了一下頭。
夜晚,在船艙里,艾拉想起幾個小時前她駕駛著大船順利地行駛在河面上,從一開始的不相信自己,到緊張地接過船舵,到最后竟然連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能自如地駕駛著大船。再想想船長的話,艾拉突然地長大了眼睛,愣了一下,明白了船長杰克對自己說的話:“只要將船舵穩(wěn)住了,船就好走了?!闭f這句話時,杰克船長特意地回過頭,看著自己的眼睛笑了笑說。
“他是告訴我,人的心就是船舵,心穩(wěn)住了,路也就好走了。”想到這兒,艾拉明白了,艾拉笑了。
當(dāng)人在遭受了創(chuàng)傷之后,最想念的是自己的親人和自己的家。
在船上的這一夜,艾拉閉著眼睛,但心里一直在想,向兒子尼克,向老師尼古拉,也想到了自己。
“尼克,你還好嗎?”艾拉躺在床艙里,閉著眼睛,心里想?!澳峁爬?,你還好嗎?你競選校長成功了嗎?”
經(jīng)過這個未眠之夜,艾拉終于向明白了:無論付出多少代價,都要把兒子尼克留在自己的身邊。
黎明時,艾拉聽到了船艙外有腳步的走動聲。艾拉用手抓了抓自己的頭發(fā),熟練地用皮筋扎住頭發(fā),搓了搓自己的臉,又迅速地拉了拉衣服,將全身整理好后,走出船艙。
艾拉走出船艙時,抬頭的那一刻,她被驚呆了。
“真美!”艾拉情不自禁地看著黎明里的馬亞遜河說。
東方,遠(yuǎn)處出現(xiàn)了一點點微紅,微紅里又慢慢地像中國的潑墨畫一樣,周邊有了一層薄薄的白色的云邊。它們互相流動著,互相侵染著,互相包容著,互相擁抱著,纏綿著慢慢地從河面上升起。
看著從未見過的景象,艾拉想為它哭,想為它大叫,想將它擁在懷里。
“是不是很美!”船長突然站在艾拉的身后說。
艾拉轉(zhuǎn)過頭,微笑著看著船長杰克說:“謝謝你,杰克?!?p> “愿意留下來嗎?”船長杰克微笑地看著艾拉說。
艾拉的臉稍稍地猶豫了一下,然后轉(zhuǎn)過頭,看著正在升起的朝陽,堅定地說:
“不,我要回去?!?p> 在午后時,船長杰克駕駛的大船??康搅舜a頭。這是回城里的最近的碼頭。艾拉走到船梯處,回頭看著船長杰克,笑了笑,輕輕地彎下腰,向船長鞠了一個躬,再次說了一句:
“謝謝你,杰克。”
艾拉下了船之后,回頭又向船上看了看。艾拉看到船長杰克卸掉帽子,微笑地向自己揮動著手中的帽子。艾拉也揮動著手臂,向船長杰克告別。
艾拉坐上了回城里的汽車。在汽車上,艾拉又向碼頭望去,只看見杰克船長駕駛著船又向熱帶雨林開去。艾拉回過頭,看著開車的司機,問:
“我們幾點能回到城里?”
“三個小時候?!彼緳C回答說。
艾拉低著頭,又看了看手機,手機顯示的是下午五點整。
“回去時,已經(jīng)沒有回美國的航班了?!卑睦锵?,“今晚就住在城里?!?p> 艾拉坐在窗戶邊,向外看去。太陽已經(jīng)向西邊慢慢地移動,傍晚就要來臨。艾拉突然想到了大蝙蝠王們,在過一會兒,他們就要出來覓食了。想到這兒,艾拉嘆了一口氣,又想起了這幾天發(fā)生的事,想起了今天黎明時船長杰克問自己的話,艾拉低下頭說:
“再也不愿意回來了?!?p> 晚上八點時,艾拉到了酒店門口,看著酒店門口的男服務(wù)員,禮貌性地微笑了一下。男服務(wù)員似乎認(rèn)識艾拉,熱情地將艾拉領(lǐng)到酒店里,為艾拉辦好了住宿手續(xù),又將艾拉的行李搬到房間門口??粗哌M(jìn)房間后,男服務(wù)員禮貌地笑著說:
“祝您晚安,艾拉小姐?!?p> 進(jìn)到酒店后的艾拉,將浴池的水放滿,躺了進(jìn)去,什么也不想,閉上了眼睛。這一晚,艾拉夢到了兒子尼克在公園里向自己跑來,開心地叫著:
“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