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離開你,是我能為你做的唯一的事(七)
他們在別墅里繼續(x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又待了兩天,兩天后,島上的一切都恢復(fù)了常態(tài),海上也復(fù)航了,耿楨開始帶著方蕙隔三差五的出門在島上各處游覽了。
此時正值這座全國聞名的“海天佛國,海上仙山”的旅游旺季,大批的游客和善男信女們?nèi)绯彼阌可蠉u來,好在島上有嚴(yán)格的上島人數(shù)限制,而且限制所有類型的機動車上島,所以雖然人流量激增,但他們的出行倒也并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
只要耿楨身體狀況允許,幾乎每隔一天他都會帶著方蕙首先駕駛著別墅里的那輛電動小轎車出發(fā)去島上的中央停車場把車停放在那里,然后從中央停車場徒步去他們頭一天商定好的旅游景點游覽觀光。
今天他們的游覽計劃是去往紫竹林景區(qū)。
他們從中央停車場出發(fā)時已近十點,一路上艷陽高照,行人如織。他們倆跟在一大隊旅行團后面,方蕙一邊走一邊聽著導(dǎo)游用擴音喇叭解說著紫竹林里那個最著名的游覽景點“不肯去觀音院”名字的由來,竟聽得饒有趣味。
雖然今天天氣炎熱,島上也沒什么風(fēng),但此去紫竹林的沿途都有林蔭遮蔽,耿楨和方蕙一路走去也并不覺得酷熱難當(dāng)。
那一大隊旅行團的成員們行進的速度并不快,耿楨見方蕙對導(dǎo)游的那些解說詞表現(xiàn)出很感興趣樣子,也就由著她尾隨在那一大隊人群的后面,自己則牽著她的手陪在她的身邊慢悠悠的一路向紫竹林景區(qū)的方向走去,導(dǎo)游的解說詞沿途不絕于耳的傳來,耿楨漸漸的竟也聽出些興味來。
原來這紫竹林是當(dāng)年觀音菩薩修行的道場,這座“不肯去觀音院”是全島建寺最早的地方。
相傳唐朝時有一東瀛僧人從五臺山請得觀音寶像一尊回國,途經(jīng)陀山附近的海面受阻,思慮恐是菩薩不愿東去,故只得將船靠岸,留下佛像后獨自離去,佛像初由島民供奉,后修筑寺廟,故稱作“不肯去觀音院”,此院為陀山開山供佛之始。
他們跟隨著這一隊旅行團走進紫竹林景區(qū)后,不知是由于導(dǎo)游的路線安排本就是如此,還是景區(qū)管理部門出于分散客流量的考慮,一這隊旅行團竟被導(dǎo)游先帶往了紫竹林景區(qū)的另一個著名景點“潮音洞”的方向。
方蕙心生執(zhí)念想先拜過“不肯去觀音院”中的菩薩再行游覽其它景點,剛剛那一大隊旅行團把她和耿楨沖散了,她停下腳步四下里尋找耿楨,想與他改道而行,不想一回頭卻看到耿楨正站在她身后不遠(yuǎn)處與兩位外國友人用德語交談著什么。
方蕙走到耿楨近前聽了個大概,原來是這兩位德國游客正在向耿楨詢問島上有關(guān)于住宿的一些事情,方蕙見耿楨看向她,她用手指了指“不肯去觀音院”的方向,示意自己先過去,他隨后再跟來,耿楨會意的點點頭。
方蕙獨自向“不肯去觀音院”的方向走去,途經(jīng)潮音洞,方蕙并未停留,又向前走了一小段路,眼前出現(xiàn)了用一圈土黃色矮墻圍住的三間質(zhì)樸的佛堂。
方蕙走進土黃色矮墻圍住的庭院,只見庭院中央的那只巨大的烏鐵香鼎里終年三柱線香不斷,信徒拜謁絡(luò)繹不絕,這就是“不肯去觀音院”的所在了。
方蕙站在殿外望著正殿中供奉著的那尊寶像莊嚴(yán)的菩薩,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敬畏之情,此處大殿與別處不同,在佛像前并沒有設(shè)置供奉朝拜的蒲團,佛前光可鑒人的水磨石地磚上雕刻著凸出地面的一幅精美絕倫的鐵蓮花立體圖案,大殿內(nèi)并沒有信徒在佛前跪拜,信徒們只是站立在佛前雙手合十祝禱。
方蕙的目光不明緣由的無法從那尊菩薩寶像上抽離開,她身不由己的跨進大殿,在佛前雙手合十,雙目微閉,心中默念祝禱,她雙膝跪地,虔誠的磕了三個頭,此時此刻她的心中只有一個愿望:她只愿耿楨“萬事逢兇化吉,一生喜樂安康”。
方蕙感覺有人握住了她的一只胳膊,她睜眼看去,來人正是耿楨,此時他正站在她的身側(cè),一臉肅穆的望向菩薩。
方蕙站起身來時,雙腿用力方覺膝蓋處有些疼痛難忍,她憋了口氣,努力站直身體,輕聲對耿楨說:“我們走吧?!惫E和她對視了一眼,點點頭,牽著她的手走出了大殿。
耿楨和方蕙尋著海浪拍岸的聲響向潮音洞的方向走去。
潮音洞是海岸邊的崖壁受海水的終年侵襲形成的一座天然洞穴,它的下半部分沒入海水中,當(dāng)人們站在洞穴中的石橋上,聽著海浪隨著潮頭一次次拍打巖壁時發(fā)出的聲響,據(jù)說只要肯虔心聆聽,就能感受到它發(fā)出的聲響就如同用鐘錘擊打銅鐘時發(fā)出的聲響般洪亮悠長。
此刻游人不多,洞穴內(nèi)又庇蔭涼爽,他們樂得在此處多呆一會兒。
方蕙望著海水擊打巖壁時濺起的無數(shù)朵白色浪花,竟看得入了神。
耿楨見左右無人,從身后用手臂圈住了方蕙,在她耳邊說:“喜歡這里?”
方蕙含笑點點頭。
“那我們就多呆一會兒。以后也可以常常來這里啊!”
聽耿楨說出這句話,方蕙臉上的笑容定格了兩秒,她嘴上雖然答應(yīng)著:“好啊!”可心里卻在默默地說:我自然每年都會來,可那時你會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