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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之心如花朵向陽而生

第十六章 你在我心里(一)

靠近之心如花朵向陽而生 木立玗 5632 2019-11-20 11:48:32

  方蕙守在耿楨的病床旁,在一個星期前耿楨接受了右臂的高位截肢手術(shù)。

  方蕙知道下這個決定對于耿楨來說是一件多么艱難的事情,從少年時他所遭遇的那場車禍開始,耿楨生命中的大部分時間都在與病痛作斗爭,她能體會他的那顆想要活得有尊嚴的心。

  如果這個決定不是耿楨自愿做出的,方蕙絕不會在這件事情上多言一個字。

  但方蕙的心里其實還存著另一層想法,只要能延續(xù)耿楨的生命,無論用什么方式她都愿意去嘗試。

  手術(shù)后的這些天,因為耿楨的傷口疼痛難忍,DOCTOR海曼在處方里添加了幫助他睡眠的藥物,耿楨一天中有大部分的時間都在昏睡,從昨天開始,DOCTOR海曼減少了相關(guān)藥物的劑量,耿楨清醒的時間明顯的變長了些。

  但看著他常常從睡夢中疼醒,方蕙感同身受,心痛不已。

  方蕙見熟睡中的耿楨嘴唇有些干裂起皮,她起身從病房放置藥品的玻璃柜里拿出一支醫(yī)用唇膏來,回到病床旁時,看到耿楨已經(jīng)醒來,正看向她。

  還沒等她開口,耿楨先開口說道:“辛苦你了?!?p>  “那要不要獎勵一下我呢?”

  耿楨微笑著說:“要什么樣的獎勵呢?親一下?”

  方蕙紅著臉說:“你這個人,怎么總是這樣,剛好一點就動歪腦筋。”

  方蕙雖然嘴上這樣說著,卻一邊說一邊向著耿楨俯下身去,耿楨正準備回應(yīng)她,就在兩人的嘴唇即將觸碰的那一瞬,方蕙側(cè)了側(cè)臉,她主動親吻了一下耿楨的一側(cè)臉頰,耿楨略一楞神,繼而臉上顯露出一個覺得有趣的笑意來說:“又捉弄我?你真是越來越‘壞’了!”

  “難得看到你笑,你才真是辛苦了。DOCTOR海曼囑咐過我了,他說你現(xiàn)在的身體還在恢復(fù)期,經(jīng)不起折騰,大意不得,再有就是絕對不能讓你感冒。我吻了你,你解了饞,可萬一傳染了病毒給你,到時候DOCTOR海曼還不得找我的麻煩?”

  耿楨聽了方蕙的話呵呵笑出聲來,但只一會兒他的笑容就戛然而止,他緊簇著眉,雙眼緊閉,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他的左手緊緊地攥住被單,手背上的血管根根暴起,整個身體都在輕微地顫抖著。

  方蕙低下頭,她死死地咬住嘴唇,雙手緊握成拳,強壓住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不能哭,方蕙,不是說好的要堅強嗎?”方蕙在心底里再一次告誡自己。

  方蕙抬起頭,她的臉色恢復(fù)了平常,她拿了塊細紗布替耿楨輕輕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水,過了好一會兒,耿楨才慢慢平靜下來,他睜開眼睛,看向方蕙,臉上露出一個虛弱的微笑,方蕙也回應(yīng)給他一個笑容。

  “方蕙,”

  “嗯?”聽到耿楨叫她的名字,方蕙輕聲的回應(yīng)他。

  “你能答應(yīng)我一件事嗎?”耿楨緩緩地問出這句話來,方蕙竟在瞬間就讀懂了他目光中的訴求。

  秋日午后和煦的陽光從玻璃窗斜射進病房里來,方蕙怕影響耿楨午睡,拉上了能遮蔽他病床的半幅遮光窗簾,透過玻璃窗打在另一半病房墻面和地板上的斑駁光影,隨著窗外那棵櫸樹繁茂的枝葉在風(fēng)中搖曳而來回晃動著,方蕙此時的心情就像這光影一般閃爍不定。

  她定了定心神,開口說道:“除了讓我離開你,我什么都能答應(yīng)你?!?p>  “方蕙......”

  “耿楨,你是驕傲的,你是個徹頭徹尾的完美主義者,你不想讓我看到你痛苦時候的模樣,你不想讓我看到你的狼狽和無奈,你不愿讓我看到殘缺的你!你想活得有尊嚴!這些我都懂!可是你已經(jīng)嘗試過離開我一次了,結(jié)果我?guī)缀鮼G掉了半條命!為了活下去,我絕不會再放開你!耿楨,讓我留在你的身邊吧,我會成為你的手臂,你的手!請你,我請求你,不要推開我!”

  耿楨的眼角滑落出淚水來,方蕙的眼眶也迅速濕潤了。

  終于方蕙看到耿楨向她伸出了他的左手,方蕙輕輕俯下身去,耿楨用左臂把她緊緊地摟在身前。

  “小心傷到你手?!狈睫ピ诠E耳邊輕聲地說,“讓我抱一會,就一會。”耿楨喃喃地說道。

  方蕙羞紅了臉,但也隨了耿楨的心意,一動不動的任由他把她摟在懷里?!拔抑豢薜浇裉鞛橹??!狈睫ピ谛睦锬貙ψ约赫f。

  方蕙靜立在房間門外,雖然她聽不到房間里面?zhèn)鞒鰜淼娜魏温曧懀?,此刻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面的耿楨一定是幻肢痛又發(fā)作了。

  雖然半年前DOCTOR海曼勉強簽字同意耿楨出院時,特意與方蕙談到過耿楨患有嚴重的幻肢痛的病況,并詳細與她講解了一些發(fā)作時的應(yīng)對方法,而且方蕙也親眼見到過耿楨在住院期間幻肢痛發(fā)作時的情形,那情景一直讓方蕙心存余悸。

  但出院后耿楨的幻肢痛似乎在逐漸減輕,發(fā)作的次數(shù)也似乎在逐漸減少,方蕙也就慢慢地放下了一顆一直懸著的心。

  出院半年后,耿楨執(zhí)意要回到國內(nèi),方蕙拗不過他,在征求過DOCTOR海曼的意見后,方蕙和耿楨回到國內(nèi)。

  耿楨的工作一向是忙碌的,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工作至上主義者,這一點方蕙一直都知道,但同時方蕙發(fā)現(xiàn)手術(shù)后他竟然還是按照一個健全人的標準來要求自己。

  在方蕙的軟硬兼施下,耿楨聽從了她的建議,減少了境外出差的頻率,如果是必須的長途出差,只要條件允許,方蕙一定會與他同行。

  他也會按照DOCTOR海曼的醫(yī)囑,每個月定期去王院長所在的醫(yī)院進行例行檢查,配合做一系列的相關(guān)治療。

  但他截肢的創(chuàng)口愈合后,不定期會紅腫發(fā)癢得非常厲害,而且藥物只能控制病情,卻無法防止復(fù)發(fā),這種情形導(dǎo)致他無法長時間佩戴假肢,耿楨是一個非常注重儀態(tài)的人,但在創(chuàng)口情況不好的時候,耿楨答應(yīng)方蕙,只會在一些重要的場合他才會佩戴假肢。

  除此之外,一切都看似平靜無波。

  因為公司的性質(zhì)原因,有些海外分公司的緊急業(yè)務(wù)因為時差的關(guān)系,需要耿楨夜間處理,所以有時睡到半夜,方蕙醒來時發(fā)現(xiàn)耿楨并沒有睡在她的身邊,她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

  耿楨有時處理完事務(wù)回到房間里,看到方蕙還醒著等他,不免心疼,于是與她約定,即便她醒來了發(fā)現(xiàn)他不在身邊也不要等。

  方蕙后來還發(fā)現(xiàn),如果耿楨處理公司事務(wù)需要花費較長的時間,他一般就不回臥室睡了,因為他知道她睡眠淺,怕吵醒了她,這些時候他會睡在樓上的那間公寓里。

  一天夜里,方蕙醒來,發(fā)現(xiàn)身邊的位置上又空無一人,這些天海外一家分公司好像在推進一個非常重要的項目,頻繁的與總公司這邊進行溝通聯(lián)系,接連好幾個晚上,耿楨都待在書房里與那家海外分公司的總負責(zé)人通完電話后才回房休息,方蕙猜想,今天晚上一定又有什么緊要的事務(wù)需要耿楨親自處理吧。

  她披上寢衣,見耿楨的寢衣還搭在床邊的軟背靠椅上,她想著一定是業(yè)務(wù)緊急,他連寢衣也來不及穿就去了書房,已經(jīng)入秋,夜里明顯涼起來了,于是她替他拿了寢衣,從樓梯走到樓上的公寓,方蕙見書房的門虛掩著,房內(nèi)也沒有聲音傳出來,想來是他的公務(wù)已經(jīng)處理完了,已經(jīng)在書房里睡下了?

  方蕙怕吵醒了耿楨,她輕手輕腳地走到了書房門口,緩緩?fù)崎_書房的門,書房內(nèi)是一個套間,外間放置著耿楨的辦公桌和一些辦公設(shè)備,還有一組墨黑暗紋的皮質(zhì)沙發(fā),里間有兩排高大的書柜和一張可供耿楨暫時休息的單人床,外間和里間并沒有實質(zhì)的門,只用兩幅雕刻有鏤空祥云紋樣的裝飾墻隔出門的樣式來。

  書房外間的頂燈亮著,里間并沒有亮燈,方蕙借著外間的光亮大致向里間掃視了一眼,那張單人床上并沒有耿楨的身影,難道他在別的房間里?

  方蕙剛想退出書房,去別的房間找尋耿楨,突然她聽到了幾聲幾不可聞的痛苦的呻吟聲從里間傳出來。

  方蕙不由得心中一顫,她尋著聲響向書房里間走去,走到書房里間的入口處,方蕙看到在單人床靠里側(cè)的暗影里,有一個人影在晃動,盡管只是一個側(cè)影,方蕙還是一眼就辨識出那個人就是耿楨。

  方蕙停下了腳步,此時她耳畔不斷傳來耿楨痛苦的呻吟聲和喘息聲,盡管聲音微弱,但她能聽出耿楨其實是在刻意壓抑著自己,盡量不發(fā)出太大的聲響來。

  暗影里她看到耿楨用左手死死地按壓住右肩的創(chuàng)傷處,身體以一種極不自然的姿勢佝僂扭曲著,他的目光一直直視著那只斷臂的手掌原本所在的位置,臉上的表情痛苦不堪。

  “幻肢痛痛感最明顯的部位就是斷肢的最末端”,DOCTOR海曼不只一次的向方蕙講解過,“幻肢痛目前并沒有什么藥物可以根治,只能依靠患者的自制力自行緩解疼痛,幻肢痛是一種神經(jīng)性疾病,是痛感刺激大腦所形成的無法抹去的印記,除非斷肢重生,否則一部分幻肢痛患者將一生都無法擺脫它的折磨……”

   DOCTOR海曼的聲音在方蕙耳邊回響??墒蔷退闼私獾眠@樣細致又有什么意義?她甚至連耿楨一直在遭受這樣殘酷的病痛折磨都全然不知。

  方蕙渾身顫抖,心如刀絞,她的雙手緊握成拳,手指甲深深地陷進掌心里,指甲幾乎要把掌心的皮肉刺穿她也渾然不知。

  她滿心懊惱,她覺得自己作為人妻實在是太不稱職了!

  盡管耿楨確實是刻意隱瞞,但即便他瞞過了所有的人,但她作為他身邊最親近的人,總應(yīng)該有所察覺啊。

  方蕙了解耿楨,她知道此刻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她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所以她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不被他發(fā)現(xiàn)的情況下默默地陪伴著他。

  到底有多少個夜晚他像今夜這般獨自忍受著這如煉獄般的折磨?方蕙不敢再想下去,她極力克制住想立即飛奔到他身邊去的念頭,在外間的隔斷墻邊蹲坐下來,“不能哭,方蕙,你要堅強,他需要你?!狈睫ヒ槐橛忠槐榈脑谛睦锔嬲]自己。

  她的耳邊不斷傳來耿楨痛苦輾轉(zhuǎn)的聲音,每一秒方蕙都覺得是那樣的煎熬。

  終于耿楨似乎慢慢平靜下來,直到他不再發(fā)出任何的聲響,方蕙才慢慢站起身來,她盡力不發(fā)出聲響地向耿楨走去。

  雖然只是初秋,但臨近拂曉,室內(nèi)的空氣讓人感覺涼浸浸的,耿楨側(cè)臥在床邊的木質(zhì)地板上似乎已經(jīng)睡著了,他身上的那件淡藍色的棉質(zhì)長袖睡衣脊背處,幾乎已經(jīng)被汗水完全浸透。

  方蕙悄無聲息地轉(zhuǎn)了個身,她走出書房,打開地?zé)衢_關(guān),設(shè)定到合適的溫度,隨后她快速地跑進盥洗室,打了半盆溫水,又拿了好幾條干毛巾,悄聲回到書房里間。

  她把盆和毛巾放到床邊的矮柜上,從房內(nèi)的一個置物柜里拿出替耿楨預(yù)備在這里的一條棉毯,展開對折后鋪在他身后的地板上,她拿了條毛巾在熱水里浸濕擰干了,輕輕掀開耿楨后背的衣服替他擦拭身上的汗水。

  耿楨的身體動了動,但他沒有睜開眼睛,他用幾不可聞的聲音叫了她的名字:“方蕙?!?p>  他的嗓音有些暗啞,方蕙柔聲答:“我在?!?p>  方蕙見耿楨再無他話,不知道他是醒著還是在夢中,便也不再說話,只是又擰了一把熱毛巾替他輕輕擦拭著他的上半身,當(dāng)她擦到他的左邊胳膊時,耿楨的左手反手把她的一只手握在自己的掌心里,他的手心涼涼的,不知為什么,一種極度想哭的感覺瞬間涌上了方蕙的心頭,她強壓住淚水,無聲的大口呼吸了好幾次,直到情緒穩(wěn)定下來,她才敢開口說話:“你怎么像個小朋友一樣,睡個覺還能掉到地上來?要回到床上去睡嗎?”

  耿楨輕微地搖了搖頭,方蕙把手從他的掌心里輕輕抽出來,她在他的背后和睡衣之間墊進了一條綿軟寬大的毛巾,輕聲的對他說:“耿楨,來,聽話,翻個身,地板上太硬了。”

  耿楨在方蕙的協(xié)助下翻了個身仰躺到棉毯上,耿楨睡覺時不喜歡用枕頭,但方蕙怕他睡在地板上不舒服,還是在他的頭下墊了個薄薄的枕頭,又在他的身上蓋上了一床薄羊毛被。

  方蕙聽到耿楨的呼吸趨于平緩,猜想他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睡熟了,他熟睡時喜歡平躺著把手臂舉過頭頂,盡管接受了截肢手術(shù),他還是一直保持著這個習(xí)慣,但當(dāng)方蕙看到他在睡夢中把左手手臂舉過頭頂時,他的眉頭在睡夢中不自覺地緊簇了起來,她的心不由得一陣抽痛,他在睡夢中都無法躲避病痛的折磨。

  方蕙悄悄起身去換了一盆稍熱一些的水來,她把毛巾浸在熱水里預(yù)備著,跪坐在耿楨的身邊輕輕地挽起他的右邊衣袖,就在截肢的創(chuàng)口快要顯露出來的時候,方蕙的手被耿楨的左手一把抓在手里,“別看,方蕙,丑。”

  聽到耿楨嘴里喃喃地說出這句話,方蕙的心里只覺酸脹難忍,她心疼得幾乎無法呼吸,淚水在瞬間盈滿了她的眼眶,她是多么想能代替他去承受這些痛苦啊!

  方蕙任由耿楨抓著她的手,她在耿楨的身后躺下,她聽到耿楨說:“別躺在地上,涼?!?p>  “不,我想陪著你?!惫E不再說話,只是把方蕙的手緊緊地握在手心里。

  方蕙貼在耿楨的身側(cè),鼻息里縈繞著她熟悉的耿楨的味道,手被耿楨握在掌心中,這種感覺讓她覺得很安心,她很快就進入了夢鄉(xiāng)。

  方蕙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全身上下蓋的嚴嚴實實的,身上蓋的正是昨天她替耿楨蓋在身上的那床羊毛被,她覺得有些奇怪,心里開始發(fā)慌,直到她看到耿楨背靠著床沿,就坐在她的身邊翻閱著一份文件時,她才放下了一顆懸著的心。

  “醒了?”方蕙聽到耿楨說。

  “嗯。”

  “對不起?!?p>  “嗯?”

  “我想把你抱到床上去,可是我做不到。”耿楨說得云淡風(fēng)輕,但方蕙聽了心里一陣酸楚,她平復(fù)了一下心情,用輕快地語氣說道:“誰讓你賴在地上不肯去床上睡?”

  耿楨放下手里的文件,看向方蕙,“方蕙,我希望以后無論你做什么事情,你都把你自己放在第一順位。你不要忘記了,你可是在菩薩面前發(fā)過誓言的?!?p>  “我不敢忘記,我會說到做到?!?p>  “可我怎么覺得你的記憶力不怎么好呢?”

  方蕙疑惑的看向耿楨,一時間弄不懂他話里的意思。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今天是九月六號,你的首個個人畫展將在今天上午十點整在省美術(shù)館開幕?,F(xiàn)在已經(jīng)......”耿楨瞟了一眼床頭柜上的鬧鐘,接著說到:“八點過一分了......”

  方蕙在他的說話的同時早已一骨碌爬起來,小跑著出了書房,耿楨聽到方蕙的聲音從外間傳進來:“耿楨,我放在這里的牙刷在哪里?我明明記得我放在你的漱口杯旁邊了!”

  耿楨的嘴角漾出一個微笑,他站起身來剛想開口說話,聽到方蕙的聲音又傳了進來:“我找到啦!”

  耿楨站在盥洗室的門口,看著方蕙站在洗手臺前洗漱。

  方蕙一邊刷牙一邊小聲嘟囔著:“我怎么會把牙刷放在玻璃柜子里?奇怪了,我明明記得……,哎呦,瞧我這腦子!難道是前幾天和董琴涮火鍋的時候吃了豬腦子的緣故嗎?……”

  聽到這里,耿楨忍不住笑出聲來,方蕙含著牙刷回過頭來看了一眼耿楨,她回過頭去一面繼續(xù)刷牙,一面看著洗手臺前鏡子里的耿楨,含糊不清的說道:“偷聽人家說話是很不禮貌的行為哦?!?p>  “我可沒有偷聽“人家”說話,我是光明正大的聽自己的老婆說話。還有,你可不要亂給豬扣帽子喲,豬可是非常聰明的動物呢!”

  方蕙飛快的洗凈嘴唇上沾著的牙膏泡沫,把牙刷和漱口杯清洗干凈,放在洗手臺上,回身一臉認真的說:“是啊,是啊,據(jù)說豬還上了世界十大最聰明動物排行榜,而且豬還非常愛干凈……”

  “嗯,我知道?!惫E一臉認真的回答道,方蕙突然會過意來,她紅著臉,手握成拳,捶打了一下耿楨,耿楨笑著握住她的那只手的手腕,把她拉到身前,擁進懷里。

  他在她的耳邊說道:“小小玩笑,無傷大雅。方蕙,因為我知道你就在我的身邊,所以我很安心。我不是有意隱瞞你,我只是不想讓你擔(dān)心。時間不早了,再不出發(fā)真就要遲到了。我在樓下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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