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這所學(xué)校的過去不是那么好查的。
歸根結(jié)底的原因——窮。
窮到什么程度?
窮到?jīng)]有圖書館,沒有資料室,學(xué)校的所有資料也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里丟著呢。
要是問同學(xué),個個是一問三不知,要是問到人家的八卦點上,人還得從你口中套出去些。
安安,全名劉安,新進(jìn)進(jìn)化者,被這學(xué)校搞得腦袋都大了。
劉安抓了抓頭,不出意外的抓了頭發(fā)膠,站在墻邊擦了擦手,正準(zhǔn)備走,卻突然聽見——
“莉莉,你說的筆,是什么?”
劉安往旁邊的花壇里躲了躲,探出眼睛看了看,迎面走來三個女生,一個圓臉,一個錐子網(wǎng)紅臉,一個死氣沉沉。
死氣沉沉的那位看起來反應(yīng)有點慢,慢吞吞說:“筆!我沒拿筆!”
劉安想,哦,看來這位是莉莉。
圓臉說:“我們相信你沒拿筆,你把事情告訴我們,我們可以幫你解決。”
莉莉突然停住腳步。
她的臉蒼白,漆黑的眼陰沉沉的,透著深沉的詭譎。
一句話說出口卻是輕快的,透著幾分蠱惑:“你們想知道???好呀。”
圓臉和錐子臉對視一眼,錐子臉說:“好,你現(xiàn)在就告訴我們?!?p> 于是,莉莉開始講故事。
莉莉講故事堪稱平鋪敘事,講了半個小時也沒講到重點,聽的人像在上物理課,越聽越想睡。
劉安一雙腿蹲的發(fā)麻,早就坐到了濕軟的泥里,屁股濕透了。
圓臉和錐子臉也聽得快睡了,這時,莉莉終于說到了重點——
“畫室的一個學(xué)姐告訴我……”
聽故事的人瞬間提起了精神。
“有一支筆,畫什么像什么,堪稱神筆。”莉莉低著頭說,“那支筆,很漂亮?!?p> 錐子臉問:“你見過?”
“沒有?!崩蚶蛘f,“沒人見過?!?p> 圓臉有些不信:“沒見過你怎么知道那支筆很漂亮?”
“畫室里,有一幅畫?!崩蚶蛎偷靥а?,語氣慷慨激昂,“那幅畫,畫的就是一支畫筆,我看見了!我看見啦!漂亮!精致!完美!那應(yīng)該是我的!是我的!我想要!”
“對。我要去找畫筆,我的畫筆……我的畫筆……”
莉莉說著,開始手舞足蹈起來,錐子臉攔了一下,沒攔住,被她跑走了。
兩個人向前追了一段距離,但到底是不熟悉學(xué)校環(huán)境,眨眼間就跟丟了。
圓臉無語:“明姝,她跑了,怎么辦?要不要去教室等她?她應(yīng)該不會不去上課吧?”
“等她干嘛?”季明姝冷笑一聲,“她八成也就知道這點東西,我們已經(jīng)知道畫室和畫筆,先去看看?!?p> 季明姝瞇了瞇眼:“走,去畫室?!?p> 兩人向前走了幾步。
圓臉突然說:“……畫室在哪?”
季明姝冷眼看她:“長嘴了嗎?”
圓臉:“……長了。”
季明姝:“長了不會問嗎?”
圓臉:“……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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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壇里,劉安爬了出來。
掏出手機(jī),打了個電話。
劉安摸了摸屁股上的泥,長嘆一聲,向女生宿舍走去。
進(jìn)宿舍門之時,碰見一美女正在大廳里扒拉一床單,仔細(xì)一瞧,還挺眼熟。
“云字時?”劉安叫道。
云字時提著剛?cè)∠聛淼拇矄魏土酪录?,轉(zhuǎn)眼看去:“是你啊?!?p> 云字時再看了看她的褲子:“你摔了?”
劉安支支吾吾:“不小心摔了?!?p> 云字時點點頭:“那快去換條褲子吧?!?p> 說完,云字時提著床單出門了。
劉安看她一眼,只見她提著床單去外面曬床單去了。
劉安:“……”
這位姐,聽說昨晚半夜洗了個床單,今天閑得蛋疼又去晾床單。八成是個原住民,要是進(jìn)化者可真夠細(xì)節(jié)的,也真夠戲精的。
看完云字時晾床單,劉安龜速逃跑到宿舍換了條褲子,出來的時候云字時已經(jīng)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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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宿舍,云字時站在窗前,看著人離開。
窗戶是開著的,陽光透過窗口落在床上,云字時躺在床上,試圖再次聆聽昨晚的哭聲。
可惜,躺了十分鐘,哭聲沒聽見,笑聲倒是聽了一耳朵。
宿舍門被推開。
嘻嘻哈哈的笑聲停滯了一秒。
“字時?”有人輕輕說。
云字時睜開眼:“恩,回來了?”
“你沒睡著?。课疫€以為你睡了呢?!?p> 開門的是拋下莉莉的那四位舍友,似乎是剛吃飯回來。
“正準(zhǔn)備睡?!痹谱謺r起身,“你們要午睡會兒嗎?昨晚半晚沒睡,有點困。”
說到昨晚,氣氛瞬間靜窒了幾秒。
四人里唯一的短發(fā)女孩笑了笑:“你還困,你今早真的是睡了一早上?!?p> 云字時:“太困了,沒忍住。”
“說起來,”云字時翻了個身,“我昨晚大半夜真的是被嚇醒的。我正睡著,就感覺有人一直在哭,醒了之后就聽到頭頂有人哭,差點嚇?biāo)馈!?p> 短發(fā)女孩床鋪在她對面,坐在自己床上看她。
短發(fā)女孩說:“你別怕,就算有鬼,鬼也不會找你的?!?p> 云字時皺起眉,從床上爬起來,蜷坐著,看上去有些怕:“鬼?咱們學(xué)校不會真的有鬼吧???!”
沉默的氣氛流通在宿舍。
一分鐘后。
短發(fā)女孩笑笑:“鬼有什么可怕的,人可比鬼可怕多了?!?p> 云字時看著她,短發(fā)女孩輕哼一聲,脫了鞋躺在床上。
嘴里還哼哼著一首歌,聲音蚊蠅般細(xì)小,聽不大清,只有細(xì)碎的聲音傳來:“……裂開了…………咔嚓咔擦…………左手…………舌頭…………朝夕…………”
她哼的調(diào)子很古怪,歌詞里頻繁出現(xiàn)身體器官。
“別唱了!”云字時隔壁床位下鋪的女生叱道。
“為什么不唱?”短發(fā)女孩語氣很輕,“這是她的歌,多好聽啊?!?p> “趙瀟!”隔壁上鋪也喊了一聲,“別唱了!”
短發(fā)女孩——趙瀟呵呵笑道:“行吧,那就不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