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陳撼覺得自己死定了的時候,楊玉再度開口了。
“你確實有罪,不過你不能死?!?p> 楊玉頓了頓,繼續(xù)道:“如今烏桓蠻夷還在遼東作亂,大丈夫當(dāng)上陣殺敵,豈能一死了之。
我現(xiàn)在留你一命,等將烏桓大軍趕出遼東之后,看你功過能否相抵?!?p> 已經(jīng)絕望的陳撼見到楊玉不僅不殺自己,還讓自己繼續(xù)上陣殺敵,頓時感激涕零。
“多謝主公,末將定會奮勇殺敵,萬死不辭!”
陳撼再度磕頭道。
“修整一下,你去駐防室偽水的渡口?!?p> 楊玉點了點頭,緩緩的道。
“遵命?!?p> 陳撼起身,恭敬的道。
說罷,他轉(zhuǎn)身離開。
其實,陳撼不知道的是,楊玉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怪罪他。
因為連楊玉都沒有想到,襄平縣城之內(nèi),竟然還有一千多運糧的烏桓兵。
僅僅是帶著兩千人,在這一千運糧兵與八百守城兵的夾擊下,無論是誰都要大敗,他已經(jīng)做得不錯了。
轉(zhuǎn)身回到府衙之后,楊玉給謝庭修書一封,讓他即可趕來襄平縣。
楊玉需要他幫忙征調(diào)民夫,加固增強城防。
等公孫度帶領(lǐng)大軍反擊,呼延達大軍撤退的時候,他要死守襄平縣。
他要讓呼延達的大軍,全部葬身遼東!
..........
接下來三日的時間里,被烏桓軍占領(lǐng)了月余的襄平縣,逐漸的熱鬧了起來。
百姓安居樂業(yè),商貿(mào)往來,日漸恢復(fù)。
謝庭也趕到了,正在征調(diào)民夫,加固增強城防。
他在來的時候,還帶來了新招募來的一千五百多士兵,以及汶縣新收的十萬石糧食。
那些士兵都被楊玉交給常遇春訓(xùn)練了,糧食則是收入了府庫。
現(xiàn)在他們一共有七千七百多的步兵,以及五百騎兵,也算是小有規(guī)模了。
不過對于常遇春來說,訓(xùn)練他們還是手到擒來,畢竟他外號“常十萬”,即便給他十萬大軍,也能訓(xùn)練的服服帖帖,運用自如。
而這三天時間里,陳撼為報楊玉的不殺之恩,在駐守渡口的時候也沒閑著,不斷的派人尋找公孫度的潰兵。
他一共派出去了一百多個斥候。
整個室偽水以西的遼東郡疆域,所有有可能藏著公孫度潰兵的地方,他都派去了斥候。
而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里,開始不斷的有公孫度的潰兵,收到消息之后,趕往襄平城,加起來有將近四千多人。
他們都被楊玉一股腦的交給了常遇春,讓他慢慢的訓(xùn)練。
這些士兵數(shù)量不少,因為各種問題,偶爾會與楊玉的兵產(chǎn)生摩擦,不過倒也沒有出過什么問題。
...........
一日清晨,楊玉醒來洗漱之后,便是帶著程咬金,離開了府衙,打算去巡視城防。
行走在主道之上,感受著日趨繁華的襄平城,楊玉心中甚是滿意。
然而,才剛剛沒走出多久,楊玉卻是見到,在前面的一處酒館前,熙熙攘攘的都是人。
“救命!救命?。 ?p> 人群之中,還傳來了凄厲的哭喊聲。
楊玉眉頭一挑,低聲喝道:“走,到前面去看看!”
他加快了腳步,程咬金緊緊的跟在他的身旁。
兩人來到了近前,只見兩排士兵站在酒館兩側(cè),里面還有一群士兵,正在里面打砸,還粗暴的向門外拖著幾個人出來。
里面更是有一女子,哭的梨花帶雨,不斷的掙扎。
“造孽啊,造孽啊,老天爺真的是瞎了眼了....”
楊玉身旁,一個老人家正在不斷的搖著頭,口中不斷的嘟囔著。
他見狀,連忙問道:“這位大爺?這是怎么回事?”
老者看向楊玉,以為也是圍觀的人,剛準備說什么。
但卻注意到了楊玉身后的程咬金,頓時臉色一變,連忙低聲道:“這位軍爺,小老兒什么都沒說,什么都沒說??!”
其余的人看到了楊玉一行人,也是紛紛閃避。
城中除了官兵之外,是嚴禁攜帶兵器的,程咬金手中的雙斧,實在是太扎眼了。
楊玉皺皺眉頭,笑道:“老丈不要害怕,我也只不過想要問問這是怎么回事,我跟他們又不是一伙的,這是在強搶民女?”
“何止是強搶民女?”
一旁的一個年輕人不屑道:“這酒樓本來是襄平城北城門守將徐山的產(chǎn)業(yè),烏桓大軍殺來的時候,他死戰(zhàn)不退,最終被烏桓兵所殺。
而帶著這群士兵來打砸的張浩,是徐山的副將,烏桓大軍來的時候,他直接就逃離了襄平城,根本沒有抵抗。
現(xiàn)在他回來了,卻說徐山當(dāng)時臨陣叛敵,按照大漢律法,要將徐山所有家產(chǎn)抄沒。
甚至要把徐山的女兒,帶到軍中當(dāng)娼妓?!?p> 說到這里,那年輕人氣憤不已。
其他圍觀的人,也都是憤憤不平。
“真是豈有此理!”
楊玉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這個時候,一群士兵,已經(jīng)從酒館之中拖出來了一個美貌的千金小姐,后面則是兩個披頭散中年婦人拼命的阻攔著,不住的哀嚎。
“住手!”
楊玉還沒有話,一旁的程也要進卻是按耐不住了。
這特么的都是什么世道,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p> 死守襄平城的徐山,戰(zhàn)死也就罷了,他的妻女竟然還要被一群逃兵欺凌,簡直是太可惡了!
“誰在亂叫?”
幾個士兵看了過來,口中喝道:“我們依法辦事,難道有人不服?”
“依法辦事?”
楊玉冷笑,道:“你們說這徐山臨陣叛敵,要抄沒他的家產(chǎn),可有太守府的政令文書?若是沒有,你們這就是在強搶民女!”
“嘿嘿....小子,太守府的政令,也是你能見得?”
正在調(diào)戲徐山女兒的張浩,聞訊而來,道:“看你還帶著護衛(wèi),估計在軍中也小有地位,老子不殺你,給你個機會,趕緊滾!”
“我也給你一個機會,現(xiàn)在放了這些人,跪下認錯,我可以暫時饒你不死?!?p> 楊玉的臉色,陰沉到了極致,冷喝道。
“放肆!”
張浩領(lǐng)登時大怒,特么的,哪里冒出來的愣頭青啊,竟然敢攔著他辦事。
他喝道:“竟然敢讓我跪下!弟兄們,給我打斷他的雙腿!”
后面的士兵聞言,一起動身,向著楊玉撲了上來。
“大膽,敢傷我主公?”
程咬金怒喝,一步邁出,兩斧子交叉橫掃而出。
“噗嗤...”
鮮血在空中劃出一道橫線。
沖上來的五個士兵,全部都是身死!
“什么!”
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是大驚。
沒想到竟然有人敢當(dāng)街對張浩動手。
“你們還愣著干什么,給我上啊!把他們兩個都給我拿下!”
張浩見狀,怒吼道。
那些士兵聞言,不敢怠慢,十多個人,紛紛拔刀上前。
可惜,他們怎么可能是程咬金的對手。
“噗嗤....”
“噗嗤...”
程咬金兇悍無比,手持雙斧,三下五除二的便是將這些士兵,全部砍殺。
他大步朝著張浩走去。
而此時的張浩,已經(jīng)愣住了,看著走來的程咬金,渾身都在顫抖。
“你...你要干什么?”
張浩驚慌道。
程咬金卻是并不理他,拎著他就像拎小雞一樣,將他扔到了言語的面前。
“怎么,還要打斷我的雙腿嗎?”
楊玉看著眼前的張浩,淡淡的笑道。
“我...我剛才都是胡言亂語的,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吧!”
張浩連忙求饒道:“我都是胡言亂語的?!?p> “哼!饒了你?”
楊玉冷哼,道:“今日不殺你,難以祭奠那些戰(zhàn)死士兵的在天之靈!”
說著,他示意程咬金,殺了張浩。
“不!你不能殺我!”
張浩大驚,連忙道:“你可知道,我的哥哥在軍中官居校尉,你若是殺了我,他絕對饒不了你!”
“校尉?”
楊玉眉頭微挑。
他記得這段時間里,來投靠的四千多潰兵之中,官職最高的一個,卻是已經(jīng)是校尉了,名為張賀。
“既如此,看在你哥哥的份上....”
楊玉頓了頓,那張浩大喜,以為楊玉要放過自己。
而四周的百姓,也都是紛紛搖頭,替徐山的妻女惋惜。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楊玉繼續(xù)道:“我會給你留個全尸,給你哥哥送去?!?p> 說罷,他眼神一寒。
“噗嗤...”
程咬金一板斧下去,沒有砍張浩的頭顱,而是砍在了張浩的胸膛之上,猩紅的鮮血噴濺而出。
張浩并未直接死去,臉上痛苦扭曲,卻發(fā)不出半點的聲音。
“從今日起,但凡有百姓被士兵欺凌,盡可去太守府伸冤,我都會親自處理!”
楊玉大喝道。
他志在天下,民心對他來說,格外重要。
他絕對不允許百姓被欺凌。
“太守!這青年竟然是太守大人!”
“太好了,我們有這樣一位太守大人,就能過上好日子了!”
“.......”
四周的百姓紛紛喜悅高呼。
齊刷刷的跪下拜見。
楊玉本來想說,自己并不是太守,不過也懶得解釋,反正他現(xiàn)在要行使太守的職責(zé)。
徐山的妻女,要上前道謝,不過人群太多,楊玉根本過不去。
楊玉也沒有停留,直接就是離開了。
“主公,張浩敢如此行兇,肯定與他哥哥的縱容有關(guān),難道不追究他個個的責(zé)任?”
程咬金疑惑的問道。
“張賀官居校尉,是此次來投的四千多潰兵之中,官職最高的,若是輕易殺他,恐怕會有大麻煩,暫時先不動他?!?p> 楊玉冷冷的道:
“他若是識好歹,讓手下的士兵收斂起來,也就罷了。否則的話,等那些潰兵都徹底成為我的兵之后,我定會殺了他?!?p> 程咬金聞言,點了點頭,覺得很有道理。
...........
片刻之后,巡邏的士兵趕來,將張浩的尸體,送到了潰兵居住的軍營。
張賀與幾名潰兵將領(lǐng),正在中軍營帳之中飲酒,聞訊之后,全部都是跑了出來。
“是誰,竟然敢殺我弟弟,好大的膽子!”
張賀見到張浩的尸體之后,怒吼道。
“送尸體來的士兵說,是楊玉殺的。”
一名將領(lǐng),沉聲道。
“楊玉?就是那個汶縣縣令,現(xiàn)在掌兵的人?”
張賀咬牙切齒的道。
“沒錯?!?p> 那將領(lǐng)頓了頓,繼續(xù)道:“他讓人把張浩的尸體送過來,而且當(dāng)眾說出那番話,應(yīng)該是想要警告我們,以后必須收斂起來?!?p> “哼!收斂?”
張賀冷哼,道:“一個小小的縣令,也敢教本校尉該怎么做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
那軍候苦澀道:“除了我們的四千人之外,楊玉現(xiàn)在手中有七千大軍,而且糧草充足,我們只能聽他的啊!”
“襄平城究竟是誰的屋檐,還說不定呢!”
張賀眼中一抹陰寒浮現(xiàn),冷冷的道:“本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他非要找死,那我就成全他?!?p> “你要做什么?我們雖然有四千人,足以讓楊玉忌憚,但若是硬碰硬,我們?nèi)f不是他的對手??!”
另一名將領(lǐng),連忙低喝道。
“誰說要硬碰硬?”
張賀冷笑,道:“今晚你們都隨我出城一趟!”
幾名將領(lǐng)聞言,都是有些疑惑,不過也都是點了點頭。
.........
三日之后的清晨,楊玉神清氣爽的從房間之中走出,謝芷則是癱軟無力的躺在床上休息。
“恭喜楊大人!”
忽然,謝家的管家走來,無比恭敬的對楊玉道。
謝庭現(xiàn)在負責(zé)征調(diào)民夫修筑城防的事情,伺候楊玉的時候,就交給了他的管家。
“恩?何喜之有?”
楊玉疑惑的問道。
“回稟主公,今日清晨,府衙外面來了一群遼東郡內(nèi)的遼東名士,說是要拜訪大人?!?p> 謝庭的管家恭敬的道。
是個人都知道,想要治理一個地方,必須要得到當(dāng)?shù)孛康闹С帧?p> 現(xiàn)在這些名士主動來拜訪楊玉,自然是喜事一件。
“拜訪我?”
楊玉卻是沒有開心,反而是眉頭微挑。
這些名士都是自視甚高,就算拜訪,也是他拜訪這些名士,怎么可能是這些名士來拜訪他?
他可不認為自己身上有什么王霸之氣,能吸引的這些名士紛紛來投。
“就只有一群遼東郡內(nèi)的名士嗎?”
楊玉問道。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公孫度手下的潰兵將領(lǐng),那些名士便是他們護送來的?!?p> 謝庭的管家沉吟了一下,緩緩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