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賢莊滅
當(dāng)莫青嵐聽到消息時,整個人都蒙了,她匆匆向御書房趕去,不太明白為何趙正會下達(dá)這個命令。此次巡游雖說去了之姵山和瑯崖山,但不知為何,下了瑯崖山他便匆匆回了寒王宮,而回到王宮后的第一個命令,卻是不顧趙留邦阻攔的毀了圣賢莊。
“陛下”
莫青嵐步履匆匆的走進(jìn)御書房,繼而說道:
“陛下你為何要滅了圣賢莊”
趙正從一堆竹簡中抬起頭來,看著莫青嵐,繼而指著一旁的軟塌說道:
“坐”
莫青嵐一愣,卻還是下意識的走向軟塌,只見她規(guī)規(guī)矩矩的坐在軟塌邊,有些不知所措,但眸子仍看著趙正,似乎是想要個答案。趙正撇了她一眼,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繼而說道:
“在我面前,無須這么拘束,我又不會吃了你”
莫青嵐聞言,仍是有些無措的看著趙正,卻沒有絲毫舉動。趙正見此,想開口,當(dāng)看到莫青嵐的眼神時,才想起來,她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初的她了。自嘲的笑了一下,趙正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
“不過是想統(tǒng)一文字,統(tǒng)一思想,繼而集中管理天下人罷了”
“你覺得我會信,我想知道真正的原因”
“那日刺殺朕的刺客,是圣賢莊人,并且其余孽還在圣賢莊內(nèi)”
“可,圣賢莊一向不是中立的嗎?它并未做出什么…”
話未說完,莫青嵐想起那日巨錘砸向車頂時,自己的恐懼和絕望,默默的住了口,她看向趙正,繼而悶悶說道:
“那你為什么不昭告天下,反而以統(tǒng)一文字,統(tǒng)一思想的名義,強(qiáng)硬的要?dú)Я耸ベt莊,這樣的話,你會遭到后世罵名的你知道嗎?”
趙正沉默,許久之后才問道:
“就算說了,又能如何?在那些人眼里,我始終是個暴君,修筑長城的勞民傷財,修建直道是為了巡游天下,統(tǒng)一度量衡是為了方便自己,就因為我滅了六國,所以我就該備刺殺,被污蔑,被懷疑,被質(zhì)疑。自明王朝毀滅到現(xiàn)在,戰(zhàn)爭將近打了一千年,那又如何,在他們眼里,我始終是個罪人”
“六國連年征戰(zhàn),平民戰(zhàn)死沙場,食不果腹,易子而食,買賣子女。這些他們眼里都看不到,他們看到的,只是我滅了他們的國,是一個罪人,就應(yīng)該死,就應(yīng)該亡,在他們眼里,子民的生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國家亡沒亡,那怕他的國家里的子民全都戰(zhàn)死,餓死他們都覺得是應(yīng)該存在的,而我統(tǒng)一六國,就是居心不良,就是居心叵測,就是暴君,難道他們的惡,比我少嗎?”
“他們治理下連年戰(zhàn)爭,哀鴻遍地這都不重要,我統(tǒng)一六國,國富民強(qiáng),不在興起戰(zhàn)事,在他們眼里就是滅國罪人。我修筑長城,抵御北方匈奴,防止匈奴之禍蔓延內(nèi)地以免戰(zhàn)事再起,在他們眼里,就是勞民傷財,暴君一個,在他們眼里,我什么都是錯的,我做了什么,對平民好不好他們不關(guān)心,他們只關(guān)心他們搖搖欲墜的王朝持續(xù)下去,而我,不論怎么做,都是一個千古罪人”
說完這些,趙正憤怒的看著面前的竹簡,一拳頭重重的打在案幾上,他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眉目看起來像個委屈卻又不愿意多說的孩子。莫青嵐看著這樣的趙正,猶豫了許久,才默默的走過去,抱住了他,繼而說道:
“這不是你的錯,你已經(jīng)做的很好了”
感受著身后傳來的熟悉的溫度和味道,還有那熟悉的語氣和安慰。趙正先是一怔,繼而原本憤怒的心漸漸柔軟,他沉默的看著面前的竹簡,然后轉(zhuǎn)過身將莫青嵐抱在懷中,繼而說道:
“你不要再離開我了”
莫青嵐有些無措的感受著這個陌生的擁抱,有些神色緊張的說道: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能不能放開我”
趙正聞言,看著莫青嵐慌亂而無措的眸子,手卻越發(fā)收緊,繼而低低說道:
“我是不會放手的,這輩子就別想離開我,你要是敢離開我,我就殺光所有人,讓你成為千古罪人?”
莫青嵐聞言,下意識的說道:
“如果你真的這么做的話,我覺得成為千古罪人的只可能是你,而不是我”
趙正聞言有些好笑的輕笑起來說道:
“這就是你原本的性格嗎?”
莫青嵐聞言,有些不解,卻仍說道:
“我的性格一向如此,所以,你可以松手了嗎?”
“倘若我不松呢?”
“那你別怪我了”
說完,她就要動手,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只聽那人在門外恭敬的說道:
“陛下,大司馬求見”
趙正聞言一愣,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莫青嵐繼而松開了手,淡淡說道:
“請”
莫青嵐見趙正松開了她,便匆忙向軟塌跑去,她可不敢離趙正太近了,免的他又做出什么不軌的舉動。
趙明訣一進(jìn)御書房,便看到了規(guī)規(guī)矩矩坐在軟塌邊的莫青嵐,下意識的想要開口,卻硬生生忍住,繼而對著趙正說道:
“孟將軍已經(jīng)帶人去了圣賢莊,估計過幾日就回來了,只不過這次行動似乎是被人透漏了行蹤一般,有許多儒生已經(jīng)被臨時轉(zhuǎn)移或逃走,除了荀夫子以及兩百儒生拼死守護(hù)圣賢莊被殺以外,圣賢莊三大當(dāng)家全部逃亡在外,陛下你看追還是不追”
趙正聞言沉默,許久之后看向莫青嵐,繼而說道:
“你覺的呢?”
莫青嵐聞言,沉吟了一番,繼而說道:
“暫時就這樣子吧,畢竟圣賢莊以滅,荀夫子等人也已經(jīng)死了,對于儒生來說,也算是重大的打擊,倘若趕盡殺絕,估計那些人又要多潑幾盆子臟水給你了”
趙正勾唇,繼而笑著說道:
“你說的極是,那就這么辦吧”
趙明訣看著趙正唇便溫柔的笑意,繼而看著一旁手足無措的莫青嵐,怔愣了許久,才行禮退了下去。剛出門,就見孟云帶著一個小孩子匆匆向御書房跑去,那孩子的模樣,有七分像莫青嵐,三分像趙正,趙明訣怔怔的看著那孩子的背影,許久許久。倘若青嵐結(jié)婚生子的話,孩子應(yīng)該也有這般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