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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安國侯

大宋安國侯

鴉殺盡斬生 著

  • 武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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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9-08-21上架
  • 199594

    連載中(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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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黑衣女魔頭

大宋安國侯 鴉殺盡斬生 1954 2019-08-20 23:12:09

  大宋宣和三年

  夔州青牛鎮(zhèn)

  少年不過十五六歲的光景,身上穿著單薄的棉衣,棉衣有些不合身,袖袍寬大,顏色發(fā)白,許是大人的舊衣。

  少年已三年沒有新衣了。

  一側(cè)書皮卷折磨損嚴(yán)重的《五經(jīng)正義》擺在桌上,少年的眼神未離開片刻。

  三年一舉的院試僅余五月,去夔州府考試的盤纏還未湊夠,但少年天性豁達(dá),堅信車到山前必有路。

  大宋朝重文輕武,能報答照顧自己長大蘇姨唯一的辦法便是考取功名,做一名人上人,而院試取中、成為秀才則是第一步。

  院子里響起了噗通的落水聲,少年微微一嘆。

  估計又是隔壁蘇姨養(yǎng)的大花貓,翻過院墻時,掉進(jìn)了自家墻角的大水缸里。

  已經(jīng)數(shù)不清是第幾次了,亦或是幾十次。

  這只蠢貓。

  只是今日的水聲怎的這樣大?好似缸裂了一般。

  又要挑水了。

  雖然已近八九時節(jié),但是寒氣未褪盡,去河邊挑水仍舊不是一個好差事。

  饒是少年天性豁達(dá),心里也不禁浮出一層陰霾。

  院子里突然響起踉蹌的腳步,愈來愈近,少年還未回神,歪斜的柳木門便被粗暴的撞開,震的殘破的老屋也抖了一抖。

  一團(tuán)黑影跌了進(jìn)來,又反手將門闔閉,便軟作一團(tuán),不省人事。

  徐殺生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闖進(jìn)門的竟是一個裹在黑紗里的女人,身形曼妙,卻又帶著濃濃的寒氣。

  他不知道該如何去形容那種寒意,不似朔風(fēng)如刀砍劍刺,卻如寒冬滴水成冰,女子紗衣的后擺濕了一片,浸濕了青磚地板。

  女人面目覆著一塊輕紗,看不清真容,右手緊緊地攥著一柄長劍,雪白的劍身上浸滿了微凝的血跡。

  地上的水跡混著絲絲縷縷鮮血,漸漸染紅了青磚。

  徐殺生從未見過江湖中的高手,聽鎮(zhèn)上私塾里的老學(xué)究秦秀才講,江湖上的大宗師可以飛天遁地,開山倒海。

  他不知其所言真假,但仍心生向往。

  光怪陸離的江湖世界,總比之乎者也的書本有趣許多。

  在他前十六年的人生中,最羨慕的人,也是他心里認(rèn)為是鎮(zhèn)上唯一的江湖高手,便是青牛鎮(zhèn)街東殺豬賣肉的胡屠夫。

  胡屠夫生的膀大腰圓,橫眉怒目,胸前一團(tuán)黑毛凌亂不堪,形如下山猛虎,讓人望而生畏。

  此人乃是天生的殺豬匠,一口殺豬刀,上下翻飛,舞的虎虎生風(fēng)。

  因為刀法太過凌厲,導(dǎo)致他賣的豬肉里總有許多破碎的蒼蠅尸體,這也使得很多人不愿買他的豬肉,總說他不務(wù)正業(yè),只知道耍刀。

  但是青牛鎮(zhèn)實在是太小了,整座鎮(zhèn)上的屠鋪僅有一家。

  所以胡屠夫?qū)Ρ娙说娘L(fēng)言風(fēng)語,從不在乎,依舊我行我素。

  男子漢大丈夫,理當(dāng)如此!

  青牛鎮(zhèn)只有一條街。

  徐殺生住在街南一處不起眼的老屋里,獨居。

  老屋里僅有一架竹床,一張缺腿的木桌,兩把竹椅,還有滿滿的一書櫥經(jīng)書,這是徐殺生的全部家當(dāng)。

  老屋圍著一個小院子,墻角有一口水缸,還有一株枯葫,結(jié)了兩只碗大的葫蘆,少年準(zhǔn)備再過些時日,做成水瓢。

  不過三五息后,院外又傳來兩聲突兀的破空聲,一高一低,高者如裂帛,低者如細(xì)雨飄搖,應(yīng)該是兩個人。

  一道好聽地聲音隱隱傳來,難辨雌雄:

  “可看清了?是往這里來了么?!?p>  “看清了,公子,應(yīng)該就在附近的幾棟老屋里,屬下馬上去查?!?p>  徐殺生忽然明白了,黑衣女子必是遭強(qiáng)敵追殺,慌不擇路,才貿(mào)然闖進(jìn)自己的小院。

  見死不救可不是男子漢做的事情,他沒有考慮門外人闖入屋中,發(fā)覺黑衣女子以后自己的下場,舉棋不定,也非男兒所為。

  想到此處,徐殺生穩(wěn)了穩(wěn)心神,慢慢挪步,來到黑衣女子身前,對方胸前隱隱起伏,還活著,他心里舒了一口氣。

  本想抱起女子,將之藏在床上,卻發(fā)現(xiàn)自己力氣所限,而且對方身體柔軟的觸感,讓他心神蕩漾,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讓他惶恐又不舍。

  不得已,他只能慢慢地將女子拖向床邊,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扶上了竹床,又用棉被蓋好。

  他裝作若無其事地樣子走出老屋,他知道,如果閉門不出,很可能引起門外不速之客的注意。

  剛剛踏出老屋的門,他不敢抬頭看,只能慢慢走向院墻,佯裝口渴的樣子,要去水缸舀水喝。

  但是如人高的大缸已經(jīng)裂開了一道口子,已然沒多少水了。

  一股如蘭似麝的香氣鉆進(jìn)鼻孔,蘇姨家的桃花開了,但這股香氣并不似桃花香那樣淡薄,也不是桂花那樣濃烈。

  恰到好處的香氣,神不知鬼不覺,竟讓徐殺生抬起頭來。

  眉如秋水,眼若明月,膚如凝脂,一個好像天仙般的人兒,竟單腳立在蘇姨家的桃樹上,單薄的身體好像連腳下的桃枝都未能壓彎。

  他不知道,這是輕功練到極致的表現(xiàn),身輕如羽,可立于一葉而不落。

  少年一眼便瞧出那人是女扮男裝,畢竟鼓鼓囊囊的胸脯是男人所沒有的。

  院墻上的傻貓,也像某個泛著癡相的少年一般,看呆了。

  靈活的貓爪好像被粘住一般,全然忘了輾轉(zhuǎn)騰挪,肥碩的貓身跌下院墻,驚的雞籠里的母雞驚慌亂叫。

  蘇幼娘憤怒地咒罵聲從屋里傳來:

  “又是哪里來的小賊,敢偷姑奶奶的雞,活膩歪了!”

  不知她是隨口胡說,亦或是意有所指。

  緊接著一個掃把從屋里飛出,直沖桃樹上的白衣女子而去。

  白衣女子隨手一揮,肉眼可見的勁風(fēng)撲出,掃把應(yīng)聲而落。

  “你可見到一個黑衣女人來此?她使著一柄長劍。”

  白衣女子的心情似乎有些陰晦,轉(zhuǎn)過頭來,眼眸定定地瞧著徐殺生,語氣中沒有蘊(yùn)含一絲感情,仿佛是一塊冰,帶著摧人的意志。

  “沒,沒…見到?!?p>  徐殺生緊張地結(jié)巴了,臉色漲的通紅,他不怎么會撒謊,他再心里暗罵自己:

  不過是一個漂亮一點的女人而已,看起來和蘇小小也差不多???自己怎恁的不爭氣。

  徐殺生看似拙略的演技,落在白衣女子眼中,竟沒有引起絲毫懷疑,她已見慣了這種失神的模樣。

  一支紅色的煙火,帶著尖利的嘯聲,綻放在小鎮(zhèn)上空。

  “公子,是司徒那邊出事了,這座鎮(zhèn)子不簡單,有高人。”

  一名灰衣人從遠(yuǎn)處的院墻,騰躍而來,單膝跪地,沖白衣女子稟告道。

  “這女魔頭暫時不殺也可,去支援司徒,不能再損折人手了,我有種不好的預(yù)感,今日恐難全身而退?!?p>  白衣女子,微微蹙眉,發(fā)號施令,然后足尖輕點,如蜻蜓點水,朝著青牛鎮(zhèn)的北街去了,再也未看徐殺生一眼。

  徐殺生有些悵然,躲過一劫,他不知道自己是該慶幸還是該不平,自己在白衣女子眼里,好似螻蟻,或者說連螻蟻都不如。

  不過總算度過這關(guān)了,等等,徐殺生有些后知后覺,白衣女子剛才稱呼黑紗女子為女魔頭,難道自己竟救了一個…女魔頭!

  徐殺生的一顆心沉了下去,急忙返回屋內(nèi)。

  黑衣女子仍舊不省人事,覆在面上的黑紗落了下來,露出半面千嬌百媚的臉龐。

  這位姊姊也是這般秀媚,徐殺生嘆了一聲,又湊近兩步。

  生生忍住了脫口而出的驚呼,徐殺生萬萬沒料到,黑衣女子的另外半張臉竟布滿了猙獰的傷疤,好似用利器劃成,縱橫交錯,猶如一條條紅色蜈蚣,當(dāng)真駭人。

  還是遮上比較好。

  徐殺生輕輕將黑衣女子的面紗掩回面上。

  黑衣女子傷在前胸,鮮血仍舊潺潺流出,浸透了棉被,女子的臉皮也愈發(fā)蒼白,氣息奄奄。

  徐殺生奔出門外,在屋檐下的晾架上取了東街胡老藥送自己的五六株止血的蒲黃,在舂米的石臼里搗碎了,準(zhǔn)備敷在黑衣女子的傷口上。

  只是,臨到上藥之時,徐殺生卻躊躇起來,黑衣女子傷在前胸左上,長約兩寸,紅肉浸血,看起來分外猙獰。

  但是黑衣女子受傷的這個部位除了女子的丈夫家人之外,萬萬不能被他人瞧見,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他是明白的。

  此時自己到底是敷還是不敷?徐殺生心中天人交戰(zhàn)。

  思量了半晌,徐殺生才下定決心,還是命重要罷,如果命都沒了,還在乎這一時的失態(tài)嗎?

  徐殺生用黑衣女子的長劍破開女子前胸傷口的衣服,好讓自己敷上草藥,折騰了許久,撕了女子衣裙的一溜白綢,包在傷口上,又撕了自己的一件舊衣,將草藥牢牢裹纏住。

  血總算止住了,徐殺生松了一口氣,斜坐在床邊。

  “嗯”女子忽然呻吟出聲,徐殺生連忙扭頭,正欲開口。

  不料對方已察覺到胸前異樣,衣衫不整,桃花眼中登時射出兩道寒光,寒聲斥道:

  “小賊,竟敢辱我!”

  話音未落,伸手一點,正中徐殺生胸膛神封穴,只覺一股寒氣入體,順著玉堂、紫宮直升而上。

  練武之人經(jīng)脈行走真氣,堅韌異常,而普通人經(jīng)脈孱弱,經(jīng)此一沖。

  徐殺生只覺前胸劇痛難當(dāng),腦袋一歪,砸在黑衣女子身上,閉氣過去。

  而黑衣女子本已力竭,驚怒之下強(qiáng)行點指而出,又被徐殺生伏在身上,怒火攻心,更是雪上加霜,也一并暈了過去。

  

鴉殺盡斬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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