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觀其只知點打身體要穴,幾次三番都被擋下,全然不按人身氣血行運圖點住血頭要穴?!?p> “此時午時將盡,氣血主行于小腸經(jīng),可任點神門、陰郗、通理、靈道、少梅、青靈、極泉七穴之一,只需輕輕一指,便能教那三個道人無再斗之力!”
唐雁說的法子乃是按照漁劍指所教,根據(jù)不同時辰人身氣血行運十二經(jīng)脈點穴而來,如今剛過晌午,午時未盡。
那漢子幾次想要點中兩個年輕道人大腿外的招搖穴,欲使對方癱倒在地,都被對方的鷹爪攔住,徐殺生見其有些力竭,便將唐雁教的法子,朗聲復(fù)述出來。
那漢子聽罷,心中疑惑頗多,這七處穴位都是尋常穴位,無一是死穴、暈穴,點之無用啊。
他見慣了江湖險惡,怕徐殺生暗害自己,仍舊充耳不聞。
斗到后來氣力漸難自撐,身上的衣衫已被三個道人的爪功抓成一綹一綹,不得已,才賣出一個破綻,身子向左邊踉蹌,似脫力失足。
左邊的年輕道人,瞅見空檔,心中暗喜,鷹爪如電,探向漢子的喉頭,此一著,便是骨碎魂消。
那漢子已抱了必死之志,兩手皆呈鶴咀,一上一下,夾住對方右臂,左手點中對方臂下靈道穴,右手點中臂上陰郗穴。
只見那年輕道人吃痛一聲,右臂登時酸麻不已耷拉下去,像被石錘砸中,全無知覺,無再戰(zhàn)之力。
頷下有長須的枯瘦老道心生不妙,不知徐殺生是哪里來的指功高手。
趁此時機,欺身而上,一爪扣住了漢子的肩頭,五指深入骨肉,欲生生撕下漢子整條臂膀。
那漢子面上登時變色,圈轉(zhuǎn)鶴咀指,“砰”的點在老道的極泉穴上,老道霎時“登登”后退兩步,藏進袖間的右手已是微微顫抖。
“楊江龍,今日有人助你,且饒你一命,你若再阻我行事,下次便送你歸西!”
“不過你中了我的鐵毒,今夜你能不能熬過去,還是兩說,哼,我們走!”
只見那清瘦道人一擊失利,便不再斗,滿臉陰狠地瞧了徐殺生一眼,復(fù)對那漢子威脅道。
說罷,便帶了兩個徒弟,匆匆離去。
那漢子已然力竭,又中了鷹爪功所帶鐵毒,早已撐不住了,靠在茶樹上喘著粗氣,徐殺生忙奔過去,將之扶住,道:
“壯士可還能撐的進城?”
“多謝小公子活命之恩,我中了這吞丹真人的鐵毒,恐命不久矣?!?p> 鶴咀指楊江龍慘然一笑,道。
“無妨,我有解鐵毒之法?!?p> 徐殺生寬慰其道。
而后將之扶住,行了半個時辰,終于進了百里縣城,在縣城的一處藥鋪按唐雁所述,買齊了七味草藥,又教藥鋪伙計煎好了,送其服下。
不過半個時辰,楊江龍身上所受爪傷之處,便留出許多黑血來,面色已然紅潤許多,應(yīng)是無大礙了,藥鋪伙計又為其敷上草藥,包扎完畢。
“鶴咀指楊江龍,叩謝小公子救命之恩,來日若有用的上的地方,吩咐一聲,江龍絕無二話!”
眼見著膿血流盡,楊江龍知曉自己的鐵毒已解,當即便拜倒在地,謝道。
“壯士且先起身,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本就是江湖人人應(yīng)做的,更何況助你,也有那道人的緣由。”
“是何緣由?!
楊江龍起身,奇道。
“皂閣山與我有些淵源,那道人冒充皂閣山的名頭作惡行騙,焉能坐視不管!”
徐殺生道。
“原來如此,此處人多眼雜,不如跟我去我家里,再為小公子說那江湖術(shù)士的惡行?!?p> “好!”
楊江龍領(lǐng)著徐殺生與唐雁二人直往城北去了,楊江龍在縣城里有一座不小的兩進宅院,石墻灰瓦,栽著滿院的翠竹,看起來也是個富庶人家。
只是偌大家宅僅他一人居住,據(jù)他說,習武之人,凡事皆親力親為,不習慣受人侍奉,故此沒有家仆。
三人來到正堂,楊江龍為兩人沏好茶,而后便講出了吞丹真人行騙的惡行。
原來此道人號稱皂閣山吞丹真人,奉師祖下山為百姓救苦,身懷點石成金之術(shù),還懂得練不死丹,自稱已有百歲高齡,如今看起來頂多六十歲的模樣。
一日這吞丹真人領(lǐng)著兩個徒弟來百里縣的水員外家里,說自己有點石成金之術(shù),愿贈予有緣人。
楊江龍本就為水員外做事,長年往返與巴蜀與汴梁之間,運送山茶,那日正巧也在,水員外早年間闖蕩江湖,見多識廣,自是不信,楊江龍更是不信,當時正欲將之打出門外。
卻見那詭道士從院內(nèi)撿起一塊頑石,而后放進一尊三足丹爐中,爐底下生了火,教水員外三刻之后揭開爐蓋,定能見到金子,水員外起了興致,他倒要看看這道士怎樣點石成金。
丹爐底下燒的柴愈來愈旺,二刻以后,那道士陡然抓出一把灰土,撒在火上,“轟”的一聲,丹爐四周騰起一陣火霧,等火熄煙散,吞丹真人道,今日爐中這塊金子便是老道給水員外的見面禮。
水老爺心中驚奇,教人揭開丹爐,見里面那塊頑石果真成了金子,不過他仍是不信,恐那道人用黃銅騙他,教下人送去銀樓驗查,未幾,下人便滿臉喜色奔了回來,嘴里大喊:
“老爺,真是金子,真是金子!”
水老爺自是喜不自勝,以為得了一只聚寶盆,將吞丹真人迎進門去,奉為上賓。
“那道人的鬼把戲我絕不相信,定是火焰騰起的那一刻他動了手腳,可我猜不透他如何掉包,只能先按兵不動?!?p> 楊江龍滿臉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