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會這樣?
秋月迎滿腹想說的話,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張了張嘴,最后說出的話卻是:“大叔,那,那我回去了……”
魏平轉(zhuǎn)過頭,微笑道:“好。我送送你?!?p> 秋月迎抬頭看著他帶著笑意的臉,卻總覺得透著一層客氣和疏遠(yuǎn),她掃了一眼正在斗在一起的金、尚二人,強(qiáng)笑道:“不用了,你在這里看著她倆,別讓她們打得太狠?!?p> 說著話,她回頭,皺起眉頭,向來時的路走去。
魏平嘆了一口氣:“秋姑娘,我知道你是好意?!?p> 秋月迎身體一停,心中升起一股暖流:原來,他是知道我的心意的。
她的本意除了不想讓呂千峰因?yàn)樗木壒识e失門內(nèi)大比,同時也是想消除兩人之間的誤會,要知道,呂千峰高魏平一個大境界,要是誤會不解除,肯定對魏平是不利的。
從這方面來講,她同樣也是為他好,這也是為什么她剛才會因?yàn)槲浩降脑捀械诫y過的原因。
現(xiàn)在聽到他的話,她感到心中的糾結(jié)就如同最東面湖邊的云霧一般消散了。
她沒有回身,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腳步輕快的順著臺階走了下去。
看到秋月迎離開,尚月兒把轟山錘往地上一扔,騰騰的跑回到了魏平身邊。
她抬頭看了看魏平,又順著他的目光向前方看了過去,然后仰著小臉問道:“大叔,你在看什么?是在看秋師姐的屁//股嗎?我媽媽的比秋師姐的還大還好看,唔……”
魏平一時不察,沒想到她竟然說出了這樣的話來,他趕緊一把捂住了她的嘴,迅速向下方看了一眼,就見秋月迎忽然加快了腳步,不由苦笑,心說還不知道對方怎么想他呢!
天地良心,他剛才只是被秋月迎忽然好轉(zhuǎn)的情緒感染,哪里是偷看她的那,那什么呢?
“不要胡說!還有,也不要在外人面前談?wù)撃銒寢尩模?,身材,那是不尊重她,懂嗎??p> 尚月兒聽話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道:“我只在大叔面前說。”
魏平眼一瞪:“我也不能說!除了你和你媽媽,誰也不能說!”
同時他心中也在憂慮,難道說平時有什么不太注意的地方,讓她看在眼里了嗎?
這時,金元康有些吃力的提著尚月兒的轟山錘走了過來,到了跟前,他馬上警惕的看著尚月兒道:“大叔,她是不是又說她媽媽的好話了?我姑姑的才是最好的!”
尚月兒馬上像是好斗的鳥兒一樣,又昂起了下巴:“我媽媽才是最好的!”
魏平忙攔住她們:“都好!都好!你倆都斗了一早了,歇會兒,我們?nèi)プ龊贸缘娜?!?p> 好不容易安撫住了她倆,然后一左一右牽著她們往住處走去。
她倆,金元康一手扶著劍柄,一手牽著魏平的手,走路一板一眼的,像個小君子,尚月兒則精力充沛,一蹦一跳的。
走了兩步,尚月兒忽然抬頭看向魏平,替他不滿的道:“大叔,你干嗎答應(yīng)秋師姐?呂師兄太過分了,多關(guān)他一段時間才好!”
魏平笑了笑,道:“這件事和你秋師姐的關(guān)系并不大?!?p> 昨天發(fā)生的事雖然是在蜃氣術(shù)之中,但呂千峰的反應(yīng)是真的,居高臨下的打臉、毫不猶豫的舉刀砍殺,這兩樣,既踐踏他的尊嚴(yán),又威脅他的生命,最后只關(guān)他三個月,這個結(jié)果是兩峰高層同意的,他只能接受,但這個結(jié)果在他看來已經(jīng)是輕的了。
所以,秋月迎找來,想通過取得他的原諒,讓呂千峰得到參加大比的機(jī)會,他會感到憤怒。
但是,這個憤怒的對象,秋月迎只占很小的一部分,他憤怒的是背后的那些人:想讓呂千峰有機(jī)會參加門內(nèi)大比的應(yīng)該是天重峰的高層的意思。
其實(shí),秋月迎剛才一提話茬,結(jié)合入門時,呂千峰可以在背后很隨意的議論閔峰主的做法、并且直接稱呼他為“閔師伯”,今年天重峰收到的天資最好的尚月兒也讓他帶著試練,再加上昨天劈碎了天蟾峰的石碑,也是閔峰主替他兜底,魏平就想到呂千峰和閔峰主的關(guān)系應(yīng)該匪淺。
正是因?yàn)橄朊靼琢诉@一點(diǎn),他知道就算他反對,對方也有的是辦法做到這一點(diǎn),就算是直接開口讓呂千峰參加大比,他都沒有任何辦法,既然如此,他倒不如提出一些條件了。
當(dāng)然,這些事沒必要和尚月兒兩人說得那么清楚了。
回到小院后,他很快熬上了靈米粥,又泡發(fā)好曬好的湖菜,而今天配粥的重頭戲則是腌得剛剛好的鴨蛋——
他在湖的東北角發(fā)現(xiàn)了一個二十只鴨子組成的鴨群,很容易在它們出沒的水下摸到了幾十枚鴨蛋,其中能孵小鴨的,他都放在了岸邊為它們壘出的窩里,等孵出小鴨后,就可以殺只大的做個“靈米釀鴨子”嘗一嘗了,至于剩下的,他做了個壇子都做成了咸鴨蛋。
到底是充滿靈氣的環(huán)境,咸鴨蛋不僅蛋白滑如白瓷、嫩如豆腐,蛋黃更是滿滿的色澤清亮的紅油!
可能是剛才武斗沒有分出勝負(fù),尚月兒到了飯桌上又開辟了新的“戰(zhàn)場”:粥且不論,不管金元康吃什么,她都要跟他搶,一大碗配粥的湖菜他沒夾幾下,就被她咔咔的吃進(jìn)了肚里,如果不是咸鴨蛋要剝皮,怕鮮美的紅油流掉,耽誤了她的進(jìn)度,再加上秦勇和禇彬很有眼色,把魏平一開始送給他倆的那一只都給了尚月兒,他恐怕一個都吃不完整!
吃完飯,魏平就把她倆趕回去修煉了——這里的靈氣完全無法和天劍峰和天重峰相比,何況她倆修煉的地方肯定會更充沛。
而尚月兒剛才在飯桌上獲得了對金元康壓倒性的大勝,走的時候都沒有把錘子變小掛在腰間,而是變成本來大小扛在肩上、趾高氣揚(yáng)的走回去的。
魏平笑著將她倆送到湖邊,然后看向另一邊的天重峰,想著如果呂千峰接受了他的條件,他就會少很多麻煩,但以對方的性格,他會接受嗎?
此時,一名腰配長刀、面色莊嚴(yán)的男子出現(xiàn)在天重峰的后山,走到了一處無遮無擋的突出的長崖之上,來到了面壁而坐的呂千峰身邊,感受著陣陣金煞之氣,道:“此處雖是思過之地,但對修煉玄犀靈氣也有好處?!?p> 呂千峰閉著眼沒有說話。
男子又道:“師尊說,只要你答應(yīng)以后不再找那名天蟾峰弟子的麻煩,就允許你參加今年的門內(nèi)大比?!?p> 呂千峰眼皮一跳,睜開眼又閉上,然后冷著臉道:“我沒記錯的話,在思過崖面壁思過,是可以參加門內(nèi)大比的?!?p> 男子搖了搖頭:“這次不一樣。你砍碎了天蟾峰的碑牌,再讓你參加門內(nèi)大比,會讓很多人不滿的。”
呂千峰眉頭一皺,又咬牙道:“那也休想讓我給他低頭!大不了這次不參加就是了!”
男子臉上浮現(xiàn)出怒意:“呂老四,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你是想讓我回家稟報姨夫嗎?”
呂千峰哼了一聲:“袁表哥,乘州呂家的顏面不能折在我手里,想讓我不找他麻煩也行,但他必須先給我保證,他以后不再去見秋師妹!”
“你——!”
男子氣憤得一甩袖子,但見他油鹽不進(jìn),最終還是先回去稟報給了師父。
次日傍晚,魏平被叫到了傳功長老的住處,離守靈最近的那處院子里。
進(jìn)屋后,除了畢盛年和龐鎮(zhèn)厄兩位傳功長老,剩下就是呂千峰的表哥袁功明。
見到魏平進(jìn)來,袁功明直視著他的眼睛問道:“你對秋師妹可是有什么想法?”
魏平笑了笑,道:“有什么事直說,無須試探我。”
袁功明愣了一下,既而臉色深沉下來。
畢盛年與龐鎮(zhèn)厄?qū)σ曇谎郏缓罂人砸宦?,威?yán)的開口道:“袁師侄是閔峰主的高足,這次專程過來,是想化解你和呂千峰之間的誤會,你把態(tài)度給我端正了!”
魏平看著他倆在心中搖了搖頭,兩人至少是長老之位,面對另一峰峰主的弟子都直不起腰來,不敢庇護(hù)本峰沒有犯錯的弟子,很直觀的感受到了天蟾峰的孱弱。
這時龐鎮(zhèn)厄開口道:“你和呂千峰之所以出現(xiàn)誤會,主要是因?yàn)榍飵熤丁隳兀F(xiàn)在修為低弱,尤其在年齡上,你應(yīng)該也有數(shù),更應(yīng)該把精力放在修煉上,所以呢,以后你只要保證不再見她,然后呢,呂師侄那邊也肯定不會再找你麻煩,如此,你也能順順利昨的提升修為,這樣豈不是很好?”
魏平差點(diǎn)氣笑了,他站直身體,大聲的道:“長老,可是我做錯了事?”
“住口!”
畢成年和龐鎮(zhèn)厄臉上浮現(xiàn)出惱羞成怒的神色,而袁功成的也失去了鎮(zhèn)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