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季清逸剛剛忙完了公司的事情難得有時間去十三月轉了一圈兒。
“二哥,最近俱樂部又來了一批會員。雖說還是沒有什么盈利,但比之前的情況還是好了很多呢!”一見到季清逸的面的楊帆就把這個差不多的好消息告訴了季清逸。
雖說季清逸創(chuàng)立十三月本就不是為盈利,但是他們也不能真的讓季清逸就這樣一次次把投進去的錢白白地打了水漂。
所以說,在楊帆和石良的經營下雖然是收益甚微,但也總好過入不敷出的局面。
看了一眼楊帆遞過來的賬單季清逸并沒有伸手接過來,“這些事情你清楚就行了。”
“況且十三月又一直都是你在管理,更何況我也無暇分神?!闭f著就伸手捏了捏疲憊的眉心,轉身上了二樓。
他這些天里一直在忙著公司的事兒,這會兒既然來到了十三月里那肯定是免不了的要休息一下了。
在十三月的二樓里就專門為季清逸空出了一間休息的臥房,為的就是怕季清逸有時回去的晚了就干脆的留下來住了。
說來也是奇怪,這三個月里不止季清逸沒有來過十三月,就連之前偶爾出現(xiàn)一回的曲文君也是很久都沒來過了。
倒是平時一直都是跟著曲文君一起來的陳曦勤了好多。自從三個月前的那一回碰面之后陳曦和楊帆這幾個人就算是混熟了。再來十三月的時候也就再也不用借著曲文君的便利了。
眼看著季清逸轉身上樓的楊帆對季清逸剛剛的話只是會心一笑,他雖然知道二哥是不在乎這些的??墒怯行┦虑樵撟鲞€是要做的,畢竟親兄弟都還把賬放到明面上來算呢!
但顯然楊帆對這件事情也沒有多做糾結,回頭就繼續(xù)剛剛自己在做的事情了。其實也沒有事情,在季清逸來之前楊帆正在和陳曦聊天。
這會兒子正回復陳曦消息的楊帆念頭一轉就把季清逸來十三月的事情給兜了出去。
畢竟那天在場的一幫人里就屬他們二人對季清逸和曲文君之間的后續(xù)發(fā)展最為好奇了。
就連季清逸和曲文君在A城醫(yī)院第一次碰面的消息也都還是陳曦向楊帆透的口信呢!
信息剛發(fā)過去沒多久,楊帆就收到了回復。
“楊哥,我又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什么主意?說來聽聽?”看到消息的楊帆立馬就回了過去,正興致高昂的準備一聽陳曦的主意時卻遲遲沒有等到回復。
直到樓上的季清逸睡醒一覺下來和楊帆說話的時候楊帆都還沒有等到回復。
睡了一覺之后精神好些的季清逸下了樓沒有理會一旁的楊帆,徑自走向了一旁的雅韻廳。
一樓的雅韻廳是供俱樂部成員們作賦對詩的地方。
季清逸剛剛走到門口就聽到從里面?zhèn)鱽砹艘宦暵暤暮逄么笮Γ又吐牭接腥嗽谡f什么吟詩作賦也不是每個人都能行的!
“不知此話怎講?”
聞言季清逸頓時就三步并兩步的進了雅韻廳,目光一掃立馬就看出了屋子里的情況。
一邊口氣溫和的發(fā)問了一句,一邊慢慢朝著那個被孤立起的少年走去。
“你是誰?”眾人都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季清逸。
沒有認出他的都紛紛露出好奇的神色,見過他的就開始看向了剛剛說話的那個青年。目光中是毫不掩飾的看好戲的心思。
“你無需管我是誰,你只要告訴我你先前的那句話是什么意思?”話落,季清逸就已坐到了那個少年身后的椅子上了。
“要我告訴你也行,你得先對出我的對子!”青年看著季清逸那一副整好以暇的姿態(tài),又看了看身邊都不做聲眾人,硬著頭皮的接著向季清逸提了條件。
而季清逸就像是沒有看出青年的窘迫一樣,淡笑出聲,“說來聽聽?!?p> “不做朝堂食俸臣?!闭f出自己的詩句,青年像是又找回了信心一樣??粗厩逡萃χ绷俗约旱纳戆?。
“你剛剛怎么對的?”沒有再看一旁青年,季清逸輕聲地朝身旁低著頭的少年問了一句。
“我……”被問到的少年猛然抬頭在看到季清逸的臉時又緩緩的低了下去,慢慢的才聲音如蚊蠅一般的吶吶道,“只羨…枝頭…鴛鴦鳥?!?p> “嗯?我覺得很好??!”見少年聞言慢慢的抬起頭看著自己,季清逸微微一笑接著說道,“不做朝堂食俸臣,只羨枝頭鴛鴦鳥。人人都有自己的向往,你既然對出了這句又何必怕人笑話?”
“可是…出律了?!甭犞厩逡莸姆Q贊,少年慢慢的開口說。
“你要記住,不管在任何時候都不要拘泥于固態(tài)的陳規(guī)。人生如此,你所做的辭賦亦是如此。這世上能被稱之為美的東西不外乎是渾若天成來的,經雕琢之后的美,雖美則美矣卻也少了最初的天然?!?p> 話音剛落,就從門外傳來了啪啪的掌聲。
“說得好!”
眾人抬眼就看到了楊帆面帶笑意走來。
不知是誰先反應過來叫了一聲楊先生,其余的人就都跟著叫了一聲。
十三月平日里都是楊帆在走動著,像今天季清逸這樣教人對賦的事情楊帆不知做了多少,所以大家也都心悅誠服的叫他一聲先生。
朝著眾人點了點頭楊帆就徑直走到季清逸面前的少年身旁,微微的彎下了些許腰來同少年的眼睛對視上。
“我也覺得你對的很好。”他從季清逸進屋的時候就到了門口,所以里面的事情他也差不多聽了個從頭。
伸出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問,”你叫什么?“
“林墨。”
“林墨,你要記住今天二哥教給你的話。不論在什么時候,什么事情上,要記住最初的本質才是最重要的?!?p> 這邊楊帆話音還沒落下時,屋子里的眾人就突然發(fā)出了一聲驚呼,”二哥?”
聽到楊帆的話,大家都不約而同的將目光放到了一旁沒有作聲的季清逸的身上。
他們沒有想到今天會這么幸運的就見到了平時基本上沒有機會見到的二哥。那些沒見過的人,包括剛剛讓季清逸對句的那個青年都不由得呆了一下。
而其中見過季清逸的人此刻也都默契的看向了那個呆了的青年。
“你也記住,但凡能說、可說、想說的人就都行。他們都可以吟詩作賦,哪怕是一首順口溜都可以拿的上大雅之堂。在這里,我不希望再出現(xiàn)這種文人相輕的現(xiàn)象?!?p> 在大家的目光下季清逸起身看著青年緩緩開口。
語氣并不嚴厲,甚至可以稱的上溫和。
但是莫名的青年還是情不自禁的緊張了起來,“二哥……”
說到底也不過是個年輕氣盛的孩子,在季清逸這番話語下那本就不強硬的心態(tài)已是潰不成軍。
聽著青年語氣中的戰(zhàn)栗,季清逸無聲的嘆了一口氣,軟了話語的朝著青年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凌青。”
“凌青,你的對子我剛剛也想了一句出律的來,你要聽嗎?”
在青年希冀的目光下,季清逸淡淡開口,“寧為山野賦閑人,不做朝堂食俸臣?!?p> 話落,不等眾人回過神來就轉身離開了雅韻廳。
一旁的楊帆看著季清逸離去的身影并未開口阻止,等到眾人從季清逸的對子中回過神來時,楊帆的目光從每個人的臉上緩緩移過。
“不管是林墨和凌青還是大家每一個人,都要記住在這里沒有行或不行,只有好和更好。大家既然來到了十三月,就要記住這里不是任你攀比的地方?!?p> 然后又將目光落在了林墨和凌青的身上,“你們記住了嗎?”
在林墨和凌青重重的點頭下,楊帆笑著點了點頭。然后離去。
緊追上前面的季清逸的步伐后,楊帆頓時就變成了自己平時那不著調的樣子,全無在眾人面前一副為人師表的楷模。
“二哥二哥,最近和你家文曲星發(fā)展到哪一步了?”
想起之前和陳曦的聊天,楊帆還是比較關心那些在背地里他或許還不知道的小道消息。
而突然聽到曲文君的名字時季清逸腳步不明顯的頓了一下,這個闊別了三月之久的名字似乎并沒有被自己遺忘。
“還沒……”剛剛想要回答,季清逸就感到自己放在口袋里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然后他就聽到回到辦公室里的楊帆賤兮兮的朝自己笑道,“二哥,是不是有什么進展了?”
淡淡的睨了楊帆一眼,季清逸掏出手機打開頁面就看起了消息。
等看清了內容之后又再三確定了發(fā)送人是誰之后,季清逸慢慢的抬起頭面無表情的看向楊帆。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其實這還真冤枉了楊帆,他只是在回到座位上時看到了陳曦回復的那句保密。
一時猜測不準就炸了季清逸一下,誰知道還真讓他給碰著了!
季清逸剛剛收到的那條短信顯示是曲文君發(fā)送過來的。之所以會顯示,是因為在消息最后像是生怕季清逸不知道發(fā)件人是誰似的還特地的備注了是曲文君發(fā)送的。
要是單單只有這些倒也沒有什么,只是那內容就有些讓季清逸不知所措甚至是目瞪口呆了。
短信內容是這樣的:親愛的清逸媳婦兒,你我一別都已經三個月了。都說一日夫夫百日恩,你怎么就翻臉不認人了呢!快說你到底想不想我!乖乖給我回個電話過來我就原諒你了!
這語氣,這用詞,原諒腦洞甚小的季清逸想象不出來曲文君在編輯這條短信時的模樣。
而看著季清逸臉色變化無常的楊帆早就悄悄地走到了季清逸的身邊,在看到了消息的內容之后怎么的就都忍不住自己的笑聲了。
“哈哈哈…哈哈,二哥,你不回個電話過去嗎?”
想起陳曦剛剛的回復,楊帆一下子就猜到了這條短息是出自誰的手里。
邊佩服著陳曦強大的組織語言的能力,一邊還不忘順水推舟的讓季清逸給曲文君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