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個小丫頭片子們,還想跟她斗,完全就是不自量力,要說編故事,天馬行空這個套路代亦用得那叫一個爐火純青。
又不似他們這里的人,一天悶著腦袋只知道修煉,一個藏金閣里總共也沒多少真東西,還藏得跟個寶貝似的。
真想告訴這群人——在咱們現(xiàn)代,圖書館里的書,隨便看!咱們那兒的領導,可比那個神經(jīng)病男人大方多了......
平日里這些小丫頭可沒在背后議論她,如今作弄一番,倒覺得心里舒坦得很。
“你倒是會唬人?!?p> 代亦剛關上房門,便聽得身后傳來紅曉得聲音,回過頭才發(fā)現(xiàn)紅綃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從床上坐了起來,正靠在床頭一臉戲謔,臉色倒不似先前蒼白了。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
代亦摸了摸頭頂,咧著個大嘴不要臉的自夸。
“咳咳......”
“你怎么回事?”
代亦見她突然咳嗽起來,一時間有些緊張。
“無礙,咳咳......”
紅綃整個胸口劇烈起伏,呼吸都顯得十分吃力,代亦上前輕撫著她的背,總算是捋順了氣。
“我中了尸毒?!?p> 紅綃將手順勢搭在腿上,閉上眼喘著粗氣,代亦見她這樣也知道一定不好受,此時也顧不上問那許多,麻利地去外面打了水來。
往常這個點,院子里早就該熱鬧起來,今天卻鴉雀無聲,也只見了幾個人影,卻都是沒有說話,見她出來就低著頭快速走開了。
把帕子擰得半干,擦拭著她一臉的狼狽,那井水清涼得很,擦在身上又覺得舒服,又止不住打了個冷顫。
“現(xiàn)在怎么辦?”
那盆里的水很快變得烏紅烏紅的,腥氣的緊,代亦見她雖仍虛弱,卻沒再咳嗽,臉色也緩和了幾分,這才抽了根木凳坐到她跟前,直勾勾的盯著紅綃的臉。
“我也不知,現(xiàn)在萬不可讓族人知道此事?!?p> “我是問你怎么辦?”
紅綃見她這樣問,神情有些絕望,回道。
“如今,只能等死吧.......”
“憑什么?”
代亦有點兒生氣,下意識提高了音調,她實在搞不懂這里的人是怎么想的,自己性命攸關的時刻,還在考慮這什么勞什子族人。
“他為此事已經(jīng)消耗太多,而且眼下也沒有能解尸氣的法子......”
紅綃見她神情激動,那句“憑什么”雖然說得自私,倒讓她心中一暖,眼神看向了門外,示意代亦不要聲張。
代亦只覺得一口氣悶在了胸口,卻也不得不壓低了嗓子。
“我就問你,你為何會受傷?”
話音剛落,便見眼前的女子眼眶紅了大半,代亦只覺得見她這樣,心中也難過得緊。
“起初那尸氣尚且能壓制的住,這幾日卻十分泛濫,好多人都遭了殃.....”
說了這么長的一段話,紅綃有些喘不上氣,便閉了眼躺在那軟墊上深呼吸了好一會兒,代亦也不打擾她,只在一旁遞了茶水過來。
“我與他一同去救人,為掩護他而受傷,那尸氣很是邪門,就像長了眼睛?!?p> 接過代亦手中的水,紅綃朝她微微一笑,渾身撕裂般的疼痛,令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尸氣追逐他而去,不過他應該是無恙的?!?p> 聽她這樣說,代亦只覺得氣得肝疼,她感覺自己仿佛看到了知音上的女主角,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她從未動過春心,當然不懂這些情啊愛的,只覺得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見紅綃心心念念還掛在那男人身上,真想罵醒她。
“那我問你,他知道這事嗎?”
“不知吧......”
紅綃說完嘴角帶著一絲嘲弄的苦笑,只覺得周身如同小螞蟻在啃食,難受得緊,胸口劇烈的起伏著,疲憊得很便也不再說話了。
見她這樣,代亦也不再勸她了,也不知是不是被洗了腦,還是進了什么邪教組織,卻也不忍心不管她,氣呼呼的把她的背扶了起來,又墊上一個軟枕,將手中的那血帕子猛地一丟,坐到一旁不說話了。
床上的人還在顫抖著,看起來越發(fā)難受,眉頭都鎖成了一個十字.....
這可是自己在這唯一熟悉的人啊,可不能讓她死了,此時腦中的那些憤憤不平統(tǒng)統(tǒng)退居二位,怎么保住她的命才是關鍵。
“呃......啊”紅綃唇角溢出痛呼,整個身子如同泥鰍一般扭來扭曲,卻仍是逃脫不了那股懾人的力量,整個身子都被吸離了床鋪,懸在半空中。
代亦頓時慌了神,慌張地叫著。
“怎么會這樣?”
“你怎么樣了,你怎么樣?。俊?p> “紅綃?紅綃?美女美女......”
想把手掌收回來,費勁了力氣卻挪動不了分毫,代亦伸出另一只手狠狠地向后拉動,她現(xiàn)在也難受得緊,只覺得一股火熱的氣息隨著手掌,涌入自己的身體,恨不得砍掉這只手。
床上的人仍在痛苦的叫喊著,整個臉因疼痛而扭曲一團,紅綃掐住自己的大腿根,手指狠狠陷入肉里。
代亦被嚇壞了,此時嘴里也不知在嘟囔著些什么,紅綃感覺自己被籠罩一團巨大的霧氣中,對于外界完全感知不到。
又過了好一會兒,手掌那股奇異的吸力終于消失,紅綃也轟然倒下,雙目緊閉,整個床因這動靜搖晃不已。
代亦看著自己的手,整個身子微微顫抖,她瞪大了雙眼,只覺得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她很想逃,想尖叫,卻像被打了釘子一般,牢牢地釘在原地。
她干了什么?
看著床上的人像一灘爛泥一般縮在那兒,代亦終于回過了神,猛地沖到床沿,用手拼命地推著她,只聽得床發(fā)出咯吱咯吱的響聲,床上的紅綃卻沒有一點兒動靜
代亦一屁股墩兒坐在地上,崩潰大哭,活了二十幾年,連魚都沒殺過,如今卻殺了個人,此時只覺得天都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