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面條,閻夏枯沒有回白絳殿,而是去后山水塘練習(xí),好給自己找點(diǎn)事情做。
第二天一早,閻夏枯拖著黑眼圈出現(xiàn)在無涯殿中,日常聽眾人報告完教中事務(wù)后,便又渾渾噩噩的回了白絳殿。
在殿中百般無聊,干脆收拾了東西,避開了眾人偷偷下了山,直奔回春堂,其實(shí)閻夏枯的內(nèi)心深處,不知從何時起便十分依賴著朝聞。
而如今她要面對的事情太多,幾乎快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逃……這是她整整一夜想出來的唯一解決辦法,她來到這里,一向以閻夏枯自居,可她卻沒有閻夏枯那般冷血,真的可以眼看著骨肉至親死在自己面前,也沒有閻夏枯那般魄力,能對付那么多一心向要她去死的人。
算了……逃吧,就讓她走吧,朝聞愛慕林夏,死也護(hù)著她的,她對朝聞也并不厭惡,甚至有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喜歡,隨性她便做回林夏,就讓她離開這里,去哪兒都好……
一路至回春堂,一進(jìn)了門便看到知禮在前廳忙活,閻夏枯背著行李,站在回春堂門口,藥鋪中人來人往,有人抓藥,有人診病,卻獨(dú)獨(dú)不見朝聞,閻夏枯背著包袱走到了知禮面前。
知禮抬頭見到閻夏枯也十分高興,只聽閻夏枯深吸一口氣,然后說道“禮兒,你爹呢”
知禮指了指后屋,開口道“娘,后屋有病患,爹在后屋呢,孩兒去叫他?”
閻夏枯搖了搖頭“不必了,我自己去找他”
說著朝著后屋走去,一踏進(jìn)后屋的診室,閻夏枯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朝聞,而是……
墨熙晧!他怎么在這兒,今天閻夏枯穿著一襲青衣,也沒有戴面具,怎么看都與閻君搭不上邊,可心理還些擔(dān)心被認(rèn)出來,所以遲遲不敢進(jìn)去,還是朝聞發(fā)現(xiàn)了她
見閻夏枯過來,朝聞很是開心,于是在一旁的水盆里洗了洗手,然后快步走到閻夏枯的身邊,開口道“夏夏,你來了”
閻夏枯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看了看朝聞身后的墨熙晧等人,問道“這是……”
朝聞回頭看了看墨熙晧一行人,然后笑道“陪著病人一起來的罷了”
然后順手接過閻夏枯拿著的包裹,帶著人往花廳里走去,邊走邊道“你怎么這個時候來了”
閻夏枯路過墨熙晧等人,隱約的看見他們身后的床上躺著一個紅衣男主,因為有人擋著,所以并沒有看清楚。
走到花廳,閻夏枯面對著朝聞,久久不肯開口,朝聞皺了皺眉,似乎發(fā)現(xiàn)閻夏枯的神情不對,于是道“可是出什么事了?”
閻夏枯聽到朝聞的話后,有些哽咽,道“先生,帶我走吧,離開這里,咱們一家四口去哪都好”
“一家四口”這句話說的簡單,卻是承認(rèn)了她與朝聞的關(guān)系,朝聞愣住了,短短的時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
他伸手換抱住閻夏枯,撫摸著她的頭“好……”
語氣依然那般清冷,卻又讓閻夏枯十分暖心,他不問緣由,憑著閻夏枯一句話便愿意陪著閻夏枯離開
等閻夏枯的心緒平靜了不少,才從朝聞的懷中起來,她想到那個紅衣男子,似乎有什么想要確認(rèn)的東西,于是問道“躺在后屋的人,是誰啊”
朝聞并沒有考慮太多,淡淡道“他是傲骨山莊的少莊主,傲云笙”
“云笙……”閻夏枯嘟囔了一句,原來他叫云笙……
“怎么了,夏夏認(rèn)識?”朝聞隨口問了一句,卻不想閻夏枯的反應(yīng)有些大,她連忙搖頭否認(rèn)“不不不,我怎么會認(rèn)識傲骨山莊的人呢”
與閻夏枯有了進(jìn)展后,朝聞的臉上一直就是掛著笑的,他笑道“不過……你,我,知禮,這滿打滿算也就三口人,何來四口只說……就算想給禮兒要個兄弟姐妹的,也要等我們成親以后才可以”
閻夏枯聽了朝聞的話,臉?biāo)查g就紅了,她扭頭不看朝聞,吞吞吐吐道“誰要跟你成親,沒羞沒臊的,我說的是紅豆!”
朝聞看著閻夏枯的樣子,心情似乎好的很,他笑了笑,然后說道“給我一天的時間,等今天關(guān)了門,我便帶你離開”
“嗯,聽你的”閻夏枯點(diǎn)了點(diǎn)頭,忽然想到什么,朝聞走了,她也沒有藥,那云笙怎么辦,她剛想開口,卻看見朝聞已經(jīng)開始坐下寫信了,閻夏枯湊上去看了看,朝聞一邊低頭寫著,一邊說道“我人雖走了,但有一些重病者,我實(shí)在不放心,等我書信一封讓他們帶著回清河門,師父師娘自會想辦法”
提到醫(yī)仙藥圣,閻夏枯才放下心來。
閻夏枯帶著知禮去了錢莊,將自己帶的一小箱銀票都換成了金銀,然后又到了另一家錢莊,以林夏的名義存了起來。
她不希望被人找到,一走了之,不管不顧,反正她留了信,相信浮華谷有茗軒竹桃他們也不會出什么亂子。
今天藥鋪關(guān)門的早,朝聞給學(xué)徒和短工發(fā)了銀子,當(dāng)做遣散費(fèi),然后便收拾了行李準(zhǔn)備離開。
傲云笙早早的便啟程去了松山,到他們離開,閻夏枯都沒有看到云笙的模樣,她覺得不見便不會胡思亂想。
知禮雖然不理解好端端的為什么離開,但是卻很是聽話。
趁著夜色,朝聞駕駛著馬車,三個人一只狐離開了羽山……
直到出了羽山地界,閻夏枯才放下心來,而另一頭浮華谷中
蘇香去叫閻夏枯用膳,卻只發(fā)現(xiàn)桌上的一封信,她慌忙去了竹桃的房內(nèi),而信上只寫了一句話“我走了,不要找我……”
此時的閻夏枯其實(shí)已經(jīng)想到,浮華谷或許亂了套,或許伏魔堂和朝露樓的所有人此時都已經(jīng)跑出去找她了。
她原本以為自己改變了,其實(shí)她還是林夏,那個一遇事只會逃避的林夏……
她從未改變,一直以來都是自欺欺人而已…………
閻夏枯抱著紅豆在馬車?yán)锼耍R車行駛的方向卻不是松山清河門,而是去往另一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