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說你的骨頭很硬，我就算跟你說了再多的話，都是沒有用處的嗎？”
林彩蝶高傲地看著匍匐在地上，向著自己苦苦求饒的林清蕪，像是一個勝利者嘲笑一個失敗者一樣。
“我看著你現(xiàn)在的樣子，真的很可憐啊，你說說看，要是你當(dāng)初沒喲惹惱太子殿下的話，你現(xiàn)在你怎么會被遠嫁到這個地方來呢？每天過著不人不鬼的生活，跟你以前的日子相比較，就跟一個是天一個是地一樣，差別說有多大了，你現(xiàn)在這樣子，你不覺得你自己看著很可憐嗎？我身為一個局外人是，我都看不慣了呢。”
看不慣？
林清蕪緊緊地抓著黑色的袋子，看著林彩蝶：
“是啊，我現(xiàn)在有這樣子的下場，完全是我自己咎由自取，我沒有要責(zé)怪任何一個人的意思，我現(xiàn)在之所以有這樣子的下場，就是我自己的自作孽，我沒有任何理由去怪任何人，你想怎么說我都可以，只要你把我的弟弟給放了，你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你看行不行？”
把人放了？
林彩蝶看著林清蕪懇求的目光，蹲下來，看著她淚流滿面的臉頰：
“嗤嗤嗤，我的大小姐，你是怎么樣子把你自己給逼成這么一副田地的，你說說看，你是怎么把你自己從一個高高在上的主子，接著變成這么一副不人不鬼的樣子，我看著我都替你傷心難過，我看著我都替你可憐啊，你說是不是啊？”
傷心難過可憐？
林清蕪看著弟弟的手指，狠心的從上邊把那一枚玉扳指給弄出來，緊緊地拽在手上。
“是啊，我是一個沒有用的人，你打也打夠了，你罵也罵夠了，你是不是可以把我的弟弟給放了呢，我沒有別的念頭，我只是希望你可以放了他，只是這么簡答，你可以嗎？我求求你，你看在我們以往的交情的份上，你就算看我不慣，你看我不順眼，但是我弟弟畢竟是無辜的，你不要傷害他行不行，你有什么事情，你直接你來針對我吧，你看可不可以，你就算要了我的性命我也在所不惜，你看著行不行啊，只要你可以把人給放了，你就算是要我再怎么樣子都可以，只要你放了我弟弟一條生路，你看可不可以？”
放了一條生路？
放誰一條生路呢？
林彩蝶冷冷的哼一聲，把自己的手給挪開，再用帕子擦了一下，像是沾染到什么臟東西了一樣。
“我啊，我這輩子我做過的事情實在太多了，我已經(jīng)不想著要怎么回頭，我現(xiàn)在只要可以把你們?nèi)魏我粋€人逼上絕路，只要你們變成跟我一個樣子的人，我都沒有任何的怨言，只要你們跟我一樣，你們變成跟我要一樣的人，我就沒有任何的話可以說，你看行不行？”
沒有任何的話可以說？
沒有任何的話可以說？
說說什么？
林清蕪抓著林彩蝶的衣服，“你剛才答應(yīng)了我的，你說了，你不會再說我的不是，你說了只要我答應(yīng)了你的要求，你就算是再怎么樣子，你都會給我一條生路的，但是為什么你現(xiàn)在，你又說話不算數(shù)了呢，你還要怎么樣子，你究竟想怎么樣子呢？”
還要怎么樣子？
究竟想要怎么樣子？
林彩蝶坐上自己的馬，居高臨下看著林清蕪：
“我沒有要做什么好人，我也不想著可以為了你們的生命而付出什么代價，我自己的人生我都還沒有過的很好，我怎么可以叫你們快活了呢，你們究竟有沒有把我給放在眼里，你們是不是一點兒都沒有正眼看過我們，你是不是壓根就沒有把我們放在心上呢，你們是不是這個意思，你們是不是想這么做呢？”
“林清蕪，我看你還是趁早失望吧，你還是不要這么快的把你的希望放在我的身上，我畢竟不是你的什么人，我更加不是你們的什么主子，當(dāng)你說你想求著我的時候，你已經(jīng)是輸?shù)膹貜氐椎琢?，你明不明白？你已?jīng)輸?shù)囊粩⊥康亓耍氵€指望這可以跟我們一樣，還可以正正經(jīng)經(jīng)做個人嗎？我看你們還是不要想得太多，這個世界從來不是為你們這些愚蠢的人準備的，你明白嗎？”
“林彩蝶，你答應(yīng)過我的，你答應(yīng)過我，你要帶我去見見我弟弟的，你明明就已經(jīng)答應(yīng)過我的，你怎么可以說話不算數(shù)呢，你怎么可以這么做，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呢，你為什么？你憑什么呀耍我，你為什么要這樣子來羞辱我，你還是人嗎？你已經(jīng)一而再再而三的吧我給整成這樣子，你究竟可以得到什么好處？”
林清蕪怔怔的看著林彩蝶，氣的說不出話來：
“我自問我這一輩子，就算是跟你們在一塊兒的時候，我都沒有想過要你們怎么樣子，我更加沒有傷害過你們，你們怎么就這么歹毒，你們就想著要置我于死地了呢，你們怎么就這么心狠手辣，你們這么樣子做，對你們有什么好處，我實在想不明吧?！?p> 想不明白？
林彩蝶看著林清蕪，冷冷的一笑：
“你想不明白的話，你就不要想，我只能告訴你一句話，從你出生開始，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一個錯誤，你看見了沒有，我說的就是這個意思，打從你們從出生的那一刻開始，你們就是一個錯誤了，我還要解釋什么東西嗎？我跟你們已經(jīng)說的夠明白了，就是你們從一出生開始，你們就是一個錯誤，你不要想著你可以當(dāng)成一個無辜的人，你不要想著你還能夠像是以前一樣，你還可以當(dāng)做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天底下哪里有這么好的事情啊，你告訴我，是不是??？”
“林清蕪，你從出生開始，你從一出生開始，你就注定了是一個錯誤，你醫(yī)護，你還是不要再做人了，你下輩子你去做一頭畜生，可能對于你而言，你會比現(xiàn)在要幸福的多了，你明白嗎？你以后，你還是不要這么天真了，天真這種東西，不適合你們這種人。”
僻靜的小屋子外，又開始下起淅淅瀝瀝的大雨來。
房頂上的茅草沒有辦法抵擋著暴風(fēng)雨的襲來，只能夠在風(fēng)雨中飄搖。
張檸抹了一把眼淚，聽著林清蕪的這一些故事，已經(jīng)忍不住要哭出來。
但是身為主角的林清蕪面色依舊從容冷靜，仿佛就算是有天塌下來，都沒有辦法嚇到這個人，因為這個人可以自己一個人承擔(dān)起一切的后果。
“這是一件真的很令人難過的事情，你為什么，你為什么現(xiàn)在不把你身邊的這個侍女非弄死呢，你要是弄死了她，你也算是出一口惡氣了，你為什么要這么冷漠，或者這么冷靜，要是換做我是你的話，我就算把這個人給千刀萬剮了，我都不會手軟?！?p> 千刀萬剮？
“對付這種人，只是千刀萬剮又怎么夠呢，像是這種人，我不管怎么樣子，我都要把這個人給抹殺掉了，才是我自己最好的選擇，但是現(xiàn)在，我并不想要傷害這個人，你知道為什么嗎？因為我還沒有想到好的辦法，可以把這人弄死，我要是想到了最痛苦的死法，那這一件事情就是這個女人的死期?！?p> 林清蕪默默地飲下一口茶，看著張檸眼眶還是紅紅的樣子，不禁笑了一下：
“我還以為你是一個多么冷漠的人，沒有想到，你其實還是一樣，你總是這樣子，外面的人看著還以為你是一個多么了厲害的人，其實我們真正懂你的人都知道，你只不過是一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是不是？我想著我應(yīng)該沒有說錯的，你一定是一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我想著我是一定沒有說錯的你說是不是？”
刀子嘴豆腐心？
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張檸抬頭看了林清蕪一眼：“你說這個干什么我看著你的意思，你是不是還未這一件事情感到開心，你是不是以為我是一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我就會心甘情愿跟在你的身邊，別你玩弄了？你還是別想了，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過他我不會再這樣子了，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情，我只要好好地，我一定不會再傷害任何一個人，我也不會輕而易舉的去冒險？”
他？
林清蕪皺起眉頭來：
“你想多了，我這一次，我不是來找你拉你到我的陣營去的，你只是一個普通人，你沒有錢，你也沒有權(quán)力，我就算是把你帶到我的身邊，你好像也沒有什么用處，你說是不是，所以，我覺得我們自然是沒有必要浪費這些時間的，我看你啊，你還是不要把事情想得這么復(fù)雜，你只要跟我們做一個簡答的朋友，這個就足夠了。”
簡答的朋友？
張檸忍不住抬頭，看著林清蕪自信從容的樣子：
“行了你就不要扯了，你想怎么樣子，我們自然不可以說你們什么，但是呢，你們是什么樣子的人，你們需要怎么做，這一切都已經(jīng)有結(jié)果了，我覺得你還是不要跟著你自己過不去了，你是什么人，我心里可是清楚的很，你大老遠跑來我這個地方，你還跟我說了這么多的話，你不就是為了想要我跟你們嗎？你還在我的面前說這一些無關(guān)痛癢的話，你覺得我會議為你說你們事情都沒有放在心上，你還真的以為我跟你們的事情，我就一點都不知道，我可是跟你們說吧，像是我這種普通老百姓，我對于你們的那一些事情，我一點的興趣都沒有，我只是光關(guān)注我自己的生活可不可以變得更好而已。“我沒有說我不讓你們的生活變好，我也沒有說你們要是跟我們在一起，你就會被威脅到你們的生存問題，我知道，你們也是不容易的人，我現(xiàn)在我想做的一切的東西，我都是為了你們嗎，我難道都是為了我自己嗎？你現(xiàn)在，我想著你們是這么理智的人，你們一定可以知道，你們現(xiàn)在的局勢是不容樂觀的額，你們雖然是看著還挺好的，你們雖然還是跟從前一樣，你們可以無憂無慮的生活著，你們沒有什么意外，但是，你們真的以為，你們現(xiàn)在你們就可以安枕無憂的生活了嗎？”
林清蕪看著張檸身邊的小孩子，小孩子非常的乖巧，知道給自己斟茶倒水，乖巧的很：
“張檸你以為，你現(xiàn)在你護住了你自己的清白，你只要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算是天塌下來了，你一樣可以跟以前一樣安枕無憂的是不是，你覺得世界上的事情真的有這么簡單和容易嗎？要是真的可以這么簡單容易的話，為什么還是有這么多的人看著這一些金錢啊，名利的東西還是趨之若鶩呢，你是不是以為你只要不牽扯進這些東西，你們就可以平平安安的了？”
世界上的事情哪里有這么簡單？
沒有一個人可以輕而易舉的這么容易。
除了一個林清蕪，還會有更多的林清蕪需要被犧牲。
如今的大梁，因為有宋楚瑜這一家子還有百行衍的干涉，早就已經(jīng)不是從前的大梁了。
天下人遲早要反的。
“你看清楚了，我只是一個普通人，你們這一些上邊的人，你們的事情跟我是沒有任何的關(guān)系的，你們就算是跟我說了再多的東西，我都聽不進去，元寶，你趕緊過來，你過來看一看，這個東西好不好看，這個是姐姐給你特意準備的，等到你上學(xué)了，你就可以有新衣服穿了，你開心不開心??？”
新衣服？
元寶看著張檸，蹦蹦跳跳的走過去，看著張檸手里的新衣服。
小孩子最喜歡這一些東西，只要是給他們一點好東西，他們就很容易滿足。
但是成年人可不一樣，尤其是已經(jīng)卷入朝廷的人，沒有一個人的手上是干干凈凈清清白白的，誰的身上沒有踩著別人的尸體一步一步走上來，那可就是輕巧的很了。
“你們還有什么要說的嗎？我跟你們說的很明白了吧，你們要是聽不明白的話，我想著我跟你們我也沒有什么可以說的，你要是實在不愿意接受這個事實，我也沒有辦法，我現(xiàn)在我們只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我要是跟著你去冒險額話，我的弟弟怎么辦，元寶怎么辦呢？”
張檸摸摸小男孩兒的腦袋，眨眨眼睛。
林清蕪站起來，走到元寶的身邊，看著他：
“小孩兒，你覺得你姐姐是一個什么人呢？你覺得你姐姐勇敢嗎？”
“我姐姐是一個好姐姐，我姐姐不是壞人，姐姐，你也不是壞人，我想要我姐姐好好地，不要那些壞人欺負我姐姐，可是那些人老是欺負我們，因為我們沒有錢，只要我們有錢了，我們就不會這么樣子被別人欺負，可是我們現(xiàn)在沒有錢?！?p> 錢？
有錢能使鬼推磨，錢可是一個好東西。
張檸看著林清蕪臉上的冷笑，皺起眉頭來：
“林大小姐，你有什么事情，你直接沖著我來，你跟一個小孩子說這個東西干什么，你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跟我們說說就可以了，你說這個東西干什么呢，你說這個有意思嗎？是不是？”
“你現(xiàn)在你做的一切的事情，難道，不是為了你們的家人變得更好嗎？如果你們的家人的生活都受到了影響，你就算是可以安居樂業(yè)了，你們又有什么好的呢，你們何苦要這樣你委屈求全，現(xiàn)在，擺在你們的面前有一條可以一步登天的路，可是你們卻不知道選擇，我也是想不明白，你們還想要干什么，你們要是可以想清楚了，你們現(xiàn)在根本就不需要在這個地方去，你可是明白？”
一步登天的生活？
張檸訕笑：
“別逗了，你再開什么玩笑呢，我是什么人，我又不是像元寶一樣的小孩子，你以為你給了我們要幾個糖果，我就相信你說的東西了，世界上的事情哪里有這么簡單呢，你想得倒是輕巧的緊，我是想不明白，這個世界上哪里有這么簡單的事情我看你啊，你還是省省你的口水吧，最起碼，我是不會相信你們這些人說的話的。”
“雖然你曾經(jīng)救了我一命，但是我也沒有打算犧牲我自己的性命去報答你，如果一定要這么做的話，你就算是被你們給救回來，又有什么意義呢，你說說是不是啊，我看你還是不要說我了，你也不需要在這里一直浪費時間，我們真的沒有必要這樣子，我說了我不糊答應(yīng)你的事情，我一定不會再繼續(xù)犯傻了?！?p> 不會再繼續(xù)犯傻了？真的不會了嗎？
林清蕪看著張檸冷冰冰的臉，已經(jīng)不打算跟自己說話了。
林清蕪也不急不鬧，只是站起來，環(huán)顧屋子的一周：
“張檸，其實，我并不是認為你是一個聰明人，你知道為什么嗎？因為一個聰明人不會像是你這樣子，以為自己不動任何一點的靠山或者是人物，你們即安全了你想想，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這么好嗎？你還是不要這么想了，我們不是的，我們不要想這么多，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這樣子?！?p> 不要這么想的？
張檸看著林清蕪，“你不要想著你可以一直說我們的不是，我知道我不是一個讀書人，我也知道我不管做什么事情，我都不是你們的對手，我知道我都沒有辦法跟你們說，我不是一個聰明人，我沒有你們這一些人一樣，我們總是把事情想得這么全面，我不是一個聰明人，我只是一個傻子，你看看如何，我真的不是一個聰明人，我只是希望我和我的家人我們可以平平安安的，一切都已經(jīng)足夠了?！?p> 足夠了？
張檸眨眨眼睛：“我不是跟你們說什么，我還是希望你們可以好好地，但是，你還是不要想著你可以通過什么方法，你們再來說我們的不是，沒有用的，你們就算說了再多的話，都是沒有用處的，你可是明白嗎？真的，一點用處都沒有的，我不會答應(yīng)你們，我總是不會答應(yīng)你們的嗎？我不答應(yīng)，我一點都不答應(yīng)，你還是不要想著你可以跟我們怎么怎么樣子，你還是不要想這么多了?！?p> 不要想這么多？
不要想象這么多？
難道就是只讓別人欺負自己了？
張檸皺起眉頭，林清蕪走到張檸的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小元寶:
“你以為你自己可以好了，你是可以好了，反正，你只要找到一個好人家，你就可以往上走，但是你的弟弟呢，你的弟弟怎么辦呢？你的弟弟沒有一點的人際和朋友，你的弟弟以后需要怎么樣子才可以躋身進朝堂中呢，你有沒有仔細想過這個問題？”
躋身進朝堂？
張檸看著林清蕪瘋狂的想法，忍不住笑出來：
“你是不是想瘋了，你是不是已經(jīng)搞不清楚，你自己要的是什么東西，我們怎么可能進朝堂呢，我們這一輩子，我們都不可能進朝堂的，你不要想的這么多了我們都是普通人，我們不會想著要跟你們這一些權(quán)貴一樣，什么斗爭的?！?p> 不會？
林清蕪看著張檸自作主張的樣子，又是忍不住笑了一下：
“是啊，你們不會跟我們一樣，我們是太過于爭強好勝了，我們上邊的權(quán)貴，我們應(yīng)該要怎么爭寵，這個是我們自己的事情，跟你們這一些小老百姓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你們自始至終，你們都是一些無辜的人，你們只要做好你們的分內(nèi)的事情就足夠了，是不是??？”
“難道不是嗎？”
張檸看著林清蕪，脾氣被激出來。
林清蕪蹲下來，摸了一下這個小孩兒纖細的胳膊，眼神冷了幾分：“張檸，我時常在想，現(xiàn)在我們大梁和戎狄部族一直發(fā)生戰(zhàn)亂，要是俺那一天，朝廷沒有人可以用了，沒有人可以投入到沙場的時候，你么怎么辦呢？到時候朝廷一定會抓年輕的甚至是小孩子去上戰(zhàn)場為他們保家衛(wèi)國，而到時候，小元寶已經(jīng)長大了，一定少不了這個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