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周圍一些淅淅索索的聲音傳來,那些聲音里面有哭聲,笑聲,夾雜在一起。
若羽嚇壞了,大叫了一聲,腿上也使不上勁兒,站不起來。
過了一會兒,那些聲音漸漸停了,籠子里面的東西卻開始“哼哧哼哧”的喘著氣。
……
伶霧洲內(nèi),閉著眼正在運功的印澄心口突然一悸,似心口有些疼痛,他眉頭一皺,忙凝神調(diào)息。
他心想:怎么會?已經(jīng)十年沒有出現(xiàn)過了,難道……
不會的,它已經(jīng)死去十年了,不可能再回來的……
印澄在腦海里努力想壓住這些想法,那深處的記憶傷口卻還是慢慢撕開。
十年前,伶霧洲山中。
蔥郁茂盛的大樹交錯而生,山中寂靜,未有一聲鳥鳴,半人高的雜草穿插在大樹之間,整座山被層層霧氣包裹,陰冷又潮濕。
遠(yuǎn)處一抹白色隱藏在雜草之間,這顏色突兀,與這陰冷翠綠的山色極不協(xié)調(diào)。
那是一個十三歲的少年,衣服破敗,上身被無數(shù)道利劍劃傷。
血已經(jīng)浸染了衣裳,那少年昏迷不醒,也不知在這山中躺了多久。
這時,一陣“哼哧哼哧”出現(xiàn),那聲音奔著那團(tuán)白色大步躍過去。
那是個什么?似人非人,似獸非獸,因為它有著一些人的特征,卻比人更可怕。
它身高八尺,渾身長滿黑色的絨毛,沒有頭發(fā),雙眼血紅,鼻子嘴巴倒是與人類無異。
只不過它口中一直發(fā)出“哼哧哼哧”的聲音,讓人聽的毛骨悚然。
那東西見著地上躺著的少年,用腳踢了踢,見他沒有反應(yīng),便一只手把他拎起來,提回了一處山洞。
那東西把他放在洞中的石臺上,找了些木棍堆在它身上,過了許久,他見那少年還是沒有動靜。
然后又把他拎著,扔在了山洞前一個土坑里,它哼哧哼哧的往坑里刨了許多土,最后只剩的少年的腦袋露在外面。
埋了他以后,那東西回了山洞,從石縫中摳出早前藏好的兩個果子,坐在地上津津有味的吃起來。
吃完了又順勢躺在地上閉上眼睛準(zhǔn)備睡覺。
一覺醒來,它好像想到些什么,跑出了洞來到那土坑面前,那少年依然毫無生氣的躺在里面。
那東西哼哧哼哧了兩聲,又一陣搗鼓,把土挖開,把少年提出來扔回了石臺上。(這哪是人干的事兒阿)
它跪在地上,看著面前躺著的人,伸出手來在他臉上身上到處捏捏。
玩兒了半天又覺無聊,蹦到石臺上,在少年身邊躺下,并學(xué)著那少年的樣子閉著眼一動不動。
興許是折騰的累,它漸漸睡沉了。
再次醒來已經(jīng)是第二天,那東西看看旁邊還沒醒,它冽著牙擠出一副很生氣的表情來。這畫面實在詭異。
這時,它忽然撿了根樹枝,從中折斷,取了較尖的那頭,用手摸了摸,可能覺得還是不夠尖。
它又把那尖的部分按在石臺上磨了一會,確定那樹枝很尖,它才滿意的停下來。
它右手拿起那樹枝尖尖的一頭,在自己的左臂上狠狠劃了下去,它好似感覺不到疼痛。
霎時間它手臂上便涌出紫血來,它趕緊俯身,對準(zhǔn)那少年的嘴巴,把它的血一滴一滴送入了少年口中。
也不知這東西到底是何物,它的血卻很神奇,那紫血一滴一滴落入口中,那少年身上的傷口竟慢慢開始愈合。
它或許也看到了變化,跺了跺腳,貌似還挺高興。
繼續(xù)喂……
大概過了一刻鐘,那少年眉心動了動,眼睛也正努力的在睜開,掙扎了半天,那少年才慢慢睜開眼。
那雙眼也是奇特,左黑右灰。
那少年見著眼前的怪人正抬著手,把血喂在他口中,嚇得大叫一聲往旁邊一滾,從那石臺上摔了下去。
那東西見他害怕,轉(zhuǎn)身蹦到了另一處石壁前,伸手又在那石縫里摳半天,又摳出來兩個果子。
那少年看著眼前這個怪物,已經(jīng)嚇得不敢動彈,卻見它又蹦了過來,還朝他伸出手,那少年一看,它手里拿了兩個青果子遞給他。
少年驚魂未定,哪里敢接,就這樣直直的盯著它,生怕它下一秒就吃了他。
那東西就這樣一直伸著手,好半天,少年感覺它好像沒有惡意,才顫抖著伸出手拿了其中一個果子。
那東西見果子送出去了,又很開心的跺跺腳,完全不顧少年的驚恐,就在他旁邊坐下了,不僅坐下,還坦然的在他身旁把另一個果子吃了。
少年也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腹中確實饑餓,見著它吃完,他也把那果子吃掉了。
那東西見他把果子吃了,騰的一下站起來,又是跺腳,又是哼哧哼哧的在山洞里跑了起來。
少年也很是無語“……”這到底是個什么?
它跑了幾圈,在少年驚訝的眼神中,把山洞石縫里藏著的果子全部摳了出來,還一個個擺在少年面前。
擺好之后,它面對少年坐下,滿眼期待的看著他,雖說它滿眼通紅,看不出眼神如何,少年料想,它應(yīng)該是期待吧。
于是,接下來的時間,他們兩個便把那些果子消滅干凈了。
短短時間相處下來,少年覺得面前這個應(yīng)該是沒有敵意的,又想到之前它喂血給他的情形,他看自己身上的傷也已經(jīng)愈合了大半,這東西救了他?
少年對它說著:“我叫印澄,謝謝你救了我?!?p> 不過他這舉動確實有些傻,因為面前這位根本就不會說話,連臉上的表情很是費力才做的出。
那東西看著印澄,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印澄的眼睛。
印澄很快便懂了它意思,說道:“我們倆眼睛都異于常人,你是滿眼血紅,而我生下來就是異瞳?!?p> 那東西好像聽懂了印澄的話,挪了身子過來挨著他,若是在剛才,印澄肯定嚇得不行,而現(xiàn)在他卻很從容,任它挨著自己。
許是不小心碰到了身上的傷口,印澄輕哼了聲,那東西拿起他手臂看了看,見那手臂上還有些傷痕沒有愈合,它站起來。
在印澄毫無心理準(zhǔn)備的情況下,提起他放在了石臺上,它又拿起了剛才那根樹枝在自己手臂上劃了一道口子,哼哧哼哧的把血喂給印澄。
它力量極大,印澄根本動彈不得,只能眼看著那一滴滴的紫血沒入口中,那紫血沒有半點腥氣,反而格外香甜。
那東西眼見著印澄手臂上的傷痕愈合,才滿意的放開他。
大概它是找到了新樂趣,在接下來的日子里,每天就追著印澄喝自己的血,喝到它滿意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