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澄,若羽怎么樣了?”
印澄搖搖頭,道:“我沒見過這種毒?沒有外傷,脈搏也正常,心脈也未受損,就是醒不過來?!?p> 席勿不解,“天底下還有這種毒?連你都沒見過?”
席勿想著琳瑯那著急的神情,若是見到若羽這般該有多痛心啊,他對印澄說道:“這江湖上還有人善毒嗎?”
印澄搖頭,“那醫(yī)術呢?醫(yī)術高的有嗎?”
印澄道:“有。只不過……”
見印澄吞吞吐吐,席勿問道:“只不過什么?都這個時候了,你就別賣關子了?!?p> 印澄看著席勿,在他眼里,每次席勿來伶霧洲都是一派灑脫自信的樣子,而眼下的席勿他卻并不熟悉,他變得焦慮,急躁,特別是當他知道陶家姐妹出事時,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
印澄還是開口問了他:“席勿,你好像格外關注她們姐妹?”
席勿也不否認,直接回道:“是,你還記得我以前給你講的故事嗎?那故事里的小女孩兒就是琳瑯。”
印澄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席勿心心念念多年的人竟是陶府的小姐,難怪,他如此在意。
印澄道:“這世上還有一人,或許能幫她?!?p> 席勿忙問:“是誰?”
印澄道:“百花圣手季風。”
席勿道:“你是說百花谷的谷主?他可以救她?”
印澄道:“是又不是?!?p> 席勿不解,印澄繼續(xù)說著:“這百花圣手季風醫(yī)術了得,聽聞他對毒藥也有研究,若羽姑娘這種情況,我想他應該能治,不過,他這人早已避世,再也不為人救治,只怕就算找到他,他也未必答應,而且此人陰險狡詐,手段又毒辣,若真是去找他,也是危險重重啊。”
席勿道:“好歹有一線希望啊,看著琳瑯那擔憂的樣子,我也心痛啊,若羽就是她的命,若羽若是好不了,琳瑯怕是也不能安心度日了。”
印澄拍了拍他肩,“那你如何打算?”
席勿道:“既然有一線希望,那我也應該去試試,萬一那季風同意救治若羽呢?”
印澄沒勸他,他的脾性他也是知道的,決定了的事旁人是改不了的。
這一夜,印澄守著若羽,席勿守著琳瑯。
第二日,席勿讓袁杰準備了輛馬車,準備同琳瑯一起帶若羽去百花谷。
因為昨晚的事,袁杰耿耿于懷,畢竟因為自家舅舅害了師傅的朋友,他讓人準備了馬車,自己卻躲在房里不敢去送。
出了馭劍宗,席勿問印澄:“大澄子,那你是?”
印澄道:“伶霧洲還有些事,我先回去,之后再過來與你會合?!?p> 席勿道:“好,那你回去小心?!?p> 印澄卻說:“應該小心的人是你們,昨晚我便說過了,那季風不一般,不是好招惹的,如果他不愿相救,你也不能硬來?!?p> 琳瑯在旁邊對印澄說:“多謝公子提醒,昨夜勞煩公子照看小妹,以后有機會,定會報答公子?!?p> 印澄回了句:“不必?!北憧珩R離開了。
至始至終,除了席勿,沒人見過印澄的臉,馭劍宗里雖有人好奇,卻因接二連三的事也不敢多問。
就這樣,席勿與印澄背向而行,印澄回了伶霧洲,席勿帶著琳瑯阿來還有若羽去尋百花谷。
……
印澄剛一踏入海棠閣,侍女忙過來說道:“少主可算回來了?!?p> 印澄取下黑紗,問道:“何事?”
那侍女道:“少主之前從未離開,那玄安池并無異樣,少主離開之后,玄安池的人來報,說是玄安池中的冰床正慢慢融化,小姐身子也有了些溫度?!?p> 印澄一聽,急忙轉身去了玄安池。
這玄安池并非是一處池子,與海棠閣一樣,是一座寢殿。這里是印澄同父異母的妹妹印雪的住處。
玄安池外五尺之外都能感受到冰寒,那殿內中央被打造了一個大型的池子,池子里是刺骨的冰水,水面上還蕩著一層冷霜霧,池子中央是一塊圓形的浮臺,從殿內地上搭了一塊石板連接浮臺,浮臺四周是用各色鮮花編成的罩子,沿著浮臺邊把整個浮臺罩住,這些鮮花常開不敗,浮臺中央放著一臺冰床,而印雪躺在了上面,冰床長年不化,而印雪長年不醒。
聽侍女說玄安池有了動靜,他便趕緊趕過去了,那玄安池里伺候的侍女見印澄過來,忙過來行禮,印澄問道:“小雪怎么了?”
其中一個侍女道:“回少主,小姐身子好像有了些溫度?!?p> 印澄過去浮臺,看著躺在上面安睡的人,他蹲下身子,輕輕拿起印雪的手,是的,她的手心是有了些溫度,之前她的身子冷的沁骨,這么多年了終于有了溫度。
印澄欣喜問道:“她可還有其他反應?”
眾人還第一次見少主如此開心,可是又不忍告訴他小姐再也沒其他反應,印澄見她們不說話,心里自然明白。
印雪會變成這樣,也是因為他。
那是印澄重回伶霧洲的兩年后,因為松松的死對印澄打擊很大,他回伶霧洲之后的幾年里,常常會做噩夢,而一醒來,眼睛就會全變成血紅色。
印雪比印澄小三歲,那年他十五,她十二歲,那一天,印雪新學會了做一種糕點,便開心的端去給哥哥品嘗,進了海棠閣她見哥哥還在睡著,就端著糕點站在旁邊等他醒來,誰知這時,印澄突然從噩夢中醒來,眼睛變成了那可怕的樣子,一旁的印雪被印澄突然嚇到,手里的糕點掉在了地上,人也嚇死過去。
印澄千喚萬喚,印雪卻毫無反應,探了她的鼻息,已經沒有氣息了,印澄自責不已,自己變成了怪物,把自己的妹妹給活活嚇死。那時候他們兄妹二人的父母都不在了,由印澄掌管著伶霧洲。
印澄抱著印雪漸漸冷卻下去的身體,哭的不行,突然他看到自己手上有一道傷口,應是剛才過來抱印雪的時候碰到了地上盤子的碎片給劃傷了。印澄看著那傷口突然想到,當日他受那么嚴重的傷,松松喂他血他便好了,既然我體內流著一些那樣的血,或許可以救印雪。
毫不猶豫,印澄撿起了旁邊一塊瓷片,割開了自己的手腕,把自己流出的血滴進妹妹的嘴里,直到他感覺到自己有些暈眩,才停下,他再次探了探印雪的脈搏,雖然很弱,但是她確時活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