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亮,陌殤就拖著自己的小包裹,噠噠噠地溜到了清心殿。一旁的執(zhí)修打著哈欠,一臉哀怨的看著一旁的小丫頭,縱使?jié)M臉的倦意,也難掩其絕代風(fēng)華。
“小殤殤啊,你這好歹也是脫胎境了,四舍五入也算有半個仙籍了,怎的連這騰云駕霧的法術(shù)都沒學(xué)會。”想他堂堂虛無境三尊,受萬人敬仰,如今居然淪落到一屆人力車夫的地步。
陌殤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后腦勺,這脫胎境是自打生下來便有的,仔細(xì)算來,真正的修行時間好像真的沒有,別提法術(shù)了,就連最基本的聚氣都是不曾嘗試過的,再說了,玄韻的桃花釀本就靈力豐沛,乃是仙界極品,被她拿來當(dāng)水喝,這么多桃花釀下肚,就是不修煉,靈力也會自行增進(jìn)。
“我倒是好奇了,你平日里是如何修習(xí)的,竟連法術(shù)都不曾習(xí)得?!眻?zhí)修說著打開扇子,直勾勾地盯著陌殤。這青丘的未來主子理應(yīng)不缺乏人教導(dǎo)啊,且不說青丘的那位尊者,就是那個老狐貍也是不俗啊。
嗯……嘟著嘴巴,歪著小腦袋,陌殤搜刮了自己一百年來的記憶,“喝酒。每次喝完都覺得舒暢,靈力好像也精盡了一點?!?p> 要是玄韻在此,定要氣的七竅生煙,桃花釀那可是集日月精華釀造而成,常人若是飲下一杯,便能突破筑基境與起靈境,直入脫胎境,到了這丫頭這里就跟白開水一樣。”
這下執(zhí)修也是愣住了,要知道這桃花釀可是一杯難求,每千年進(jìn)貢天界的也就僅有一壺,且不說釀造之難,就是那釀造之人縱觀整個天界也無人敢強迫他釀酒,笑話,那可是曾經(jīng)的三界共主啊,嘖嘖嘖,奢侈,真是奢侈。
陌殤被他看的全身狐貍毛都炸了起來。
“嘖嘖嘖,敗家,真是個敗家狐貍。”
陌殤撇了撇嘴,默默地把這位三師尊拉入了黑名單。
一路上東拉西扯的,不覺間便到了清心閣,當(dāng)然大部分時間都是執(zhí)修在說,陌殤偶爾附和幾句。
“喏,到了?!眻?zhí)修看著眼前清心閣三個大字,提溜著陌殤的后領(lǐng)就想扔下去。哪成想這剛拎起來,還沒來得及撒手,就撞進(jìn)了虛欞那雙凍死人的眸中。
那一刻原本臉上的笑意都僵了,這手松也不是,不松也不是。
“呵……呵呵呵……好巧啊?!?p> “嗯?!?p> “……”看著虛欞盯著他手的眼神,執(zhí)修有種下一秒自己的手就要沒了的錯覺。
而此刻被提著的陌殤則是一臉呆萌,掙扎著蹬了蹬小腿,好吧,夠不到。
“吧唧?!币宦暎皻戇€沒注意到,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這人我給你帶到了啊,我就先走了?!痹掃€沒說完,執(zhí)修一溜煙便沒了身影,留下還坐在地上一臉懵逼的陌殤。
看著在地上坐了半天還沒有爬起來的人兒,虛欞蹙了蹙眉,這怎的轉(zhuǎn)個世,智商都轉(zhuǎn)沒了。
“還不起來?”
冰冷的聲音嚇得陌殤一個激靈,趕忙從地上爬了起來,一臉乖巧。
“即日起你便住在清心閣旁的偏殿內(nèi)?!?p> 眨了眨眼,陌殤抬頭看了看漂浮在一旁的樓宇,艱難的看著走在前面一襲白衣的虛欞,咽了咽口水。
“師……師傅……,我怎么過去啊……”給個梯子也行啊,爬也能爬的上去。
“自然是……”虛欞無奈的扶了扶額角,“算了,清心殿內(nèi)除了顏嶺閣與書房外,你隨意找個房間住下。”
“好嘞,謝謝師傅。”陌殤笑嘻嘻的提留著自己的小包裹便去找自己的房間了,弄得虛欞都懷疑她是不是故意的。
不看不知道,清心殿光是正殿便有大大小小70間房間,孤欞閣處于正中間,顏嶺閣與書房分立于兩側(cè),處于半包圍的結(jié)構(gòu),其余67座閣樓依次立于周圍,處眾星拱月之態(tài)相。樓宇大多以清幽淡雅為主,松竹聳立,梅香悠然,偶有一架琴或一局殘棋置于庭院之中,平添幾分閑適。走走看看,最終停在了一座閣樓之前——陌玉閣,置于為什么選擇它呢,陌殤砸了咂嘴,可能是因為帶了個“陌”字,也不那么文縐縐的,倒也實在。
孤欞閣內(nèi),默默看著這一切的虛欞勾了勾眉,這樣的選擇,他早該猜到的。
這邊一切收拾妥當(dāng),陌殤便邁著小短腿,屁顛屁顛地往孤欞閣跑去,急著去拜見師傅?不不不,純屬是餓了……
“師傅,師傅。。。。。?!蹦皻懱街∧X袋,往書房內(nèi)張望著,師傅說了,這兩處她不能進(jìn)去,可是脖子都酸了,都沒看見師傅他人。
“何事?”
聽著身后突然傳來冷冰冰的聲音,嚇得一個激靈。
“師傅,我們何時用膳啊?!?p> 陌殤眨巴這濕漉漉的眼睛,一臉的委屈,不經(jīng)意間卻瞥見一位上神騰云而來。
“虛欞,好久不見了?!?p> 只見女子一席白衣長裙拖地,三千青絲隨意地用一根玉簪綰起,鬢角垂下幾縷墨發(fā)隨風(fēng)輕動,癢癢的好似撓在心間,肌膚凝乳白雪,美顏如黛,讓陌殤最難忽視的便是那一雙眸子,生的極為好看,如浩瀚星辰,卻又似涓涓泉水,清澈明亮,似乎能看透一切陰謀詭計,卻不凌厲,反而帶著悲憫蒼生的柔情,看著看著,腦海中忽然閃過一道身影,總覺得有幾分相似,卻又想不起來。
陌殤打量著她,千凝同樣也打量著面前的小女孩。雖是孩童,眉眼還未張開,卻已是傾國傾城,少見的美人胚子了,細(xì)說起來,竟比自己還要美上幾分,若要認(rèn)真看來,到與那個女人可以比上幾分。意識到這點,千凝的眸中便不覺帶上了幾絲探究。
“這位可是你的弟子,到時長得標(biāo)志可人。”說著便探出手想摸摸那張臉蛋。
陌殤嚇得一個激靈,往后挪了幾步,躲到了虛欞的身后,一雙爪子緊緊地扒著虛欞的衣袖,探出一顆腦袋,防備的看著面前的女子。剛剛那女人眼中的嫉妒她不是沒有看見,這個因此才更顯得可怕,狐族本就對危險有著超出其它種族的感知。
看著陌殤的堤防,千凝尷尬的收回了手,眸中閃過些許不喜,尤其是看到這小狐貍竟敢近身虛欞而未曾被一掌拍飛,便更是不爽。自從自己認(rèn)識虛欞以來,這男人便有著極度嚴(yán)重的潔癖,除了少數(shù)的幾人,無人能靠近他,縱使是自己,也同樣不能。
“我的事情何時輪到你來過問了,別讓我再從你的眼中看到它不該有的情緒,你不配?!?p> 虛欞蹙眉,警告的看著面前的女子,盡顯上位者的氣勢,千凝只覺身上似有千斤重,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只得低頭,將眸中的情緒收起,不敢再顯露半分。
虛欞只要見到那雙眼睛變覺得內(nèi)心煩悶的厲害,勾起了內(nèi)心深處的回憶,也不管身后的陌殤追不追的上,想著遠(yuǎn)處走去。
本來以為自己的師傅會去自己的殿宇內(nèi),卻不想一路跟到了顏嶺閣,雖然她平時是皮了點,可是一見到虛欞那張冰山臉,她就怵得慌,只得悻悻地回了自己的住處,鬧了半天,還是什么都沒吃到。
陌殤煩悶的一頭倒在了床上,扒拉著自己的頭發(fā),好餓啊,,,,忽然好想好想好想師兄啊,善良的田螺師兄快快顯靈,快來救救你可愛的小師妹吧。
要是沐逸知道陌殤此刻內(nèi)心的想法的話,寧可讓她餓死,也不來給她送這頓飯了。
陌殤在看到沐逸的那一刻簡直就像見到了老鼠的貓,就差痛哭流涕了,恨不得整個人都賴在沐逸身上,沐逸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熱情嚇了一跳,這不過才不到一天光景,這都經(jīng)歷了些什么,能激動成這樣。
“大師兄,嗚嗚嗚嗚。。。。”(你不知道我看見你有多高興,我快餓死了。。。。。。)
看著陌殤跟餓狼撲食一樣,滿嘴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連話都說不清楚便覺得一陣好笑。
“不急不急,你慢慢吃,吃完再說?!?p> “嗚嗚嗚嗚。。。。。?!保ù髱熜郑阏娴氖翘昧?。嗚嗚嗚、、、、、)
看著面前古靈精怪的小丫頭,沐逸笑的一臉寵溺,不知不覺中早已將她當(dāng)成了自己的親妹妹看待了。
看到陌殤嘴角粘著幾粒米飯,沐逸寵溺的嘆了口氣,伸手撥弄下來。
可是手指還未觸碰到,沐逸便感覺到一道冷冽的目光直直的看著他,周身仿若如至冰窖,冷的刺骨。
“尊上?!便逡葳s忙站起身,恭恭敬敬地對上位者行禮。
陌殤見此也趕忙放下碗筷,歪七扭八的行了個禮。
虛欞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極為冷淡的說道:“等會自行前去藏書閣翻閱典籍修煉?!闭f完,虛欞便轉(zhuǎn)身往外走去,驀地又道:“包括騰云之術(shù)?!敝皇窃谀皻懣床灰姷牡胤?,虛欞默默地將手中的桃花酥藏于袖中,仿若他僅僅只是前來傳授。
沐逸悻悻地摸了摸鼻子,看著一臉絕望的陌殤,拍了拍她的腦袋:“尊上的藏書閣可謂是仙界一大至寶,旁人不得踏入分寸,你可得好好修煉。師兄還有事,就先不陪著你了?!?p> 陌殤鼓了鼓腮幫子,一臉依依不舍地看著師兄越走越遠(yuǎn)的背影。
藏書閣外。
“站??!你是何人,竟敢擅闖虛無境重地。”
“你又是何人?”
“我乃斷情劍劍靈梓墨,奉命看守藏書閣?!?p> 陌殤看著面前一襲紫衣,眉目間帶著一抹英氣的女子,斷情劍,好好的一把劍怎的叫了這么個名字呢。
“我是尊上的弟子陌殤,師傅讓我來的。”
梓墨蹙眉打量著面前的小女孩,半晌才將佩劍收入劍鞘之內(nèi)。
“既然是尊上的命令,便入內(nèi)吧,藏書閣收納各界古籍,珍貴異常,不敢動切莫觸碰,看完了便即刻出來,不得逗留?!?p> 陌殤眨巴著眼睛好奇的看了看,在梓墨的注視下才悻悻地跑進(jìn)了藏書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