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們被按進藥鼎中折磨一番后,勞累得睡著了。
大人們終于有時間松懈半會。
今晚,落花村的全體村民,集中在祠堂開會,開會內(nèi)容是關(guān)于南赫的去留與生滅。
族長站在高石處,一覽眾人。
“沒事的,相信爺爺會處理好的。”南翎拍了拍南赫的肩膀,讓他放心。
東爺爺站在族長爺爺?shù)纳砗螅蚰虾盏奈恢蒙钌钔谎?,眸子中充滿自信。
如此眼神,令南赫緊張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錫泉和蕙蘭一家怎么還沒來?”村中的人族長徐正祥都認識,哪一個沒有來,他的一清二楚。
“他家養(yǎng)的骨豪豬下午不見了一頭,他們尋覓數(shù)個時辰也不見豪豬的蹤跡,故還沒有趕回來?!焙趬簤旱娜巳褐?,有一人回答說。
人尚且沒有到齊,會議尚未開始。
等了大約有半柱香時間,錫與蕙蘭趕到現(xiàn)場。
阿正在下面已經(jīng)等不及了。
“關(guān)于南赫的事情,你們這么看?!弊彘L詢問大家的意見道。
“殺了他,挫骨揚灰!”阿正在下面咬牙狠狠的大喊。
“趕他出去?!彼坪跗溆啻迕裨缇徒y(tǒng)一了口號,一起大喊道,眾人的聲音震如雷曉,輕而易舉便壓過阿正單獨的聲音,即便有鵬鷗幫忙,也無濟于事。
下山前,族長與爺爺找就與村中幾個聲望高的老人商量好,只趕他出去,任由他在紫落山脈自生自滅,絕不把刀槍對準南赫。
村子中的青壯年都是聽從家中老人們的話語,自然大家的意見都是趕南赫出去。
紫落山脈可不是一般的山脈,這里隨便一頭猛獸都有夠讓人嗆的了,何況是一個不會武的男子。
“好。”輿論已經(jīng)偏向自己想要的一邊,族長連忙下定錘。
南翎在一旁為南赫的存亡捏了一把汗。
沒想到事情這么簡單,南赫在一旁愣住了。
結(jié)果不如意,阿正暴躁,跳上巨石,當面與族長對質(zhì)。
“為什么要放過他?他可是殺人不眨眼的妖獸哎!”阿正的語氣中,充滿無盡的怒氣,為什么大家會選擇放過他,為什么大家不選擇見他就地正法,當初發(fā)生的事情大家都忘得一干二凈了嗎?
村民沉默不語,當初的事情,他們歷歷在目,但是也不能因此傷害無辜的人。
東爺爺說道:“想要證明南赫是不是妖獸,很簡單的事情。”
總要找一個令阿正信服的理由,不然他會一直胡鬧下去的。
東爺爺來到南赫身邊,將一瓶純白顏色的藥劑澆在他蒼老起繭的手上,伸手抓向南赫的胸膛,接著用力往外一扯,一只朱紅色的小猴子被東爺爺拎在手上。
南翎驚起。
她被銀月狼王攻擊的時候,隱隱約約中看見一個紅色的猴子救了她一命,一直以來,她都以為是將死的幻覺,她還把這件事告訴爺爺了,沒想到猴子真的存在,而且一直在南赫的身體中。
震驚的不止她,還有不少村民。
“這是狌狌嗎?”一個村民猜測道,他在古書上見過有關(guān)狌狌的介紹,上面寫到:狌狌像猴子,而且他面前的猴子能附身別人身上而使他人無法發(fā)現(xiàn),有些實力的靈獸。
族長是進去藏書閣最多的人,要是有人知道的話,那么一定的族長。“這個不是狌狌。”
狌狌形狀像獼猴,長著一雙白色的耳朵,既能匍伏爬行,又能像人一樣直立行走,吃了它的肉可以使人走得飛快。
而老東手中的猴子沒有白色的耳朵,也不像獼猴。
“我也不認識此物。”至于相關(guān)的品種,族長也不知道是何種生物,紫落山脈廣闊無垠,動物種類繁多無比,一個藏書閣都不一定能記錄一半,沒見過實屬正常。
一個呼吸間,東爺爺手中的猴子消失不見,憑空消失。
東爺爺時刻在看著猴子的,突然消失是不可能的,一定是用了什么秘術(shù)。
但他收回手之時,猴子憑空出現(xiàn)在原來位置,沒有東爺爺?shù)拇笫肿プ∷?,它麻溜地再次躲進南赫胸前,變成一個紋身。
“遁入虛空么!有點意思,不過只能出現(xiàn)在原地,局限性很大?!睎|爺爺一眼看穿猴子的把戲。
虛空不屬于這個世界的維度,但是有些生物卻可以憑借自身的特殊能力,移動到其他維度,從而躲避別人的追殺。
“現(xiàn)在你看到了吧,南赫就是一個普通人,并不是什么妖獸?!弊彘L安慰阿正說道。
“他就是,猴子可以附體,說不定就是猴子附體村民,然后刺死大石叔的,一切不是剛好可以對上嗎?”
聽阿正這么說,有點道理。
加上猴子離奇的能力,沒有什么是不可能。
有人出現(xiàn)了動搖?!白彘L,此事不可妄下定論,南赫雖然看似人畜無害,但是見人不見心,若心是黑的,怕是難防??!”
“我和老東已經(jīng)親自確認過了,南赫就是普通人,而且他身邊的兩只動物都是靈獸,沒有攻擊性?!币s緊改變輿論的方向。
“但是上次你們已經(jīng)看漏眼,如果是類似的秘術(shù),他要隱藏實力,我們依然看不透??!”又有一個村民反駁道。
“不過沒有證據(jù)指向南赫就是壞人?!弊彘L道。
“也沒有證據(jù)證明他是一個安全之人?!?p> 越來越多的人反倒到阿正一方。
局勢對族長不利??!
“我是一族之長,難道我會害你們嗎?難道我會親手將你們推進火坑嗎?”
“那我們就要這樣忘記惡魔對我們造成的傷疤嗎?爸爸媽媽的死,你都能忘記嗎?他們可是你的兒子和兒媳啊!”阿正說出這句話時候,幾乎是吼出來的,下一息,眼淚如同洶涌的洪水,從他的眼中奔流而下。
“是啊,還有靈竹,每天因為惡魔,傷心欲絕。”
阿正的話,完完全全戳中族長心中的最深處,如同梭子,猛烈敲打靈魂深處,族長眼中同時起了一層水霧,一滴淚水由眼中流出,迅速滑落。
族長徐正祥也心痛啊,他到如今,還是會后悔,他們是自己的兒子,自己的兒媳,他比阿正還要心痛。
現(xiàn)場的氣氛達到一個緊張而傷心的地步。
眾人沉默。
“哈哈哈哈哈……”
南赫狂笑不止。
大家被南赫突如其來的狂笑搞懵逼了,他為何會突然狂笑。
“我承認我有罪,我該死?!?p> “人們只會想看到事情如自己料想般發(fā)展,你們所謂的審判,不就是如此嗎?我非常清楚現(xiàn)在的自己,不會傷害你們?nèi)魏稳?,但是你們卻要我為了尚且未有發(fā)生的事情付出代價,即使沒有任何證據(jù)證明我會傷害你們,或者曾經(jīng)傷害過你們,好,那便來吧!”
“我犯下的,是更加邪惡的滔天大罪,那就是,我出現(xiàn)在此地。”
“南瓜……”南翎被南瓜的話深深震驚,她始料不及,南瓜會說出此番激烈澎湃的壯詞。
“你們,是如此可笑!哈哈哈哈……”南赫再次狂笑!
阿正被懟的啞口無言,呆滯站在原地。
此時,圣樹之巔,一片樹葉,伴隨柔和的月光,脫離樹枝,無風而落,掉落在南赫的手心之中。
清風匝地,葉落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