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叛逆期

　　就在兩年前，姐姐辭職了，在那個空檔期，姐姐在微博開直播唱歌。她干了不到一個月，就是想試試。也是她不干的時候我才知道的。我看過，點擊量還可以，姐姐還接到過BJ一網(wǎng)紅公司的邀請，請她去她們公司，培養(yǎng)她做一名以唱歌為主的網(wǎng)紅。畢竟姐姐不光唱歌好聽，人長的也漂亮，還很會打扮自己。

　　姐姐接到電話，嚇了一跳，完全不知道她們是怎么得到她手機號的。姐姐完全不信任她們，直接就在電話了懷疑她們身份，說她們是騙子吧！姐姐給我說的時候，她說對方特別無語，讓姐姐去查她們公司的信息。姐姐還是拒絕了，“萬一她們是騙子咋辦，BJ誒，我人生地不熟的，現(xiàn)在騙子那么多，更何況我長的這么漂亮?！?p>　　聽姐姐這么說，我笑了，我知道她是一個戀家的人，喜歡安穩(wěn)的姑娘，讓她一個人去千里之外，她是不敢的。那時的她，剛剛與在一起五年的男友分手，她想要的，是一個能娶她回家做老婆的男人，她更加渴望一段甜蜜穩(wěn)當?shù)幕橐觥?p>　　我五年級時，姐姐正好是初三，叛逆期與學(xué)習(xí)分段期。媽媽總是與姐姐發(fā)生爭吵，媽媽嘴巴厲害，姐姐又軟，經(jīng)常被媽媽罵哭。兩人吵著吵著，就會翻舊賬。姐姐說媽媽不講理，做錯事從來不認。“我小時候，大約五六歲的時候，老媽發(fā)現(xiàn)自己的五毛錢丟了，非說是我偷的。我說沒有，媽就是不信，打我罵我。你知道她怎么打我的嗎？我就跪在那，老媽用她高跟鞋跟踹我小腿，讓我說實話。我怎么哭都沒用，還是老爸回來，我才得救。”姐姐與我說的時候，眼淚就在眼眶中打轉(zhuǎn)。

　　我第一次聽的時候，不敢相信，媽媽怎么會那么狠。不過老媽不講理倒是事實，在她眼中，她永遠都不會錯。

　　“你知道那個錢最后在哪找到嗎？就在老媽床墊底下壓著，好好的一分不少。根本是她自己忘記放在哪了，就非說是我拿的?！苯憬阏f的時候，那委屈的小眼神，眼看就要忍不住了?！袄蠇屨业?，一句道歉都沒有，還是那么理直氣壯，還對我?guī)д胁焕?，完全不在乎我的感受?！?p>　　姐姐這么說，完全是對的，老媽就是這樣的人，特別霸道，她永遠都不會錯，永遠都是對的，就算錯了，你也不能說她半句。

　　我記得姐姐叛逆期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姐姐好不容易攢錢買了一個MP3，喜歡到不得了，經(jīng)常戴著聽歌。有一次周末，姐姐一邊聽歌一邊寫作業(yè)，被媽媽發(fā)現(xiàn)來，與姐姐爭吵起來，吵得很兇，姐姐一點也不懂得低頭認錯，說些好話。老媽用掃把打姐姐，姐姐也不懂得在長輩面前示弱，針尖對麥芒。老媽氣急了，搶過姐姐的MP3，直接往地上直接往地上砸了，“我讓你給我聽，好好聽，繼續(xù)聽啊。也不看看你那成績，考不上一中，你給我哪里走哪里走，別想著我會掏錢讓你上?！保亦l(xiāng)話）

　　媽媽與姐姐發(fā)生爭吵時，我就在一旁看著，在自己小陽臺那寫作業(yè)。靜看煙火，當作什么也沒有看到的樣子，繼續(xù)寫我的作業(yè)。那時候的我學(xué)“聰明”了，已經(jīng)不會跑去與姐姐一同挨打了。我知道老媽的脾氣，只要一個人惹她不高興，她能把全家挨個罵一頓，誰也跑不了。

　　媽媽砸了那個MP3，姐姐去撿時，已經(jīng)成了兩半，機芯都砸出來了。姐姐看了一眼，就沒有撿了。

　　我看媽媽去了廚房，我就過去撿了起來，拿去給姐姐。我看到，姐姐一邊哭，一邊寫作業(yè)。我看老媽過來，放下就跑了。老媽也就指了我一下，狠狠瞪了我一眼，我就跑了。

　　而那個MP3，就那樣壞了，再也用不了了。姐姐定是傷心透了的，攢錢買那么一個不容易，至少要兩三個月，還是不吃早餐的前提。那個MP3，我把它組裝好了，卻還是聽不了，有一段時間，一直丟在姐姐臥室的窗臺上。老媽也拿著看過好幾次，仔細看著，還問我，是不是徹底壞了。我說嗯，老媽又一個人在那搬弄許久，我在一旁看著，她似乎有些后悔了?？珊蠡跊]一點用，不光外殼壞了，機芯也壞了，拿去修，不如買個新的。

　　而那個MP3就好似那時的姐姐，不光身體被媽媽打傷，心里也被媽媽在的話語插上許多長短不一的小刺。讓她自己懷疑，自己不是親生的，是撿來的孩子，別人家的孩子。

　　老媽與姐姐發(fā)生爭吵，誰也不讓誰，不過結(jié)局都是一樣的，以姐姐哭著收場。

　　中考結(jié)束了，姐姐提前放假了，一天都不在家里待，與同學(xué)在外面玩。成績出來了，姐姐沒考上當?shù)氐暮酶咧?。姐姐那時候，B縣有三個高中，一二三中。一中為主，其它兩個高中，很難出大學(xué)生。

　　姐姐成績不夠，與她一起的那個好朋友也沒有考上。姐姐沒少被媽媽責罵，還翻她不好好學(xué)習(xí)聽音樂的舊賬。姐姐這次知道自己理虧，倒是不頂嘴，安靜聽著。

　　一中開始招學(xué)生了，沒有招夠，那些沒考上的，根據(jù)成績，拿錢來上。姐姐與朋友，一起去一中報名，寫下自己的名字，算了算自己應(yīng)該拿多少錢。姐姐一直沒有與家人說，直到要交錢的時候，才告訴爸媽。爸爸沒有任何意見，媽媽的責備聲不少，嘴上說不可能給她拿，還是讓爸爸陪姐姐去交錢了，一萬二，就這樣交上了。

　　我升六年級了，姐姐也成功進來一中，開始了她的軍訓(xùn)生活。

　　姐姐與她那會好朋友，個頭體型臉面都有些相像。她們的教官可能也有些臉盲，分不清她們兩個，兩個人也喜歡捉弄教官。教官問姐姐名字的時候，她就說朋友的名字；她朋友說她的名字，教官就更加傻傻分不清了。

　　我六年級那年，一切都很平靜，并沒有發(fā)生什么事。

　　而與姐姐同歲，我小舅舅的兒子，我的表哥學(xué)習(xí)很差，哪個高中都沒有考上，當初姥姥一心是想培養(yǎng)表哥的，想讓表哥來B縣上初中，而表哥哪個初中都沒有考上，就在鄉(xiāng)下初中念了。

　　中考表哥失敗后，上了職高，在A市。我也不知道表哥在學(xué)校發(fā)生了什么，自己跑了，與家人失聯(lián)了。連續(xù)三天后，小舅舅來我家求助，老爸讓報警，都三天了。老媽說先別著，聽說他拿著沒有錢銀行卡，老媽就出主意，給表哥卡里打了些錢進去。表哥果然取錢了，短信發(fā)到了小舅舅手機上。兩人去銀行調(diào)出取款單，是在距離B縣很遠的S市。第二天媽媽與小舅舅就去了S市，找到了那個取款機。

　　之后兩人在附近尋找，挨家挨戶，在一間餐館找到表哥。表哥說他沒錢回家，老板讓他在餐廳打工，干夠一個月給他工資，就這樣，哄騙著未成年的表哥給他打白工。媽媽把表哥接了回來，問他為什么跑，他什么都不說。經(jīng)過老媽再三勸說，才回了學(xué)校，繼續(xù)他的學(xué)業(yè)。

　　那時候表哥也是叛逆期，與家里人說不到幾句話，老往外跑，不回家，對舅媽更是不理睬，多次言語沖撞。小舅媽總在我媽面前抱怨，讓我媽媽來管管表哥，她的話表哥是一句也不聽。表哥也是奇怪，不聽小舅媽的話，但聽我媽的。一樣的話，我媽說表哥聽，舅媽說，他就不聽。與表哥叛逆有關(guān)，但也與媽媽會說話有關(guān)。

　　媽媽與表哥談的時候，會舉例論證，而舅媽只告訴表哥他這樣做不對，應(yīng)該怎么做，道理也講不清楚，使得表哥聽都不愿意聽。

　　大舅舅去世后，小舅舅就成了媽媽這邊唯一的男丁，大姨與媽媽，對小舅舅更是照顧有加。小舅舅一直留在下鄉(xiāng)，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農(nóng)民。小舅舅很勤快，種的莊稼也多，冬天就做瓦工，在工地上班。而我的小舅媽也比較勤快，任勞任怨，小舅舅不在的時候，自己一個人種，表哥與表姐暑假也會給家里幫忙種地。我們小時候，回莊子最喜歡在小舅舅家待。面積大，一個大炕，可以睡下好多人。

　　我記得我三年級時，過年，大人都喜歡打麻將。而正好三缺一，老媽又是愛玩的住，就拉著我們孩子，教我們打麻將。就這樣，我，姐姐，表哥表姐就被老媽教會了。我記的很清楚，那時候的麻將還可以吃，分硬將爛將。我們孩子會了，就沒大人什么事了，我們剛好四個，大人就拿撲克給我們，讓我們玩，她們在后面指導(dǎo)。我雖然是年紀最小的，但手氣最佳，還有老媽在一旁指導(dǎo)，贏了好多牌牌。

　　這件事也成為一個梗，我們時常用來倏挑老媽，我們孩子的麻將，都是老媽教的。

　　我還記得有一次過年，也是在小舅舅家，地上嗑了一地瓜子皮，又臟又亂，我閑的無聊，就拿掃把把屋內(nèi)掃了，還沒掃完，小舅媽看到，急忙忙跑了過來，不讓我繼續(xù)掃了。驚訝著說：“嗯？誰然你掃地的，過年不能掃地的，會把福氣財氣掃走的?！币彩悄谴挝也胖?，原來過年不能掃地，是有講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