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媽媽似乎被嚇了一跳,喃喃說道:“這孩子,怎么這么不懂事…”
“媽,別說了?!痹S淮靖開口打斷,“她最近壓力很大,您別說這些話給她添堵了?!?p> “我這不也是為了她好嗎?”許媽媽一臉無奈,“早晚不都要生孩子的嘛,與其到時候工作忙不過來,干嘛現(xiàn)在還非得工作這么賣力…”
許淮靖嘆一口氣,說:“媽,我們才剛剛工作不到兩年,什么都沒穩(wěn)定下來,什么都沒準備,還是等再過幾年再說吧。”
好不容易暫時勸住了父母,可二老要在Y市旅游,說什么也要讓唐媛陪著。
許淮靖頭一次覺得自己的父母像小孩一樣有些無理取鬧。
唐媛正好有了要出差的任務,一時無暇顧及,甚至也懶得解釋,只告訴了許淮靖自己的工作,當天便離開了。
許淮靖的父母對此滿是怨言,許媽媽更是大呼唐媛“不孝”,對兩個老人沒有耐心。
許淮靖工作纏身,當然也沒有時間陪同,一時間一個頭兩個大。
最后解救他的卻是繆欣然。
繆欣然主動要求由自己陪同許淮靖的父母游覽旅游名勝。
她告訴許淮靖,是唐媛告訴了她這個消息,希望她能夠提供幫助。
“這不太好吧?!痹S淮靖遲疑。無端委托一個不相干的女性同事代替自己的妻子來照顧自己的父母實在是一件越矩且惹人非議的事情。更何況繆欣然也并沒有義務幫他。
“沒關(guān)系的學長,之前承蒙你照顧啦,而且還有唐媛姐也開口說了,你就當我是在表示感謝吧?!笨娦廊豢偸沁@樣善解人意。
許淮靖于是萬分感謝的答應了她??伤廊徊幻靼?,為什么唐媛要把這件事主動告訴一個對她來說沒什么交集的人。
但好歹解了燃眉之急,父母在外游覽一天,回來時對繆欣然也是贊不絕口。
許淮靖終于把父母送上了飛機,也終于得以長出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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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許淮靖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著。
身邊空空蕩蕩的,于是心里有種也空空如也的感覺。
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一天沒有同唐媛交流,而她也沒有主動找過他,沒有打來一個電話或者發(fā)來一條消息。
許淮靖知道,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另一個城市,大概是住在酒店里,同他一樣孤身一人,結(jié)束了一天的疲憊,終于能夠享受一點屬于自己的時間。
從前他們一旦有過超過一天的分別,唐媛都會隨時隨刻與他保持聯(lián)系,分享她在異地的各種見聞,他不回她,她依舊這樣樂此不疲。
可是這一次卻不是這樣了。這一天的時間里,她好像人間蒸發(fā)了一樣,消息全無。
許淮靖有足夠的理由相信,如果這次他不充當主動者的角色,恐怕到她回來之前都不會再理會自己一次。
這一認知讓許淮靖有些慌張。
他對著手機屏幕,左思右想,不停的拿手指輕輕劃著屏幕,終于打下了幾個字:“睡了嗎?”
他靜靜地等待著,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手機屏幕。
大約過了十分鐘,才終于收到了回復:“還沒有。”
“現(xiàn)在在干什么呢?”
可是唐媛沒有再回復。
許淮靖默然等待著,等到倦意襲來,眼睛慢慢閉上又陡然睜開,發(fā)現(xiàn)最后的消息還是他的那句“現(xiàn)在在干什么呢?”。
他把手機扔在一旁,控制不住的開始胡思亂想。
為什么要對他這么冷淡呢?是因為他的父母?還是因為他?
人性真是一種復雜的東西。
從前許淮靖對于唐媛過分的熱情并不愿全盤接受,可現(xiàn)在唐媛終于對他冷淡下來,他反而更加不習慣了。
他坐起來,挪到床邊,拉開了窗簾。
今晚沒有月亮。
許淮靖呆呆的看著深藍色天空,猜測著此時此刻的唐媛在做什么。
她肯定還沒睡,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不愿同他交流。
大腦放空了很久,他猛地回過神來。此刻,一種強烈的傾訴欲涌上了心頭。
他沒有再試圖同唐媛聯(lián)系,也許此時她并不想被打擾。
可是該同誰傾訴呢?
他翻看著列表,卻找不到可以交心的人。
正想著,曲定晨卻發(fā)來了消息。這是許淮靖萬萬沒有預料到的人。他們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交談過,也并不常遇見。
曲定晨說:“媛媛呢?打電話也不接,你讓她趕緊回我個消息?!?p> 許淮靖了然。原來唐媛沒有理會任何人的消息,并非只是針對他。
“她今天早上出差了,明天才回來,也沒有回我的消息。”許淮靖回復道。
“???????”
曲定晨發(fā)來了一連串的問號,顯然也很是訝異。
“她沒跟我說她出差?。?!怎么回事啊,你們吵架了?”
“……沒有,走的時候還好好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都不擔心嗎大哥?她一個人在外地,聯(lián)系不上,你還這么淡定?!”
“…我剛才問她睡了沒,她回我了,肯定沒危險,不用那么擔心?!?p> “那就好。她心情不好嗎?”
“可能是吧…我爸我媽這兩天來了,發(fā)生了點矛盾?!?p> “怎么搞的啊?”
許淮靖停下按鍵的手指,最后還是決定不告訴曲定晨事情的經(jīng)過,畢竟是家事,沒必要人盡皆知。
“沒什么,已經(jīng)解決了?!?p> “那她為什么不開心呀…”
“別問了,你這么晚還不睡覺,找她做什么?”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曲定晨停頓一下,又說,“不過還真跟你有點關(guān)系,不過我才不會告訴你呢!”
許淮靖皺起了眉頭,到底也沒在追問。
他說:“等明天她回來了我告訴你吧,你再聯(lián)系她,如果你的事不急的話。”
“也不是很急,不過挺重要的,那我就明天告訴她啦,我睡了,再見了您!”
許淮靖關(guān)掉了手機,忽然想到一個不容忽視的問題。
唐媛是和公司同事一起去的,可是這些同事里還有一個他并不喜歡的人——季望。
這念頭一旦萌芽,就像泄了洪的大水一樣再難遏制。
許淮靖知道自己這樣揣度唐媛著實算得上卑劣,但他又忍不住往別處想,他們現(xiàn)在是在一起的嗎?在干什么?為什么不讓他知道?……
許淮靖終于徹底失眠,在沒有月亮的黑夜里,怎么也無法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