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修一臉陰沉的帶著賢詩與漣漪往回飛。
兩女看著何修的臉色,一時間都不敢說話了。
“三哥!”玄風在后方呼喚。
聽到呼喚,何修止住身子,快速調(diào)整了下心態(tài),將陰沉的表情散去,轉(zhuǎn)身看向玄風。
到了何修身前,玄風瞥了眼賢詩,然后故意在賢詩面前對何修道:“三哥,這次你修為暴露,以后外出的話會比以前危險的多,自己定要多加小心,省的被某些人給陷害了!”
何修裝作沒聽懂的笑了笑,“放心吧,你三哥我如何人物?豈會被陷害了?”
玄風看了眼羅睺峰:“三哥,有能力的修士有很多,到時候再找就完了,這個剛行雖然有些長處,但也就那么回事,沒到必須得有的程度?!?p> “是的,我知道了。”何修語氣很平緩
玄風從三哥的眼睛里明確的看出,他即將要做的事情沒有絲毫的改變。
但自己已經(jīng)將話說到這兒了,也不好繼續(xù)深說什么,嘆了口氣,對何修一拱手,離開了。
何修先行將漣漪送回去,然后帶著賢詩來到了自己的洞府。
何修表情嚴肅,沉默的走到床邊坐下,時刻散發(fā)著一種無形的壓力。
賢詩一直跟在何修的身邊,近距離感受著這股讓她額頭都略微有些冒汗的壓力。
何修沉默半晌:“詩,你的缺點我可以接受的,但我唯獨接受不了欺騙!
你被欺負了,我很生氣,如果你對我坦誠相告,那么即使是錯在你,即使我為你出手是會被人詬病的,那我也依然會為你出一口氣。
但這!是建立在你沒有欺騙我的前提下!
今天的事情讓我很傷心,為什么?
為什么不對我說實話?為什么對我撒謊?
難道你怕你誠實的說完后,我不會幫你嗎?你這是不信任我啊!”
?。ㄙt詩知道何修已經(jīng)分辨出真相了,知道這種情況若是繼續(xù)嘴硬,只會讓何修心中對自己的印象徹底崩塌。)
所以連忙上前握住何修的手,充滿懊悔的顫聲道:“修,對不起,這次是我不對,我也確實是制造了個謊言騙了你,所以我也不找什么借口。
不過我雖然騙了你,但絕對不是因為不相信你。并且我向你保證,我以后絕對不會再對你撒謊了!”
何修聽過,用著莫名的眼神看著賢詩。
右手撫摸過賢詩的臉頰,站起身,親了賢詩的額頭一下:“我相信你,詩?!?p> 何修說完,獨自一人出了洞府,向著西南方向的內(nèi)凹峰飛去。
在洞府內(nèi)的賢詩見何修離開之后,靜靜回坐到椅子上,眼神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
到了內(nèi)凹峰的交易場門口,何修看了一下納戒里的陰石。
此時納戒里有著兩堆陰石,其中一堆非常的龐大,大約有著五萬余顆,而另一堆,則非常少,只有一百零三顆。
何修肉疼的看了看那一小堆陰石,然后一咬牙,走進交易場。
片刻后,表情沉重的走出交易場。
看了眼已經(jīng)開始暗沉的天色,何修摸了摸納戒,低沉一陣后,徑直的往犬剛行的洞府飛去。
---羅睺峰,犬剛行洞府---
“哥哥,你的洞外陣法為何出現(xiàn)這么嚴重的破損,可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嗎?”一位犬族修士一進洞府的門,就面帶憂愁的問。
剛行笑了笑,“是恩吉啊,呵呵,沒什么,只不過今天碰到了一位武癡,我們兩個過招的時候一時沒注意到,這才不小心打破了陣法,不礙事的?!?p> 恩吉沉默一陣:“哥哥,是弟弟無能,連個已經(jīng)注意到的委托都會被搶走……”
剛行摸了摸恩吉的頭:“瞎想什么呢?老哥我能有啥問題?行了,你明天還要做委托呢,就不要在我這兒待太長時間了?!?p> “哥哥,我以后一定會變成一位大修士的!”
“哥哥相信你?!?p> 恩吉懷著沉重的心思走出了剛行的洞府,暗中握了握拳,在此刻心中暗暗發(fā)誓!
變強!自己一定要強到讓任何修真者,都不敢來欺負自己與義兄的程度為止!
懷揣著心中發(fā)芽的理想,走回了自己的洞府。
剛行見義弟離開,便上到床上進行修煉。
----------------------
一炷香的時間后,何修到了剛行的洞府處,看著眼前裂痕的洞外陣法,何修心中升起了一絲愧疚。
站到外面,向內(nèi)傳音道:“不知剛行道友可在府中?”
正在洞府內(nèi)修煉的剛行,聽到何修的聲音后,眉頭不自覺的緊了一下,平復住心情,沉穩(wěn)的走出。
出了洞口,見何修沒有使用自己的真修體態(tài)與他迎面,而是用原態(tài)體型面向與他,表情里也沒有絲毫的居高臨下之意。
剛行上前不卑不亢的施禮:“前輩到此,晚輩有失遠迎,還望前輩莫要怪罪?!?p> 何修罷手道:“跟我就不必如此了,可以讓我進貴府一敘嗎?”
“低府陋室何能當貴?若前輩不嫌棄,盡可入內(nèi)稍坐?!?p> 入府
剛行給何修斟杯靈茶。
何修先開口道:“剛行道友,今天之事,著實是我做的不對,我在這里鄭重的給你陪個不是!”
何修說完,立刻站起身子,對剛行行了個大禮!
剛行連忙從座位上站起,將何修扶?。骸扒拜呥@是做什么!您這樣做實在是折煞了我??!”
何修搖頭道:“做錯了就是做錯了,這一切與修為的高低無關(guān)。”
一句話說完,從納戒里取出了兩個物品,一左一右的輕放在桌子上。
何修:“(指著左側(cè)的盒子)這個是乘氣糕。
雖不是丹藥,但其價值與作用,比很多同等級別的靈丹還要強。
效果是可以將你所有的傷勢,在兩天內(nèi)完全回復。
?。ㄖ钢覀?cè)的陣盤)這個你應(yīng)該知道,這個是布置洞外陣法的陣盤。
級別為真修級別,要比你現(xiàn)在這個好很多,這兩個東西,就是我的賠禮?!?p> 剛行腦袋晃的跟個撥浪鼓一般,“前輩,您能口頭對我道歉,晚輩就已經(jīng)受寵若驚了,現(xiàn)在如何還敢再收您的禮?。∵@個絕對不行!”
何修重重的點了點石桌,極為認真的道:“道友,我這個人吧,從來都是這樣。
你今天要是不收下我這賠禮,那我就認為你還對我心懷恨意,會讓我寢室難安的!
我寢室難安,就會覺得你會在后面害我,所以可能后期會發(fā)生不友好的事情?!?p> 剛行為難的看著何修,“前輩啊,您千萬別多想,我沒有那種意思。
要說傷勢的話,玄風前輩今日已經(jīng)給我服用一顆靈丹了,否則我現(xiàn)在傷勢肯定都不會好的。
至于洞外陣法,前輩就更不用如此。
我那個本來就是要替換的,只不過一直有事耽擱了,這才打算先將就用一天的?!?p> 何修:“我七弟給你的丹藥,那是他給你的,這份恩情你要記住,因為他本可以不給你任何東西。
但你的傷是我打的,我還沒給療傷品,那就是我的賠償還沒到位。
至于洞外陣法,那更不用說了,陣法是我打碎的,理應(yīng)我來賠償。
所以今天這個乘氣糕與陣盤,你必須得收下!否則你就是對我有意見!”
剛行見對方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自己也就稀里糊涂的將東西收下。
何修見對方收下賠償?shù)奈锲泛?,深吸了口氣:“剛道友,今天之所以傷到你,與我妻子有直接關(guān)系。
所以要還就還個徹底,今日我對你連續(xù)傷害多次,現(xiàn)在,我就站在這里不動,你就打回來,我絕對不會還手!”
“前輩千萬別這樣了,我求您了,我收下您的賠禮,就已經(jīng)心理負擔極大了。
這要是再打您幾下,那我怕是短時間內(nèi)連修煉都無法集中精神。
再者說,您的妻子確實是我先出手攻擊的,所以這個還是算了吧?!?p> “你先出手,那并不是你的錯。若是有一個低階修士敢如此罵我的話,我也一樣會出手教訓的!
我之所以要讓你還回來,那是因為你多余的傷勢是被陷害之后才造成的。
既然你心有顧慮,擔心我是做作的給你裝樣子,那我就占你個便宜吧。”
“砰!砰!”
何修話音一落,兩聲夾雜著骨骼碎裂的悶響迅速傳來!
只見何修對著自己的左肩、右腿狠然打去!
兩個部位以肉眼可見的程度,向內(nèi)凹了進去!
何修悶咳了一聲:“我是真修,這種傷勢很容易就修復,與你那實打?qū)嵉膫Σ⒉灰粯印?p> 所以這兩下算是我占便宜了,讓我自私一些,現(xiàn)在,我就算你已經(jīng)原諒我了?!?p> 剛行腦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轉(zhuǎn)不過來個了,他實在不明白,對方一個比自己師尊都要強大很多的真修,為什么要這樣在乎自己這么一個小角色?
他心中想了很多,但是到最后,看到何修那誠摯的雙眼的時候,心底里突然覺得,對方真的沒有什么其他的心思,就是單純的覺得自己做錯了。
既然做錯了,那就要將事情給改正過來,這和他的境界與地位無關(guān)。
剛行此刻雙眼一下模糊了起來。
他抬手擦了擦眼角,看了看手中的淚水,連他自己都非常意外,這是什么感覺?
被尊重?
被沒有任何外在因素影響,真真正正的平等尊重而感動?
奮苦修煉一百七十余載,在這期間,他已經(jīng)習慣高低修真者之間的關(guān)系結(jié)構(gòu)。
這種常態(tài),使得他已經(jīng)麻木順從,但是今天,自己的面前居然出現(xiàn)了一位尊重自己的真修!
剛行雙手緊緊的抱在一起,面沖地面,真心實意的對何修深深的鞠了一躬,再沒有說任何的話語。
何修站起身子,慢慢的往洞府外而走去,等走到洞府門口的時候,止住腳步。
“道友,我們的勢力,并不是你今天所想的那樣,希望你能相信我說的話?!?p> 話畢,何修的身子便消失在了剛行的洞府之中。
而犬剛行此刻,還是兩手緊扣在上,保持著深鞠躬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