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云舒舒進(jìn)來,縮在爸媽身后的男學(xué)生身子明顯抖了一下,可憐的孩子,估計心理陰影面積不小,也不知啥時候能走出來,要不是這里人多,他可能根本不敢和云舒舒呆在一個房間里。
“……校長,這件事你們必須給我個交代!”他爸爸看上去非常氣憤的樣子,云舒舒剛進(jìn)來,就聽見他盛氣凌人地說著后半句話。
看上去在她還沒到的時候,可能這父親已經(jīng)滔滔不絕了許久,陳情左手支著額頭,雖然表情安然自若,但云舒舒和韓秉文都明白,這是她已經(jīng)開始感覺到頭疼的表現(xiàn)。
“嗯,是是是,我也知道云舒舒同學(xué)的行為影響比較惡劣,在大庭廣眾之下……”校長不愧是老油條,繞著彎子打太極,言辭中極力表達(dá)對云舒舒的譴責(zé),但說來說去,一句怎么處理她的話都沒說,時不時的,校長還會不動聲色地瞥一眼陳情。
被敷衍的時間長了,那位父親很明顯有些不耐煩了,指著云舒舒的鼻子呵斥道,“你家人呢?怎么還沒來?女兒為非作歹,父母也沒有一點樣子!一看就是沒教好你!”
云舒舒原本還抱著胳膊在旁邊看戲,結(jié)果一聽這話,看著快戳到她眼前的手指,微微抿住嘴唇,輕抖的右腿猛然用力一踩,將腳下的地板踩出了一道裂紋,崩碎的小石子飛濺,其中一顆明晃晃地從彈飛到那男人的手指上,把沒有預(yù)料的他嚇了一跳。
“咳?!标惽檩p咳一聲,瞪了一眼云舒舒,把支著額頭的手放下,“云舒舒的媽媽今天工作比較繁忙,之前有通過電話,可能會稍晚一些到。”
說著她望了一眼校長,使了個顏色,老油條立刻心領(lǐng)神會,作勢拿出手機,“這樣,我出去再與云舒舒同學(xué)的家長聯(lián)系一下,看看她還有多久可以到達(dá)。”
他笑呵呵地推開辦公室的門,沒有一絲不妥地表示把談話的空間留給他們,“你們先聊,你們先聊?!?p> 眼睜睜看著校長關(guān)上了門,辦公室里一下子陷入尷尬的沉默中。
男人看了看自己的妻子似乎有些害怕地抱緊了些兒子,他喉頭聳動了一下,還是有些勉強地假裝提高氣勢,“你們……你們這是想干什么!我警告你們!你們要是敢做什么……”
“哎呀哎呀,放心好了,我們一個弱女子和兩個小孩,難道還能動粗不成嗎?”陳情擺擺手,說了一個不好笑的笑話,當(dāng)然也只有表面看上去,才能把陳情與弱女子畫等號吧。
她沖韓秉文攤出手,韓秉文眨了眨眼,意會到上司的意思,站起身直接走到校長辦公電腦旁連接的打印機,摸了一下打印機的外殼后,登時打印機就亮起了燈光,在那父親見鬼般的眼神中工作起來。
沒一會兒,就打印出一小沓文件。
韓秉文把打印出來的紙張梳理整齊后便遞到陳情手上,陳情簡單翻看了一下,又笑盈盈地遞給了那位父親,努了努下巴,示意他來看看。
咽了口唾沫,男人接過文件的手有些顫抖,看第一頁的時候,他還不知道陳情賣的什么關(guān)子,翻到第二頁,他的眉頭有些皺起,眼里露出疑惑的神色,緊接著,第三頁,第四頁……他越往后翻,疑惑就一點點轉(zhuǎn)變?yōu)檎痼@,手上的速度就越快,到最后甚至忍不住一把將所有紙拍在了桌子上。
“你!你這是什么意思!”他聲音有些顫抖,紅著脖子喘著粗氣,活像一頭看見紅色的牛。
云舒舒好奇地瞥了一眼,紙上只是一大堆表格與數(shù)字。
“沒什么意思啊……”陳情往后靠在沙發(fā)背上,無聊地修著指甲,“只是幫你整理一下這幾年你的公司的財務(wù)報表而已,保證計算精準(zhǔn)無誤,表格清晰明了,而且是免費服務(wù)哦?!?p> 話里話外若隱若現(xiàn)的威脅之意呼之欲出,男人的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白,“你們……你們這是偽造的!”
“哦是嗎?我現(xiàn)在打個電話,就立刻能有人去你們的公司上門查證……你能來得及通風(fēng)報信嗎?”話音剛落,陳情猛地向前一探,伸手直接奪過男人手里的手機,拇指與食指夾著手機的一角,在男人面前晃來晃去,指尖微微一用力,手機屏幕“咔嚓”一聲出現(xiàn)了一道裂紋。
“哎喲,你的手機似乎質(zhì)量不佳呀?!?p> 陳情小露一手,猶如兜頭給他澆了一盆冷水,頓時把他的理智“驚”回到正常水準(zhǔn)。
“你、你……你這是非法取證!而且……而且……”牙齒打顫了半天,他也沒說出什么更好的措辭,畢竟市面上的公司在財務(wù)上“盡力”開源節(jié)流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實,可心照不宣畢竟不能言傳,如果陳情真地鐵面無私,并且把事情鬧大,少不得,他得傷筋動骨一番。
“非法?嗯……真的嗎?可是,這些財務(wù)報表,好像是你自己發(fā)給我的呢?”
將手機塞回到男人手里,陳情瞇著眼睛,笑得像一只偷到雞的……那啥,接著打開自己的手機,將最常用的通訊軟件打開展露在其他人面前。
同時,男人的手機也自動亮起、解鎖、打開通訊軟件,接著,明明沒有人操作,他的手機卻見了鬼般地,自動與陳情加為好友,并且開始傳輸一份份文件,分明就是財務(wù)報表的電子版。
他發(fā)誓!這些報表就連他自己的手機里都沒有!怎么可能突然冒出來,還自動傳給陳情!
手忙腳亂地猛按手機界面,可無論他怎么操作,他手里的手機一下子化為了一塊“磚頭”,絲毫不為所動,哪怕是猛按關(guān)機鍵,也沒有半點反應(yīng)。
一直到所有文件傳輸完畢,手機才恢復(fù)正常,如同慢了一步接到指令,發(fā)出關(guān)機的歡快音樂,熄滅了屏幕的光亮,映照出男人蒼白的面孔。
同時,韓秉文低著頭,遮掩的眼眸中,淡淡的湛藍(lán)光芒也同時消散了。
“你也別緊張?!币姶蟀粢呀?jīng)錘得差不多了,陳情站起來,準(zhǔn)備扔兩顆甜棗。
她伸出手把這位父親“扶”到自己的妻兒身邊坐下……說是“按”好像也沒什么區(qū)別。
“吶,其實我也體諒你們關(guān)心孩子的心情,所以呢,事情嘛,都是好商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