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簀生又休養(yǎng)了半天,在公主的不懈努力下,他的傷勢好了七八分。
“太平道人跑的真快!他要是跑慢點(diǎn),我就能跟著他一起出來了?!惫鳉夂艉舻恼f道。
易簀生知道她是從自己的角度出發(fā)的,當(dāng)時情況危急,別人溜得快也是正常的,但這話他不敢對公主說。
“太平老道但小如鼠,是這指望不上他的?!?p> 他只能附和著公主的話,埋汰太平道人幾句。
“小跟班,你境界太低,再遇到像太平道人這樣的人,只能任人宰割了?!惫骱苁菗?dān)憂道。
“事在人為,修為境界再高也有比自己高的人,做事再謹(jǐn)慎也擋住意外與處心積慮,我只需要隨性自然,就可以了?!?p> 易簀生灑然一笑,他看得很開。
他早前本是要死之人,卻得上天垂憐,不僅性命無憂,還踏入了修行,已經(jīng)很是知足。
他很惜命,但不是怕死!
“話雖這么說,但是修為一高,就少了一部分威脅,少了一分提防,多了一分底氣?!惫鞣瘩g道。
易簀生點(diǎn)了點(diǎn)頭,算是認(rèn)同了。
兩人話都有道理,但都很片面,萬事哪有絕對?能修為很高,易簀生當(dāng)然很樂意?。?p> 公主說完就從儲物袋里掏出好幾本書。
看著這幾本書的名字,公主微微一愣,怎么都是偏女性修行的書啊,男的學(xué)習(xí)應(yīng)該沒事吧?
“算了,不管了!”
公主一股腦的全塞給他了。
“這是什么?”
“修行的典籍,你選一本拿去修煉?!?p> “好!”
易簀生拿起書,先大致看了一下,發(fā)現(xiàn)好多是女孩修行用書,愣了愣,不禁抬頭看著公主。
而公主也在看他選哪一本,就這么的,大眼對小眼,兩人對視了半天。
公主心虛把視線轉(zhuǎn)移了,易簀生感覺不好意思了,低下頭又繼續(xù)看書。
“女孩修行用的書,我到底能不能用?。ㄋ扌羞@些書應(yīng)該沒事吧)?”兩人腦海里同時想道。
看來看去,易簀生為了保險起見,選了一本名字比較中性化的書。
“就是這本了!”
他拿起一本典籍給公主看看,并把其余的書還了給她。
“三化煞天經(jīng)?”
公主舒了一口氣,這個雖然普通點(diǎn),但比較穩(wěn)妥。于是,她連忙把其他書收回去,惟恐易簀生反悔。
“小跟班,我?guī)闳氲篱T,你可是真心要做我的跟班?”公主嚴(yán)肅道。
易簀生難得見她這么正式,不禁把她的話提了幾分分量,正色道:“我自然是真心的,絕無虛假、虛與委蛇之意!”
聽到他這番話,公主眼睛笑成月牙狀。
看著她這表情,易簀生怎么看怎么像是不懷好意,暗道一聲不好!
“你看,別人結(jié)拜成為兄弟還需要儀式呢,咱們是不是也得有點(diǎn)儀式?”公主笑瞇瞇的說道。
果然,不是什么好事!
他尷尬一笑,忐忑地問道;“不知公主說的是什么儀式?”
“當(dāng)然是印標(biāo)記了,給你打上屬于本公主的標(biāo)記!”
看著她這么開心,自己也不好駁了她的興致,勉強(qiáng)算是同意。
“好好好,你把手伸出來!”公主見他點(diǎn)頭同意,很是欣喜。
易簀生猶豫了一下,有些不太情愿的把手伸了出來,送到公主面前。
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公主的食指變成了黑色,在自己的手腕上畫著一個彎彎曲曲的,上尖下圓的形狀。
“這是什么圖形?”
他忍不住的詢問,這也太難看了吧,不禁后悔萬分?。?p> “水滴啊,怎么樣,我畫的好看吧!”公主得意道。
“好。。好看!”
他撓了撓頭,昧著良心,說了一句違心話。
“好了,從今天起你就正式成為本公主的小跟班了。你的職責(zé)就是保護(hù)我,如果你敢背叛我,不是真心保護(hù)我,我定不饒你!”公主舉起拳頭,厲聲道。
易簀生重重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這一刻易簀生感覺自己心境變了!
他想起了自己的理想,又看了看對面笑得很開心的女孩,承諾有時候比理想重一分!自己的人生軌跡,或許在這一刻就改變了。
有時候人生際遇就是這么奇怪,可能是變好,也可能是變壞,不論什么結(jié)果,自己都會能接受。
他忽然想起墓室里那個中年人,臨死都沒敢去看一眼自己的家鄉(xiāng),只在自己腦海里保存了最美好的畫面,到底是好是壞,誰也說不清楚。
他只知道越是在意,越怕失去,自己真的很不希望成為這樣的人!
心里暗自嘆了口氣,他看了看天,突然有點(diǎn)怕了。
“這個給你。”
公主打斷易簀生的思緒,遞給他一樣像玉玦一樣的東西。
“這是什么?”
易簀生收回思緒,見她雙手緊握這塊玉,眼中有一絲不舍,伸出去地手又縮了回來。
“我不能要!”
“拿著吧。”
這東西應(yīng)該很貴重,或者有什么特殊意義,他這么想到。
猶豫了一下,易簀生還是伸出手把玉玦接了過來。只見玉玦上有特殊的紋路,內(nèi)部光韻流轉(zhuǎn),十分不凡。
氣氛這時突然古怪了起來,兩人竟然都無話可說。
“這個應(yīng)該很重要吧?”
“還好啦,你一定要貼身保管,一定!”公主鄭重地說道。
易簀生重重地點(diǎn)了一下頭,握住玉的手,更緊了一分。
“如果有人問起你,我說的是如果,你就說是我拿這塊玉換你的食物,就這么說。”公主邊思索邊說道。
一聽這話,易簀生就感覺不靠譜,這塊玉肯定會出什么幺蛾子。
“好,我記得了!”他回答道。
說完話,兩人竟然又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易簀生趁她不注意瞟了瞟她。
她也陳易簀生不注意,瞄了幾眼。
氣氛異常尷尬!
“那個(小跟班)”
“你先說(你先說)”
兩人話語同步,不禁都笑了起來。
“還是你先說吧。”她對著易簀生說道。
“好,我先說?!?p> 易簀生頓了頓,認(rèn)真的說道:“我感覺有些事情很奇怪,我需要去驗(yàn)證一下?!?p> “好,聽你的,咱們什么時候出去。”
“越快越好!”
“你還疼嗎?”
“有一點(diǎn)點(diǎn),其實(shí)還好!”
“那我們現(xiàn)在就出發(fā)吧?!?p> “好!”
“對了,你還沒說你的事。”易簀生突然想到這事,轉(zhuǎn)身詢問道。
“等事情辦完,我再告訴你。”
她微微一笑,撩了一下被風(fēng)吹亂的頭發(fā)。
易簀生看了她一眼,連忙轉(zhuǎn)移了視線,心頭激蕩,不禁握緊了拳頭。
“好,那就等我的事情結(jié)束,你再告訴我。”
他不敢看她!
她也不說話,點(diǎn)了點(diǎn)頭。
十幾年的歲月,點(diǎn)點(diǎn)滴滴的,他感覺從來沒有哪一天像今天這么有意義,哪怕是向天爭命。
對的人
對的事
生命才有意義!
易簀生深呼一口氣,他感覺自己好像背了一塊大石頭,壓的喘不過氣來。
等到他調(diào)整好心情時,兩個人已經(jīng)來到了易簀生印象中的那座城。
他把自己夢境說給了她聽,講的很認(rèn)真。
她聽的很安靜。
“我只認(rèn)得房子,也猜測了一番,我們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找吧?!币缀j生輕輕的說道。
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
走在城中,人來人往,兩人似乎并不著急,就這么靜靜地走著,彷佛這熙攘的人群不存在一樣,熱鬧反而是安靜。
也不知道找了多久,一直找到太陽快要下山時分,他終于找到印象中的那所房子。
大門緊閉,易簀生緩緩走上前去,抬起稍微有點(diǎn)僵硬手,扣動門環(huán)。
鐺!
鐺!
鐺!
扣了好一會兒也不見有人開門。
易簀生有些猶豫,不知道還要不要繼續(xù)扣下門環(huán)。
“你們在找張老爺子?”一個婦人的聲音響起。
易簀生二人同時轉(zhuǎn)身向她看去,還沒等二人說話,那婦人有繼續(xù)說道:“小伙子是你?”
易簀生微微詫異道:“您認(rèn)得我?”
“認(rèn)得認(rèn)得,張老爺子膝下無子,又孤苦伶仃一人住在家里,砍柴之事全是街坊鄰居幫他做的。那天可真的不湊巧,張老爺子家里沒有柴火,街坊鄰居、壯小伙都有事在忙,沒人幫他,于是他就要自己去砍樹做柴火,我就勸他不要去,我家中的柴可以分給他一些,可他就是不聽,非要自己去砍柴。再之后我就見你幫他推車回來,所以對你印象可深。你在張老爺子家住了一晚上,第二天走后,張老爺子就臥床不起了,他生病了!”
“張老爺子,在床上一躺就是三年,每次有人來照顧他時,他都會問一個年輕的小伙子可曾來過,我猜可能是你,但直到他臨死之前都沒等到你回來看他??熳叩臅r候,他回光返照一般坐了起來,寫了一封信,囑咐我們?nèi)绻幸粋€年輕人來此,就讓我把這封信交給他?!?p> “既然你來了,我就去取信給你。”婦人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道。
聽完她這話,易簀生好像被雷劈了一樣,一動也不動,他現(xiàn)在腦子里亂亂的,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接過婦人手中信的。
“三年,事情過去了三年,可我來這里還沒有一天,哪來的三年?”易簀生像喝醉酒一樣,跌跌撞撞的,站不穩(wěn),說著說著就哭了。
“為什么會這樣?”
公主見他眼神空洞,自己眼淚也掉了下來,她抱住易簀生,連忙安慰道;“不哭,不哭,事情總會有解決的辦法,咱們想想辦法?!?p> 疼!
痛!
易簀生感覺自己的腦袋像要裂開一樣,痛不欲生。
公主抱著易簀生,突然感覺他渾身抽搐了起來,不斷地慘叫。
“小跟班,你別嚇我啊!”她帶著哭腔,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只能把他抱的更緊了。
這時,周圍所有事物都彷佛靜止了一般,視角繼續(xù)拉遠(yuǎn),原來是這個世上所有的東西都靜止了。
“泯!”
一個蒼茫的聲音響起。
這時,斷劍從易簀生懷里飛起,周圍絲絲白色光芒不斷進(jìn)入斷劍劍身,只見一把古意盎然的長劍,劍鳴之聲,連綿不絕,對著天空就是狠狠一劈。
一道巨大的劍光飛出,彷佛要把整個天空劈裂,這劍光飛出祖星,穿過靜止的宇宙,狠狠地劈向最遠(yuǎn)方。
“你敢傷我!”
一個憤怒地咆哮聲響起,隨即漸漸弱不可聞。
也不知過了多久,易簀生疼痛消失,他緩緩地睜開眼睛,世界恢復(fù)原樣。
“小跟班,你好了啊,你剛才嚇?biāo)牢伊?!”公主哽咽道?p> 所有事物好像跟往常一樣,彷佛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但易簀生知道,有些事已經(jīng)發(fā)生了,因?yàn)樗吹綌鄤Π察o地躺在地上,劍身布滿裂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