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太.....太祖高皇帝?”萬歷皇帝眼睛瞪的有銅鈴那么大,一句太祖高皇帝差點就叫出來了,好在他反應(yīng)的快,及時的壓低了聲音!
上下打量了梁瑞一眼,萬歷皇帝的眼睛瞇了起來,一絲若有若無的殺氣開始在兩人間飄蕩。
“梁邦瑞,你以為朕三歲小兒嗎?你可知道就憑你這番話,朕就可以定你個欺君之罪!”
“皇兄,別說你不相信,臣弟自己也不信??!如若不是太祖高皇帝救了我一命,我又何必來向皇兄說這些!
臣弟家里是京師豪富,又有永寧相伴,臣弟做個逍遙駙馬不好嗎?何必冒這殺頭的風(fēng)險!”
看著萬歷皇帝一副無法相信的表情,梁瑞抬起頭,一臉的真誠。
而且他也沒說錯,如果他不是一個穿越者,如果他不是知道幾十年后這個國家,這個民族,要遭受什么樣的苦難的話,他又何必來說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
瞇著眼的萬歷皇帝,認(rèn)真的看了梁瑞好一會,但梁瑞始終是那副坦蕩蕩的樣子,萬歷皇帝也不禁有點懷疑,難道這家伙說的是真的。
一看皇帝的態(tài)度軟和下來了,梁瑞又開口說道:“臣弟之所以敢來說這些,是因為臣弟有證據(jù)可以證明我沒有說謊,是因為太祖高皇帝他老人家,有話讓我?guī)Ыo皇兄!”
萬歷皇帝一聽,略微顯得有點驚訝,他抽了抽嘴角,整理了一下衣裳,揮了揮手。
“講!”
“太祖他老人家要我對陛下說,請陛下勿要焦急,那伊霍之臣,三月之內(nèi)必然西去!”
張居正死于今年的七月九日,農(nóng)歷六月二十,梁瑞記得如此清楚的原因,是因為穿越前他的生日就是六月二十,所以偶然一次看到張居正去世的日子后,他就記了下來,沒想到這里派上了用場。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農(nóng)歷的四月初六,梁瑞為了防止意外還多說了十幾天。
萬歷皇帝眼前一亮,他過來一把按住梁瑞的肩膀問道:“此話當(dāng)真!太祖當(dāng)真如此說?”
語帶顫抖,顯然張居正給予他的壓力很是不小,看到這里梁瑞就有點明白,為什么張居正死后差點被鞭尸了,皇帝苦張?zhí)谰靡樱?p> “千真萬確,幾個月后就能見真假的事,臣弟怎么敢騙陛下!”梁瑞點了點頭,
“好!如果此事是真,朕必不虧待于你,要是你敢欺騙朕,就算母后護(hù)著你也沒用,朕定然要將你治罪!”
雖然說著狠話,但是萬歷皇帝的情緒明顯緩和下來了。
在他心里,他也希望張居正就此一病不起的,已經(jīng)完全成年的皇帝,早就難以承受那種被人管束的生活了!
“陛下!太后有旨,讓陛下與梁駙馬去一趟慈圣宮!”
門外傳來了太監(jiān)的輕聲稟告,看來永寧公主的哭訴可能有效果了,現(xiàn)在的梁瑞一點都不慌,雖然除了點小波折,但是一切都還沒有偏離預(yù)期!
慈圣宮,李太后端坐在一張長椅上,他端著一杯香茗正在細(xì)細(xì)的品,身后幾個上年的年紀(jì)的女官面無表情的站立著!
永寧公主闕著嘴,一臉不高興的坐在下首,李太后的對面,管家婆周氏和邱無機(jī)正跪在在地上,哀哀的低聲哭泣著!
梁瑞一點都不意外,作為后宮中權(quán)力最大的李太后,當(dāng)然不會只聽永寧公主的一面之詞。
而且他作為太后,維護(hù)后宮法度,肯定是要超過她對自己女兒的同情之心的。
自成化以來,又不是永寧一個公主受到管家婆的刁難,但給公主配管家婆,那是祖制,只要管家婆沒有太過刁難,就沒有問題。
因為管家婆本是奴仆,如果沒有這一點優(yōu)待的話,可管不住這么多的公主,這也是周氏有恃無恐的主要原因!
“參見陛下(皇兄)!”
“兒臣見過母后!”
參見完畢后,管家婆周氏和邱無機(jī),都怨毒的看著梁瑞。
李太后看著梁瑞腫著的半邊臉,和臉上幾道已經(jīng)變黑的血痕,也不由得沉下了臉。
她原來以為永寧公主哭哭啼啼的說駙馬被毆打是夸張的說法,現(xiàn)在看來好像是真的,不過這會,她還是得表現(xiàn)出自己無偏無倚!
“邦瑞!你乃是駙馬,怎可與此等仆輩互毆?成何體統(tǒng)?”
李太后怒聲喝道,聽著嚴(yán)厲,但其實她還是向著梁瑞的。
因為梁瑞作為半個主子與奴仆互毆,只是成何體統(tǒng),可是奴仆膽敢毆打主子,不管有什么理由,那可是大罪。
梁瑞如何聽不出來!他心里一喜,看來自己上次留給李太后的印象還是錯,太后是向著自己的。
其實對于歷史上,永寧公主府的太監(jiān)奴仆,膽敢將駙馬梁邦瑞毆打致死,是有原因的。
因為原本歷史上的梁家,確確實實是在騙婚,作為受害者的李太后和萬歷皇帝,怎么可能咽的下這口氣。
這些太監(jiān)宮女敢下死手,未必就沒有猜到了上面人的心思的意味,或者干脆就是有人暗示的!
但是現(xiàn)在的梁瑞不一樣,治好了肺癆病的他,擺脫了騙婚的嫌疑。
而且他回門宴時的表現(xiàn),又為他加分不少,加上永寧小公主一副萬分滿意的樣子,李太后對于梁瑞的印象與態(tài)度,跟原來的歷史上有著天壤之別。
可以說這次和眾太監(jiān)、宮女的打斗,如果不是他刻意挑起,管家婆和邱無機(jī)絕對不敢動手打他!
想到這里,感覺勝券在握的梁瑞嗚哇一聲哭了出來,“母后明鑒,孩兒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剛剛大病初愈,而且又是孤身一人,怎敢與宮中內(nèi)使和管家婆毆斗啊?
實在是他們欺人太甚,兒臣不得不奮力反抗,如若不是永寧出來的及時,兒臣就要被他們毆打致死了啊!母后,你要為兒臣做主啊!”
他這一哭,簡直如杜鵑滴血,配合著他的半個腫豬頭臉,只聽的李太后一陣陣的心疼。
回想起上次回門宴時那個俊俏陽光的梁瑞,李太后不由得狠狠的瞪了一眼地上的周氏和邱無機(jī)!
邱無機(jī)還好點,至少也是腫著臉,雖然他比不了梁瑞的半邊腫臉和半邊血痕,但是至少比周氏要好。
跪在地上的管家婆周氏,除了眼睛哭腫了以外,什么外傷也沒有!
于是,聽到李太后口中已有所偏頗,周氏深吸了一口氣,狠下心大聲嚎哭道:“太后容稟,奴婢被太后指派為永寧公主府管家,那是太后的恩典,奴婢時刻牢記在心!
自上月初十以來,奴兢兢業(yè)業(yè),絲毫不敢大意,時刻牢記太后的教誨,怎敢做出毆打駙馬此等惡事!
實在是因為駙馬不守規(guī)矩,屢次要強(qiáng)闖公主府,今日更是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對著奴和邱公公一頓拳打腳踢,奴婢等才是被逼無奈??!”
“是?。√?,這全是因駙馬不守規(guī)矩而起的!”一邊跪著的邱無機(jī)也開始大聲嚎哭!
“那這么說,你們搶了駙馬五百兩銀子也是假的了?明明是你們索賄不成就打人,怎可這樣顛倒黑白?”李太后還沒說話,永寧公主先急了!
“回稟太后,回稟陛下,那五百兩確實是駙馬賞給奴婢等的,奴婢本不敢要,駙馬執(zhí)意要給,說是一點心意,結(jié)果哪知道他是故意用來誣陷奴婢們的!
奴婢嘉靖三十年就入宮,在這宮里一呆就是大半輩子了,在宮外也沒有親人,又受太后日夜教誨,怎敢索賄五百兩之巨?。∵@些張公公是最清楚的,請?zhí)竺鞑?!?p> 比萬歷皇帝和梁瑞早來一會的張誠只得出來低頭回道:“太后明鑒,這周氏入宮幾十年,一直謹(jǐn)小慎微,應(yīng)當(dāng)不是那種敢收五百兩銀子的膽大之人!”
“張誠你如此說,定是也分潤了一二的,你這是在包庇!”永寧公主怒吼道,顯然余怒未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