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魂,本名奪憶,一種狠毒的情報收集手段,強行入侵被施術(shù)者的識海將記憶事無巨細觀覽一遍,記憶越繁多,所受傷害便是越重,受此術(shù)者多神識損毀,癡傻一生,猶如斷魂,故曰搜魂。
不過這手段也只有魂力雄渾者施展得開。
韓煜一掌擊暈少年,魂力強行侵入少年識海,不過兩息便退了回來。
“將軍,這就完了?”
劉國典瞪著大眼,瞅著起身的韓煜嚷道。
傳說中窮兇極惡的搜魂就是把人敲暈,眼睛一閉就沒了?沒啥花里胡哨的表現(xiàn)?自己斬敵時槍尖上都還冒兩寸罡氣呢!
“嗯,他應(yīng)該不會癡傻,羊醫(yī)師,待他醒后送到我賬內(nèi)?!?p> 韓煜點點頭,向著老羊吩咐一句,出了帳,往中軍大營走去。
這少年的記憶如他所言,只有三日,之前空白一片,這不是失憶,更像那日起他才有了意識。
不過,從那處戰(zhàn)場可以確認,先鋒營已然覆滅,納烏的大部隊?wèi)?yīng)該就在前方,真正的碰撞就要開始了。
“玲妹子,雷老頭,你倆咋就沒點表示,這真是搜魂?”
劉國典看著帳內(nèi)不言語的兩人道。
“我們也不知道,營里除了定遠將軍誰還會這種手段?”
女將白了眼劉國典,自己要是懂這東西還用得馬上尋富貴?
“你也別成天成天妹子妹子叫,叫呂將軍,軍營有軍營的規(guī)矩,還不長點記性,若不是韓定遠性子好,在別的正牌將軍手頭你犯得混怕是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聽這語氣,劉憨子又犯事了?板子還是降級?還是都有?”
老羊捋捋胡子,幸虧這憨貨沒家室,不然婆娘怕是得被這個不上進的氣死。
“多大的事,不過降級,一場戰(zhàn)斗就撈回來了的?!?p> 劉國典絲毫不在意,往上頭升就得考慮行軍布陣,臨陣指揮,自己出點偷雞摸的狗餿主意還成,搞這些純屬扯犢子,還是校尉裨將這種沖頭陣的活計適合自己。
“那趕快快去準備,我估摸過不了多久怕是就有一場惡戰(zhàn)了,到時我可不希望你們出現(xiàn)在我面前?!?p> 老羊?qū)⑺幉那鍐巫屑汓c點,雖說重傷的最好治療是給一刀,但有些命硬的說不得能撐下去。
“唉,知道,知道,這次出去巡邏除了撈到幾只耳朵,也能猜得到那群北蠻的大概方位?!?p> 劉國典逐漸退出帳篷道,韓大將說這娃兒沒事那就沒事,他可是那個地方出來的人物,就算這娃兒癡了傻了也肯定有法子回過神來,自己還是先做足大戰(zhàn)準備,裨將雖然本質(zhì)上與校尉差不太多,但也和將軍沾個邊。
中年將領(lǐng)只是看了眼床上的少年,默默然出了帳,語言似乎對他而言只是必要的時間下達必要的命令的工具。
“羊醫(yī)師,這少年就拜托了?!?p> 呂玲囑咐一聲退出,就算定遠將軍說是無事,但搜魂畢竟惡名遠揚。
“要是真有問題,我又不是那些地方出來的哪知道怎么治?!?p> 老羊嘟囔一句,繼續(xù)數(shù)著藥材,這年頭軍醫(yī)能保你不死或者給你個痛快,就便是好軍醫(yī)。
軍營雖是禁止喧嘩,但十萬人的大營盤更別說還有雜七雜八的輔兵,馬匹,再如何都是嗡嗡然。
不過,對少年而言絲毫無關(guān),三日奔波,無論如何都可以休息了,渺渺夢鄉(xiāng)最安魂。
草原的夜的寒冷的,為了防止被偷營,一切發(fā)光的物件都是禁忌,這時候牛皮扎的皮帶子灌上入夜前燒得最后一鍋水,往腳下一放,嘿,舒坦極了。
一切都陌生的少年,哪知這些,醒過來的他安排進了白日青年將軍賬內(nèi),相比前幾日胡亂揉幾團草裹住手揣在懷里硬抗的寒夜,有東西擋風(fēng)還有兩床薄被,已經(jīng)是天大的幸福了。
不過,白日里的昏睡養(yǎng)足了精神,此時倒是絲毫不覺困倦。
睜開眼,瞅了眼在那盤腿的將軍黑影,少年覺得自己應(yīng)該沒被搜魂吧,不然現(xiàn)在怎么什么事都沒有,他應(yīng)該是個好人。
“怎么?睡不著?”
韓煜感受到少年的窺視,停止了精神修煉,這黑暗似乎隔不住他的眼。
“有點?!?p> 少年坐起。
“拿好你的牌子。”
韓煜將白日拿來的黑牌拋到了少年懷里,
“回去后說不定是你尋找家人的線索?!?p> 少年將牌子拿在手里,熟悉的質(zhì)感,那三天里,自己除了保命的劍,也就這一個隨身帶著的物件。
“韓將軍,你知道這上面寫的什么嗎?”
少年摸著牌兩面凹凸詢問著,這是什么自己不懂。
“正魏反道,或許是某個門派或者家族的身份牌吧,我也沒見過?!?p> 韓煜道。
“正魏反道,嗯,那我干脆就叫魏道吧,如果有人在找我也應(yīng)該容易些。”
少年將牌子放進懷內(nèi),拍了拍,這是自己至今最重要也是唯一的寶貝了。
“你倒是機靈?!?p> 韓煜笑道,
“你今后是如何打算。”
“打算,我現(xiàn)在不該是你的侍童了嗎?”
魏道疑惑道。
“留在這里會死的,納烏的騎兵最喜歡你這般細皮嫩肉的大楚少年,過幾日同補給部隊回最近的城去?!?p> 韓煜道。
“可是,回去過后呢?韓將軍,我還是覺得當(dāng)你的侍童好點。”
魏道雖然沒有記憶,但也清楚,自己不過無根之萍,憑自己這幾兩肉恐怕最終只能落個餓死街頭的命,這個將軍是自己的機遇。
“你小子算盤打得響亮,那從明日起每頓飯食就交給你打了,不過無論如何,不可靠近中軍大帳,那是要砍頭的?!?p> 韓煜無絲毫反感魏道做法,這是自己的諾,況且這個時代就當(dāng)要爭,自己爭到了入俗的機會,爭來了定遠將軍的地位,爭回了半個北風(fēng)草原的領(lǐng)土!
接下來自己還要爭,爭回整個屬于東方的草原!爭回九千年黑暗間被奪走的傲骨!還要爭二十年后的縹緲生機!
“是,將軍?!?p> 魏道暗喜侍童的身份坐實了。
“另外,你每日還需識字五十,我的侍童可不能目不識丁,做不到你還是回去吧?!?p> “只要不餓著肚子,再加五十又如何?!?p> 魏道豪氣道。
“那便再加五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