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不也是遵循著自然規(guī)律的嗎?
可是我沒心,天道,又怎么容我。
菇婆婆看著我,突然笑了。
“我也沒心。”又一記響雷震驚了我,菇婆婆說他也沒心,這句話是他說的,而且好像也不介意說給我聽。
我狠狠捏了自己一把,讓自己有上線的狀態(tài),不去刻意想其他,繼續(xù)專心誠摯地安慰他:“沒事,不就沒心嘛,多少人希望沒心沒肺地活著,不會有太多憂愁,不會煩惱,像我?!?p> 說著,我呵呵呵地干笑了幾聲,突然發(fā)現(xiàn)我像講了一個冷笑話。
“不,可是我想有心,我不想沒心?!惫狡牌乓琅f變回那么冰冷嚴(yán)肅,沒有被我的冷笑話感染到,依舊很認(rèn)真在思考,“可是師父留我在凡世間看人心,他說人心看多了就能看透,到時候有心沒心,都無所謂了?!?p> “你師父真是人才”我啫啫嘀咕著,“人心是看不透的?!?p> 估計是吃飽了撐著,神一般存在的人不都這樣的嘛。
“不許你這么說我?guī)煾浮!惫狡牌怕牭轿业脑捦蝗粐?yán)厲了起來,似乎說了一件極為嚴(yán)重的事情,要發(fā)火了,“我?guī)煾甘巧钍芫胖菥囱鲎钌袷ゴ嬖?,根本不容于他人質(zhì)疑,凡人一聽到我?guī)煾傅拿M就要伏地參叩不止,根本沒人敢與他正視,更何況你這么褻瀆的?!?p> 啊,這么神圣,那為什么我沒聽過?
竟然被他這么兇猛的語氣嚇到,我好無辜?。?p> 看來善變的人不是我,是菇婆婆他?。≈熬吐牱菃我徽f他們性情古怪來著,其實我早該有心里準(zhǔn)備的。
所以我泫然欲泣。
輸人不輸陣,何況我是女子,天生的弱勢群體。
很多人殺人不眨眼,但是卻容不得人家哭。菇婆婆就是其中后者。
“你可能只是失憶忘了,但你以前一定知道的,”菇婆婆看我疑惑中梨花帶雨,明顯被嚇得不輕,語氣終于有所緩和,繼續(xù)很認(rèn)真地說,“這些話你以后不能再說了,我?guī)煾甘巧褚话愕拇嬖?,他維持著自然界的平衡發(fā)展,掌控著塵世間的生死輪回,地位比各國的君王都崇尚不知多少,天地之中估計也沒有誰能與師父比肩的了?!?p> 看著菇婆婆一臉自豪崇拜的樣子,我都不好意思打斷了。
連萬人敬仰的菇婆婆都這么崇拜的人,該是有多厲害,又是何方神圣?我翻轉(zhuǎn)著記憶卻始終沒有印象。
我為什么要忘記?還是我從來沒記起?何況他還現(xiàn)身了,離我?guī)资街b的距離。雖然沒看到本尊的樣子,但隨風(fēng)飄來的氣息應(yīng)該也會有熟悉感的吧!
怎么會忘得這么徹底,難道和我的失憶有關(guān)?
不可能吧!
難得說那么多話,我還是挑重點吧,從遇到菇婆婆看來,他看的人心多,應(yīng)該不奇怪千奇百怪的心思了吧,而我的要求不高,就是從此事事件中趕緊逃離出去,安全回家,那我要怎么慫恿他放過我呢。
比如說,奉承一下他,說說好話,對的,自古打人不打笑臉人,臉皮厚點才能成就大事不是,想起剛剛菇婆婆的嚴(yán)肅樣,我這心底也是有譜了。
遇到大神,怎么都要興奮一下,激動一下的,而且菇婆婆的師父又是他極為尊敬的人,那么,我是終于找到奉承菇婆婆的理由了。
高高在上之人都喜歡打官腔,我急忙換了另外一種狀態(tài),狗腿地接話:“菇婆婆,不,菇婆婆大人,您看您師父名氣如此之大,地位如此崇高,您能拜在貴師門下可見您也是萬乘之尊,人中龍鳳!”
聽到我的奉承,菇婆婆好看的眉峰一挑,有些意外。
有戲!
我急忙說下去:“必須是萬乘之尊人中龍鳳,屈指可數(shù)的佼佼者,不然怎么會被您師父這么高的慧眼所識呢!今日所見尊師的身影如九天華日深深印在我的腦海里,一刻不敢遺忘,一刻不敢怠慢,讓我的靈魂虔誠膜拜,日后小妹我一定日日參拜匯思,以敬尊師大慈大悲,不與我計較,放我一命之恩。”
說著,我朝著剛剛官轎離去的方向狠狠叩拜了一拜,匍匐得如泣如訴。
可是我這心里都在想,我都這么狗腿的表態(tài)了,他該可以放我一馬了吧。
“嗯?”菇婆婆一臉愉悅地盯著我,嗯哼著,“然后呢?”
“啊?!比缓竽兀咳缓蟛皇窍裥锩娴那楣?jié),讓我快滾嗎?都演了那么多了,現(xiàn)在去領(lǐng)盒飯都沒關(guān)系呀,至少保命了不是。
可是看著他揶揄的陰笑的臉,我隱隱覺得危險氣息。雙腳不住地想要挪動。
“嗯,想走?”菇婆婆也默然地回應(yīng)我,話音一落,他的手揚(yáng)起抵住我的額頭定住我,笑顏道,“你可知道,我?guī)煾干矸菥F,除了我們幾名入室弟子,見過他的人結(jié)局都是怎樣的嘛?”
能怎么樣,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蟲,又如何得知。但是看著菇婆婆那種貓逗老鼠的輕蔑,我就很有余悸敢。
會不會被一頓毒打,然后被威脅保密,或者,十大酷刑里面的拔舌頭,封嘴,摳眼珠......
“啊,不要啊?!蔽冶蛔约旱南敕▏樀糜檬志o緊捂住嘴巴和眼睛。
“不要什么?”菇婆婆看我自娛自樂地似乎很投入,十分好奇地問。
“我不要被拔舌頭,我不要被扣眼珠子。救命啊?!蔽业脑捳Z從指縫中散播出去,天知道我捂著多用力,話都差點說不清楚了。
“噢,這樣子呀,好主意呀,我怎么沒想到呢。”菇婆婆虛偽地一嘆,可眼中明顯的還留有壞笑,“對啊,拔掉舌頭,摳掉眼珠子,你就啥都表達(dá)不出來了,不行,還要斬斷手腳,這樣你要寫要畫也都不行了?!?p> “???”一聽說連手和教都要,我嚇得忙把手藏在身后,可是發(fā)現(xiàn)腳藏不了啊,連眼睛和嘴巴都藏不了,看著發(fā)笑的菇婆婆,我的氣就不打一處來,“你就算斬我四肢,封我眼眼鼻,你師父依舊在我腦子里,我天天在心底咒罵他咒罵他,我就不信這份怨念不會損傷他一毫一毛。”
我也是被逼急了,兔子都會咬人,狗都會跳墻,何況是我呢,我怒氣沖沖。
“你怎么可以這樣褻瀆我?guī)煾浮!惫狡牌虐l(fā)笑的臉突然變得嚴(yán)厲異常,訓(xùn)喝著,“你這樣要嘛記憶被消,要嘛轉(zhuǎn)世輪回,我原本還想著留你一命的,現(xiàn)在看來,不消除你記憶也是不行了?!?p> “又來?!蔽疫@不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嘛,我趕緊否認(rèn),“沒有沒有沒有,我連您師父長什么樣子都沒見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