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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珠圖

第三十九章 暗殺

隋珠圖 亢小舟 3089 2019-12-04 12:25:00

  小二很快將菜上齊,各種魚蝦螃蟹和貝類,全是她愛吃的菜式??吹竭@一桌菜,讓她頓起思鄉(xiāng)之情,夾了一塊魚肉吃。

  他問道:“如何?”

  她點頭贊道:“好吃,沒想到在這里能吃上這些東西,定山城應(yīng)該很難買到新鮮海產(chǎn)的。”見他安坐不動,便為他夾了一筷菜,說道,“你嘗嘗?!?p>  他道:“我吃不了這些,這都是為你準(zhǔn)備的?!?p>  她疑惑道:“吃不了?那你吃什么?”

  正說著,小二已經(jīng)端了一碗面,另一壺酒進來。

  他道:“我吃面。魚蝦這些東西,我一吃就會不舒服,一口也碰不得?!彼麨樗沽艘槐?,“魚蝦性涼,喝點酒暖胃?!?p>  “還有這種事?”她吃著這些東西長大,還從未聽過有人不能吃的。屋中飄著清菊酒香,清澈淡黃的酒液中浮著幾枚菊瓣,她輕輕抿了一口,贊道:“好像東島的酒哦。”

  “比不上白夫人所制的菊釀,將就吃些吧。”他言語雖是淡淡的,但是如璋明白他費心了,這些菜的口味無一不是她喜歡的。

  她心中感動,害羞地問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歡吃什么菜???”

  他一臉驚訝道:“這些都是你喜歡吃的菜嗎?我只是讓他們隨便做些,沒想到這么巧。”

  她有種自作多情了的尷尬,笑道:“那便多謝你的款待了,我可不客氣咯。”

  于是一人對著一桌子菜大快朵頤,一人對著一碗面細嚼慢咽,各人吃得十分認(rèn)真。待她盤子里的殼堆得很高,胃里已經(jīng)再塞不下任何東西了,只得忘菜興嘆,就此做罷。

  她頗不好意思地道:“我是不是吃得太多了?不好意思,我好久沒吃到這么家鄉(xiāng)口味了。”

  他眼底一抹溫柔之色很快劃過,笑道:“我點這么多菜,你吃得開心我也很高興。”

  他輕輕敲了敲桌面,小二立即送進水盆和熱毛巾,速度之快顯然是一直在門外等著伺候的。水盆里也漂浮著朵朵菊花,這樣洗了手才會半點腥氣也不留。

  他也用熱毛巾擦了手,道:“你在這里等一下,我去去就來。”

  他沒說出去做什么,在等待的間隙里,她起身走到看臺上。定山城被四周巍峨的高山所環(huán)繞,此時正值盛夏,城市半空里薄薄地飄浮著一縷似有若無的霧氣,是被炙熱的陽光烘烤出來蒸騰而上的水汽。從她的位置可以看見近處街道上的各色人等,有在屋檐下?lián)u著蒲扇乘涼閑聊的,有做著游戲的頑皮小孩,還有坐在門口看著來往行人發(fā)呆的店家......倒是一派安然祥和的景象。

  她突然想起謝允中他們,雖然相識時間很短,但性情相投,謝允中還把重要的玉牌送給了她,既然到了他家的店里,何不寫封信給他報個平安呢?說干就干,立即出去找小二要紙筆。

  小二沒看到,卻聽到了打斗之聲,二樓有兩撥人從廂房中打到了走廊上。

  她一眼就認(rèn)出了付家兄妹,其他的人她不認(rèn)識,除了一個干瘦的灰衣老者之外都是年輕公子哥的模樣。

  如璋看到付初晴有些心虛,怕被她認(rèn)出來。馬上反應(yīng)過來自己如今是女裝打扮,她一定認(rèn)不出,這么一想,膽子就大了起來,站在三樓觀望著沒有走開。

  那些年輕的公子哥像是軍中武人,功夫不弱又都喝了酒正在興頭上。兩幫人打得十分激烈,二樓好幾扇門也倒了,窗也壞了,欄桿被砍得慘不忍睹。掌柜和小二縮在一旁,不停地高聲勸架,卻不敢上前,跺著腳哀嘆連連。

  付氏兄妹一邊的人相對少些,見久不能贏,那灰衣人便暗中施詐。如璋清楚地看到他指間兩抹銀光彈出,離他老遠的一個人頓時倒地。他的同伴搶上去一看,那人已面色烏黑,七竅流血而死。

  當(dāng)即大罵道:“崔哀,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竟用這種下三濫手段。”罵著跳起來,攻勢更猛,叫道,“我程武今天不殺光你們誓不為人。”

  原來那灰衣老者便是崔哀。他嘿嘿一笑,更加肆無忌憚地大放暗器。

  程武叫道:“你以為老子不會么?”他從懷里掏出一把鋼珠,也對著敵人打了過去。

  一時間暗器滿天飛,周圍的人紛紛躲開,原還有好些人站在三樓看熱鬧,此時都躲進廂房中去了。只有一個錦衣男子沒走,站在如璋斜對面的地方看著。但他的臉色十分怪異,蒼白又驚恐,更像是想走但動彈不得。

  她正覺奇怪,突然一枚鋼珠朝他飛去。她想也不想便打出一枚銀彈,將那鋼珠撞開??上В愅跻巳?,哪得留命到五更。那錦衣男子還是應(yīng)聲倒了地,另一枚鋼珠不偏不倚地打進了他的腦門正中。

  “程武把賀王打死啦,程武要造反了?!辈恢钦l突然喊了一嗓子,樓里頓時大亂起來,怕受牽連紛紛往外跑。

  如璋大吃一驚,立即便要去查看賀王情況,卻對上崔哀陰森森的目光。她心道不好,正想退回廂房,他已快如閃電地掠了過來,她只覺得身上一麻,不受控制地變得僵硬起來。崔哀夾起她風(fēng)一般地奔出了觀鳥戲魚樓。

  這一切發(fā)生得太快,如璋出手救賀王是下意識的動作,并沒有深思這件事有何含義。但她此刻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了,付家和崔哀都是九方潛的人,今天發(fā)生的事看來就是他在定山要辦的事了。賀王是來調(diào)查程武的,如今他死在程武的鋼珠之下,只怕程家說不清了。只是,他為什么不直言相告呢?

  如璋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變成了一根木頭,關(guān)節(jié)不能彎曲,連舌頭都是直的,但意識十分清楚。兩旁的景物快速后退,心想不知道他要把她帶去哪里。

  此時賀王被殺的消息還沒有傳開,把守城門的士兵不曾接到閉城通知,進城出城的人還很多。崔哀夾了個人飛也似地沖出城門,待士兵們反應(yīng)過來吹哨子的時候,人早已不見了。

  不知道跑了多久,到了一處田間農(nóng)舍,他把她像一袋面粉一樣重重的扔在了柴房里,就不管她徑自出去了。

  如璋喊又喊不出,動又動不了,想到崔哀的為人,如果自己以后都這樣了,那該怎么辦?一時又急又氣又委屈,竟然無聲地哭了起來,在心里把崔哀咒罵了千百遍。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外面似乎有人說話,聽聲音好像是付氏兄妹。她很想求救,但還是喊不出聲。

  等天色完全黑了,崔哀才點了油燈進來。見她滿面淚痕,怪笑道:“我又沒把你怎么樣,哭什么。藥效再過兩個時辰就散了,要不了你的命?!?p>  付氏兄妹也進來了,一看這情形,付初晴皺眉道:“你怎么綁了個丫頭來。崔哀,你平日里的行事我管不著,在我眼皮底下可不準(zhǔn)做欺辱婦女濫殺無辜的勾當(dāng)?!?p>  崔哀冷笑了一聲。

  崔哀是武林前輩,雖然他的很多做法叫人不齒,但付初陽也不想得罪他。聽得妹妹語氣冰冷生硬,便打圓場說道:“老崔,她是誰?你綁她做什么?”

  崔哀道:“她打暗器的手法與無名人如出一轍,可能是暗中保護賀王的人?!?p>  兄妹兩人皆吃了一驚,付初陽道:“果真如此?那快問問她?!?p>  “她中了我的‘白醉’,兩個時辰后方能說話?!?p>  初晴不悅道:“既然有話要問她,怎么又給她下毒?”

  崔哀白她一眼,道:“‘白醉’一星半點兒就能讓人麻痹半天,只能怪她自己倒霉了,我今天手邊只有它。耐心等著吧,反正她也跑不了?!?p>  初陽道:“就算她是賀王一路人,但到底是個姑娘家。況且現(xiàn)在還不能確定,還是先把她扶到屋里去吧?!?p>  崔哀譏笑道:“付少俠莫不是看上她了,動了惻隱之心?也是,如此年輕貌美,要我年紀(jì)再輕個十多二十歲,也要動心哩。”

  聽他這樣曲解自己的意思,初陽也有點生氣了,說道:“咱們付家向來行事磊落,從來沒有做過不問青紅皂白就傷人的事,好歹也要等問清楚之后再做決斷。是比不得崔大夫閑云野鶴不受名聲牽累的瀟灑。”

  付初晴見她滿臉淚痕,一身綾羅衣裙也變得臟污不堪,將心比心,便也道:“算了,讓她進屋里去吧。一會兒我也不想在這柴房里問話?!?p>  兄妹倆一個鼻孔出氣,崔哀便氣呼呼地把她提起,帶進了屋里。

  初陽見她嘴唇發(fā)干,便對初晴道:“倒些水喂她喝吧。”

  崔哀道:“她連舌尖子也是麻的,喝不下。付公子憐香惜玉,一會兒再表現(xiàn)也來得及?!?p>  初陽不悅道:“崔大夫,我敬你是武林前輩,也請你自重身份,不要總說些無中生有的話。”

  初晴心想哥哥的性子一向隨和,對家中下人都從來不說一句重話,應(yīng)該沒有別的意思。轉(zhuǎn)頭又見如璋的確生得貌美,覺得男人對她動心倒也正常,哥哥今年二十有一了,很多人來為他做媒,可是那些人一個也配不上她哥哥。眼前這女子相貌倒是過關(guān),可不知她是什么出身,配不配得上做付家的媳婦…...一時之間思緒不著邊際地亂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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