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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宮闕人間烽火

第十章 我的文學(xué)生涯4

天上宮闕人間烽火 武陵浪蕩子 2258 2019-08-14 20:49:28

  我的個人愛好武的方面就是騎馬射箭擊劍就這些,其他文的如斗地主搓麻將等娛樂游戲很少有喜歡的,只有彈棋還能稍稍盡其巧妙,年輕時曾為此還寫過一篇賦以資紀(jì)念。以前京城的彈棋高手有馬合鄉(xiāng)侯、東方安世、張公子等人,常常遺憾不能與他們切磋。

  咱老爹喜好詩書典籍,雖然身在軍旅行武之中,平時也不放下書卷,好學(xué)不倦。這一點就后世法國皇帝拿破侖一世跟咱爹有點像。經(jīng)常在深更半夜或雄雞方唱之時讀書寫作,伊於吟哦,怡然自得。他常說一個人從小好學(xué),就能思想專一,而年紀(jì)大了之后再學(xué),就有點容易忘記。年紀(jì)大了而能勤學(xué)的,大概只有和曹吉利和袁伯業(yè)了。我受此熏陶因此從小就誦讀詩書文章,成年時已閱讀了三墳五典五書六經(jīng)。至于史記漢書以及諸子百家之著作,我沒有不閱讀完的。

  我所撰寫的著作如書論和詩賦,大約有六十余篇。至于我是否能大智若愚,大勇若怯,以仁義禮智信待人接物,以寬容對待下屬。這個還有待后世良史如司馬遷者班超之流做出定論。

  我把這篇個人小傳給郭女王看,她夸張地贊美我,唉喲,寫得真不錯,那個字一筆一畫,就像是印板板印上去的。我有點掃興,我又沒要你看我的字寫得怎么樣,我是要你看我寫的內(nèi)容好不好。郭女王撇撇嘴,表示沒興趣。我忘了,她很小就父母雙亡,沒入官侯之家,沒怎么讀過書。最近因我之故,她也快成了太子妃。她忙著弄這些女人的行頭名號去了。

  我把這篇個人小傳給甄氏看。她拿去之后慢慢地看過三四遍,然后說夫君的字,近來大有長近,已經(jīng)沉穩(wěn)老練了許多,一筆一畫,盡顯為大事者的風(fēng)度和氣概。早已不是當(dāng)年的那種踦行斜立的樣子了。文章內(nèi)容簡繁有度,有大有小,大事者概括精煉,小事者細(xì)膩豐滿,有血有肉,儼然大家之作。

  在把文稿送回給我之前,甄氏還親筆工工整整手抄一份,用鎮(zhèn)紙壓在案桌上,時時觀賞揣摩。令我頗有知音之感。

  我說你比我年長五歲,經(jīng)歷也比我豐富,也可以寫寫個人傳記啊。寫出來說不定還能青史留名呢。甄氏搖搖頭,淡淡一笑,說,我比較喜歡老莊,老子以無名為要務(wù),和光同塵,不為人知。我不太喜歡拋頭露面,寫文章留傳也算是拋頭露面的一種吧。我只愿開開心心,平平靜靜地過完這一生。我認(rèn)為作為女人能有這樣子也是很不錯的了。不比你們男人,要干番大事來,揚名立萬。春秋左傳云: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雖久不廢,此之謂不朽。男兒頂天立地于世間,須要在這三件緊要事上做文章。立德是大圣人做的,立功咱爹爹都已做去了,我看夫君可以在立言方面下點苦功。因為這文章是經(jīng)國之大業(yè),是男人的不朽之盛事。而夫君您又年富力強,有能力有條件,完全可以利用太子這副君之位多寫寫文章的。

  戚戚與我同心焉。于是沒有郭女王的打擾,我和甄氏躲在深閨后院里過著二人生活。讀書人所艷羨的紅袖添香夜讀書,我早就得到了。只是近來心境轉(zhuǎn)為清涼,這種靜心讀書寫作的想法才更深更濃。

  因為近一年來,咱魏國出了些災(zāi)禍。發(fā)生了大規(guī)模的公共衛(wèi)生安全事件流行性瘟疫,親故多離其災(zāi)。徐干陳琳應(yīng)玚劉楨等,一時俱逝。悲痛之情無法用語言來表示。

  當(dāng)年大家這幫文學(xué)界的哥們在一起交游相處,出門時共坐一輛馬車,休息時共睡一張床榻,不曾有片刻時間分開。每當(dāng)杯觥交錯,音樂響起,酒酣耳熱之際,大家紛紛賦詩作文紀(jì)念。這時,恍惚之間不知自己樂成什么樣子。本以為人生百年,是每個人的天分命數(shù),大家長共相保,相濡以沫。何曾想到短短幾年之間,如草木零落得差不多沒人了。提起這事,言之傷心。近來編撰他們的遺作,匯總成一集。看到他們的名字,都已經(jīng)記錄在死者的名單上去了。追憶過去的游樂相處,仿佛還在眼前,歷歷在目,事事在心??扇缃翊蠹叶家鸦癁榈叵录S土,世道如斯,還有什么可說的。

  當(dāng)年一起在南皮游樂玩耍的,現(xiàn)在只剩下三個人了。曹休和曹丹都已獲升遷,不是封了侯,就是拜了相,各自忙各自的前程去了。還有一個吳質(zhì),仍沒有受到我爹的重用,而我又幫不上什么忙,還待在那個四五線小城里做著小縣官。

  四個文學(xué)界的好朋友死了還不算,這兩天另一個好朋友王粲又死了。這個好朋友,就是寫那篇很有名的《登樓賦》的小兄弟:登茲樓以四望兮,聊暇日以消憂。只要是年輕人,有那么點懷才不遇的,被領(lǐng)導(dǎo)看不上的,心里有志向得不到施展的,讀了這賦,都能有強烈的共鳴。

  這個王粲小朋友,生來命運多舛,雖生在大戶人家,祖上三世為公,屬于官二代,卻是從小父母雙亡,十多歲就流離失所,遠(yuǎn)離家鄉(xiāng),去千萬里之外的荊州依附劉表,因為聽說這大佬懂文學(xué),重人才,所以千里迢迢地去投奔他。卻不料也是個只看外表不重內(nèi)才的家伙,但凡領(lǐng)導(dǎo)有的毛病他都有。因為王粲出生時先天不足,長得對不起觀眾,不僅身材矮小,而且相貌也難看,雖然滿腹經(jīng)綸,有過目不忘的本領(lǐng),卻不得領(lǐng)導(dǎo)的重視。我們這個時代,長得帥的也有,如袁紹、諸葛亮、孫權(quán)之流,這些人設(shè)因為長相出眾,所以占盡了便宜,做起事來很容易。另外長得丑的也不少,如我爹曹操、張松、我、龐統(tǒng),還有這位王粲。因為相貌上出了點問題,想要做點事,就難上加難了。這些人里面,除了我爹精力旺盛,有百折不撓的氣概,做出點成績了;我因為是他的兒子,承蔭父業(yè),撈了點好處之外,其他的人混得都不是很好。就因為長得丑。

  這個丑小鴨王粲同學(xué),投奔荊州劉表十七年,始終不受重用,想離職去別的地方謀生路,卻又走投無路。劉表死后,王粲同學(xué)跟了小公子劉琮。王粲分析天下大勢,認(rèn)為與其同我爹曹操死磕到底,干又干不過人家,還不如請降。一來可保荊州百姓免于兵災(zāi),二者自己的榮華富貴也得以保全,兩全其美。于是劉琮聽了他的話,兵不血刃地投降我爹。我爹很高興,認(rèn)為他是個人才,重用了他。于是王粲同學(xué)做我的文學(xué)侍從,五官中郎將文學(xu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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