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下手中的活計,問重憐:“你們說完話了?”
重憐看樣子剛拒絕了貌美如花的表妹心情也不是很舒暢,對我點了下頭就進(jìn)里面換衣裳了。
我看了眼帳外,繁芊正抹著眼淚往自己的帳篷那走。
我說:“你剛才對你表妹的態(tài)度是不是太冷淡了點,好歹也是一起長大的情分還是親戚,人家又專程百里奔襲、跨越沙漠的來看你,就算看不上人家,也該拒絕的委婉些?!?p> 重憐卻說:“既然要拒絕,當(dāng)然是要拒絕的徹底、決絕些才好,不給她留任何的希望,她便不會太過失望,這也是我看在姨母的面上最后能為她做的了?!?p> 我聽的心里直感嘆。
理是這么個理,可有多少人在面對一個哭的梨花帶雨又是從小青梅竹馬的嬌媚美人時,真能做到這般冷心又冷情呢!
雖然這美人撒起嬌來妖嬈又做作,但架不住人長得好看啊,而且我說的妖嬈有三分算是褒義詞。
人們常言,古來賢明的帝王多半得是性情涼薄的,只有把兒女情長看的極淡的人才能有更多的精力投入在江山社稷上。
要這么論起來重憐其實早有明君之相了,之前在宮里就聽宮人們私下議論起過,重憐自從回宮后連一位美人都沒納過,直到現(xiàn)在后宮里呆著的還都只有他的各種后媽團(tuán)。
朝前堂后的事務(wù)卻被管理的極為妥善嚴(yán)格,只是其中的手段有時會顯得有些殘酷和不近人情,這應(yīng)該也是他能在很短的時間內(nèi)就把軍權(quán)、政權(quán)都牢牢握到手中的原因。
最初我還沒什么感覺,現(xiàn)在想來整個王宮里除了我這個特例,沒心沒肺沒眼色,其他人對重憐除了敬重,似乎更多的是懼怕。
不過在他們這種封建專制的體制下,對君王敬重和懼怕兼而有之應(yīng)該算是件好事,試想作為一個皇帝如果誰都不怕他,平時沒人搭理,有事時才拎出來溜溜,那皇上不和吉祥物一樣了嗎!
想到這,我忍不住瞇著眼伸長脖子向帳篷里側(cè)瞄去,用打量的目光上下審視正在榻邊換外衫的人。
重憐立刻警覺地回頭,漂見是我后迅速把剛穿了半個袖子的長衫穿戴齊整。
我嘆息著搖頭,以他的容貌和身段再加上那么能沉的住氣的性子和高智商,要真當(dāng)了吉祥物說不定人氣比當(dāng)君王來的還要高,他在垣國時不就是人人稱頌、讓少女們個個思春盼嫁的“憐公子”嘛!
我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中不能自拔,一時沒注意重憐已經(jīng)走到我近前,沉著眼、神色不明的問:“祿兒在想什么?為何那般盯著我看,可是對繁芊生了憐憫心,仍覺得我太過冷血無情?”
“嗯,確實冷血?!蔽乙粫r也沒多過腦子,如此想的便脫口而出了。
只見重憐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陰沉的看著我:“那你是認(rèn)為我應(yīng)該隨了她的意,納她進(jìn)后宮才不冷血?”
我被他盯得后脊梁一陣發(fā)寒,使勁搖頭,堅定道:“不…..我不建議你娶她,而且不到萬不得已也絕對不要把她納入到選妃名單當(dāng)中。”
重憐的臉色稍稍好看了些,坐到桌邊,好奇的問:“哦?那祿兒又是為何如此反對我娶繁芊?”
我心道:當(dāng)然因為你倆是擁有同一個外祖父的親表兄妹啊,大兄dei你可讓我省點心吧!我國都禁止近親結(jié)婚多少年了,科學(xué)證明三代以內(nèi)血親不能通婚,否則容易生出畸形兒。
可眼下我又不能照實說,古時候像這種表兄妹近親結(jié)婚的實在再平常不過了,尤其是顯貴人家一貫秉承著能在自家人里解決絕對不麻煩外人的觀念,只能說古代人真是太具有環(huán)保意識了,所以我要真敢在這社會里提出來近親結(jié)婚生傻子的“歪理”,把我揍一頓了事那都是家里祖宗八輩子積的德都應(yīng)我一個人身上了,萬一被判個妖言惑眾直接把我綁木頭樁子上燒了,我上哪說理去!
于是我只能再次發(fā)揮本人的專業(yè)素養(yǎng),信口胡謅道:“因為…..你們之間不合適,你們從小一起長大,母親又是親姐妹,彼此的脾氣性格都再熟悉不過了,相處起來完全沒有新鮮感,新婚燕爾都如同老夫老妻一樣,就像人們說的那種握著你的手猶如左手摸右手,那以后的日子還能有什么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