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校園重生黑心蓮(57)
待在這暗無天日的密室,每日滴水不進,沒瘋就不錯了,還問他們是否舒心?
聞言,兩位長輩級的人物,都不由扭曲了臉。
但,這幾日見識了少年那令人發(fā)憷的手段,他們誰也沒敢流露出絲毫怒意。
“澤軒……”
陸天樊整理了番復(fù)雜的心情,凄艾地仰頭,望向面前的長子。
“我知道你恨我當(dāng)年把你交給玉家,但我也是迫不得已??!玉家的威勢你是知道的,他們威脅我,若是不把你交出去,就鏟平陸家,我真的沒辦法才……”
說到這,陸天樊已經(jīng)泣不成聲,儼然是一個悔恨的慈父形象。
“若是這樣,確實可以理解……”
陸澤軒頷首,幽深的黑眸中似有動容。
陸天樊大喜,忙欲繼續(xù)走溫情路線。
然而,下一秒,他卻再次被打下地獄——
“但那時我分明記得,是你主動將我交易出去的啊?!?p> 陸澤軒輕聲道,唇畔帶著絲輕嘲的弧度。
“從五歲那年開始,你便將我當(dāng)做被采納的殼子養(yǎng),只為了讓玉家滿意,替你穩(wěn)固在陸家的地位。不是么?”
養(yǎng)殼?
牧瑤眸光微閃。
以前倒是在一些修真位面聽過這個說法。
有點類似于養(yǎng)爐鼎,都是用天材地寶供養(yǎng)著軀體,功成后供人采納。
但兩者又有所不同。
爐鼎向來限于女性,養(yǎng)殼卻沒有性別界限,而且后者的效果更佳。
養(yǎng)足五年后,還會有一大關(guān)隘,渡不過則身體急劇衰竭而死。
而渡過,養(yǎng)殼就大功告成。
九死一生的極高死亡率,在這渡關(guān)期間,其中有多痛苦自不必說。
那時陸同學(xué)應(yīng)當(dāng)才十歲,區(qū)區(qū)肉.體凡胎,能撐過來也虧得他命硬。
思至此,牧瑤看向陸天樊的眸中厭惡更甚。
用親子去換所謂的權(quán)勢。
這種人,怎配為人父母?簡直玷污了她心目中至高無上的親情。
“不,不是!怎么會呢?玉岫之看上了你的資質(zhì),養(yǎng)殼的方法也是他告訴我,逼我去做的!”
陸天樊矢口否認(rèn),將過錯完全推給了他的交易者。
倒在一旁的玉岫之怒瞪著眼,恨不得直接掐死這個無恥小人。
但他此時卻如同在宴客廳那晚一樣,完全動彈不得。
空寂的密室中,牧瑤與陸澤軒漠然靜立,玉岫之則被封了口。
唯有陸天樊一人驚慌失措地為自己的“清白”辯解著,臟污的臉上涕泗橫流,宛如一場荒誕的獨角戲。
良久,等他哽咽著說完,陸澤軒才幽然開口:“那,母親呢?對母親使用奪萃之法,難道也是別人逼你的?”
他怎么會知道這事?
這句反問將陸天樊炸得面色慘白,干裂的嘴唇止不住地顫抖,身子下意識向后縮。
見他想退避,陸澤軒眼底暗光一閃,驀地蹲下身,鉗住了他的右手。
“你劃開母親的皮膚,割斷她的經(jīng)脈時,玉岫之可曾像這樣控住你的腕,逼你下手?”
少年低啞著聲,一雙墨染的黑眸閃爍著森冷的光澤。
仿佛來自深淵的凝視,直看得陸天樊血液成冰。
此刻靜默無聲的悚然,比暴怒的嘶吼更讓人覺得膽寒。
陸天樊再沒了狡辯的勇氣,只恨上了披露這個秘密的人。
“是他,是他告訴你的吧?”
絕望下,陸天樊不知從哪里生來一股力氣,掙脫了長子的鉗制,撲到了玉岫之跟前。
那件事只有他和玉岫之知曉,其他知情的手下,早就被他暗中處理了……
一定是玉岫之泄了密,才斷了他今日在長子面前最后的生機!
此時的陸天樊紅著眼,簡直恨毒了當(dāng)初他苦苦巴結(jié)的交易者,欲要將其大卸八塊。
手上不能使力,他索性直接上口撕咬,力道之大,直把玉岫之的血肉都扯了下來。
玉岫之痛得雙眼發(fā)紅,被限制了行動的他,只能無聲嗚咽,任其宰割。
口中的血腥沖淡了陸天樊的恐懼,瘋狂的發(fā)泄舉動甚至讓他隱隱添了幾分變態(tài)的快意。
陸澤軒冷眼看著自己血緣上的父親此番喪失理智的行為,不嗔不喜,如同一個毫無牽連的局外人。
直至玉岫之被撕咬得遍體鱗傷,渾身沒一塊好肉時,他才側(cè)首看向身側(cè)安靜看戲的少女:“憶語。”
牧瑤點了點頭,指尖一動,定住了瘋魔的陸天樊。
“其實,不是玉伯伯泄的密?!?p> 陸澤軒對上陸天樊呆滯的眸,詭譎一笑:“父親可還記得,那棟別墅的地下室還有個密閉的隔間?正巧那日我在與母親玩躲貓貓,便藏了進去?!?p> “什么?!”
陸天樊雙眼圓瞪,驚異的瞳孔幾乎要奪眶而出。
他的第一反應(yīng)是不可置信,但觸及少年詭魅的笑顏時,卻不由地信服了對方所傳達的信息——
那日發(fā)生的一切,竟被年僅八歲的陸澤軒親眼目睹了全程!
可在事后,這位長子明明對他并無不同啊……那天夜里,甚至還對他笑得清甜。
因為做了虧心事,陸天樊對那天的所有事情都印象深刻,一些細節(jié)也記得清楚。
越是回憶,他越覺得心驚。
誰能想到八歲的男孩就學(xué)會了隱忍,那樣自然的演技,連生性多疑的他都未曾察覺絲毫不對。
陸澤軒他……簡直就是個惡魔!
在這一瞬,陸天樊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氣,難以自持地癱軟在地。
“兩位長輩應(yīng)當(dāng)還不知曉外面的變化吧?陸家被小叔接手了,玉家則徹底消失了,其他參與這件事的人也都沒能善終呢?!?p> 陸澤軒輕快道,滿足得像吃到糖果的小孩,俊魅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在他這個年紀(jì)應(yīng)有的稚氣。
“而這都要歸功于你們。若不是你們將我這個殼子養(yǎng)得如此完美,憶語也不會強到這般地步,連玉家的老祖宗都栽在了她的手里?!?p> 聞言,已經(jīng)徹底心灰意冷的陸天樊沒什么反應(yīng),但玉岫之卻深受打擊。
當(dāng)初為了養(yǎng)好這具殼子,他將手里的天材地寶如流水般送入陸家,就是為了留著給自家天賦過人的二女兒用。
卻不想,如今卻為別人做了嫁衣,還因此葬送了整個玉家!
氣急之下,玉岫之體內(nèi)氣血倒流,竟生生嘔出一灘血來。
原來如此。
見到這一景象,牧瑤心下了悟。
難怪陸同學(xué)非要找她合作,就是想讓費盡心機的玉岫之深切地體會到自掘墳?zāi)沟谋飷灐?p> 而他這一招,也確實正中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