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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孔憶之

第三十二章 真兇

我是孔憶之 小贏贏 8454 2019-09-30 21:43:30

  這是我來到皇宮中的第10日,真是百無聊賴的10天時光。

  魔界似乎在進行著極力的忍耐,那名可以改變歷史進程的殺手,并未按照冷宵預(yù)料的那般出現(xiàn),殺我們個措手不及。隨著日子一天天的過去,那種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感覺,正在我們這幫人心中愈演愈烈。

  人心開始變得躁動,越來越不知道魔族到底是如何打算的。像我這樣的一只菜鳥更是心里沒有了底。我原本想著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拼死就是一場硬仗而已。

  可是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了。我終日低著頭,縮手縮腳的守在皇帝身邊。看著一日又一日平淡無奇的從我身邊消逝,只覺得今后的人生全都沒了指望,或許只能在這皇宮當(dāng)中當(dāng)上一輩子的探雷器。

  太陽一次次的從東邊升起,后又安穩(wěn)落下。我的心中還是終于發(fā)起慌來。有句話怎么說的來著,不怕敵人橫,就怕敵人有文化,魔族遲遲沒有動手,肯定不是把這件事給忘了。他們厲兵秣馬,折服多年,必然是在等待一個特定的時機,可是那又是一個怎樣的時機呢?我始終在不停的思考著這個問題,我第1次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腦袋的確非常不夠用。

  “你也不要太擔(dān)心了?看你這幾天整天愁眉苦臉的樣子,就好像別人欠了你多少錢似的,當(dāng)心被皇帝給看上了?!睔W陽琴聲倒還是一副悠哉游哉的狀態(tài),把一支小碗,忽的,放到了我的面前,“我知道你在擔(dān)心些什么,你是怕這一天推一天,你的身子大好了,對那圣刀的感應(yīng)力弱了,還怕感覺不到那圣刀靠近,怕因此害了那皇帝的性命,要是這皇帝一死,接踵而來的一切,可能都會算到你的頭上。你是不是在擔(dān)心這一些?”

  “難道我擔(dān)心的不對嗎?”我坐在桌子邊兒,捧著小臉兒,看著自己平日最喜歡的酥酪,現(xiàn)在只覺得胸口堵了一塊大石頭,完全沒有了胃口。

  “我只能回答你,你這真是瞎擔(dān)心?!?p>  “我看,這可不見得?!蔽姨裘伎戳藲W陽琴生一眼,不以為意的說道,“如果他們永遠也不來,我們是不是要在這暗無天日的皇宮中,永遠待下去?我實在不喜歡這個地方,皇宮里看似花團錦簇,但實在是太過血腥冷酷,這里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待在這里的,也根本就不是普通人。”

  “這可真是你想多了?!睔W陽琴聲看著我,實在是沒忍住,笑了出來,“若當(dāng)真論起來,魔族可是要比我們急的多,時間越拖越久,這魔族圣刀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大,他們排布了這幾千年的手段,怎么也不會因為猶豫不決而告終失敗,他們可不傻,該怎么做?不比那高高在上的幾位大仙差,想要撼動人界,皇帝是他們的唯一途徑。我估摸著也就這幾天了。魔族何時行動都不是問題,剩下最關(guān)鍵的還是你的身體情況,這幾日我們分開值守,聽說你已大好了,我當(dāng)真難以相信,畢竟……”

  “畢竟傷了我的是讓天神聞風(fēng)喪膽的魔族圣刀,我也知道你的擔(dān)心,起先我也以為,我這恐怕是回光返照命不久矣了,可是這日子一日一日的過去,我身子卻漸漸的舒坦起來,全然不是病入膏肓的樣子。當(dāng)然啦,為什么會這樣,我自己確實不清楚?!?p>  “冷簫,他怎么說?”提起冷笑歐陽琴聲,眼底深處閃過一抹不易覺察的厭惡。

  “他倒是勤快的很,一天來給我把三次脈,這不,你來之前他才剛走,這碗奶油子還是他端來的呢?!蔽业故遣]有察覺歐陽的變化。依舊拿著勺子翻弄著碗中的食物。

  歐陽琴聲無意間朝我手中的白瓷碗看去,瓷碗確實是皇宮中普通的白瓷宮碗大碗中所成之物,卻并不像我所說的那般普通。

  這是一種淺褐色的膏狀物質(zhì),側(cè)目細看還放著淡淡熒光,聞起來牛奶的味道很是濃烈,當(dāng)然其中還夾著一絲不易覺察的苦澀,苦味中放著冰寒的酸氣,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道并不是普通的酥酪奶油子。

  玉凝散,這個名字順理成章的出現(xiàn)在了歐陽琴生的腦中。除了擁有人間所有的珍奇藥草外,困了還有兩種絕世神物,那就是玉樹和瓊花。

  玉樹和瓊花是生長在昆侖的兩類獨立物種,其下分支眾多,遍布于昆侖三界天地之內(nèi),而玉凝散則是由于一種稱為火玉枝的玉樹果實,加以多種珍貴藥物煉制而成,極為稀有,性狀多變,盡可以隨著服用者的需要而變化,當(dāng)真是三界六道之內(nèi)難得的寶物。

  見到這樣的寶貝,歐陽琴聲知道,這玉凝散恐怕在整個昆侖都不算多,冷簫,竟然舍得拿著如此珍貴的寶物當(dāng)佐料給我拌著吃,可想而知他對這件事是極為重視的。

  不對,或許應(yīng)該說你冷簫現(xiàn)下最為看重的應(yīng)該是眼前我這個傻姑娘,歐陽琴聲不明白的是,冷簫看中的是這件事,還是這事中的人?他總覺得近幾日冷簫看我的眼神不太對,不過,這幾日所有人的眼神都不太對。

  皇宮禁地尋常人等實在太多,于是全天下最為嚴(yán)苛的規(guī)矩便在這個地方誕生了,幾千號的人居住在一起,等級森嚴(yán),規(guī)矩繁瑣。在這樣的一個地方,有趣的事情自然也不會少,但要算最有趣的事兒,自然是來自于皇城的主人,皇帝一家。

  皇后年輕貌美,母家也是權(quán)勢滔天,她原本可以在皇宮里橫著走,可是危機四伏的皇城總能十分耐心的教導(dǎo)歷屆新主人,什么叫做城府。

  皇帝未到30歲,膝下只有三子,當(dāng)然都是庶子。

  長子7歲,生母算得上是宮中的老人宋婕妤,還是皇帝在潛邸時伺候的人。二皇子的生母,宸妃乃是五妃之一,品級較高。三皇子剛滿一周歲,生母也是地位僅次皇后的貴妃。

  這三個孩子雖然都是庶子,但都比曹皇后將來所出的嫡子年長,再者說,這還是在她能生出兒子的前提下。從古至今,多少皇后由于不得皇帝鐘愛,得以繼承地位的人都是庶子,當(dāng)今皇帝就是最好的例子。

  這個曹皇后雖然年輕,但卻絕對不傻,她心里應(yīng)該很清楚,在她生下嫡子之前,必須得把這三個小男孩籠絡(luò)住,至少要讓皇帝知道,她是真心喜愛他們的,但又不可表現(xiàn)的太過,那樣反倒顯得虛偽,所以皇后與皇帝成婚至今,只是三不五時的給孩子們賞些有趣的玩意兒和吃食,最擺得上臺面的事,也只是給每個孩子過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生辰。

  “按著日子算一算,明日可不就是大皇子的生辰嗎?”倚翠姐姐喝著茶,想說故事一般饒有興致的說道,“說起這位大皇子,就不得不說說這位宋婕妤了,這位宋婕妤是伺候皇帝最早的一批老人,生的嬌媚,詩詞歌賦,琴棋書畫也是被皇帝狠狠夸過的,不過說來也奇怪,卻一直未有生育,直到陛下繼位數(shù)年才生下大皇子,這大皇子雖非嫡出,但也畢竟是長子,這可算得上是潑天的功勞了,這潑天的功勞就等于潑天的富貴,宋婕妤剛出月子就被封為淑妃,想想那段日子,恐怕皇后也沒有他的架子大些呢!”

  “淑妃?”我覺得奇怪,“他的兒子還是大皇子,他怎么就從淑妃變成了宋婕妤了?”

  “兒子是個好兒子,可是旁的人就不好說了”倚翠展目望向窗外,仿佛是在回憶許久之前的一段塵封記憶,“宋婕妤的母家是江南的一個大官兒,仗著女兒得寵,便肆意妄為,魚肉百姓,橫征暴斂,當(dāng)時害死了多少條人命,其中一個老官兒的兒子是個讀書人,硬是告到了御前,皇帝震怒,下令要徹查到底,宋婕妤便成了當(dāng)今的宋婕妤,皇帝還下了明旨,說宋婕妤此生不得晉封,而宋婕妤的母家,抄了家后,男人們都被殺了頭,女人們都沒為官奴,想想這也都是4年前的事情了,經(jīng)過了這件事,宋婕妤倒也安分了很多,好在皇帝并未遷怒自己的兒子,大皇子似乎還不知道這件事呢?!?p>  “當(dāng)今皇帝,也是極為仁厚的。”一位身材豐腴,面龐圓圓的仙子宮女,一邊吃著茶,一邊說著,“畢竟這孩子也是皇帝的長子,兒子母親娘家在怎么胡作非為,發(fā)落了也就是了,卻和皇長子扯不上什么關(guān)系,我也在這皇宮里待了有些年頭了,這位皇帝雖然年輕,心中倒是仁慈,對這個大兒子更是愛護有加,有句話怎么說的,畢竟是愛屋及烏嘛,我冷眼看著這一兩年來,皇帝貌似也不再生宋婕妤的氣了,只是始終沒有進她的位分而已?!?p>  對于皇宮中的事情,我不好奇,也沒有興趣去打聽,我只知道,皇宮里不論是誰,都是一群可憐的女人,包括他們的孩子,都要比人間的百姓可憐。雖然錦衣玉食榮華富貴,但卻連真正人生都未曾體驗過,當(dāng)然這只是我個人的想法。

  初夏時節(jié)的皇宮,美麗的如同畫中的景致一般,但很拘束,綠色的枝條,絢麗的鮮花,每一種姿態(tài)都有如后宮的女人們,戰(zhàn)戰(zhàn)兢兢規(guī)規(guī)矩矩,生怕行差踏錯惹來殺身之禍。

  皇后寢宮的正殿中,這時人頭攢動,幾十名負責(zé)灑掃清潔的宮人正在內(nèi)事總管的監(jiān)督下,沉默而賣力的工作著。

  時近正午,皇帝剛剛下朝便直奔此處,此時這與皇后對座品茶,閑談宮中趣事。

  我在偏聽的耳房中吃了一頓豐盛的午餐。盡管需要面對著即將到來的饕餮盛宴,但至少腹中不餓,也可以鎮(zhèn)定自若些,不至于丟人現(xiàn)眼。

  此刻,我和往常一樣,守在了大殿的正門口,完全被動的偷聽著帝后之間的談話,對于各種嚼人舌根的壞話,好話,我全然是左耳進右耳出,沒有半分興趣想要記下來,只是感嘆時間過得太慢,總覺得有些口渴。

  我自己心里很清楚,我的傷勢是早就大好了的,現(xiàn)在是能吃能睡,臉色也比施了脂粉的后妃還要漂亮,但就一點,感官似乎比以前還要敏銳了,就連他人喃喃自語,我都總會十分無辜的被動偷聽到。我知道這樣的情況很不正常,但我還沒有想好,是否要和別人說,我還不希望所有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防備我。反正我也不會把他們的心事告訴其他人,暫時不說也不會有人責(zé)怪我吧。

  “大皇子!宋婕妤!到!”一陣響亮的唱報聲,從宮門一直傳了進來。

  “他們母子二人今日竟來的這樣早?!被实鬯坪踹€有好些話想和皇后說,但被強行打斷了,面上有些不愉。

  “想來他們也知道,您就在這兒,來得太遲恐怕不好?!被屎蟮故切τ膭裎?,想必他她早就料到,這對母子會如此行事的。

  皇后揮手示意身邊的宮人,不多時,一位秀麗端莊的女人,帶著一位華服少年款款步入正殿。

  二人一進大殿正門,便規(guī)規(guī)矩矩的朝上福了福。

  大皇子的身份貴重,坐在了上首次坐,緊挨著皇帝的一張小椅子,宋婕妤則在下手的一個小凳子上挨著了。

  宋婕妤今日穿了一件水過天青色的宮裙,頭上挽著正髻,一只白玉嵌紅寶石的鳳釵,斜斜插著。面龐清秀端莊。身姿裊娜,眉宇間總透著一股說不盡的嫵媚。在年輕的10歲的皇后面前,竟也分毫不遜色。

  正經(jīng)夫人見到了老公,那老資格的小三兒,會是一副什么樣的場面?很少會生起好奇心的我,此刻正隔著門縫不住的朝里頭看著。

  皇后今日穿了一身大紅色的正裝工宮裙,頭上戴著九鳳朝陽冠,圓圓的面龐俏麗而嚴(yán)肅,正襟危坐,目無下塵,全然不把宋婕妤放在眼里。只和她虛寒暄了兩句,便看也不看他,只同皇帝和大皇子說笑。

  身為今日的主角,大皇子殿下倒是頗受喜愛,皇帝關(guān)懷過于學(xué)習(xí)功課后,新任嫡母又著意加了許多關(guān)愛撫慰,不過小皇子年紀(jì)雖小,言語道還是落落大方,一舉手一投足都是超越了年齡的成熟穩(wěn)重。

  這邊廂還在練習(xí)著父慈子孝,數(shù)位宮妃以及他們的子女,此時都準(zhǔn)時到了。

  當(dāng)今天子繼位間不算很長,只有三個兒子5個女兒,外加三個還沒生的。今天這個小型的家庭宴會,皇后統(tǒng)共也就請了這些已生育子女的妃嬪。

  宮妃們帶著自己的孩子,齊聲朝上福了福,規(guī)規(guī)矩矩的請安,低眉順眼的不敢多講一句話,生怕自己嘴笨冒犯了天威,也如那張皇后一般靜靜悄悄的消失的無影無蹤。

  看著這些年長自己十余歲的宮妃,對自己這般恭順的態(tài)度,年輕的曹皇后表示非常滿意,她輕輕抬起玉臂示意眾人人皆可落座,臉上顏笑艷艷的那雙眸子,卻如同寶石一般,神秘而美麗,真是讓皇帝欲罷不能。

  “皇后娘娘當(dāng)真是費心了,上個月剛給我們?nèi)首舆^了生辰,這又忙上了大皇子的事兒,這些個孩子們也是太有福氣了”一個身形豐滿,圓臉高髻的宮妃,滿臉堆笑的奉迎道。

  “先皇后身子不好,皇上朝政繁忙,我是個年輕不懂事的,只想著多護著孩子一些,陛下也可寬寬心?!被屎箅m然口中謙詞,但眼中的光芒卻是整個大殿無人能及的。

  “這誰說不是呢!”另一位身若浮柳捎上年紀(jì)的宮妃,是語重心長道,“我們的4公主現(xiàn)下也得教習(xí)夫子了,這以前那是萬萬不敢想的。”

  “周姐姐說的是?!弊仙A服的宮妃,頭戴一只赤金步搖,那顆碩大的東珠直晃的我雙眼發(fā)花,她那嬌滴滴的聲音,也只讓我感到一陣陣皮肉發(fā)麻。

  一眾妃嬪,你一言我一語都爭先恐后的,不著痕跡的,朝著皇后恭維著,皇后笑意深沉,甜美的杏眼里,除了喜悅外更多的還是不容侵犯的威嚴(yán)。

  這只是皇宮中一個無比尋常的家宴,受邀參加的眾人雖然慌張,但畢竟都是久經(jīng)沙場的老人,手忙腳亂的場景是決計誰也不會出現(xiàn)的。

  一盤盤真羞美味,魚貫而入,放在了一張張小圓幾上,食物的氣味極為誘人,站在一旁的我也不禁咽了一口口水,眼巴巴的朝里望了幾眼,卻一不小心,對上了冷蕭那冰寒的眸子,心下猛的一緊,只得悻悻然收回心神,強裝鎮(zhèn)定。

  為皇長子慶祝生辰的家宴,現(xiàn)在算是正式開始了,在皇帝的提議下,年僅兩歲的5公主在奶嬤嬤的帶領(lǐng)下,第1個上前為皇長子哥哥祝賀生辰。

  可能因為這個提議是皇帝說的,這個可愛的小公主一臉懵懂,盡力裝的小大人模樣般,送出了一條黃金色的絳子。

  “大哥哥,生辰吉祥!”小公主雙手捧著絳子,奶聲奶氣的說著。她那雙甜甜的大眼睛像極了他的母親,一點兒櫻桃小口,襯著糯米白的牙齒,更顯秀麗,小公主落落大方,半分沒有這個年紀(jì)該有的羞澀。

  大皇子起身回禮,身旁的內(nèi)監(jiān),接過那條成黃色的絳子。

  “拿來給朕看看!”對于這條黃艷艷的絳子,皇帝的興趣似乎比自己兒子的興趣還大。

  皇帝結(jié)果絳子,仔仔細細端看了半天,露出了一副極度忍俊不禁,卻又十分欣慰的笑容。

  “朕看得出來,這一定是慧兒自己做的,也是難為你了?!?p>  “母妃教了我兩次,我就會了,慧兒覺得一點也不難?!毙」饕桓碧煺鏌o邪的得意模樣。

  小公主的這句話當(dāng)真管用的很,立刻便惹得眾人紛紛掩口大笑,整座宮殿的氣氛一下子輕松了不少。

  接下去的幾位小公主,小皇子,所送的生辰禮物也都是自己親力親為的小玩意兒,有荷包,扇墜兒,也有自己心愛的小木馬。后來我才知道,這都是皇帝事先的安排,他希望自己的兒女都比自己幸福,希望他們可以擁有真正的父母之愛,兄弟之愛,姐妹之情,所以非常有心的設(shè)計了這樣的一個小橋段。

  大皇子一一收下了所有禮物,與他的母妃一同起身,準(zhǔn)備朝上叩首謝恩。

  我一直都是以一副看戲的心態(tài),注視著眼前發(fā)生的一切,直到這個年僅7歲的男孩,斂去眸中所有的童真時,我的心猶如被利器刺中,極度劇烈的痛了一下。

  周圍一片漆黑,這是濃稠的墨色,如同化不開的焦慮與恐懼,我被團團地困在了中間。一切發(fā)生的是這樣突然,沒有給人任何反應(yīng)的機會。

  溶解在墨色中的憤怒,逐漸將我捆綁,使我動彈不得。

  “魔族!是魔族!魔族來了!”一個莫名的恐懼,完全不受控制的闖入了我的胸腔內(nèi),我驚慌失措的大聲亂叫起來。

  不遠的地方傳來了達到的聲響,對戰(zhàn)的人數(shù)眾多,我清楚,這個魔界的殺手終于出現(xiàn)了。

  就在方才在被墨色團團圍住之前,我的雙眼捕捉到一個令人震驚的景象,直讓我的脊背一陣冰寒刺骨。

  今日皇家家宴的主人翁,皇帝的大兒子,他從虛空中拔出一把冷寒的匕首,而他的面龐,他的眼眸,似乎比這把匕首更加冰冷。

  我們真的沒有想到,這名魔界的殺手,竟然會是皇帝的大兒子,這名年僅7歲的孩童,心中到底懷有多少的恨意?又或者說,是他母親宋婕妤,心中到底有多恨皇帝。

  墨色的煙霧中彌漫著一股潮濕腥臭酸澀的氣味,我逐漸覺得全身癱軟,身體好是漂浮到空中又仿佛已被消融,我只覺得頭暈?zāi)垦#徊恢X袋在何處,雙腳又是否站在地上。

  打斗的聲音漸行漸遠,我不可抗拒的失神昏倒。

  身上非常的冷,我睡得很不舒服,天旋地轉(zhuǎn),讓我感到頭痛難忍,有幾次,我似乎都要被難以抑制的惡心的感覺喚醒。但仿佛我的大腦已被強制關(guān)機,我最終還是在掙扎與無奈中沉沉睡著。

  “就讓他這樣一直睡著,難道沒有問題嗎?”我能分辨出這是歐陽的聲音,我知道,我的大腦也從虛空中開始蘇醒。

  “師尊不是全都交代過了嗎?”這是一個陌生的女人,話語中透著幾絲的不耐煩,“她也就這幾日就會醒的,你可是太著急,有什么用???”

  韓敏歐陽并沒有說話,他端著一個杯子走到了我的身邊,接著解釋清甜從唇齒間流入,冰冰涼涼的,我游蕩多時的神思,一下子收了回來。

  眼皮仍舊是出奇的沉重,我使勁全身的力氣,才勉強將雙眼睜開一條縫。

  “歐陽!”當(dāng)歐陽的那張臉清晰地浮現(xiàn)在我眼前時,我下意識的喊出了他的名字。

  聽到了我的聲音,歐陽陰沉的眼,一下子亮堂了起來,沉郁的神氣,一掃而空,激動地看著我,險些把那碗湯水弄灑了。

  “你醒了,你沒事了是嗎?”歐陽有些過于激動了,他莫名的有些手足無措,慌亂間伸出雙手握住了我的手,“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還知道我是誰嗎?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或許是因為這具肉身停滯的時間實在太長,我只覺得全身僵硬寒冷,試著動了動手指頭,很費力,就像一臺生銹的機器,運轉(zhuǎn)的不再自如。

  “沒有什么其他問題,看來你是真的醒了?!币粋€面容30歲左右,相貌平平,但卻盛氣凌人的女子走到我面前,用探尋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極度不耐煩的說道,“師尊說了,你要是醒了就把這些東西吃了,然后去見他?!?p>  經(jīng)過幾秒鐘的舒緩,我的身子逐漸清晰,我借著歐陽的力氣,奮力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這時候我才輕易的發(fā)現(xiàn),這個小巧精致的房間,我從未來過,窗外隱約可見粼粼水光,花瓶中插著盛開的瓊花以做裝飾,這濃郁的香氣是我從未見過的品種。

  “這是什么地方?”我艱難的從床上站起身,一步步僵硬的,邁著笨拙的步子朝圓桌走去。

  “這里是師尊的園子?!迸右娢乙讶荒軌蛐袆?,臉上露出滿意的神情,一邊說著一邊從旁邊的食盒中出出一只玉碗擺在我的面前。

  “這里是,二重天?”對于我,竟然會在師尊的園子里,這讓我頗為意外,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這件事居然驚動了師尊?而且?guī)熥疬€將我這個文不成武不就徒弟,接到了他的小園中?這實在太怪異了。

  明哲仙尊久負盛名,坐下弟子眾多,而我絕對算是那個最不令人注目的一個,仙尊竟然會將我?guī)У剿男@中養(yǎng)傷,這不是一個好消息。

  不過我也有自知之明,我看得出來,面前這位師姐,并不打算由她來告訴我其中緣由,我也不想一醒過來,就挨頓批評,只得乖乖的將那碗清粥吃了,復(fù)又喝了好幾杯的水。

  “看來你的情況還算理想,如果沒有什么其他的問題,你趕快跟我走吧?!币恢笨囍婵椎膸熃?,見我放下手中的碗筷,急忙開口。

  “師尊這么著急的找我,是有什么事嗎?”我一邊起身跟著他朝外走去,一邊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

  “難道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世界一點差異的看著我,眼中不經(jīng)意的還流出了幾次不法好意的諷刺。

  “我是應(yīng)該知道些什么才對嗎?”我聳了聳肩,皺著眉頭看著她,臉上詫異的表情比她更為濃烈。

  “冷簫回來后,一直不省人事,聽師尊說,他似乎傷到了神魂,其他幾人也好不到哪去,也就只有你這幾日雖然沒有醒,但師尊卻說,你根本無大礙?!笔澜缱叩某鋈サ目欤路鹗菍⒁磺慌鹑堪l(fā)泄在腳力之上。

  “冷簫師兄昏迷了?”我的心中很是不安。冷簫一定是在皇宮激戰(zhàn)中受的傷。但那場激戰(zhàn)我仿佛始終置身事外,被一團墨色的黑氣團團包裹,全然不知,外界是何情形。

  “直走進去,便是藥閣,師尊吩咐過,只能你一個人進去?!?p>  從我住的小屋里出來,朝左側(cè)一轉(zhuǎn),繞過一個花圃,便來到一座墨綠色的小樓前。

  小樓共有三層,通體墨綠色,與二重天上的神圣潔白格格不入。

  師姐說完,不等我答話,轉(zhuǎn)身就走了,仿佛一刻也不想同我待在一處。

  冷簫被那柄匕首所傷,傷情頗重,明哲仙尊,那沉寂淡漠的眸子,此刻也染上了一層濃重的愁緒。

  在這次行動中,冷蕭是受傷最重的那個人,明哲仙尊讓我住在了紫林閣,他需要用我的血來救冷簫。

  我是有史以來唯一一個在圣刀下生還的人,盡管其中緣由還不是很清楚,但想來,我的血應(yīng)該是有用的。

  其他所有人都在初園,只我一人待在二重天上。冷簫的治療并不是每天都需要進行,閑來無聊之際,我也只能依靠讀書來化解心中的無趣。

  吃了睡睡了吃豬一般的生活過了4天,那名叫做幻蝶的女子,便來告知我一個還算得上好消息的壞消息。

  經(jīng)過幾位上仙共同診斷,我的身體奇跡般的全然康復(fù)了,我可以當(dāng)然也是必須要參加今年的新人聯(lián)賽。

  對我來說,總算可以有些事情做,真是在閑的快長毛的時候,就算是比賽也是一件好事。

  于是在7月到來之前,我便繼續(xù)住在了紫林閣,一邊配合醫(yī)治冷簫,一邊在多位高級別仙子的教導(dǎo)下備戰(zhàn)新人聯(lián)賽。

  在此期間和我一樣全然無事的韓敏和歐陽琴生來慰問過我?guī)谆?,幻蝶作為?dǎo)游也勉為其難待我們游歷過幾回,一般人難得一見的二重天。

  至于這昆侖仙宮的二重天有多大,我始終無法估計,這里有無數(shù)的瓊樓高閣,有些地方仙氣渺渺,有些地方猙獰肅穆,甚至有些地區(qū)常年下雨,總是電閃雷鳴,這里的天很高很薄,隱隱可以看見巨龍的身影,時有鳳凰從天而降,擦著我們的頭皮,鳴叫著飛向遠方。

  據(jù)可靠的小道消息說,昆侖的三重天離真正的天宮很近,那里住著仙龍和羽凰,他們是在昆侖仙山創(chuàng)建之初,被天帝安排于此,保護昆侖的。昆侖的歷史上曾遭遇過大的劫難,吃一塹長一智,這總是不錯的。

  一個月訓(xùn)練下來,我的法力如預(yù)料一般,增長的少的可憐,幻蝶最后全然放棄繼續(xù)努力,總是冷著臉,預(yù)言我進不了半決賽。

  我自己有幾斤幾兩重,我當(dāng)然心里清楚,除了防御術(shù)之外,也就只有仙藥和幻術(shù)還行,其余的別說半決賽,恐怕第1輪我就被淘汰了。

  在比賽的前幾日,我總感覺仿佛整個昆侖都緊張了起來,這個新人聯(lián)賽年年都有,參賽的選手都是當(dāng)年選拔上來的新人。比賽所較量的也就是各個仙宮選拔新人的眼光,這也意味著各大仙宮的水準(zhǔn),也決定了各自的江湖地位。

  為了能夠凸顯昆侖神仙的絕對形象,我們都得到了三套全新的衣服,女生的分別是水過天青色鑲金邊,桃花粉色鑲銀邊,竹青色鑲銀邊的三套窄袖長裙,各配三只玉釵。男生的顏色均已深層紫色為主,以彰顯沉穩(wěn)大氣,除了體面的衣服以外,還各發(fā)了一塊象征身份的腰牌,闊氣的金鑲玉玉牌上,篆刻著昆侖二字。

  由于冷簫還未蘇醒,所以帶隊出征的是以幻蝶為首的三人,除了幻蝶以外,還有喬依云和另外一個叫做吾成的中年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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