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得出來,楊承宇是真心的關心古茲,但是這樣的關心,卻并不愛她,或許這就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吧。
“少爺,少爺!”楊承宇的跟班在門外敲門說道,“少爺,老爺回府了,您是不是現(xiàn)在應該動身去正房了,我剛看著馬上就已經(jīng)進二儀門了!”
“這倒正好!”楊承宇一聽,心下倒是安穩(wěn)了,“是時候讓你身邊的丫鬟泡到娘那里去鬧一場了,接下來我們的演繹出戲,得讓父親明白,明白你們兩個的委屈,得讓他知道母親的自私自利,也只有這樣父親才會生氣,一直我的父親生氣了,發(fā)火了,他才能夠壓制住母親?!?p> 我在一旁聽的是目瞪口呆,很想知道這個楊承宇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平時看起來一派天真無邪,可此時卻能如此鎮(zhèn)定自若的算計自己的父母,我忽然之間由心底油然而生一股莫名的恐懼,也有些恐懼這樣心機深沉的他。
古慈應該是相當?shù)氖炀?,很快就進入到了演戲的狀態(tài),掩面哭泣著推門而出,當真一副受盡委屈的樣子,緊接著我能做的就是等,我重新坐回床上,楊承宇坐在我的身邊心疼的看著我,雖然他什么也沒有說,但是我知道,他也不好過。
果然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正房的古媽媽便帶著四五個丫鬟小廝過來奉旨請人了。
楊承宇并不搭理這些人,他強行命人準備軟轎,就這樣我依舊大搖大擺的坐著轎子緩緩朝正房走去。
“我就知道這件事一定會是這樣的!”就在我朦朧之間,仿佛要睡著的時候,冷簫的聲音直接出現(xiàn)在了我的腦海深處,“我剛才將整個楊府查看了一遍,這里面的人很不干凈,你自己小心一些,你的那個婆婆她的身上有魔氣,你現(xiàn)在可以運用法力自保,但要記住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輕易出手,盡量不要被識破身份,一旦你的身份暴露,你就不得不和我回昆侖了!”
“你的意思是我現(xiàn)在可以使用法力了嗎?”我一激動差點喊出了聲音來。
“只可以自保,不論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一定要及時告訴我,現(xiàn)如今人覺得局勢并不樂觀,我不希望你因此有事!”
冷簫說完,便離開了。
正房的堂屋內(nèi),此時的氣氛一片肅殺,楊葉和太太上手高坐,古茲跪在下方掩面哭泣,而其他人,默默縮在角落里,真是丁點的響聲都不敢出。
我在楊承宇的攙扶下,邁著零碎的步子走了進去,楊葉的臉,在見到我后稍有緩和,只是太太的表情,更加難看了。
“兒子兒媳給父親母親請安!”我扶著肚皮做事就要跪下去,楊葉示意楊承宇一把扶住了我。
“你們那里的事情我已經(jīng)都知道了?!睏钊~看著我,一臉無可奈何的苦笑,“這件事的確是你們母親做得過分了些,那有當婆婆的硬拿著,個丫頭往兒子房里頭塞,還說什么讓他們4個輪流著服侍,還讓兒媳婦住到正房來養(yǎng)胎,這種赤裸裸的拆散兒子兒媳的話,你也當真說得出來,我都替你沒臉替你害臊!”楊葉真是越說越生氣,手指頭都要戳到太太額頭上了。
由此看來古茲交代的事情應該交代的很到位,至少這件事的關鍵點,楊葉都已經(jīng)全面掌握了,不用我再多說什么了。
“你這里說的這叫什么話!”太太一聽老爺?shù)脑挷蝗攵矚獠贿^,拿手一拍桌子,登時便站了起來,也伸著指頭指著楊葉的鼻子,扯著嗓門喊道,“兒媳婦有孕,收個妾室在屋里伺候,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再說了又不是外頭先去買個丫頭來,古茲也是我一手調(diào)教的,這么多年來對你兒子也是一心一意,他們倆這事兒也是早些年就定下的,我這個做娘的幫著安排安排怎么了?有什么地方不可以嗎?”
“這納不納妾的事兒,你說的不算,怎么樣也得他們小兩口自己有商有量的做決定!”楊葉苦口婆心地說,看得出來他還是很在意自己這位太太的,“現(xiàn)如今孩子都大了,早已成家立業(yè),你這當娘的,該放手的時候就得學會放手,畢竟這日后也是他們自己過日子,你在其中橫插一杠子,雖說好心但沒有一個人是稱心如意的,你這又是何苦來的。”
“古茲也服侍了宇兒這么多年,宇兒怎么可能會不喜歡她,平日里也沒少夸她懂你勤快。一定是這個女人,是她心里不容人。自己身子重不能服侍男人,還攔著別人,我就說嘛,這小家子商人養(yǎng)的女兒能是什么好東西,你偏不聽,還跟我說這是什么娃娃親,你和那孔老頭子定親時,我還未認得你,你有那么多個兒子,干什么非要讓我的兒子來娶這個妖女,除了有點臭銀子也就只會勾引男人,這種不要臉的貨色我打心眼里看不上。我怎么可能會讓她一輩子都在我們這兒,都在女宇兒跟前,楊葉,你別忘了我是怎么進的你們楊家的門,如果不是前頭那個何氏死了,我怎么會認得你,所以給兒子續(xù)弦一位堂堂正正的大家閨秀,我才能對得起兒子?!?p> 太太也不知為何如失心瘋一般在大堂上大喊大叫,我是自然不會把她的話記在心里的,也不會生氣,因為我發(fā)現(xiàn)她的眼睛偶爾閃爍間,竟會變成血紅色,雖然那僅僅只是極為短暫的一瞬,但是以我的瞳力,我還是可以確定,太太的身上的確有問題。
聽了這樣一大段話,楊葉險些氣得厥倒。他或許也是氣糊涂了,舉起手敬一個大巴掌,把太太拍在了地上,可能是用力過大,太太的腦袋直接撞在了香爐上,登時血如泉注,當場便昏死了過去。
這樣的變故是誰都沒有想到的,楊承宇當場就嚇傻了,于是全府上下都亂做了一團,無數(shù)的人在府中來回跑動,一些看熱鬧的人便更開心了。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一下子事情就變成了這個樣子。那個一心想要破壞我的女人,此時命懸一線,我不僅沒有暢快淋漓的感覺,反而有些揪心,更加害怕,因為我知道,魔族終于要來了。
這一晚光是大夫前前后后就請來了數(shù)十位,差不多京城有名號的,都到楊家領了一份診金。
楊葉和楊承宇兩父子急的是團團轉(zhuǎn),太太被安安穩(wěn)穩(wěn)地抬回了臥房中躺在床上,額頭上的血是止住了,兩碗湯藥也都灌了下去,可是人就是醒不過來。
大夫沒有少來,但是卻沒有幾個人真能看得明白,有的說摔壞了腦袋有的說是心火郁結(jié),也有的說人已經(jīng)不行了,可是該信誰的呢?沒有誰能做得了主。
作為當事人的我,也是盡職盡責的守在了正房,畢竟現(xiàn)在恐怕只有我可以防止那個不知哪里出現(xiàn)的魔族走狗再次攻擊。
魔族是何時潛入的楊家,又是何時纏上的太太,這些我都不是很清楚,可是我絕對不能不管。